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步伐邁進,那股駭人陰氣逐漸逼近,從頭頂灌入直達腳底,令人心生陰寒。
如今正是白天,能夠在烈陽之下散發如此濃重陰氣,想必杜明芳家中的髒東西絕非一般邪物,很有可能是怨氣極重的怨靈。
正常來說人死之後三魂七魄離開軀體,由陰差引路進入幽冥轉世輪迴,但其中有兩種魂魄無法進入幽冥,其中一種是身體殘缺不全者,軀體不全魂魄不齊,故而幽冥不收,只得在世間遊蕩,稱之爲遊魂野鬼。
第二種便是生前怨氣極重,死後不願進入幽冥轉世,留在陽間復仇,這種魂魄被稱爲怨魂厲鬼,本領遠在遊魂野鬼之上。
不過怨魂厲鬼也分爲怨屍和怨靈,怨屍屬於實體,怨靈屬於幻體,若以道教來看怨屍更容易消滅,而怨靈可穿牆入室,可遁於無形,難以捉拿。
沉思間我們已經行至六層位置,轉頭四顧,六層一共有兩道防盜門,杜明芳的家在左側,對門住的應該就是他們的鄰居。
“小師傅,這裡就是我的家,現在咱們要開門進去嗎?”說話之時杜明芳明顯有些顫抖,他丈夫周康見狀將手摟住她的肩膀加以安慰。
“既來之則安之,先進去看看情況再說,不過你和周大哥先在外面等待,我們三人進去便好。”我看着杜明芳沉聲道。
杜明芳點點頭,顫顫巍巍從包中拿出鑰匙,打開防盜門之後便立即退至周康身邊。
屋門開啓一瞬間一股冰冷寒氣迎面而來,順着門縫朝裡看去,屋中一片漆黑,視線昏暗不明,見狀我心生疑惑,看向一旁杜明芳,問道:“杜大姐,這屋裡怎麼這麼黑,你們平時都不將窗簾拉開嗎?”
杜明芳長嘆一口氣,說這也是沒辦法,自從周可凡病了之後他就不讓杜明芳夫妻將窗簾拉開,只要一拉開他就大喊大鬧,而且更奇怪的是周可凡好像對於火焰十分忌憚,之前周康煙癮很大,幾乎一天一盒香菸,可自從周可凡病了只要周康一動打火機他就發瘋似的打周康,後來周康無奈之下只能躲到外面去抽菸。
“那你們家平時做飯怎麼辦,燃氣竈也不能用嗎?”沈靈均詫異道。
“打火機都不讓用更何況是燃氣竈,我記得有一次我打開燃氣竈準備做飯,結果可凡竟然拿了一把剪刀直接將天然氣管子給剪斷了,幸虧廚房裡有燃氣閥門,要不然的話恐怕我們一家子就都完了。”說話時杜明芳眼神驚恐,渾身不斷打着冷戰,似乎如今想起還有些後怕。
“行,那我們先進屋看看,周大哥你照顧好杜大姐,我們一會兒就出來。”說罷我轉身進入屋中,沈靈均和沈煙橋則是緊隨其後。
進入屋中後四下一片死寂,沒有任何聲響,只是由於視線不明所以導致氛圍有些壓抑,我行至牆邊摸索着牆壁找到開關打開電燈,電燈亮起一瞬間屋中亮如白晝,隨後沈煙橋和沈靈均各自前往陽臺和臥室將窗簾拉開,一瞬間明亮的陽光照入屋中,濃重的陰氣也散去了許多。
“沈大哥,這髒東西好像不在屋中。”我看着沈煙橋低聲問道。
沈煙橋四下環顧一週後雙手環抱胸前,點頭道:“沒錯,現在那邪物的確不在這裡,估計是已經離開此處,不過既然這邪物怨氣極重,他肯定還會回來,咱們趁這個時間現在屋中查找一下蛛絲馬跡,說不定能夠找到這個邪物的有關身份。”
隨後我們三人開始在屋中仔細尋找,翻箱倒櫃找了十幾分鍾後依舊不得其果,就在我們準備放棄另找出路之時沈靈均突然驚呼一聲:“你們快看這牆上!”
