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點在於後面那段文字:“我有解你詛咒的藥。”
不知道爲何,看到這句話我忽然心裡升起種異樣的反感,我忽然覺得現在的胡老道真的跟我形同陌路了!是真正的陌生人的那種感覺。
以前我覺得胡老道是跟我爺一樣,對我最好的人之一,可現在呢?
我心裡認爲他是我師父,做的一切都是爲了我好,即便他做什麼都有他的苦衷,可他卻跟徐子良他們在一起,跟那些哲那羅一樣的怪物在一起,謀劃着屠龍計劃,成爲了站在我們對立面上的敵人。
而現在的我隸屬於龍王管轄,往上了說能上升到國家的層次,註定很多事情對立,更加不一樣,一想到這裡,一股倔強性子從我心裡冒起來,我裝作若無其事的把短信回給胡老道,他的藥我不要,見面時間等我自己克服詛咒再說。
“我沒時間了,後天吧,XX茶樓,我只能等你那一天,希望你能來。”
再次看到這條短信,我暗中記下時間地點,把信息飛快的刪除,我仔細看了黃隊一眼從頭到尾這傢伙就跟個白癡似的,似乎我的事他從來沒放在心上。
倒是一旁的白丞丞也自己在沉思些什麼,看得出來,其實我們三個各有心事,我率先提出了個問題打破這氣氛僵局,問黃隊:“對了老狗,爲什麼在上次地宮裡,面對那一羣娑羅婆你竟然沒事呢?你可是咱們所有人裡面唯一一個能抵抗得了幻覺的人。”
我問的這個事情也是我最想知道的,當然,一個也是讓大家都有話去說。
黃隊一聽,轉而說道:“我之前不是跟你提起我哥哥的事嘛,我心裡一直有點抑鬱症,這個之前跟你說過,大夫曾經判斷我有一定程度的人格分裂,而且接近重度,所以那種幻覺真的迷惑不了我。”
好傢伙!我直到今天才知道黃隊有這個特徵,這不就是精神病嗎?
可說的也對,這傢伙時而沉默寡言、時而像個傻子似的,其實說白了這就是他的雙重人格造成的,也正是因爲這傢伙的雙重人格,我們上次在地宮裡纔沒全中幻覺去死,仔細想想,冰窟窿找的這人當隊長還是很靠譜兒的。
我再次背起總綱,拿着銀針沾硃砂,開始新一次的解咒,一種倔勁兒從心裡爬上來,可能也是受了胡老道的影響,我不想用他的解藥,可老想着去見這老東西一面,但又總不能就這麼跟個怪物似的出去。
這使我越加鬥志昂揚起來,一直到凌晨半夜,白丞丞實在受不了已經去裡面休息了,飯被她熱了又熱,就放在黃隊面前,他明明想吃,可站在這裡一動不動,我不停的推算下針,根本不給黃隊機會。
我是真的忘了時間與飢餓了,大概又是兩個小時,突然,那一道橫在面前的演算天塹忽然間被填平,面前的一切似乎都豁然開朗。
我抓起針來噼啪一陣不停扎針,半晌便把黃隊紮成了刺蝟。
“銀針上點硃砂,硃砂的作用就是點下去斷絕陰氣的必經之路,將其引向別處,一點一點將詛咒之力全部堵封住,繼而全部朝目標中的位置往出去送,一點點從人的各個
穴位、經絡當中流通,而這人身穴位、經絡按黃帝內經的斯洛,暗合着三才四象五行八卦天干地支輪迴交替,其實就是一副人肉羅盤,我懂了!”
這一刻我豁然開朗,一個勁兒的把陰氣往外頭堵,按照總綱的口訣不斷推演,雞叫天明,黃隊身上的詛咒便被我全部聚集在一處。
此刻黃隊身上異常難受,腹部的位置上一團巴掌大小的黑氣不斷跳騰,隨時有爆發的可能。
我心裡快速思索着,這詛咒陰氣沉重,只能走陰脈疏通,肝屬木,只能輸到肝部,然後下針。
又是一番折騰,最終,我朝着黃隊肝部位置那團腫泡泡的東西猛紮下去。
“噗!”
這針輕微一紮,黃隊口中數口黑血直接就吐了出來,伴隨着他肝部被我炸開的小孔處,不斷有黑色的油膩物排出,令人噁心的無以復加。
半晌,屋中惡臭遍地,白丞丞被直接薰醒來,話都來不及說開門奪路而逃。
我一聞也覺着噁心:“這不是味兒啊,老狗,你這身上這麼臭,這味道要是一出來,房東非得把咱們趕跑不可。”
黃隊搖頭:“現在哪管得了這麼多,先別變成怪物再說吧。”
給黃隊施針完畢,我發現這傢伙好像真的輕鬆了不少,身上的顏色開始逐漸減退,黃隊說:“我去洗個澡,你自己給自己扎。”
我罵道:“背後經絡扎不準咋辦?”
“你自己對着鏡子扎。”黃隊說走就走,我罵了幾句,沒了辦法,整個屋子裡簡直太臭了,就是那種詛咒的味道,可有什麼辦法?
