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找到了“控制體”,但要如何將控制體以及被它控制的針一併取出來且不留後患依然是個問題。
聶元靜想了半天,最後不太確定地道:“不然就把他叫醒吧?”
陶昕來覺得這樣不太靠譜,“即便是叫醒了,如果沒辦法讓他徹底脫離控制,他只會越來越健忘。”
聶元靜沒招了,“我們兩個人在這裡瞎猜也猜不出來怎麼辦,還是出去了再說。出去了還可以找神丹宗或李家看看慕遠的情況,說不定他們會有什麼好辦法。”
那麼問題又來了,怎麼才能從這個破地方出去呢?
兩人同時望向門口的石門,一時思維阻滯了。
整個石洞的牆面都塗上了一層油,密不透風,難道就沒有一點破綻?
陶昕來沿着牆壁行走,腦子裡不停在思考。
肯定是有出去的地方的,不然在石洞裡的人怎麼會不見了呢?就這麼大的地方,既然從裡面可以打開石門出去,那他們就不可能出不去。
她仔細看着牆面,想到或許出口不在石洞門口?或許這裡面還有其他的出口?怎麼出去呢?會不會有隱藏着的機關?機關的地方呢?難道這個石洞裡就沒有一個地方隱藏得了機關的?
陶昕來擡頭看聶元靜,“肯定能出去,或許這裡面有能開門的機關。”
聶元靜也想到了這個問題,他點點頭,道:“我們再仔細找找,從石洞門口開始搜索,說不定能找到什麼。”
陶昕來直接走向石洞最深處,道:“你從門口找起,我從裡面找起。”
兩人分工完畢就各就各位,開始地毯式的翻找。
陶昕來想,機關最有可能在的地方有兩個——一個是靠近石門的門口處,人要出去的話在石門處觸動機關是比較方便的;還有一個就是洞裡面的人坐的地方,如果遇到緊急情況,如果存在第二個出口,那種情況下當然是機關就在手邊上,出口也近在眼前比較方便吧?
她這麼想着,便一直走到最裡面,裡面有一方不規則的臥石,臥石的上面平整,側面呈書頁狀,一層一層擺上去,每一層長短高矮都不同,整塊石頭看起來向右傾斜,左邊有塊正好夠一人獨坐的平面稍高。
高人一般都願意坐在這種特別的地方。
陶昕來上了臥石,發現靠右邊的斜面上有幾處比較光滑,像是長期摩擦後的痕跡。
她低頭看去,隱約分辨出有幾處摩擦的痕跡像是腳印。
她看着那些光滑的磨面,腦中開始構建出一個畫面——一個人站在這個斜坡上,他的腳步在不停變幻,他的手臂和拳掌在揮舞,他在練拳?武術?他是個武修?如果不是武修,沒必要常年累月聯繫這種動作吧?
她再往上看,左邊的平面中間靠後一點的位置有輕微的凹陷,是長期有人坐在那裡留下的痕跡。凹陷的前面有兩塊凹陷處分佈在兩邊,這三塊地方正好是一個人長期盤坐着會留下的痕跡。
看起來這個人骨架比較小。
陶昕來坐在那個位置上,覺得對方的體型大概和她差不多,不,或許比她還要嬌小一點?
她嘗試着按照想象中對方坐着的姿勢坐下去,然後往前看。
前方有個拐角,拐角過去就可以直通石洞的入口處。但是因爲拐角的存在,入口處的人看不到裡面這個位置上坐着的人,同樣坐在這裡的人也看不到外面。
她閉上眼,靠直覺去感應。
很靜,靜得甚至可以聽得到那頭聶元靜的手撫摸過牆面的聲音。
她的手輕輕地動了,她的右手從膝蓋上垂下來,之後碰到了臥石。臥石的溫度比洞裡的溫度還要低一些……
她的左手放了下來,因爲臥石右面是個傾斜面,所以左手垂下來碰不到石面。
陶昕來覺得如果她夠不到的話,那個人也應該夠不到纔對。
不過……她的身體向左傾斜了一些,然後左手向裡收,摸到她所坐的那個平臺側面向裡凹陷的地方,咦?似乎有個地方比其他地方要光滑一點?
陶昕來的手停頓在那條長長的凹陷處裡,然後前後來回地摩挲着去感受。
果然是有個地方比別的地方光滑一點,大概就是一根手指頭的指腹的範圍。
陶昕來猛地睜開眼,從石臺上跳了下來。她站在臥石前面,取了夜明珠往裡照,人也跟着彎腰蹲下去。
她的感覺沒有錯,那一小塊地方不止是光滑,而且還微微凹進去,像是手指長期按在那裡過一樣。
她有一種感覺——機關就在這裡!
她湊過去聞了聞,以她的嗅覺聞不出來有什麼不對。
“紅毛。”陶昕來將紅毛喚了出來。
紅毛蹦蹦跳跳到那斜坡上,道:“怎麼了?”
