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昕來覺得這世界玄幻了。
“請問還沒調查完嗎?這都過了多久了?”陶昕來問執法堂看守的人。
“對不起,無可奉告。”
“那能幫我問一下,還需要多久嗎?”陶昕來好脾氣地又問了一句。
“對不起,無可奉告。”
“那請問,有沒有人來……恩,找過我?”陶昕來皺眉。
“對不起,無可奉告。”
……
陶昕來牙齒有點癢,“我要見聶元靜聶真人。”
“對不起,無可奉告。”
陶昕來詫異地瞪着眼睛,問了一句:“你知道什麼?”
“對不起,無可奉告。”
泥煤!
陶昕來轉身走回禁閉室深處,頭都大了。
之前韓鳳儀被關在裡面可不是這麼個待遇,這都哪個峰來輪崗的?哪裡來的奇葩啊!陶昕來真想噴他一口鮮血。
這事兒,有點奇怪了。陶昕來摸摸自己的鼻子,覺得不對勁,太不對勁了。
連聶元靜都見不到,你說她是該懷疑聶元靜的影響力的,還是懷疑哪個神選手從中作梗呢?這個時候,陶昕來還沒想過聶元靜也會推波助瀾,不想讓她出去的可能。
不行,得想想辦法自己出去。陶昕來心裡這樣決定。
可是,她看看空空如也的禁閉室,看看戒備森嚴的執法堂,犯愁了。
這裡可是限制靈力的,她雖然養傷養得挺好了,但要硬闖出去那可是天方夜譚。
用魔火?先不說魔火有沒有用,就算有用,在她不熟悉的地界兒執法堂裡用魔火,要是被發現了,她就算滿身張嘴也說不清,那不是純屬找死是什麼?
可是,她要不出去的話,玉墨怎麼辦?玉墨可是不能長時間離開她的,不然可就前功盡棄了。玉墨要是有什麼,然後不兌現諾言了,讓阿圖被魔族抓回去,那可怎麼辦?
陶昕來心裡有些急,可是左想右想,暫且也想不到辦法,於是靜靜打坐,就算吸收不到任何靈氣,但這個姿勢就讓她心裡平靜。
等陶昕來再睜開眼的時候,有了主意。
陶昕來在識海中和四叔和古玉商量着:“有沒有辦法讓我看起來經脈寸斷?”
四叔詭異地看着她,道:“你要幹嘛?”
“也沒什麼,裝個受傷而已。”
四叔嘿嘿笑了,“憋不住了吧。就算你裝了,人讓你出去了,你想做什麼?去找那個魔族小子?”
陶昕來摸摸鼻子,“他本事大着,一定會在約定的時間出現在我們約定好的地點。現在是我要想辦法出去才行啊。也不知道怎麼搞的,這都過了多久了?我都沒有時間概念了。”
四叔眼珠子轉了轉,“要裝受傷容易,我教給你的心法就可以用到,騙騙外面那些人還是可以的。只是,你確定你裝受傷就能出去?”
陶昕來皺眉,“別人我不敢說,大師兄不在,子周子全師兄也都不在,掌門和聶元靜不會看着我在執法堂受傷這麼嚴重,還見死不救吧?”
四叔嗤笑,“若是這樣,你不早出去了,還用在這裡待着?”
“所以我纔要出去確定一下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四叔想想,是這個道理,於是將如何利用心法將自己暫時搞成經脈嚴重受傷的樣子的法門細細告訴陶昕來,末了叮囑一句:“你只有一個時辰的時間,多了不行,別假的也搞成真的了。”
陶昕來點頭,一個時辰足夠了。
於是很快,守在黑沉沉的欄杆外的人看到陶昕來痛苦地呻吟了幾聲,然後搖搖晃晃地往欄杆的方向走過來,可是她還沒走到就猛地撲倒在地,血腥的氣味很快蔓延開來。
守在欄杆外的弟子嚇得眼睛都直了,趕緊打開欄杆進去查看,只略微查看了一下,就感覺到滿手溼乎乎的鮮血。他嚇得大叫道:“快來人啊!陶真人不行了!”
……
聶元靜得到消息的時候,驚得差點摔了杯子。他不由自主地站起身,邊走邊問道:“現在怎麼樣了,怎麼會出現這種情況?”
“不知道,聽說開始還好好的在靜養,不知道怎麼就突然經脈盡斷,吐了好多血,人已經虛脫了。”
聶元靜心裡發急,恨聲道:“不是說好好好看着的嗎?她本來身體就不好,舊傷還沒養回來就又添新傷,這怎麼行!”
聶元靜立馬就想去執法堂,來稟告消息的人連忙道:“已經往三靈峰送了。”
聶元靜一愣,“怎麼會往三靈峰送?”
“送的人不是我們的人,是陶真人自己要求的,那兩個人便直接把人送走了。”
聶元靜腳步一頓,警惕心起,覺得不對。
“不是經脈盡斷嗎?不是人已經虛脫了嗎?怎麼還能指路?”
“這……這我也不知道……我都聽說的……”
“齊路呢?”
