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兒。
我第一次見到冰窟窿,是在兩年前。
那時候的冰窟窿還不像今天這樣,他失憶嚴重,也是剛從棺材當中爬出來,只是……
冰窟窿這時候說道:“第一次遇見晨,那是在我躲避詛咒失敗之後,而那,已經是我第三次躲避詛咒了,只是因爲失敗之後,我被詛咒纏身更加嚴重,但卻未死。”
“窟窿,那你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你的祖先真的來自一個鎮水家族,是屬於禹王手下的某一隻家族中人嗎?那個家族,現在……你就是族長?”到了這會兒,火烈這傢伙根本憋不住事兒,一股腦兒的就全把自己要問的問題抖摟出來了。
冰窟窿在聽到這些問話之後,最後忽然詫異的問我們:“你們見到姑姑了?”
“姑姑?”黃隊眼中帶着疑問,不過隨即他就明白了過來:“你是說榛子奶奶吧,火烈跟晨子在年前曾經去看望過她,聽她說了很多關於你們的事,我們也是因爲這樣才瞭解的。”
“其實,這事兒主要也是因爲我們之後的那些經歷,在你死了……”
“不對,在你躲避詛咒,假死之後,我們一路又經歷了許多事情,一直走到了今天。”黃隊說着話,冰窟窿點點頭:“我的事稍後說,先說你們的經歷,我要知道你們現在走到了哪一步?”
黃隊當即點點頭:“額日布蓋蘇木鄉回來之後,晨子的師父胡老道死去了,緊跟着是你來囑託後事,在那之後,丞丞的父親白飛宇協助我們,在永安同黑冰大峽谷逃出的蛇人進行過一場混戰,並且將他們的陰謀打斷,到現在,從黑冰大峽谷逃出來的蛇人還剩下三隻,並且,我們曾經深入秦嶺之中,找尋過徐子良他們在秦嶺深處的基地巢穴,我們……間接發現了許多令人意外的事情。”
“什麼?”冰窟窿立時問道。
“我們發現了……”
黃隊語氣到了這裡,他頓時便又理了理在秦嶺當中往日發生的事情。
我知道他這會兒肯定又想到了林妙真,這時候黃隊的語氣明顯有些問題,我當即對冰窟窿說道:“窟窿,我們在尋找徐子良他們的巢穴的時候,意外找到了一個神秘的墓穴,在那墓穴之中,埋葬着金國帝王死後的屍骨,以及之後金國後裔女真族的所有大王骸骨,並且,在這裡我們發現了關於你與我師父胡老道的一些秘密。”
“我們在那當中看到了兩尊塑像,一尊塑像與你一般無二,但塑像跪在地上,受萬箭穿心之痛,另一尊,則是我的師父胡老道的塑像,幾乎一模一樣,畫面當中,他正被投入一口鼎中,但根據那上面的雕塑來看,這根本就不可能是你們二人,畢竟那裡的痕跡看起來,已經過去很多年了,至少也是數千年之久……”
“禍門?”
便在這時,出乎意料的,冰窟窿忽然便從口中蹦出了這兩個字。
而關於這兩個字,還是我們在進入那個帝屍墓時候,纔在中途看見的。
這會兒,不成想冰窟窿這傢伙竟然一聽到我說的話,居然就一語道破了?
這又如何不令我驚奇?
“你也去過這個地方?”這時候,火烈便頓時問了起來。
冰窟窿搖搖頭:“我的記憶已經恢復了大半,只是……關於那個地方的東西卻依舊想不起來,但那個地方我是知道的,那裡是禍門,是當年我們的先祖和禹王一同鎮壓地人的一大戰場之一,因爲在那最後,地人的中堅力量集體以自身血肉獻祭,最終對我們這些圍攻部落下了詛咒,因此那個地方從此被稱爲禍門,當年所有圍攻他們的部落都沒有被這些詛咒所幸免,而到了現在,那些部落也只剩下兩支在繼續殘存,其中一支,更是在不久前消亡了。”
“什麼?”我當即一愣。
這時候,冰窟窿確確實實的點點頭:“你的師父胡不傳,他們胡家原本也是當中的一支,我所說的消亡的那支部落就是他,胡不傳終生未婚,家族傳到他這一輩子,他無時無刻不在承受詛咒的困擾,可即便這樣,他憑藉自己逆天的造化,連續躲過十多次詛咒,硬生生活了三百多年,這就是你的師父,一個真實的胡不傳!”
