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下,我師父吩咐、安排的?
他老人家臨走前直接告訴過我,鎖龍臺那一攤子事讓我再不要摻和,所以胡老道要真知道這件事的話,他絕對是第一個不同意的。
我師父那人那就是說一是一,說二是二!我回頭又看了吳教授一眼,可這時我卻發現,吳教授似乎並沒說謊,眼睛是心靈的窗戶,我直視着他的眼睛,發現他的眼裡全是真誠。
吳教授依舊這幅表情,他嘆了口氣,轉而說道:“8年前,你師父前來鎮邪離去前卜過一卦,根據卦象他告訴我,如果以後有機會讓咱們兩人走近一些,最好讓我把你帶在身邊照看。”
我皺了下眉,這樣說的話吳教授的話沒錯兒,我師父的話也對,但8年前的事情8年後是可以變的,就比如最後胡老道告誡我的那些話一樣。
“原來真是我師父說的,這下我信。”說完話我轉過臉來,又找補一句:“但那句話是師父8年前說的,去年他離開前曾告訴我,不讓我再摻和這裡面發生的事。”
吳教授似乎早就在等我說這句話,他露出一臉欽佩的神色:“所以你師父真是個神人!他當天離開前再三叮囑我,依據卦象,他最後那段時間裡無論說的什麼話都不能聽,不讓你相信一句,他說這是爲你好,讓我一定切記,千萬要告訴你!”
我被他整懵了,打死我都不信這些話的真實性,可吳教授的樣子很真誠,卻不由得我不信,不知道爲什麼,我的腦子裡突然間很亂。
送走吳教授前他告訴我,儘量不要在晚上看這部錄像帶,並告訴我,晚上要是磨盤再發起狠勁兒來應付不住,讓我躲到他們屋裡去。
但我心亂如麻的根本沒管這些,因爲胡老道8年前算的這一卦,他這分明是在告誡我:“徒弟,我8年前算了一卦,你千萬不要相信以後的我所說出來的每一句話。”
我忽然又想起那晚胡老道喝醉了,對着鏡子的情況,他當時對着鏡子裡的自己自言自語:“你不是那個你,你是那個你;我也不是那個我,我是這個我。”
似乎冥冥之中這一切都是有聯繫的,我忽然覺得,胡老道當晚喝醉了所說的並不是胡話!再一個如果那晚他都醉了,第二天怎可能走的那麼早,東西收拾的那麼幹淨,還能筆跡工整的給我留下那封信?
腦子裡一時間混亂如麻,我不想再思考這些亂七八糟的事,看看空蕩蕩的一間小房子,不大的空間裡一張鋪、一把椅子一張桌,其餘真是空蕩的出奇,無聊的我只好坐在椅子上,打開桌子上的放映機。
錄像帶塞進去的那一刻,整個電視屏幕咔嚓一聲,閃過一道黑白卡屏,慢慢的屏幕開始變的正常起來。
這個錄像帶裡的畫面原來是監控錄像,而且畫質竟然極其清楚,雖然是在黑夜,但依舊能看清楚很多細節,而最上面的時間上顯示,此刻是凌晨一點二十五分。之前金館長也說過,這盤帶子是上一次事情發生時候的,我剛纔
也問過吳教授,距離上一次事件發生是在6天前。
看着錄像帶裡6天前才發生的事情,逐漸的,不知道爲什麼我的心也開始擰起來了。
大概是吳教授說過,來過這裡的道士除了胡老道之外都死了,我揪心的看着情況,畫面一轉,突然切換到另一幅監控畫面。
而這幅畫面看着十分眼熟,正是我現在坐着的房間。躺在被窩裡的是個身穿藍衣的中年道士,牆上掛着木劍還有八卦鏡,此刻這道士正躺在被窩裡哼着小曲兒,似乎很是悠閒。
而這整個過程大概持續了一分鐘多一點,畫面再次一轉,監控突然換到了另一個地方。
那裡大概是歷史博物館外的某條街道,遠遠的路燈下有兩條黑影正在晃晃悠悠的往過來走着,此刻的時間尚未到夜晚一點半,但那兩條人影走起路來僵直猶如機械,特別在路燈的照耀下,長長的影子在路上被扯得變形,看起來竟有種陰森的感覺。
接下來我看到令人瞠目結舌的一幕,那兩條影子走了大概七八分鐘,終於被博物館這邊的牆擋住不能前進,但他們根本不後退或者改變方向,而是突然間一躍,整個身體就跟跳起來的殭屍一樣,3米多高的院牆直接越過,錄像裡畫面一轉,又換到另一個監控探頭的畫面上。
這個畫面則正好是院牆裡面的監控,只見畫面上突然兩道影子蹦的極高,越過院牆悄無聲息的落在地上,他們一步一步向前走去,那個方向正是博物館地下儲存室的入口處……