聞言我和沈煙橋皆是朝着沈靈均手指方向看去,此時牆壁上貼着的牆紙已經有些脫落,下方竟然顯露出一片紅色的液體,如同血跡一般,見狀我心頭一震,連忙搬了把椅子放置牆壁前,踏上之後雙手抓住壁紙,用力向下一拽,刺啦一聲壁紙直接被我撕扯下來,而牆面之上竟然用紅色的蠟筆畫着一幅畫。
畫中一個男人坐着輪椅,身後是一名女子,她左手抱着一個女童,右手拿着一把鋒利的尖刀,而在男子的身下還有一團熊熊燃燒的烈火,從圖案來看應該像是一個兒童所畫,但畫中的意思有些看不明白。
“沈大哥,你看懂這幅圖案了嗎?”我看着沈煙橋問道。
沈煙橋打量一番圖案後忖度片刻,說道:“秦兄弟,你還記不記得在動車上杜大姐說他兒子周可凡曾說過在這家中看到一個坐着輪椅的男子?”
“當然記得,不過那又怎麼……”我話剛說一半,突然恍然大悟,緊接着說道:“你是說周可凡見到的那個坐着輪椅的男子就是這幅畫中的男人?”
沈煙橋點點頭:“沒錯,從圖案來看這男子應該就是這間房子的上一任主人,而且不止他一個人住在這裡,依我看應該是他們一家三口,除了男子之外還有他的老婆跟女兒。”
“沈大哥,這畫中的女人手裡拿着一把刀,是不是想要殺了這個男子,而且這男子身下還有一團火焰,正好與怕火這一點相對應,你說這男子是不是死於一場大火?”沈靈均分析道。
“很有可能,不過這房子有沒有着過大火現在還不能確定,咱們必須找到證據才行,沈姑娘,麻煩你用水盆給我接一盆清水過來,秦兄弟,借你匕首一用。”沈煙橋看着我們二人說道。
不多時沈靈均將接來的清水放置沈煙橋身前,沈煙橋蹲下身子之後將手伸入水盆,揚起水後潑向牆壁,很快牆面上的膩子開始變得有些潮溼,見狀沈煙橋用匕首開始用力刮牆面,隨着一層一層的白灰落在地面,隱約可見下方出現一層焦黑顏色的牆壁。
“這並非是顏料塗抹,而是被大火薰成的黑色,看樣子咱們的猜測不錯,這房子裡面的確着過一場大火,且火勢極大。”沈煙橋用清水沖洗乾淨夜明之後遞還給我,我接過之後詫異道:“既然如此那這間屋子豈不是兇房,怪不得位於市中心房租還這麼便宜。”
正交談之際杜明芳和周康可能是覺得我們在裡面待的時間過長,於是便進入了屋子,當他們看到屋中一片狼藉並且壁紙被撕扯下來時皆是露出詫異神色。
“小師傅,這是怎麼回事,你們怎麼把這壁紙給撕下來了,難不成那髒東西藏在壁紙後面?”杜明芳連忙來到牆壁位置查看。
“杜大姐,你們這間房子之前被大火焚燒過是間兇房,你可知道?”沈煙橋面色凝重的看着杜明芳問道。
此言一出杜明芳嚇得後退兩步,還未開口,這時周康上前一步扶住杜明芳:“不可能啊,我們來的時候這屋子裡面乾淨整潔,四面都是白牆,不像是被大火燒過啊!”
聞言沈煙橋冷哼一聲:“哼,就算是被燒過又能如何,抹上白灰膩子還不是跟新房子一樣,你們應該是被房東給騙了,他肯定對你們有所隱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