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乘風也是欣慰的一笑,道:“是呀,此人可謂真是死有餘辜!這種死法的確很慘,倒也是痛快!不過,第四個人的死法就顯得更加離奇了。”
顧乘風蹲下身子,把最後這位的白布直接整個掀開,只見那死者臉色鐵青,雙眼瞪得像燈籠,口張得特大,雙手緊緊的抱胸,彷彿死前遭到了驚嚇。
顧乘風道:“此人號稱百人斬唐宋,殺人無數,連居住地都是在墳地附近的破廟裡,是十二煞中的鬼煞,連惡鬼見到他都會退避三舍,他可以說是最恐怖的人,雖然他身上有打鬥的痕跡,但死因卻是被活活的被嚇死,更詭異的是,他死去的地方結上了一層厚厚的冰,足足有三尺厚呀,這得下多大多久的雪呀!現在是六月,就算六月飛霜也結不了那麼厚的冰呀。”
楚昊然皺着眉頭, 心裡惴惴不安,喃喃道:“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這不是老天爺能做的事,也絕對不是人力能爲的事,難道......”
楚昊然眼睛忽然閃出一道光芒,似乎想到了什麼,心頭一顫,猛然站起,帶着忐忑的心情,他筆直的走向李毅的屍體。
站在李毅旁邊,楚昊然不禁閉上眼,祈求自己不會猜錯,蹲下身子,猛然掀開蓋住李毅的白布,順手擡起他的下顎,露出他脖子上的傷痕。
那一劍劃破了他的喉嚨,且傷口邊緣處有灼傷的痕跡。
楚昊然也不知是驚奇,還是歡喜,只是止不住喃喃的道:“果真是他們!看來,他們已經回來了!”
其實他更在意的,只有一個人,一個最愛的女人,一別多年,也不知她過得怎麼樣。每當想起她,心中更是五味雜陳。
顧乘風似乎沒有聽到他的話,自顧自的說道:“據書上記載,這種灼傷的形成只能有一種可能,就是被雷劈過,被雷劈到的人必死無疑,可他的傷口皮翻肉卷,又的確是被劍殺死,除非,是那人殺他的同時,雷電就已經纏在他的劍上,跟着他的劍一起揮出去,可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世上沒有這樣的武功......”
他心有所想,也是順口一說:“亦或者,那劍本身就有這樣的能力。”
聽到這裡,楚昊然那充滿殺氣的眼睛朝着顧乘風狠狠的一瞪,似乎想瞬間將他的喉嚨擰斷,讓他再也發不出聲音。
顧乘風登時一顫,渾身直打哆嗦。
想必楚昊然已然猜到行兇者是誰,之所以沒有直言,想必也是處於道義,畢竟在座的各位,誰都不想當年那件慘案的遺孤遭到追殺,倘若真是如此,那自己就是殘害忠良的小人了!
想到這,顧乘風不得不閉上嘴,臉色忽然暗沉而下,心中猶如巨石傾壓,壓得自己喘不過氣來。
察覺自己失了禮數,楚昊然收回怒斥的目光,輕輕一嘆:“算了,此事不得再議,趁天煞派的人還沒有察覺,快把他們的屍體偷偷處理掉!”
“這個......”顧乘風支支吾吾,難以啓齒,片刻後才勉爲其難的說道:“正是天煞派的人把他們擡過來的。”
“什麼?”楚昊然詫異的目光再次瞪向顧乘風。
“哈哈……堂堂八大鏢局之首,什麼時候也做這種偷雞摸狗的事了?”
就在楚昊然沉浸在那種複雜心情中時,突然一道略顯刺耳的聲音傳來,他臉龐平靜的望去,只見不遠處突然有着十數道身影慢吞吞的走來。
爲首那人,此人身材魁梧,三十來歲年紀,身穿黃色布袍,濃眉大眼,高鼻闊口,一張四方的國字臉,頗有風霜之色,顧盼之際,極有威勢。他扛着一把狼牙棒,那狼牙棒少說也有一百斤左右,此刻他極有威嚴的望着楚昊然。
“張嵩,你們天煞派來天龍鏢局幹什麼?不是說好把這事交給我們辦嗎?難道想反悔不成?”盛勇鏢頭張過策見到這羣人,臉色不禁一顫,站起身來怒道。
大廳裡的那數位鏢頭,也是在此刻站起來,目光不善的望着這羣來者,急忙的匯聚起來,倒也是相當的有氣勢。
張嵩冷笑一聲:“呵呵,你們這些鏢局真是越來越得瑟了,以爲出了一個楚昊然就真能跟我們天煞派叫板不成?”
那張嵩見鏢局人多勢衆,卻是絲毫不見懼色,反而嘴角一暼,揚手指了指他們,咧嘴叫囂道:“你們敢動手試試!”
楚昊然也不想多生事端,抱拳道:“原來是十二煞中的蠻煞,在下失禮了,不過,你既然把這四個死者交給我們調查,那就請不要插手,請給我點時間,我一定把事情調查個水落石出,決不讓你失望。”
張嵩冷哼一聲:“還查什麼?當今世上除了他們,還有誰敢與我們天煞派作對?我給你一天的時間,把他們交出來!”
“現在說這些還言之尚早,我一定查明真相,如果真是他們做的,我一定給你個說法,還請給我個面子,如何?”
楚昊然溫文爾雅的一笑,但張嵩並不領情,反而覺得他懦弱,甚是可欺。
張嵩咧嘴叫囂道:“笑什麼笑?你以爲你是誰呀?要你交你就交,廢什麼話?要是交不出兇手來,我們就把你的天龍鏢局踏成瓦礫!”
顧乘風憤而衝了出來,指着他們斥聲道:“五年前,你們爲了一己之私,將白凌雲一家滅口,只剩白凌雲一人。如今,白凌雲爲父報仇殺了他們,也是天經地義,無可厚非!你有什麼臉面向我們要人?”
提起五年前那件慘案,衆人無不眉頭緊鎖,神色各異。
張嵩眼睛一瞪,厲聲道:“你敢這樣跟我說話?想死嗎?”
楚昊然忍無可忍的一拔劍,一道寒光飛射而出,還沒等張嵩反應過來,臉上被劃出一道長長的傷口,一道鮮血從他右臉噴射而出。
張嵩捂住傷口,血從指間不停溢出,他發出猶如殺豬般的慘叫。
不知何時,楚昊然的劍已經架在張嵩的脖子上,張嵩在驚慌之下停止了叫喊。
張嵩心中一顫,雖然害怕之極,但仍然氣焰囂張,道:“你......你敢動我?信不信我現在就踏平你的天龍鏢局!?”
“你最好不要激怒我,我殺不了玉羅剎,我還殺不了你嗎?回去告訴玉羅剎,這四起命案,我們就交給官府了,我們不會再管,也懶得管,如果他還敢胡攪蠻纏,就不要怪我不客氣!”楚昊然猛然一喝:“聽到沒有!?”
“聽……聽到了。”張嵩被這一嚇,竟是一句話也說不完整。
楚昊然大喝一聲:“滾!”
張嵩顫聲道:“是……是!撤!”說着便帶着手下倉皇逃竄。
有人嘆息道:“日後,這麻煩怕是少不了了。”
所有人都紛紛嘆息,但對楚昊然而言,他已經無所畏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