陶昕來道:“你看看那裡有什麼不對?”她指了指夜明珠照亮的地方。
紅毛體型小,它鑽到那個空隙裡面,伸着短毛脖子去嗅了嗅,似乎不太確定,然後又嗅了嗅,這纔看向陶昕來,道:“昕來,有血的味道。似乎在最近,還很新鮮……”
陶昕來眼睛一亮,跟着湊過去,想了想,用大拇指的指甲劃開食指的指腹,看着鮮血流出來之後便將手指覆在了那塊光滑的凹陷處。
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
陶昕來忐忑的心有些失望,突然她又想到變化會不會在洞口。她急切地奔向洞口,那裡還在地毯式搜索的聶元靜奇怪地轉過身看她道:“怎麼了?”忽而又喜形於色道:“你找到了?”
陶昕來快步走過來查看洞口的門,別說門了,連條縫都沒打開。
那麼,難道那根本就不是觸發機關的地方?或者是她的血不行,只有那個人的血才行?
這個時候,紅毛在那裡叫道:“昕來!快來看!這是什麼東西?”
聶元靜和陶昕來互相看了一眼,轉身都向裡面奔來。
紅毛道:“你們看看這裡。”它用兔耳朵指了指那塊凹陷處。
陶昕來彎下腰往裡看去,那裡變成了血紅色,這還不算什麼,更讓人驚奇的是,血紅的顏色組成了一種紋路——指紋的紋路!
尼瑪這個時代這個地方難道還有人知道指紋鎖?陶昕來有點傻眼。
“這是什麼?”聶元靜不解地問道。
陶昕來無語地伸手揉了揉太陽穴,道:“你看看你自己的手指頭。”手指上的紋路有“鬥”和“簸箕”的分別,現在擺在他們面前的是個“鬥”。
陶昕來看看自己的手指,她手上倒是有“鬥”,可是要跟這個紋路完全吻合那是不可能的,畢竟每個人的指紋是天生的,是不一樣的。
聶元靜仔細看了看,道:“這是指紋?”他再看那個地方,又道:“這個紋路中間有一條斷線。”
陶昕來也看了看,想那可能是手指劃破後印在上面的斷線。
如果指紋對不上會怎樣?不會爆炸了吧?陶昕來有心想要用自己的手指頭去試試,可是又不敢試了。她想會不會正是因爲指紋對不上,所以纔會出現石洞內沒有發生任何變化,而且那小塊地方還要求進一步“驗證”的請求?
聶元靜想了想,道:“是不是要對上這個指紋才行?”
陶昕來無奈地道:“看來是這樣。”
聶元靜笑了一下,道:“我可以試試。”
說着他五指虛握,口中唸唸有詞。不大一會兒,他攤開手掌,掌心出現一小團土。
“有水嗎?”聶元靜問道。
陶昕來反應過來,她貢獻出一點水,聶元靜便將土和水和在一起放在掌心揉搓,不多時那就成了一塊泥巴。他將泥巴一分爲二,一塊在左手,一塊在右手。
聶元靜道:“事到如今,只有試試了。”說着將右手的泥巴敷上去,過一會兒又拿開,那泥巴上居然有了淺淺的紋路!
陶昕來真是歎爲觀止,心想這裡的人們的智慧也是不可小覷的,這都會複製指紋了!
聶元靜正是思路開闊,又道:“如果真是人的手指,應該還是有溫度的,這個溫度還要試一試。”
陶昕來道:“說不定沒有這麼嚴格,先用這個試試。”想了想,又道:“這個指紋再複製一個給我。”
聶元靜點點頭,把左手的泥巴送過去又拷貝了一個指紋出來,直接遞給了陶昕來。接着,他讓陶昕來將之前那塊泥巴烤乾,然後就小心翼翼地對上那塊血紅處。
紅毛看得稀奇,心裡便有些期待和緊張。
過了一會兒,什麼事情也沒發生。
聶元靜道:“是不是跟材質、硬度和溫度有關係?”
這回有了思路,兩人就在那裡調整起來。
功夫不負有心人,他們終於在無數次嘗試之後,發現左邊那個石臺彷彿有什麼不一樣了。
聶元靜之前沒有仔細觀察過這塊臥石,所以現在也分辨不出哪裡不同。但是陶昕來明顯就感覺到那裡不同了。她一時說不出來是怎麼不同法,所以她走上前去,準備用手觸摸那塊石臺。
聶元靜走得近了才感覺到那石臺有些不同。他見陶昕來伸出手去,忙道:“別!”說着擋回陶昕來的手,隨手丟了塊靈石在那石臺上。
這個時候,奇怪的事情發生了。那靈石明明在石臺上,可是下一秒卻不見了,像是被石臺吞了一樣。
不見了?
陶昕來喜道:“這說不定是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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