時間指向一點三十六分,監控畫面再次切換到我所在的房間,根據角度,我一擡頭便發現了監控這個房間的攝像探頭,當然,我的目光還是再次回到了監控畫面之中。
因爲時間已經切換到一點五十八分,從另外幾個方向,陸續密密麻麻的出現了幾個怪異模樣的“人”,我剛打了個哈欠,正準備喝口水醒醒腦。
便在這時,突然攝像頭上探出一張面目猙獰的臉。那張慘白色的臉在攝像探頭的白色畫面裡顯得更加突兀,更加恐怖,我被這樣一嚇,一口水噎在脖子裡,差點一個身子不穩摔在地上。
而此時此刻,房間裡的中年灰衣道士已經昏昏欲睡,絲毫未曾發覺危機的步步蔓延。逐漸的那些黑影到了近前,突然一雙長着鋒利指甲的手對準地下倉庫的大門猛戳,片刻間,那高強度鋼鐵製成的大門被快速破開一條大洞,轟隆一聲,門被兩條屍直接就拆了。
其中一條赤着腳的死屍腳脖子上還繫着一條腳牌,那明顯是太平間死者屍體的編號,大門被拆開,9具屍體如同潮水一般先後破入其中,朝樓梯內走去。
監控中的中年道士突然從鋪中翻身起來,門外鐵門被拆開的轟隆聲直接驚動了倉庫裡的所有人,我看到角落那邊吳教授他們嚇得趕緊開門,把一種東西往門上一抹,嚇得魂不附體般的回到房間內,那東西我看不清楚是什麼。
便在這時,中年道士手提桃木劍從門內衝出來
,似乎罵了一句什麼,然後整個房間裡突然開始嗡嗡嗡的抖動,那種聲音咯吱咯吱就像碾子在碾盤上滾動的聲音一樣,很是刺耳。
中年道士的心有些發慌了,他利索的開燈,眼睛四散看去,一直走到二十米外的那個儲存間,門被打開,一口奇大的磨盤連帶上頭的碾子嘩啦嘩啦不停的轉圈,石頭間摩擦產生的響聲令人極度不適。
“好邪的個東西,只怕這趟差事要完!”這是我聽到中年道士說的最後一句話。
因爲他剛一轉身,身後一道黑影猛撲上來,道士往後一避,背後一雙乾枯的鬼爪一樣的手臂從後將他箍住。
中年道士小聲唸咒,一腳踹翻背後箍住他的那條屍,前面那條黑影又一次猛撲過來,氣得他一劍狠刺過去,畫面上一聲屍吼刺耳無比,端的是恐怖!
被道士一劍穿心的屍竟未倒下,張口一道屍氣噴的中年道士向後一閃,一條手臂上就跟潑了硫酸似的,快速腐爛,單是這一下不趕緊施救,屍氣入體那也就完了。
“嗷”
那條被刺中的屍慘嚎一聲,屍體無力的就要倒下,突然間被一股吸力往旁邊帶去,更多的屍體開始朝磨盤所在的儲物間裡走去。
中年道士眼神驚恐,快速掏出一把糯米按在傷口上,他的整個手臂上冒起青煙,糯米捱上傷口冒起黑煙直接變得焦黑,那些被他阻擋住的屍爲了前進又一次朝他撲來。
木劍離手的中年道士端的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剎那間他脫下道袍,太極圖對準那條屍腦袋狠狠的一蒙,隨手掏出一張符鎮在屍體額頭上。
“噗”
可誰曾想到,鎮屍符轉瞬燃起,驚得道士大駭。
一雙烏紫色恐怖手臂突然掙破道袍,被道袍上太極圖打的慘嚎一聲,渾身冒煙,便在此刻,那條屍憤怒的再沒有了顧忌,張口露出一對獠牙,狠狠的咬了上去。
中年道士剛要躲避,背後無聲無息的一雙枯爪將他抓住,獠牙咬在他左邊脖子上,那雙枯瘦手臂上鋒利的指甲就跟開膛的殺刀一樣,刺啦一聲,將中年道士的腹部剖開,他的眼神突然間失去光澤,面部表情永遠的停留在原地……
“砰”
那是屍體倒地的聲音,與此同時磨盤上響起異物碾壓聲,那恐怖的畫面夾雜着殷紅的鮮血,我緊咬住的嘴脣早已經發紫,竟渾然不知。
屍體全部躺在磨盤之上,彷彿是一道宿命一樣,心甘情願等着磨盤的碾壓。
半個小時後,死去的中年道士眼睛暴突,猛地從地上直立而起,他猙獰的面容在探頭前顯得恐怖無比,整個大廳裡已經被血液包圍,時而因爲碾子轉的太快甩飛出來的殘肢、身軀飛的到處都是。
中年道人雙目迷茫,伸直了雙手,化作死屍大軍中的一員,默默地躺在那塊磨盤上,被厚重的碾子一壓,鮮血飛濺、直接器官變形,只剩下一具模糊的人形靜靜粘在磨盤上,等待着碾子的下一次到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