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胎眷母?還有這種東西嗎?”
秋夢蕊有些驚訝,這還是她第一次聽見這個詞彙。
我點點頭,對秋夢蕊道:“這是陰陽先生一脈的傳承,雖說師伯也懂得陰陽術,但師伯畢竟不是我師爺的弟子。關於屍胎眷母的事,他不能教給你,只能通過我講述給你聽。”
“那……陳先生,這屍胎眷母到底是怎麼回事?”聶先生臉上涌現急色,“雖然孩子是死胎,可孩子畢竟生下來就與母體脫離了聯繫,怎麼還能從母體吸收氣血?那……我愛人該怎麼辦?”
我向他解釋,說這一切都胎盤的問題。
胎兒源於父母,卻長於母體,胎盤和臍帶就是鏈接胎兒和母體之間的橋樑,在出生時,胎盤和臍帶都必須從母體和胎兒身上剝離,要不然依舊會聯繫胎兒和母體。
這一次就是因爲胎盤沒有從母體內剝離,這屍胎纔會源源不斷從母體吸收氣血,纔會出現死胎生長。
至於他愛人該怎麼辦……
“聶先生,你的愛人就是因爲這一對龍鳳連體屍纔會變成這個樣子,我師伯說了,這件事他拖了一年,我原本還以爲是這屍首鎮壓的一年,但我現在發現,是您的夫人硬撐了一年。”
我對聶先生說道:“如果沒猜錯,現在您夫人一定是生命垂危,如果不能及時救治,估計撐不過這一個月,而且因爲您夫人長時間受死胎侵蝕,一旦去世,必定化煞。”
聶先生此時哪裡還像個商人,一把抓住我的手,道:“陳先生,你既然這麼說,就一定有辦法救我愛人的,對不對?”
我目光緊緊地盯着他,道:“如果想救你的愛人,你有兩個選擇!”
“兩個?哪兩個選擇?”聶先生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死死地抓住我的手。
我奮力從聶先生手中掙脫,道:“其實你愛人本身沒有問題,現在的問題全然都是因爲這龍鳳連體屍而起,所以你要選擇讓這龍鳳連體屍,是走是留!”
“走還是留?什麼意思?”聶先生不解地問。
就在我想說這個辦法的時候,秋夢蕊卻打斷了我:“陳槐,你這是什麼意思,這龍鳳連體屍的恐怖你又不是不知道,這一次是因爲特殊情況纔沒有化煞,你難道還想留着?”
我一擡眉,看了秋夢蕊一眼:“你以爲我說的留是把這龍鳳連體屍鎮壓在這裡?”
秋夢蕊忽然怔住,剛想點點頭,但是看見我的樣子似乎有些不對勁,而後又問:“那你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聶先生要不要重新要一個孩子?”我轉頭看向聶先生,“這一點就需要聶先生你自己決斷。”
聶先生嘴脣忽然間哆嗦着,顫顫巍巍地問:“陳先生,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難道我還能在要一個孩子?”
我搖搖頭:“不能,但是我可以做到讓你們重新將這個還在再懷一次!”
一邊說着,我一邊用手指着被供奉的龍鳳連體屍。
“再……再懷一次?”我說的話顯然已經超出了聶先生的理解範圍,他只是呆呆地看着那個小棺材,看樣子根本就沒明白我說的是什麼意思。
不只是聶先生不知道,就連秋夢蕊也不知道,她說:“陳槐,你就別賣關子了,你最好將這件事用一種通俗易懂的方式說出來。”
我笑笑,看了一眼秋夢蕊,但秋夢蕊像是不想承認她對這件事有求知慾,看見我看向她,她瞬間就把頭轉向一邊,只讓通紅的耳朵對着我。
我深吸一口氣,將這件事的具體情況解釋了一遍。
再懷一次,就是將這龍鳳連體屍上附着的靈魂重新送回到母體裡去,讓母體重新懷孕,給他們重新孕育一個身體。
不過這件事的成功條件很苛刻,就是孩子的靈魂必須足夠強大,並且和母體的聯繫未斷,還要有相關術法加持,這三者缺一不可。
平常死胎的靈魂在胎死之時就會開始逸散,並且隨着胎盤臍帶的離體,孩子和母體間的聯繫也會斷絕。
但現在聶先生一家完全沒有這個問題,一年的香火供奉已經讓孩子的靈魂重新穩固,胎盤被留在母體體內,一年來母子聯繫從未斷絕,而我正好又是一個懂得相關術法的人。
這三者全都湊齊,全都是天意,所以我才詢問聶先生是走是留。
如果是留,就讓孩子重新回到母親肚子裡。
如果是走……那隻能用蠻力滅殺這龍鳳連體屍,否則等到母體再無氣血供養之時,母子一起化煞,事情就會更加難辦。
說完這些之後,我看着聶先生,問道:“就這兩種辦法,具體我沒有辦法決定,需要你來下這個決定。”
聶先生斟酌之後,問:“陳先生,如果以我夫人現在這種情況的話,再次懷孕有沒有生命危險?”
我笑笑,看來這傢伙還知道關心他愛人的安危,道:“沒有危險,等到開始施術的時候,這一對孩子的身體會被處理掉,而在孩子身體裡面來自你愛人的氣血會返還到你愛人的身體裡。”
“那就好!”聶先生高興地一拍手,“那能否現在就開始施術?”
我搖搖頭:“現在不是時候,這件事算是半個還陽之術,必須要在無天無地之所才能進行。”
“什麼叫無天無地之所?”我說出的這個名詞又一次讓聶先生摸不着頭腦。
我道:“聶先生,你們家在山上這麼大一個別墅,應該有地下室吧。”
聶先生點點頭:“這是自然,每家別墅都有一個專屬的地下車庫。”
“地下就是無天之所,而無地,就需要用木板來隔絕土氣!”我對聶先生說道,“地下不見日,是爲無天,木克土,是爲無地,而且地下室不能出現火光與金屬,火生土,金克木,這兩樣東西都會破壞佈局,聶先生,你是否能辦得到?”
聶先生皺着眉頭,而後點點頭:“這件事對我來說不是問題,不就是重新裝修一下地下室麼,小事一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