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平陽聞言突然神情一怔,緊接着冷哼一聲,滿臉不屑道:“你這種毫無根據的鬼話騙騙三兩歲孩子還行,想騙我根本沒門,我勸你們現在趕緊離開這裡,要不然的話我就報警說你們擅闖民宅,到時候讓你們全部蹲笆籬子!”
羅玉素聞言苦笑一聲:“段大哥,事到如今就別自欺欺人了,我想你不光知道古滇國,應該更親眼見過,你瘋癲之時口中喊着芋臘古瞳四個字,我已經查詢過資料,正是滇國古語魔鬼的意思,你若是不知道古滇國又怎麼會知道他們的語言!”
此言一出段平陽愣在當場,半晌沒有開口說一句話,見段平陽如此反應,我連忙將楊守城和顧傾婷拉扯到段平陽眼前,沉聲道:“段大哥,脖頸上有旋渦圖案的不止你一人,還有他們二位,不信的話你就仔細看看!”說罷我讓楊守城和顧傾婷將左側衣領下扯,段平陽定睛一看,頓時面露詫異之色,隨即問道:“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們脖頸上怎麼也會有這種圖案!”
“段大哥,他們二位的祖父在上世紀二十年代也曾登上過崑崙山凌絕巔,雖說在山上並未遭遇什麼,但下山之後脖頸上便出現了這種圖案,根據古籍記載這是滇國的一種圖騰,也是一種詛咒,只要進入滇國領地都會出現這種旋渦圖案,而這種詛咒會讓人只有四十歲壽命,他們的祖父和父親都在四十歲那年身死,而他們兩個前來青海崑崙山也是爲了解除詛咒,如今你還有半個月便到四十歲,若你再不登上崑崙山恐怕你這條性命難保!”羅玉素語重心長道。
段平陽聽羅玉素說完之後身形微顫,過了半晌之後似乎打定主意,說道:“半月之壽又能如何,活了四十年我已經心滿意足,就算是死我也毫不畏懼!”
我沒想到段平陽會說出這種話,看樣子過往之事遠比他的性命還要重要,他就算是死也不想再登上崑崙山,不過現在我們還有最後一個殺手鐗,那就是蔣存茹,蔣存茹悉心照顧段平陽數年時間不曾拋棄,足以見得她對段平陽的愛意,我想段平陽也捨不得扔下蔣存茹獨自一人在這世間。
想到此處我轉頭看了一眼正在抽泣的蔣存茹,隨即冷聲道:“段大哥,你既然不願意再次攀登崑崙山那我們也沒有權利攔着你,不過你只爲自己着想,難道就沒有爲蔣姐想過嗎,自從你下山之後就一直處於瘋癲狀態,是蔣姐陪在你身邊對你悉心照料,如今你好不容易恢復正常,半月之後卻又突然離世,留下蔣姐一人怎麼辦?你忍心看她一個女人在這世上被人欺負嗎?”
段平陽聽到這話身形猛然顫動,緊接着他看了蔣存茹一眼,故作鎮定道:“我拖累存茹數年時間,若真能一死反倒是讓她解脫了,等我死了之後存茹就再找一個男人,我想不會有人欺負她。”
“哼,你們男人總是這樣懷疑女人的忠貞,蔣姐面對一個瘋子能夠數年陪伴不離不棄,你覺得就算是你死了她能夠再改嫁他人嗎!”沈靈均看着段平陽訓斥道。
段平陽一時之間無話可說,雙眼久久凝望蔣存茹,蔣存茹見段平陽望着自己,抽噎道:“老段,咱們結爲夫妻也有十幾年的時間,我的心意我想你能夠明白,就算是你死了我也不會再找其他人,如果你不想讓我一個人留在世上,那你就跟他們去崑崙山,這是咱們最後的機會,我不想失去你!”
蔣存茹一番掏心置腹的話徹底讓段平陽防線崩塌,他快步上前一把摟住蔣存茹,在其耳邊低聲喃喃道:“我答應你存茹,我帶他們上崑崙山破除詛咒,你放心,我肯定會平安回來!”
見段平陽答應之後我們幾人終於長舒一口氣,待二人擁抱數分鐘後段平陽行至沙發前坐下,從桌下拿起一盒佈滿灰塵的煙盒,抽出一根香菸後將其點燃,劇烈咳嗽數聲,說道:“我答應帶你們去崑崙山凌絕巔,在此之前你們有什麼想問的就問吧,我一定把知道的都告訴你們。”
隨後蔣存茹給我們幾人搬了座椅,又給我們幾人沏了茶水,衆人落座之後羅玉素看向段平陽,開口道:“段大哥,你的事情我們在蔣姐口中也知曉二三,如今你就將攀登崑崙山的始末告訴我們就行,包括滇國之事和你十幾位學生的事情。”
聞言段平陽猛吸一口香菸,似乎是想用尼古丁來麻痹自己,約莫抽下半根之後他纔將事情的始末和盤托出。
五年前他曾是崑崙山下一家登山教育機構的老師,在他手下一共有十幾名學生,最小的大概十九歲,最大的二十二歲,那年正好是盛夏季節,大學放假,授課之時便有學生提議攀登崑崙山凌絕巔,平日裡他們也經常攀登崑崙山,但是基本攀登到的最高位置就是六千米左右,段平陽擔心這些學生耐力和體力不行,便沒有答應下來,可無奈衆多學生軟磨硬泡,最終段平陽只得答應帶領他們登上崑崙山凌絕巔。
在上山之前他們進行爲期一個星期的突擊訓練,待到衆人體力和耐力合格之後段平陽又開始採購裝備,等所有一切準備完畢時已經過去十天之久,而此時已經進入崑崙山風雪期,所謂風雪期就是每年八九月份崑崙山上的風雪都會增強,比平時也要危險一些,原本段平陽打算就此放棄,可沒想到他的學生卻說這次要是登不上崑崙山恐怕又要等一年,而那時候很多學生已經畢業即將邁入社會,更沒有機會再次攀登,在一衆學生的勸說下段平陽只得答應下來,在八月三日段平陽帶領十三名學生開始攀爬崑崙山。
由於這些學生在之前攀爬過數次雪山,經驗豐富,所以一開始攀爬雪山速度很快,僅用了三天時間便已經登上五千米的位置,崑崙山雪線在五千八百米左右,當他們進入雪線之上這速度就明顯慢了下來,因爲他們不禁要面對嚴寒的天氣,更要面對雪崩等自然災害,他們從六千米到七千米足足用了兩天的時間,而此時已經有人開始經受不住雪虐風饕病倒下去,見有學生病倒之後段平陽便打算放棄繼續攀登,想要護送學生下山,可其他學生見還有六百米便能夠到達凌絕巔,於是便勸說段平陽繼續爬,至於生病的同學就留在大本營中,再留下兩個人照顧,正好當時有兩名女同學不願意再繼續攀爬,於是便留下照顧生病的同學,其餘十人則是繼續跟隨段平陽朝着山頂方向爬去。
六百米雖說不高,但是周圍的溫度卻是嚴寒無比,當時溫度已經下降到令下三十度左右,極低的溫度讓衆人體溫開始失衡,爬行速度也越來越慢,衆人又用了兩天時間才終於攀爬到頂峰,等他們上到頂峰之時天色已經漆黑,於是他們打算在峰頂住一宿,明日天亮再下山,豈料就是這個決定最終讓他們差點全軍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