去醫院看慕容小姍,李東昇沒有讓陳宇星跟着,這也太礙眼了點。
陳宇星臨走的時候罵道,“李東昇你個人碴,我也是見義勇爲者之一,好不好,你們兩個人去卿卿我我,把他這個大媒人一腳蹬開,這是什麼事兒。”
李東昇嘻皮笑臉地向陳宇星保證一定及時將兩人的進展情況向他彙報。陳宇星這才悻悻地回家陪老婆去了。
回到家中,他將這一段趣事講給了在家休息的韓可馨聽,兩人一陣笑鬧,陳宇星這才心情開朗起來。他忽然來了興趣,帶着懷孕的韓可馨坐上他的座艦去了一趟南海,途中讓他碰上了一件窩心又憋氣的事。陳宇星憤怒出手,又惹出了一件震動全球的大事。這裡按下不表,現在咱單說發騷的李東昇。
李東昇辭別陳宇星,興匆匆地去了附近的一家花店,他開始準備訂購一車鮮花,將慕容小姍的病房擺滿,就在他準備交錢的時候,他看到了一個衣衫樸素的小夥子進了花店,買了十一支紅玫瑰。
頭腦還在高度發熱的李東昇瞬間冷靜了下來。不對呀,我現在要扮演的是一個普通工薪階層的小市民,這一大車鮮花買下來,不是不打自招嗎?讓他怎麼還能裝得下去。
以前他和周蘭都是講究實際的人,也沒有經濟能力玩這種花銷可觀的浪漫遊戲,再說了周蘭也不允許他這樣亂花錢,他們要攢錢買房子和車子。
李東昇送過周蘭一次花,那是在今年的情人節上,兩人在逛街的時候,他從路邊的賣花學生手中買一支已經快要凋謝的廉價玫瑰送給了她,當時周蘭很高興。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回送給他一個吻。然而過了不到半小時,周蘭手中的玫瑰就不見了,後悔的她直跺腳,剛纔在看衣服的時候。好像隨手放到了什麼地方。
兩個人都是這樣大大咧咧的人。又都是典型的花盲,從對方之處也沒有學到有關花的知識。所以他對所謂的“花語”沒有半點了解。
李東昇忽然改變主意。讓花店的女老闆很不滿意,話裡話外都帶着刺,諷刺加挖苦。李東昇現在的心氣很高,受不了這個。和女老闆吵了幾句,女老闆的老公帶着一個流裡流氣的青年過來助陣。好在李東昇的保鏢就在門外,不僅阻止了她老公動手動腳,還讓他最少擔驚受怕半個月。
李東昇憋了一肚子氣,換了一個花店,因此時間耽誤了不少,李東昇的情緒也是一落千丈。在這家花店老闆的建議下。李東昇買了一個標準的看望病人的花籃。
他看着這個花籃,就是感覺不滿意,他讓老闆在裡面加上了幾枝玫瑰和百合,迎合了慕容小姍的喜好。這才勉強算通過。有錢和沒錢的人看問題的角度和眼光就是不一樣,這種檔次的花籃普通人看來已經很奢侈了。
李東昇的超豪華奔馳車,在距離醫院一百多米的地方停了下來,他吩咐保鏢沒有特殊情況,不要接近他十米以內,然後自己提着花籃一步三晃的向醫院走去。
醫院的人很多,坐電梯要站排,李東昇站在隊尾,重溫一個多月前的平民生活。
李東昇的前面是三個扎着相同馬尾辮的活力四射的女孩,她們都是身材高挑,超過了一米七零,着裝新潮,很有時裝模特的範。她們手裡或捧着花或提着水果,也應該是來看望病人的。
因爲女孩子的天性吧,三個婆娘就能湊成一臺戲,她們等電梯的功夫也沒有閒着,唧唧喳喳地聊着。李東昇就站在她們的身後,就是不想聽她們的聊天內容也沒有辦法做到。
“我好想抱着小姍哭一通,我要勸她早點找個人嫁了算了,反正現在她也不是運動員了,隊裡也管不到她,那樣就不用天天走那條道了。”
一個身穿淡黃色連衣裙的女孩滿臉悽苦地說道。她不僅同情心過剩,而且生活過於順利,一點挫折就讓她感覺不可接受。
“我說也是,她家我去過,那條小巷子白天都很嚇人,陰森森地,如果有人跟在你身後,能嚇死你。”
另一個穿着貼身的牛仔短褲、露着雪白筆直長腿的女孩說道,她臉上的表情配合她的語調非常地誇張。給人感覺她說的地方無疑是人間地獄。
“那也不能隨便找個人就嫁吧?她那麼漂亮,怎麼也要找個差不多的才行。”第三個女孩身穿白色t恤,白色的七分褲,也是筆直的長腿,說話要比另兩個女孩穩重很多。