“那小子嚇着了,跟着去三靈峰了……”
聶元靜氣得瞪了他一眼,心想齊路真是個木頭。於是也不說二話,直接往三靈峰去了。
別的都好說,但要是陶昕來真的受傷傷成這樣,那可不行,會影響以後的修行的。
他正往三靈峰趕,突然慧衣又追來了。
“怎麼了?”
“白子蓮在找東西,我們的人不敢離得太近,無法確定在找什麼東西。”
“白一鶴呢?”
“白一鶴倒是很安靜,並沒有去過三靈峰,也沒有與白子蓮聯繫過。另外,還有一件事情。”
“什麼事?”
“山下桑梓傳話過來,說一個叫吳用的人想見陶師姐。”
聶元靜一愣,吳用……他本就是妙真弟子,不會自己回來見陶昕來嗎?
“桑梓說,吳用已經是靈魂體,附着在一團藍色的火焰裡。”
聶元靜一驚,沒說話。
“那個,師兄,桑梓說吳用讓他幫着帶給師兄一句話。”
“什麼話?”聶元靜有種不太妙的預感。
“機關算盡都成空。”
聶元靜有一瞬間怒從心起,眼睛裡都噴出火來。
慧衣脖子一縮,腳底抹油走人了。
聶元靜目光沉了沉,往三靈峰的腳步變緩了下來。
吳用憑什麼說這樣的話,還有,他爲什麼會變成靈魂體?
而陶昕來還沒被擡到三靈峰就給攔下來了。
陶昕來覺得自己想回一趟三靈峰怎麼這麼難。
白一鶴站在那裡沉聲道:“怎麼回事?”
有人回答道:“陶真人受傷了,弟子們將陶真人送回三靈峰。”
“什麼傷?”白一鶴問道。
“執法堂的醫師看不太明白,好像是經脈多處受損,是內傷,好像是舊傷。”
白一鶴喝道:“好像好像,什麼都不知道就隨意移動傷者,若是造成什麼無法挽回的後果,你們能承擔責任嗎?”
那兩個弟子連忙跪下,道自己魯莽。
齊路也跟着跪下來,雖然心裡早慌了神,但也沒什麼話好講。
白一鶴看了眼臉色蒼白的陶昕來,道:“三靈峰的療傷條件沒有丹鼎峰好,你們把人擡到丹鼎峰去,本真人親自看顧。”
“可是……”
“可是什麼,難道在妙真,還有比丹鼎峰療傷條件更好的地方?”
聶元靜趕到的時候,白一鶴說話正說到這兒。
“原來你們在這兒。”聶元靜笑眯眯地走過去。開玩笑,送到丹鼎峰?送到三靈峰也比送到丹鼎峰強啊。
白一鶴心中不悅,面上表情也淡淡,只道:“是元靜啊。”
聶元靜點點頭,道:“我是來找昕來的,金光真人,元靜這就告辭了。”說着,也不管其他人怎麼反應,直接走過去點了幾下陶昕來身上幾個穴位,然後小心翼翼地將人抱起,轉身走了。
白一鶴氣得簡直要吹鬍子瞪眼兒,哼了一聲,拂袖轉身走了。真是豈有此理!黃毛小兒也太目中無人了!哼!待他煉成那禁藥,整個妙真還有誰是他的對手?!哼!豈有此理!
白一鶴被這麼一刺激,腳步一轉,直接往三靈峰的方向去了。
齊路想了想,看了看聶元靜離開的地方,又看了看白一鶴離開的方向,決定跟着白一鶴,而不是聶元靜。
這麼前前後後一耽擱,半個時辰過去了。
陶昕來想了想,本來想要道破真相,但聶元靜表情嚴肅,步履生風,一回到天靈峰中就趕緊請人來給她看傷,還坐在小榻邊就那麼直直看着她,她都沒機會道明真相。
不過,總不能真等人來揭穿她。她見聶元靜表情關切,一路言行舉止不似作假,於是又運行了兩遍心法,直接坐起來,道:“聶師兄,我其實沒事。”
聶元靜瞪着眼看着她,一時沒反應過來。
門外有人道:“元靜,我進來了。”
聶元靜身上神經一蹦,腦子裡一轉,趕緊把陶昕來推到在小榻上,自己轉身迎到門口,道:“正好有事兒找你。昕來的傷我已經看過,是舊傷,沒什麼大礙,只是在執法堂那種地方待久了,暫時受些影響。你給我些丹藥……”一邊說一邊又把人引了出去。
陶昕來乖乖躺在牀上等着人回來,而等聶元靜回來的時候,就聽見他第一句問道:“昕來,你真的沒事?”
陶昕來坐起身來,搖頭道:“真沒事,我是爲了出來。”她敏銳地想到之前自己遭遇的種種。“聶師兄,什麼人不想我回到三靈峰?還有,聶師兄提議讓白子蓮代掌三靈峰,爲什麼?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
聶元靜想到吳用帶的那句話,眉頭皺了又舒展開來,舒展開來又皺了起來,想着到這時候白一鶴他們也沒有什麼實質的進展,這事情也還有緩衝的餘地,不必這麼早對陶昕來說出來,於是道:“這些事情以後再說,有件事我現在就要告訴你。”
“什麼事?”
“吳用回來了,在桑梓那裡。”他頓了頓,“他失去了肉身,是靈魂體,寄魂在物中。”
陶昕來瞪着眼,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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