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聲的抗議:“我不會跳舞!”
西平王回過頭來說:“跟着他們的動作照做就行,很容易的。”
說話間,我已經給他拉到了載歌載舞的人堆中。見到我們,人們紛紛地讓出位置讓我們加入隊伍裡去。剛開始站到人堆的時候我還真的有點不知所措,但很快就給村民們高漲的情緒感染了,很快,我不再感到拘束,拋開隔漠溶入到他們的隊伍裡去。他們的舞蹈是一種很簡單、原始的舞步,沒有花哨的動作,只是隨着竹板擊奏的節拍往前走,一二三,擡腳,很簡單易學。
跳着跳着,我覺得身體越來越熱,摸摸自己的臉,在微微發燙,頭也開始有點暈,應該是酒力發作了。我想從隊伍中退出來,到一邊休息一會,卻有幾個少女走到我跟前,她們的臉上都帶着嬌羞的笑容,眼中含情地把她們掛在脖子上的花環摘下來掛到我的脖子上,然後一副害羞的模樣轉身跑開。一滴冷汗從頭頂滴下……她們不會是把我當成男人,跑來示愛吧?
我搖頭苦笑摸摸掛在脖子上的花環。往西平王那邊看去,哇!好傢伙,他竟然被十來個少女包圍着,當中還夾雜着好幾個貌似大嬸級的人物。環視四周,看不到有多少個年輕雌性動物,我想村裡絕大部分的未婚女子都跑到他那裡去了。西平王那種身高站在女人堆中很有鶴立雞羣的感覺,正因這樣,我可以清楚的看到他面無表情的任由女士們獻花環,有點不耐煩想發作,但又不能表現出來的無奈。我忽然發覺,長得帥原來真的是一種罪。害得那麼多無知少女自作多情的向他白送秋波。長得醜不是你的錯,但跑出來嚇人就是你不對,同樣的,長得帥不是你的錯,但跑出來傷人家的心就是你的罪。
西平王的眼光往這邊掃來,看到我他馬上投來求助的目光。咦?花心色狼不應該都是很享受被女人,尤其是年輕貌美女子包圍、接受她們那前呼後擁的盲目崇拜嗎?不過,不管你是真的不喜歡還是在我面前假正經,我可不打算過去趟那趟混水,免得被那班女人用目光把我這個不知情識趣的電燈泡殺死。嘿嘿,誰叫你之前在馬背上故意耍我,誰叫你得到的花環比我多!我朝他伸出V字手勢,用嘴型告訴他:小西,別浪費大好機會哦~~~~
我想他是看明白了我在說什麼,只見他的臉上馬上浮起一層怒色,帶着恐嚇的意味狠瞪我幾眼。見到他那副表情,我做了個無所謂的動作,直盯着他放肆的笑。笑着笑着,我覺得眼前的景物開始迷糊,不遠處的人影也開始搖晃起來,心象被火在燒,呼吸有些困難,還覺得頭有點重腳有點輕。不行了,我真是醉了。這裡人太多空氣悶,還是找個沒這麼多人的地方坐下來透透氣吧。
我不再管被包圍在女人堆中的西平王,轉過身往人羣相反的方向走去。眼前的景物在晃動着,一個沒留神不知踢到了什麼,人一下子摔到了地上。真是丟人啊,趕緊爬起來看看四周,見大家還沉醉於載歌載舞的熱鬧氣氛中,好象沒人往這邊看,應該沒多少人留意到我剛纔那丟人的一幕,幸好!
腳步有些不穩地準備繼續往前走,有人從旁扶住了我。擡頭一看,原來是西平王。
我笑着說:“小西,你這麼快就脫身了?”
他皺皺眉說:“只是一點酒,怎麼就醉成這樣?”
我繼續笑,說:“我沒醉啊,這叫酒不醉人人自醉。”不經意看到他脖子上掛了大堆不同顏色的花環,幾乎都頂到下巴去。見到他這麼一副滑稽的模樣,我忍不住大笑,“小西啊,那班女孩對你挺熱情的,考慮考慮,怎樣?”
他不動聲色的說:“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休息。”
我還在傻笑着。酒燒心的感覺不太好受,令我不想再說話。往前走一步,身體晃了晃,西平王順勢抱住我的腰讓我靠到他的身上,說:“我揹你回去吧。”
我趕緊搖搖頭堅決的說:“不要!弄到你的傷口怎麼辦?我沒醉,走回去就行了。”
他沒有再說什麼,扶着我先到長老那裡說一聲然後才離場。長老安排給我們住的那間房子離空地不是很遠,最多也就隔一百米左右。我走得搖搖晃晃的,一段短短的路也走了好一會纔到。村裡所有的人都齊集在空地上狂歡,整條村落這個時候就只有空地上點着火,其他地方都沒有見有火星,我們住的這個地方也不例外。還好這裡離空地不遠,那邊映過來的火光勉強照到四周的景物。
走進屋裡,西平王扶着我連推帶拉的幾經艱難才把我弄到樓上。樓上的設計原來挺特別的,整層樓不是密封的,沒有窗,四面築有半人高的圍牆、屋頂是由四個屋角的四根木柱撐着的,一邊的牆開了個門通往外面的陽臺。
西平王打算把我扶到牀鋪上去,我說:“我還不想睡,小西,陪我看看風景透透風。”
西平王說:“這麼晚了還有什麼風景看?”雖然他是這樣說,但還是把我扶到陽臺上。
一走出去面對的正好是空地那邊,見空地上還是很熱鬧,吵鬧聲都傳到這裡來了。順着陽臺走過去,才發現這個陽臺是圍繞着二樓而築,中間並沒有任何阻礙。轉到面對空地的另一邊,見這邊對着的是一片樹林,在半彎微微的月光映照下,樹影婆裟,寧靜得和空地那邊象是兩個世界。風輕輕的吹過來,很舒服。我把整個人趴在護欄上,探頭往外看,西平王一把把我拉回來說:“小心點!”
