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你的徒弟?”陳長生聽到這話,那頭就搖成了撥浪鼓似的,心想自己做誰的徒弟,也不想做你的徒弟。
“怎麼?你還不樂意呀!小子,我可告訴你,做了我的徒弟,不僅你不用當小乞丐了,而且還有大屋可住,一日三餐那是餐餐豐盛,我收你做徒弟,那是你小子祖墳冒青煙了。”老道士又吹起了牛逼。
陳長生指了指他的衣服,道:“那你怎麼也穿成和我一樣,一身破衣爛衫?”
老道士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的確是太破了些,原本就穿了幾年的衣服,剛纔跑得急還被樹枝給掛了一下,拉開好大一道口子,自己看着都覺得像個乞丐。不由一時啞口,最後想了想,說:“我……我這是財不外露,你小子懂個啥呀。你若跟了我,我的上萬銀兩的遺產也就是你的了,這可是天上掉下來的陷餅,你覺得怎樣?”
如果老道士不吹牛逼,別人還或許會信他,他這麼一吹,還會信他的那也就只有傻子了。當然,陳長生不是傻子,他自然不信老道士說的這一切。畢竟一個臭哄哄的邋遢老道士,怎麼可能會有上萬銀兩的遺產,如果真有,也不會混成如同陳長生一樣的破衣爛衫的地步了。
陳長生越聽越覺得這個老頭不靠譜,之前老頭救了他是真,但是說他不久就會遇上劫難之事,卻覺得不一定是真的。或許老頭這是故意嚇他,爲的是想收他做徒弟。
如此這般想着,陳長生就說:“老先生,我並不想做道士,謝謝你一番好意。救命之恩,當涌泉相報,凡請先生說下名諱,來日定當厚報。”
“老道我叫流逼,住在長安西郊的玄虛觀,你若想做我徒弟的話,到時候就去那兒找我吧!”老道士見陳長生不信自己說的話,不由嘆了口氣。
陳長生一愣,不由被這老頭給逗樂了,笑道:“我知道您很牛逼,可是我還尚不知道您的名諱哩。”
“我叫流逼!”
“我知道你很牛逼,我是說名字。”
“姓劉,名畢。劉畢!”老道士翻了個白眼,道:“江湖中人都稱我爲劉半仙,你以後就叫我劉半仙吧!”
陳長生一聽,只覺得頭頂上方飛過一羣烏鴉,額角垂下幾條黑線,差點就被雷死了。不過他倒是覺得這名字有趣,因爲這老頭實在是太愛吹牛逼了。
“此地荒無人煙,非久留之地,若你無處可去,勸你還是進長安城吧。若日後有事就到長安城西郊的玄虛觀來找本道吧,我想咱們還會再見面的。”說完此話,老道士便轉身離開。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望了一眼身後那陰森恐怖的亂墳地,陳長生不由打了個寒顫,也不敢再作停留,趕緊往長安城方向趕了過去。當然,他這並非是打算去長安城的玄虛觀找老道,而是打算去長安城找工作。
趕了一晚上的夜路,在次日上午,陳長生終於進了長安城。
長安城是一座大城市,城闕宮苑,雄渾高聳,城內佈局勻稱,城坊整齊,街道四通八達,各行各業的店鋪臨街而開,街道上人潮人涌,可謂是繁華之地。
陳長生來到這座大城市,望着車水馬龍,絡繹不絕的行人,有些不知所措。順着大街的店鋪一路問去,是否需要請小工,找了半天,沒有一個店鋪要用他,都將他當成了乞丐。
心灰意冷的他在傍晚時分坐在了街道邊的橋頭處,想到自己這些日子的遭遇,不由哀聲嘆氣。飢腸轆轆的他,雖然衣衫破爛,但是卻也不想去乞討食物。
昏昏沉沉之間,陳長生髮覺有個腳步聲停在了他的面前,於是緩緩睜開眼擡頭看去,果然自己面前站着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男人偏瘦,面相倒是生得有幾分善厚。
這個男人來人從口袋中掏出幾個銅錢,遞給陳長生,看來是把他當成了乞丐。
陳長生望着男人遞到他面前的銅錢,想去接下,最後還是搖了搖頭,滿臉的憂愁。
男人見陳長生不要銅錢,不由眉頭一皺,略感奇怪,就問他:“我見你在此坐了一個下午,像是餓得不輕,怎麼不拿着去買幾個饅頭呢?”
