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日報》?”蘇小窗搖了搖頭:“這跟《爆炸日報》有什麼關係?”
“《爆炸日報》上面刊登了關於你的消息,對了,要不要我去幫你拿一份過來。”
蘇小窗皺了皺眉頭,心想,這《爆炸日報》又在做什麼誹謗自己的報道了,於是她點頭道:“你去找一份吧。”
於是陳鋒就匆匆忙忙的去幫蘇小窗找,過了沒有多久,他就拿了一份《爆炸日報》來遞給蘇小窗,對她說:“小窗姐,你看看吧。”
蘇小窗接過來一看,頓時被氣慘了。
難怪公司的人會如此的笑她了,原來這日報上竟然把她的照片和展日月的照片放在了頭版頭條,標題是“豪門闊太難耐深閨寂寞,與陌生男子同宿大浦酒店。”
蘇小窗看完之後,不禁氣得七竅生煙。
陳鋒連忙問道:“小窗姐,那個男子的背影,我看很像是展日月,你不會昨天晚上真的跟展日月一起進酒店了吧?”
蘇小窗瞪了他一眼,恨恨的說:“你是我乾弟弟,竟然還這麼質疑我。”
“我當然沒有這個意思了,小窗姐,你知道我一向以來都最相信你的。只不過嘛,人家有圖有真相,你總要給我一個相信你的理由纔是啊。”
蘇小窗心想,連陳鋒這麼瞭解自己的人現在都在懷疑自己,更何況是別人呢?
所以她便對陳鋒把昨天的事情說了一遍,她當然沒有提到過展日月的隱私,只說昨天其實是陪展日月回他的老家一趟,因爲展日月幫自己擋了一槍,自己對他心懷感激,所以纔會這麼做的,結果兩個人回來的時候,遇到了路障,沒有辦法,只好住宿在那家酒店裡。
聽到蘇小窗這麼說後,陳鋒頓時明白了整件事情的經過,他有些生氣的說:“《爆炸日報》實在是太過分了,他們簡直是無所不用其極。小窗姐,你放心吧,我一定不會讓他們這麼誣衊你的。我今天就幫你寫一個聲明來澄清整件事情。”
蘇小窗點點頭說道:“好,既然如此,這件事情就交給你了。”
“你放心吧,難道你乾弟弟我做事情,你還不放心嗎?對了,日月他還好吧?我看他最近雖然回來報社,但是整個人呆呆傻傻的,跟以前完全不一樣了。他經常記不起東西放在什麼地方,也經常會忘了新聞,前兩天還有人來投訴他呢。安老總也對他有些不滿。”
蘇小窗聽完之後,點頭道:“他現在還是很不好,他完全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他現在的記憶力也十分的衰弱。其實吧,這一切也都是我害的,如果他不是爲了幫我擋子彈的話,又怎麼會淪落到這種地步?我每當想起這件事來,就覺得心裡很不安。”
聽到蘇小窗這麼說,陳鋒嘆息說:“日月他真的是個好人,在那種情形下,你的乾弟弟我都不一定有勇氣去幫你擋槍彈,他竟然能夠毫無保留的去幫助你。,小窗姐,他真的是個好人,說不定真的對你有意思呢。”
蘇小窗搖搖頭說道:“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們還是想個辦法怎麼樣能夠幫助他恢復記憶吧,我看到他真的好像很痛苦的樣子。”
陳鋒攤了攤雙手說:“其實他要想恢復記憶也很簡單,就是做開顱手術,把子彈取出來。”
“不行。”蘇小窗斬釘截鐵的說:“絕對不能這麼做,如果這麼做的話,有很大的危險。我不希望他遇到什麼危險。”
“小窗姐,我知道你是出自一番好心。可是如果一個人
要長期生活在完全不知道自己是誰的痛苦之中,的確是一件很難以忍受的事情啊。”
聽到陳鋒的話,蘇小窗陷入了沉思之中。
到了第二天,新出街的《晨報》果然替蘇小窗澄清了昨天發生的事情,同時也對爆炸週刊大肆的進行了挖苦,陳鋒的筆力不是蓋的,相信《爆炸日報》的人看到這封報道,估計要氣得跳了起來。
只不過嘛,展日月的神情卻仍舊悶悶不樂。
蘇小窗正在辦公室處理一份稿件,忽然聽到有人敲門聲,便點頭說:“進來。”
進來的人是展日月,蘇小窗見到他,詫異的說:“咦,你,那個來找我有什麼事情啊?日月。”
展日月望着蘇小窗,對她說道:“小窗,我已經做了一個決定。”
“你做了什麼決定?”
展日月立刻對她說道:“小窗,我想去做開顱手術,把我腦子裡的這顆子彈取出來。”
“什麼?你要把你腦子裡的子彈取出來?這怎麼可以?如果這樣的話,你隨時都有生命危險的。我堅決不同意。”
“小窗,我希望你可以諒解我。如果我不這麼做的話,我這一輩子都不知道我是誰,我這一輩子都會處在極大的痛苦之中。那種沒有記憶的痛苦,真的是一般人難以承受的,我希望你能夠體諒我的苦衷。”他語重心長的對蘇小窗說。
蘇小窗聽他說完之後,點了點頭,嘆一口氣說:“好吧,只不過這件事情你還是要讓我再考慮一下,好嗎?我不希望這麼快就答應你,更不希望你一時倉促做錯了決定。”
展日月點點頭,便轉身走了出去。
等到他關好門之後,蘇小窗陷入了極大的沉思之中,她想,如果失去記憶的是自己,自己是寧願冒着做很危險的手術把子彈給取出來呢,還是寧願像現在這樣可以平平安安的過日子?
