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聲音的初雨晴身體已經僵住,不敢相信的看着唐寂。唐寂只是淡淡的笑着,示意她轉頭看過去。
在她身後不遠處,溫婉正坐在那裡,聽的身後站了兩名金髮碧眼的護士。
“邱澤,我後悔了。”歐陽曦倚在邱澤的懷裡,遠遠的望着正蹲在溫婉面前泣不成聲的初雨晴,平時十分清涼的聲音也有些沙啞。
後悔了?邱澤察覺不妙,趕緊把倚在懷裡的轉向自己,果然眼睛已經紅了:“後悔?”
歐陽曦吸了吸鼻子,搖頭看着站在不遠處的唐寂,花海之中,遺世獨立,包攬了世間所有的光華,讓人移不開眼眸。
“花坊爲聘,在我們女人的眼裡,這比古時候劉徹築金屋藏陳阿嬌還讓人羨慕,而且劉徹是薄情之人,最終陳阿嬌病死在金屋,可是唐寂哥卻是個寡情之人,寡情的人,遇到愛的人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放手的,唐寂哥的愛雖然難得,卻是每個女人都想得到的。”
邱澤聽着歐陽曦這樣說,有些無奈,這花坊的老闆死活都不讓出花坊,今天寂少又突然告訴他讓他去準備一下,他費勁了口舌,花了個天文數字才把花坊買下來,如今寂少在這裡悠閒自在風靡萬千的求婚,誰能知道他這一天被這些零零散散的事情忙的比打了一場架還累呢。
可是現在她媳婦居然眼紅,羨慕着,邱澤儒雅的一笑,聲音也格外的溫和:“曦曦,你是不是當你老公是透明人了?你後悔什麼?後悔嫁給我?”
也許別人不知道這個笑面虎,可是歐陽曦卻深知,哪裡敢在亂說什麼,立即解釋:“我只是感動一下嘛,再說了這個世界上不是每個女孩子都像雨晴那麼堅強的,七年多的一個人愛情長征,換做是我,我可沒那麼大的勇氣。”
……他這老婆,還真是讓他的寵的越來越牙尖嘴利了,真是搬石頭砸自己。
歐陽曦看邱澤不說話,就知道真的要惹毛了這位大爺了,惹毛了眼前這位大爺回家遭殃的還是她,馬上諂媚道:“老公,唐寂哥再好,在我眼裡還是你最好,老公呀我對你絕對是百分之百的忠誠!!”
信誓旦旦,斬釘截鐵,這樣陰奉陽維的話他邱澤怎麼可能聽不不出來?可是……看着眼前兩眼笑成月牙跟個布娃娃似的女人,這話聽在心裡……還是甜死人不償命啊!
“雨晴,唐寂呢?”
溫婉放下手中的牛奶,看着爲自己鋪牀的女兒,說不出的欣慰,想想當初唐寂勉強着答應她照顧雨晴,而今天晚上居然被唐寂接了回來見證他向女兒求婚,這麼多年了,她苦點什麼也就認了,只要女兒能幸福她也就知足了。
初雨晴從衣櫃裡把抱枕拿出來放在牀上,笑着回答:“媽,唐寂應該在書房吧,這麼晚了,你有事情要和他說嗎?我幫你去叫。”
“不用叫他,來,坐到我身邊來,讓媽媽好好看看你。”
初雨晴走到窗邊,拉了層層窗簾,然後蹲坐在溫婉面前,頭輕輕的靠在溫婉身上,閉着眼睛,深深的吸着氣:“嗯,媽媽的味道真好,媽,治病的時候是不是很痛?”
溫婉的手指輕輕柔柔的穿過初雨晴長長的髮絲,微微嘆氣:“真是女大不中留,我的女兒馬上就要結婚了,以後也會有自己的兒女。”
初雨晴嘻嘻的笑了起來,搖頭望着溫婉蒼老的面容,母親本來也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名媛淑女,可是生活所迫,讓她看起來足足比實際年齡老了十幾歲,眼角已經溼潤,她有些固執的看着溫婉:“媽你不希望我嫁給唐寂嗎?”
“怎麼會?只是想着這歲月真的是不饒人。”溫婉有些傷感的感嘆,看着還在看着自己的初雨晴,輕笑:“今天是不是很開心?花坊爲聘,唐寂那孩子我瞭解,他能爲你做到這些,足見他的真心,你以後不要那麼任性了。”
“我……沒任性。”初雨晴低頭語氣不足的辯解,套在無名指上的六角星形鑽戒在燈光上泛着柔和的光暈,她想她這一生都忘不了今天的一切了,一切都圓滿了。
溫婉笑着搖頭:“沒任性?知女莫若母,我還不知道你嗎?好了,快去看看唐寂吧。”
“好,那我一會來和媽媽一起睡。”
本想先去廚房端杯熱牛奶給唐寂送去,結果下樓卻看到唐寂正坐在沙發上假寐。
“唐寂。”
溫溫軟軟的聲音,像是一陣清風入脾,所有的人都恭敬的稱呼他寂少,可是這個小女子每天在他面前都唐寂唐寂的叫着,時而理直氣壯,時而可憐兮兮,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習慣的已經說不清楚了,可能是七年前,亦或是這段時間,可是那都不重要了。
聽到她這樣依賴的叫着他,終究是捨不得委屈自己放她走了。
“把工作辭了吧。”
“辭了?”初雨晴坐到唐寂對面,一時之間還沒有吸收唐寂的話。
唐寂點頭,看着初雨晴迷迷糊糊的樣子,無波無瀾的心湖盪漾起層層漣漪,慢慢的暖了五臟六腑,暖了那冰涼的心:“難道你害怕我養不起你?”
冰涼的語調帶着淡淡的笑意,成功的讓初雨晴臉紅了:“可是我辭職了也沒什麼事情可做呀。”
小聲的抗議着,可是話一出口就覺得不對味,想要補救,可是一向口若懸河的她在唐寂面前就像個口吃患者一樣,愣是說不出什麼來。
這時,唐寂的笑聲輕輕淺淺的傳來:“做唐宅的少夫人還不夠嗎?”
她想說夠,確實在說不出口,想說不夠,又不對,聰明的初雨晴纔不會在唐寂面前對這種臉紅心跳的問題流連,趕緊轉移話題:“唐寂,我今天一早沒見到你,還以爲你生氣了呢,,我做夢都想不到你居然會向我求婚。”
果然,一興奮起來就不是她了,唐寂微微挑眉,看着眼前洋洋得意的小女子,嘴角輕彎,神情卻有些嚴肅的說道:“如果你現在還和七年前一樣聒噪,那我可不敢娶你了。”
“哈,原來唐寂你也怕我,你以後要是在對我不冷不熱的,我就像七年前一樣,每天在你面前吵個不停。”說到這裡,原本興致昂揚的初雨晴卻低下了頭,不再看唐寂。
唐寂微微皺眉,剛要說些什麼,初雨晴細小的聲音委屈的傳來:“我還是不吵了,如果你在消失七年,我就真的等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