陳長生知道他是一片好心,於是就回道:“小弟流落至此,雖兩日未曾進食,但只想找一份工作,並不討食,謝謝老哥一片好心。”
“哦?其實我也看出小兄弟長得一表人才,不似乞丐。只是你怎會混成這般地步呢?”男人好奇道。
陳長生本就一肚子的煩憂無處訴說,見眼前這位男子相問,於是便將自己家破人亡的遭遇講了出來。說自己原本家庭富裕,只因被人陷害才落得如此地步。今日進城,只是想尋一份工作,求得填飽肚子,有個安身之所。
男人一聽,很是同情於他,便道:“不瞞小兄弟,我年輕時也有你相同的遭遇,家父本是朝中官員,可是卻被奸人排擠,最後落了個家破人亡,而我也是前幾年方纔出獄,最後在此開了幾家店鋪。”
陳長生沒想到眼前這位男子竟然也有着這般淒涼的經歷,不由另眼相看。
“小兄弟,今日看到了你,說實話就猶如見到了我當初的自己。如今既然你暫無落腳之處,若不嫌棄的話,不如就到我的店中做個帳房先生吧!”男人道。
陳長生一聽,心中雖覺大喜,不過卻又覺得有些不妥,說:“謝謝老哥,只是我與老哥纔剛剛相識,就替你家店鋪打理錢財之事怕是不妥吧?”
“小兄弟兩日未食,飢腸轆轆,且還不願接受施捨之錢財,可見小兄弟之德行,我難道還會擔心你捲款跑路麼。就這麼說定了,而且我家屋大,空房好幾間,等下收拾一間給你,你也就有落家之處了。”男人說到這裡,於是就指了指街對面的一間店鋪,告訴陳長生,那就是他家開的。
陳長生很是感激,慌忙道謝。隨後,男人一邊引着陳長生往店鋪走去,一邊自我介紹着自己,原來這位好心的大哥姓何,四十五歲,就是長安城本地人,名下有兩三家的布店,還有幾家藥鋪,生活過得倒是十分的富足。
說話間進了布店,店中有一個二十七八歲的年輕女人,正站在櫃檯後面打着算盤。女人見何大哥領着陳長生進了店,便從櫃檯後走了出來,問何大哥:“你去施捨錢財,怎的還把小兄弟人也給帶回來了?”
何大哥笑了笑,於是便對陳長生介紹道:“這位是我的娘子,雖然我入獄多年,但是老天卻也待我不薄,讓我娶得這麼美麗的妻子。”
這女人說實話倒真長得可以,瓜子臉,柳月眉,臉蛋生得十分精緻,一笑一動都十分有味。或許,女人在這個年紀正是最美的時候吧,不僅有尚有年輕漂亮的身材與臉蛋,而且又比少女多了幾分性感與成熟。
陳長生雖覺好看,卻也不敢多看失禮,忙起身見禮。同時,何大哥也將陳長生的遭遇對娘子講了出來,隨後說:“娘子每日不僅要照顧布店買賣,還要替我打理帳房很是辛苦,以後打理帳房之事就讓這位小兄弟來做吧。”
聽到陳長生的遭遇之後,何夫人倒也十分同情於他,不僅讓他留了下來,還一句也沒責怪丈夫。
而後,何夫人帶着陳長生回了家。何家真的不小,分爲東廂房與西廂房,何大哥夫婦成婚已有三四年,但是卻並無子女。他們夫婦住在東廂房,佑大一個家院,大部分房子都空着。何夫人在西廂房給陳長生收拾了一間空房。至此,陳長生算是在此安定了下來。
每日,陳長生都會到何家名下的幾家店鋪去算收支明細,雖然費神費心,但是卻也不是苦力之事,他也很是盡心盡力,哪怕忙得再晚,也不容出錯。
何大哥平時常忙於外地進貨,一去便是數日不回,很少在家。家中之事,陳長生也一力幫着做,感激何大哥當日的恩情。
何大哥看在眼裡,記在心裡。不多久,就對陳長生說,以後你就把我當兄長,我視你爲弟弟,日後咱們就是自家人了。在這世上已無親人的陳長生,十分感動。
相處時間一長,何夫人也就不要陳長生喚他爲“夫人”了,而是要她叫姐姐。陳長生雖覺不太妥,但是何夫人說你天天喚我爲夫人,可不把我喚老了麼?
何大哥不在的時候,陳長生忙裡忙外,有時候天熱,見到陳長生汗流浹背,何夫人就會替他扇風,甚至還會用她自己的手帕爲其擦汗。
何夫人的手帕很香,聞在鼻中十分的好聞,陳長生從來沒有聞過這種香味,這是一種女人才有的香,十分的迷人、醉人。當然,陳長生不會生那非分之想,他只把這何夫人當成是自己的嫂子。
陳長生來到何家,這一晚就是三四個月,原本他以爲自己以後就一直會留在何家了,可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不久就出了大事,差點他就死在了何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