“不知道救她的男孩有沒有女朋友,我看他們兩人挺合適的。”牛仔短褲女孩八卦地道。
“不知道他家庭情況怎麼樣。小姍的心氣高着呢。以前也有人給她介紹過家庭條件不錯的男孩,她都看不上眼。我問過她,她說沒眼緣。”黃色連衣裙女孩說道。
她站在三個女孩的最前面,這時是回頭和兩人說話。李東昇聽到三人提到小姍兩個字,纏着繃帶的腦袋已經不自覺地向前探了過去,要仔細聽她們還要說什麼。連衣裙女孩見到李東昇的姿勢,瞪了他一眼,嘴裡嘟囔着“三八”。另兩個女孩也斜瞄了他一眼,三人不再說話,專心等電梯。
上到六樓,三個女孩也下了電梯。李東昇這時敢肯定,這三個女孩是慕容小姍的隊友。他也就不再向護士打聽小姍的病房,跟在三個女孩的身後,亦步亦趨的向走廊裡走去。
走廊裡人來人往,三個女孩又把注意力集中到了病房門上的號碼上,沒有空注意跟在他們身後的李東昇。
到了六二五病房,三個女孩子尖叫着進了房間,房間裡也傳來了慕容小姍驚喜的聲音。跟在她們身後的李東昇臉顯苦笑,還好,這一層是普通的外科病房,住的都是外傷病人,這種高分貝的叫聲還不至於給他們造成身體上的影響。
李東昇不想立即進去打擾她們姐妹間的問候和聊天,就找了一個可以看到六二五房門的長椅坐了下來,把花籃放到身邊的座位上,眼睛盯着大敞四開的房門,心裡想着自己的心事。
再過幾天他就三十歲了,父母最近催得更厲害了,讓他儘快帶回個兒媳婦讓他們看看。然而頭段時間因爲失戀,真摯被人無視,讓他認爲自己不會再愛了,撒了許多善意的謊言敷衍父母。而這段時間因爲工作太忙,他又把精力都放在了在倭國的投資上,沒有心情想這個問題。
今天他忽然好想將一個女孩帶到父母的面前,告訴他們這就是你們的準兒媳婦。而這個女孩就是還趴在六二五病牀上的慕容小姍。他的腦子裡總是迴響着慕容小姍的幾句話。
“李大哥,我醒來的時候沒有看到你。”
“李大哥,你會來看我嗎?”
“我喜歡玫瑰和百合。李大哥那你來呀。”
想着慕容小姍糯糯的又發嗲的聲音,李東昇的臉上不由露出了微笑,他的腦子裡幻想着兩人手牽手在風景如畫的運河邊散步的情景,一股幸福的感覺襲上心頭。談過戀愛的人都知道,這是愛的表情。
“升子,你這是怎麼了,怎麼受的傷?”
一個熟悉的聲音,打破了陳東昇的幻想。李東昇擡頭看時,正是他以前的女朋友周蘭,她滿臉的驚訝和痛惜之色,哈腰要去觸碰李東昇纏繞着繃帶的腦袋,李東昇的目光透過她的衣領,落到兩個碩大的胸乳之上,他立即把眼光移開,並站了起來。
“周蘭,你怎麼在這?”李東昇惶急的問。
他的目光看向六二五房間,她擔心剛做了手術的慕容小姍會從屋子裡蹦出來,指責他不要臉,來追求她還和前女友牽扯不清。人說做賊心虛,李東昇不做賊都感覺到了心虛。他是來這裡是追求另一個女孩的,沒想到意外碰到了還愛着他的前女友。而前女友還對他關心備至,這算什麼事呀!
“你別問我,你這是怎麼了,痛不痛?”周蘭兩眼含淚,心痛之情盡顯在臉上。
她的表情讓李東昇想到了他們在一起的那段甜蜜時光。周蘭每時每刻都是這樣關心着他,讓他過馬路要走人行道,路過建築工地要躲得遠一點,睡覺時要檢查一下煤氣是否關上等等。李東昇一陣恍惚,心中的堅冰險些被周蘭的真情流露融化。
“沒事,磕在車門上了,破了點皮。”李東昇苦笑。
“周蘭,你怎麼在這?”李東昇又追問了一句。
“有個同學被車颳了下,大腿的肌腱斷裂,我來看看他。”周蘭看李東昇沒什麼大事,同時也想起了他們之間尷尬的關係。
“看我,又沒擺正自己的位置,你在哪間病房?怎麼沒人照顧你?”周蘭自嘲地說道。她向四周看了看,沒有看到總是跟在李東昇身邊的兩個保鏢。她還是以爲李東昇是在這裡住院哪。
“不是我,有個朋友在這住院,我來看她。”李東昇的目光避免和周蘭相碰,眼睛轉向放在座位上的花籃,然後擡頭看向六二五房間。六二五房間中傳來陣陣女孩子的嘻鬧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