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番的檢查後,最後才發現,所有的人都死了,沒有留下一個活口,這些人全都是死在亂刀之下。
這些刀法雜亂無章,卻也是一刀斃命,看來似乎是一些亡命之徒的傑作,這些亡命之徒不會上乘武功,卻懂得怎樣一刀致人於死地。
如果真是亡命之徒的傑作,那就麻煩了,附近的亡命之徒又何止千百個,這樣毫無目的的亂找,得找到什麼時候?
衆人彼此面面相覷,顯得一頭霧水,對於此次命案,行兇者沒有留下有用的線索,此案也只能就這樣不了了之,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他們回到大屋門口,望着跪在父親屍體面前的白凌雲,心裡是百感交集,原以爲可以幫他查找一絲線索,沒想到是無功而返,要怎麼跟他解釋呢?
南宮瑾輕輕一拍上官雪的肩膀,道:“還是你進去跟他說吧。”
上官雪也知道這事非自己莫屬,點了點頭,懷着憂心忡忡的心走進大屋,來到白凌雲身旁,她那芊芊玉手輕輕的放到他的肩膀上,輕嘆一聲。
“凌雲哥哥,你節哀順變吧,外面的屍體我們已經檢查過了,這個行兇者應該是一羣流寇所爲,這事只能依靠官府去查了。”
白凌雲兩眼通紅,咬着牙根,一字一句地道:“這斷然不是流寇所爲!”
雖然白凌雲早已魂不守舍,但此刻的語氣卻是無比的堅定,充滿了肅殺之意,大家對此感到頗爲意外,不禁面面相覷。
“凌雲,你是怎麼判斷這不是流寇所爲?”慕容皓好奇的詢問。
“流寇只圖財,一般只會選擇在人跡罕至的地方動手,那樣方便撤退,這裡是城市,有守城兵鎮守城門,弄不好就會全軍覆沒,他們還不至於蠢到這種地步。而且,我爹在江湖好歹也有點名氣,不會結下這等深仇大恨,更何況,以我爹的武功,絕不可能這麼輕易就被人用這麼一把匕首殺死。”
“那你覺得兇手會是誰呢?”南宮瑾迫不及待地問道。
白凌雲深吸一口氣,將心中那種翻涌的憤怒緩緩地壓制下來,目光冷靜,道:“我爹流出的血是黑色的,這說明他死之前中了毒,因此兇手的武功沒有我爹高,否則,他沒有必要先下毒,後用刀。能夠給我爹下毒,又能讓他毫無防備的人,一定是我爹最親信的人!如果這些屍體之中沒有誰的,那這人一定就是兇手!這個賊人和外人裡應外合,害了我全家!”
白凌雲這一番分析,大家都佩服的點了點頭,不是佩服他的頭腦聰明,而是佩服他在失去至親時,沒有被仇恨矇蔽雙眼,還能保持如此清晰的頭腦。
說到此處,上官雪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問道:“對了,你們看到李叔了嗎?”
李叔?他們兩人眉頭一皺,面面相覷,似乎真的沒有看到,均是搖了搖頭道:“沒有。”
慕容皓一臉的難看之色,惴惴不安地道:“難不成......是李毅?”
“你說什麼?”一聽到慕容皓這樣說,白凌雲登時怒不可遏,衝上去揪住他咆哮着:“你竟敢懷疑李叔?你知道李叔是誰嗎?他是我叔!是和我爹出生入死的兄弟,所以,誰都可能是兇手,唯獨他不可能是!”
“凌雲哥哥,別這樣,他只是隨口說說而已。”
白凌雲的咆哮已經接近癲狂,彷彿下一刻就要失控打人,要不是上官雪急忙上前拉架,只怕白凌雲是真的要打人了。
見他如此癲狂,慕容皓也只能認錯,說自己是一時的口誤。
南宮瑾卻是沒有容忍他,上前一個巴掌將他拍醒,怒道:“夠了沒有?伯父也是我們的長輩,他的死,我們的痛苦不比你少!作爲你的朋友,我們既要承受這樣的痛苦,還要安慰你,還要替你分析誰是兇手,這裡所有人都死了,唯獨李毅不見,任誰都會懷疑,現在慕容皓說出來有什麼錯?你不願意接受,我可以理解,但我們絕不能放過一個嫌疑人,不是嗎?”
白凌雲如夢初醒,他自小就和李毅呆在一起,把他當成親人,自然不願意把他列爲嫌疑人,他無法想象,如果李毅真的是兇手,自己會不會崩潰。所以剛纔被慕容皓一說,一時間衝昏了頭腦纔想歪了,現在聽到他們的勸導,也是釋然了。
“是我癔症了,你們說的對,任何人都有嫌疑,李叔自然也不例外,但我相信他一定不是兇手,他一定是追兇手去了,說不定現在在什麼地方跟兇手大戰呢。”
一回頭,白凌雲望着死去的父親有些出了神,眼眸裡盡顯哀色,雙腿一曲,又跪了下去,哀聲喚道:“爹。”
上官雪想開口安慰他,但此刻卻不禁怔住了,揚言欲止的望着這少年,連話都不知要說什麼好,眼睛裡充滿了迷茫的氣息。
“把這裡圍起來!不要讓任何人靠近!”
就在四人都沉浸在那種複雜心情中時,突然傳出一道略顯刺耳的聲音,這四人心中猛然一驚,驚慌地轉頭望去。
難不成,那些歹徒又回來了嗎?他們也太猖狂了!
也容不得他們多作思量,雖然白凌雲離大屋門口最遠,且還是跪着的,卻也是他率先拿起劍站起,先一步衝了出去。
可一衝出大屋門口,白凌雲卻愣住了,眼前之人哪裡是什麼歹徒,而是一羣身穿公服的捕頭,原來是虛驚一場。
白凌雲這才如釋重負的一嘆,其他三人隨後同時衝到門口,看到來者是衙役和捕頭,不禁舒了口氣。
帶頭的是一名濃眉大眼,英氣勃勃的男子,一步一行之間極有威勢。
白凌雲上前抱拳道:“張叔,你來得正好,你來看看,這些人全都死於非命,我白家上下數十條人命就這樣沒了,請你爲我白家討回公道!”
來人正是玄陵有名的捕頭張顯,與白家交情甚好,白凌雲自小就尊他爲叔。
張顯臉色沉重的一嘆,道:“對不起,我們來晚了一步。”
“不要緊,重要的是抓住兇手,還我白家一個交代!這裡的人全死了,只有一人不見,那人有可能是兇手!”查案是衙門的事,因此白凌雲也不敢把話說滿。
張顯臉色變得更加沉重,道:“凌雲,其實我們已經知道帶頭的行兇者是誰了,他就是你爹的好兄弟,李毅!”
“什麼!真的是李毅?”白凌雲雖早已猜到兇手,但還是怒不可竭的緊緊拽住拳頭,眼淚止不住的滑落,梗咽道:“爲什麼?爲什麼?”
李毅在白家當了十年的鏢師,可謂出生入死,爲人和善,在白家,他相當是一名親人了,誰能想到,這樣一個人會和外人滅了白家?
這樣的事,誰會相信?誰又敢相信這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