蘇小窗想了很久,心中終於有了答案,她知道如果她是展日月的話,她也一定會選擇做手術,把子彈給取出來。
因爲就這麼讓她忘記展少柏,讓她忘記她身邊所有的人,她無論如何是做不到的,這對她來說,太殘忍了。
那展日月一定也像她現在這樣。
蘇小窗終於想明白了,於是她去找展日月,對他說自己絕對無條件的支持他做開顱手術。
展日月聽完之後,特別高興,他雙手握着蘇小窗的手,對她說:“小窗,這些日子以來,謝謝你一直幫我,一直在我身邊照顧我,支持我。不管手術成功與否,你都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會永遠記得你的。”
聽到展日月這麼說,蘇小窗眼中頓時淚水滾滾而下,對他說道:“你不要這麼說,日月,如果不是你的話,我連命都沒有了。我這條命是你救的,能夠爲你做事,是我覺得對自己,也是對你的一種補償,你一定會吉人自有天相的。不如這樣吧,我派人安排你去國外做手術,國外的醫術要更發達一些,我相信你一定能夠安然無恙。”
聽到蘇小窗這麼說後,展日月感激涕零的對她說:“謝謝你,小窗。”
於是蘇小窗便打定了主意,她特意安排人,包機送展日月去國外做手術。
而這段時間裡,蘇小窗也曾經想過要去國外看展日月,展日月每次都沒有讓她去,因爲他不想讓蘇小窗太奔波勞累,也不想欠她太多的人情。
在蘇小窗心目中,展日月真的是一個百分之百完美的男人,他雖然沒有錢,但是他對人
卻是真心實意的,肯爲別人付出一切,像這樣的好男人,天底下真的已經不多見了。
只可惜自己早已經喜歡上了展少柏,自己心目中也只有展少柏一個,要不然也許真的有可能會喜歡上展日月呢。
展日月的手術做得非常成功,大概一個月之後他就回到了香港。
那一天天晴氣朗,蘇小窗親自去接機,當她看到展日月推着行李箱從機艙裡走出來的時候,她就覺得眼前的展日月跟生病時候的他完全不同了。
他穿着一身白色的阿尼瑪西裝,眼神沉澈清亮,舉止十分的瀟灑,風度翩翩。
見到蘇小窗前來迎接自己,他連忙上前去,很紳士的伸出了手,對她說:“小窗,你還好吧?”
蘇小窗見他精神奕奕,顯然是恢復得很好,不禁感嘆道:“看來當初送你去國外做手術的決定沒有錯,要不然的話,也不能看到現在這麼精神奕奕的你了。對了,你現在恢復記憶了嗎?”
展日月輕輕的拍了拍蘇小窗的肩膀,對她說道:“不錯,我已經完全能夠記起以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了,哎。”
他說到這裡,嘆口氣,對蘇小窗說:“小窗,真是讓你見笑了,我以前原來真的是一個不學無術的痞子,經常跟街上的古惑仔混在一起。久而久之,竟然變得人見人厭,鬼見鬼煩。想起以前的事情,真的覺得不堪回首。”
“可是我認識你的時候,你已經跟現在這樣了啊。”蘇小窗嘻嘻的笑着說,便接過展日月的行李箱,一起幫他放到車上。
蘇小窗開車,展日月坐在車上同她聊天:“不錯,那是因爲我遭遇到了一個變故,所以纔會變得像現在這樣。”
“什麼變故?”蘇小窗連忙問道。
展日月點頭說道:“你還記得我們有一次去三河村,被一個傻子帶到深山老林裡見到一副骸骨嗎?”
“是啊,我們的確是見到一副骸骨,到副骸骨到現在爲止也沒有弄清楚是誰的,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其實那副骸骨是傻子他爸爸的。”
“傻子他爸爸?傻子還有爸爸嗎?”蘇小窗詫異的問道。
“不錯,的確是這樣。你還記不記得我以前是一個很混帳的人,但是遇到你的時候,就已經變好了?”
蘇小窗饒有興趣的聽他說下去。
展日月繼續緩緩的說:“其實我以前真的是個壞人,可謂是無惡不做,做盡了壞事。有一次我被高利貸追殺,無路可逃,就逃到了深山老林,也就是那個傻子的家裡,傻子的爸爸收容了我。那時候他已經病入膏肓,病得快要起不來了,但是他還是義無反顧的收容了我。他當時患了一種很嚴重的病,但是爲了照顧傻子,他還是要下地幹活,他自己種了很多菜和糧食。之所以這麼做,是希望傻子以後可以有飯吃,他爲了傻子,真的是竭盡心力,什麼苦都肯吃,什麼事情都肯做,而傻子什麼都不懂。我住在深山老林裡,跟他們住一起的日子,我心裡真的是很感慨,是傻子的爸爸教會了我太多東西,他讓我明白到,世間有一種東西很可貴,那就是親情。一直以來,我過的都是渾渾噩噩的日子,從小到大都沒有人對我好,也沒有人管教我,是傻子的爸爸讓我明白了這世間原來還有很多東西,是值得我去珍惜的。於是從深山老林裡出來之後,我就去報讀了夜校,過了沒有多久,我就考取了記者職業證,就去做了一名記者。等到你認識我的時候,我已經改邪歸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