“這……”
在聽到冰窟窿話的這一瞬間,我自己都呆滯了。
如果以之前的角度來看,問我冰窟窿和師父胡老道兩人當中誰最厲害的話?
那麼,我一定會選冰窟窿。
因爲,師父胡老道的道行層次,如果仔細算起來,應該是不那麼高的。
在我九歲那年,他跟着華老他們曾經下入過一次鎖龍臺,而在當時,墓中那頭老屍還只是屍煞境界,尚未化作飛屍。
然而,當時的師父對付起來已經束手無策,這樣算下來,師父當時的道行也就與我現在相當,又其實冰窟窿的對手?
可是,現在冰窟窿記憶恢復,他所說出的這些事實真相一出,令我當即震撼了。
這時候,便聽冰窟窿繼續說道:“你師父的道行之高,據說已經是極爲罕見的,我曾經跟他生活過幾年,當時的我可以感知到他的厲害之處。”
“你跟他生活過幾年?”聽到冰窟窿的話,我當即一愣,隨後心說冰窟窿這傢伙怎麼前言不搭後語呢?
我頓時就提醒他道:“窟窿,去年的時候,我問過你,你曾經說過,你沒跟我師父胡不傳打過交道,就連面都沒有見過,可現在,你怎麼又說,你們兩個曾經一起待過幾年呢?”
“這……應該是父親當年的託付,我很小的時候,那時候我不怎麼記事,只知道自己被鎖在一個球體當中,在那個東西里,人是呈睡眠狀態的,但是精神卻可以感受到周邊的物體、感覺,以及發生的一切,我記得那就是你的師父在帶着我,我還記得當時你師父的確十分厲害!”
冰窟窿這句話就這麼說完了。
這時候,我跟火烈一陣對視,最後點點頭,內心深處則是早已經震驚到了極點。
榛子奶奶的原話一點兒也不差啊!
她老人家曾經也對我們說過,冰窟窿父親,當年的那一代家族族長十三,在第二次躲避詛咒成功之後,將冰窟窿封入了鰲魚卵中,不希望他過快的出世錯過大好時間,最後更是把封在鰲魚卵中的冰窟窿交給了一位至交好友進行照看。
再參照冰窟窿現在所說的這些,那麼,這些事情就完全對得上了!
冰窟窿父親的那位之交好友,便是我的師父胡老道,而師父在得到囑託之後,應該是帶了冰窟窿數年的,至於之後窟窿怎麼樣,我們已經不得而知。
但這件事情至少說明了一方面,胡老道和冰窟窿的家族是有着重要聯繫的,他們應該是知道自己彼此間家族的身份。
在數千上萬年前的那個時代,在禹王的手下,他們應該的確有着聯繫,這樣就可以徹底解釋了當時的很多事情。
而一旦這樣算下來的話,我便又覺着自己師父,胡不傳必定是個不得了的隱藏人物。
只是,卻不知道師父既然這麼厲害,爲什麼道行相比起來,卻算一般呢?
我把這個問題跟冰窟窿說過,豈料,這時候的冰窟窿說道:“你師父是個世外高人,他的道行只能用高強兩個字形容,我想,他躲避詛咒的方法與我們家族不同,或許,他就是用自身道行的方式來對抗詛咒也說不定,如果是這樣,那數百年,十多次躲避詛咒成功,損失大量的道行法力也是必要的,難道你忘了他斬殺那幾只八瞳邪屍的事情了?”
被冰窟窿這麼一提,我點點頭,算是明白了。
話語這會兒被我扯着扯着,便又扯了回來,我便再度對冰窟窿說道:“並且,在秦嶺深處,我們發現了一股地人家族,他們就存在那個地宮的下面,但卻一直沒有發現最下方的帝屍墓,這夥地人比那些什麼哲那羅要厲害的多,但他們反倒心地善良,甚至幫我們一起合力去找徐子良他們的落腳之處,現在已經有了朋友。”
“那些哲那羅其實算是一些煉妖失敗的地人而已,你說的沒錯,人有善惡之分,地人之中同樣也存在這樣的劃分,只是……我現在還有一個關鍵的問題。”
“你問!”我直接對冰窟窿說。
“禍門下面的那些屍體,現在沒有甦醒吧?”