我回頭看着他笑着說:“怎麼,怕我會跳下去?放心啦,在我當上有錢人、看盡天下美男俊哥之前,我是絕對不願死的。”
“你這個小傻瓜,”他輕輕的抱着我,“總是讓我又愛又恨的。”
我擺出一副正經的樣子說:“沒點特色又怎能引人注意嘛!不過話說回來,小西,你是不是真的愛上我啦?”
他看着我沒有說話,嘴邊涌起一絲微笑,低下頭來輕輕的吻我的額,我的臉,我的脣。有了上次的經驗,這次沒有被他的舉動弄得不知所措。一次生,兩次熟嘛,況且我又不是沒跟其他人吻過!於是,我很自然的伸出雙手勾住他的脖子,迴應着他的吻。
時間象是靜止不動,四周寧靜得耳邊只聽到彼此的呼吸聲和心跳聲。在酒精的作用下,我只覺得心跳快得象是不屬於自己,整個人宛如掉進霧裡似的飄飄然。他的脣是那麼的柔軟、溫暖,他的吻是那麼的火熱,讓我的身心慢慢的溶化。腦內殘存的理智在對告訴我,對於他,我不應該付出太多、太認真的感情。但他的火熱,卻漸漸的侵蝕我的理智,我的心正逐步逐步的沉淪下去。
或許此刻的我就象那撲火的飛蛾,註定是自討苦吃沒有好結果,但此刻的我卻不想去理會。只要這一刻他對我付出的是真感情,就足夠了。將來的事情誰也說不清,或許明天我就會從這個時空消失回到現代,如果現在是覺得快樂,何苦要爲難自己呢?
忘情的擁吻着對方,我感覺到他的身體開始產生變化,心裡不禁有些緊張。雖說我已經接受了他,但我們纔剛剛開始,一下子就要發生肉體上的實際關係,我還是有點接受不了的。起碼要給我一、兩個月的適應期,讓大家真正的瞭解過才行啊。如果他要硬來的話,我怎麼辦?
在我滿腦子亂糟糟想法的時候,西平王輕輕的推開我,轉過我的身從背後擁着我。聽到他的呼吸有些急促,我擡頭向上望,剛好迎上他的目光。夜色中看他的容顏不是那麼真切,但卻清楚的看到他眼裡有些意亂情迷。我知道自己現在的眼神肯定也差不多,於是趕緊把頭別到另一個方向去,免得惹人犯罪。
這一轉頭,讓我看到了樹林裡隱約的跳着點點的綠色熒光,若有若無。我指着那邊說:“小西,你看那邊的是什麼?是不是鬼火?”
西平王順着我指的方向看過去,說:“那不是鬼火,是螢火。”
我問:“螢火蟲?”
西平王把下巴靠到我頭上說:“是。”
真的是螢火蟲?我的心忍不住一陣激動。螢火蟲這種東西我只在電視和電影裡看過。小時候看了宮崎峻的那套卡通“再見螢火蟲”後,就一直想親眼看看螢火蟲是什麼樣的。小時候是住在農村,但母親管得很嚴,天黑後是絕對沒機會到外頭逛的;到我自由後,又早搬到城裡去了。
我一下子跳出西平王的懷抱,拉起他的手說:“小西,陪我去看螢火蟲!”
不等他作出任何反應,我拖着他爬下木梯跑出屋子,往螢火蟲出現的地方跑去。摸黑穿過一片樹林,來到了一個長滿花草和灌木的地方,見到大羣大羣的螢火蟲正在花草和灌木間飛來飛去,猶如一個個跳躍着的音符,爲這漆黑的夜奏出無聲的動感樂譜。
“好漂亮!”我忍不住想伸手出去觸摸這美麗的畫面,但又怕驚動了眼前這班黑夜的精靈。我乾脆不理會在身邊虎視眈眈的蚊子,找個位置坐了下來,拍拍身邊的位置示意西平王坐過來。
西平王遲疑了一下,還是走過來坐下。
“你不怕被蚊子咬嗎?”西平王抱着我問。
“小西,能看上這麼美麗的景色,讓蚊子咬又何妨?”我把手指壓到他的脣上,不讓他再說話,然後往他身上靠了靠,找一個最舒適的位置挨上去,靜靜的看飛舞的螢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