我只能聞着這味道湊合着,好在有了黃隊之前當試驗品的經歷,這一次我下針極快,不到一個小時功夫就完了,主要也是少了那些推演時間的功勞,終於在這一刻我做完了一切,幾口黑血吐出來,身上被扎出的小針眼上到處都是黑乎乎的惡臭物從身體上溢出,味道惡臭難聞。
黃隊的病症好了不少,等他再從衛生間出來,整個人直接變得一新,除了身上的傷口之外,臉上的顏色直接消了一層,黑白色的斑紋也直接淡下去了一半。
我趕緊進去沖澡,晚上就躺在浴盆裡來回這麼泡着,大概真是詛咒一解渾身都輕,這一晚我睡得極其的香,到了第三天,躺着的浴盆全成了冷水,我卻渾然不知,而這其中,全是黑漆漆、黏糊糊的噁心湯汁。
我去照了下鏡子,身上的斑紋消的很快,但還是有一層痕跡來不及消除,可一想到等會兒要見胡老道……
我打電話給白丞丞:“能幫我買個面膜、粉底霜什麼的嗎?我有急用。”
白丞丞電話裡透着不可思議,問:“你要這些幹什麼啊?難道要打扮成娘娘腔,看追不到我,要退而求其次跟我變成好姐妹?”
我直接無語的說:“你想多了,趕緊的,有急用。”
我拿白丞丞的粉底霜給自己畫了個妝,從臉到脖子,幾乎全副武裝,按照黃隊的話說就跟個妖精似的,白丞丞笑的合不攏嘴,最後無奈的翻白眼,說道:“你這麼出去肯定會嚇到人,我猜你也沒
化過妝,還是我幫你。”
在白丞丞的幫助下,我發現自己都變帥了幾分,惹得黃隊開始羨慕起來,穿好一身得體的衣服,我朝跟胡老道約好的茶館而去,不知道爲什麼,還沒到,我自己卻又緊張起來。
我始終沒告訴白丞丞跟黃隊我要去的是哪裡,等到了茶館,發現這一代還比較僻靜,這茶館在二樓,緊挨朱雀花卉市場,還沒上去,在上方一端古色古香的窗戶上,胡老道用手敲敲窗子,示意我他在那裡。
這老東西今天打扮的十分新穎,簡直像個潮老頭兒,穿着一身牛仔衣褲,戴着墨鏡,梳的的大背頭,年老輕狂的模樣無論怎麼看,都跟以前大不一樣了。
看到他的那一瞬,我呆愣了一下,這還是我認識的那個胡老道嘛?
“服務員,再上一壺茶。”胡老道幫我叫了茶之後,坐定在一旁,打量着我,良久之後,他忽然搖頭說道:“好啊!好啊!真的長大了!”
我看着這老東西,見他眼中帶笑,眉間甚是欣慰,這一刻彷彿以前丟失了的那個熟悉的胡老道又回來了,心裡一下就放下了之前對他的成見,我終於叫了出來:“師父……”
“徒弟啊,我走的這些時間加起來,都快一年了,這要擱在往常吶,十八年你都是老樣子,可現在纔過去多久,你居然就長大了,都能獨當一面了!”
我搖搖頭:“師父,你這次找我來是……”
胡不傳先是一笑:“看來詛咒是解了,那我就不用給你送藥了,咱們師徒兩個就不說些客套話了,我只說幾件事,你先聽着就是了。”
胡老道是討厭那些客套禮節的,作爲他徒弟我對這些東西也是有一種天生的反感,此刻的胡老道看着我,鄭重其事的說道:“第一,我曾經用招魂的法子找過你爺,羅老哥這一去世我反而招不回來魂,這說明他的事有問題,但我看的墳絕對沒問題,這件事我又沒功夫查,你必須得查清楚,這事關你爺往生輪迴的大事,不可懈怠。”
我一聽到胡老道口裡說的這些,心裡不由一暖,這老東西跟我爺是多半輩兒的交情了,沒想到還顧念着這個,倒是跟以前一樣,蠻有人情味兒的。
這時候我真動了心思,想把自己做的夢裡,我爺的託夢如實的告訴胡老道,但想了想,後來還是算了,我始終嘴裡攔着,沒敢吐口。
胡老道這時候開始說第二件事情:“我這次來見你一面,以後見不見得到就難說了,就算咱們能見到,你也得聽清楚了我的囑託,下一次見到我千萬不要手軟,一定要殺了我!”
我不由一愣:“什麼?”
“羅晨!”胡老道的聲音忽然變得嚴厲無比,我一怔,趕緊答應了一聲。
胡老道叫道:“大聲一點,有個男人樣子,你沒吃飽飯嗎?”
“咋了?老東西!”我被他這麼一頂直接倔勁兒起來了,反罵他一句,胡老道頓時高興的說:“記住,別心軟,你得記住,到時候你若是不殺我,我就得殺你。”
我十分不解的看着他,不由從心裡開始疑惑起來,這是爲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