“這個……”忽然被冰窟窿問到這個問
題,我愣了下。
因爲當時帝屍墓裡的東西復活,那時候我已經到了暴走的狀態,身體不由自主的在跟這些玩意兒拼鬥,當時的情況我自己還真是說不上來具體情況。
這時候,黃隊見我一結巴,最後補充說道:“那裡面的屍體都被燒死了,我們在當中發現了另一枚龜甲,竟然跟晨子兜裡裝着的這枚龜甲產生劇烈反應,引發天雷地火,將那些屍體活活燒死在了當中。”
“好!這樣就少了很多後顧之憂,爲我們最後進去那個地方又多了一步安全保障!”這時候,我們竟然難得的看到了冰窟窿久違的笑容。
要知道,冰窟窿這傢伙可根本就不是一個會笑的人,可是……這傢伙現在居然笑了!
我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傢伙如此自然的笑意,當即我跟黃隊都愣住了,就連旁邊的火烈看到了這一幕,也有些吃驚。
他頓時便驚歎道:“不是說窟窿不會笑的嗎?怎麼,現在他不是就笑了嗎?”
然而,冰窟窿的笑意,卻在這時候又忽然止住了。
這傢伙此刻便大概得知了秦嶺深處,那帝屍墓的情況,隨後說道:“按照現在的日子算,即將有兩一個鎮壓地要到解封時間了,龍王是什麼想法?”
“龍王已經在着手這件事情了。”
我說完了話,頓時白丞丞端着切好的果盤上來,這丫頭立刻就來到冰窟窿面前表起了功:“窟窿,你不知道,這次我跟羅晨我們倆兒還做了一件大事呢!”
“大事?”冰窟窿這時候眉毛一挑,頓時問了起來。
“我先問你,接下倆那個鎮壓地的守護異獸是朱雀對不對?”白丞丞這丫頭古靈精怪,她這麼一問,冰窟窿隨即點點頭。
然後,這丫頭頓時又說道:“朱雀最害怕的異獸就是灜魚,你再說對不對?”
“是。”冰窟窿這時候承認完,隨後便補充道:“根據記載,他們那邊,灜魚、雷怪以及異獸六合還都活着。”
“六合?”聽到冰窟窿的話,我頓時愣了下,心說這是個什麼玩意兒?
“灜魚是一種會飛的魚,天生控水,能操縱水勢做出各種變化,雷怪就是傳說中的雷神的本體,只是一種異獸,它們拍着肚子就能打雷,六合……傳說中的雨神就是她,但其實也是一種長相類似於人的異獸禁忌,這種東西很抱歉,我只知道這麼多,沒見過相關記載。”
“這……”
聽到冰窟窿的話,我心說,看來,我師父胡不傳當初畫着的那些畫像當中,與麒麟生克的那個撐傘的東西應該就是六合。
但這東西太神秘,居然連冰窟窿也沒有聽說過其準確的威能。
我大概一怔,但隨後還是把這個放到一邊,說出了另一個讓人振奮的消息:“窟窿,你覺得那頭灜魚跟朱雀對決的話,我們的勝率有多少?”
“朱雀必敗,灜魚是它的生克之物,朱雀屬火行,灜魚是水,剋制於火,且灜魚又是大幅度控水的異獸,對決灜魚,朱雀完敗,所以這是接下來最棘手的一件事,我們眼看就沒時間準備了。”
“不然,不然。”聽到冰窟窿的話,再看到他有些擔憂的神色,這時候的火烈卻搖搖頭,擺手說道:“這頭灜魚,已經死掉了。”
“什麼?”
冰窟窿在聽到火烈的話之後,又把目光轉過來看向了我跟黃隊。
然後,我跟黃隊也一起點點頭,這傢伙當即就問道:“它真的死掉了?”
“嗨,晨子他們一起用朱丹砂把那頭灜魚打的重傷幾乎殘廢,在灜魚逃離的半途當中,從長江之中竟然來了另一頭異獸鰲魚,趁灜魚虛弱,將這龐然大物直接擊殺,取了灜魚的魚鰾和腦髓淡定離去,龍王把那些凍成了冰的灜魚屍首拉了回來,現在還放在組織當中,正在做化驗結果呢。”
伴隨火烈的話音一落,冰窟窿點點頭:“灜魚死了,這……”
良久,他點點頭:“也算是件好事吧。”
可聽到他這話,我就擺手不服起來:“這大敵都除了,應該皆大歡喜纔對,窟窿,你怎麼說也算件好事?難道我們這事情還做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