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妖影,窮柔的情緒近乎崩潰,哭泣、自責、悔恨卻又充滿無奈。夢殤仙子和蘇纓靈覺敏銳,自是能感應出來,而且她們也不相信這是僞裝出來的。
凌天則冷靜很多,分析着窮柔的每一句話。
當初他們在大海上遇到風暴,再加上黑蛟攪擾,縱使蘇纓和夢殤仙子兩人輪流祭出神器護體也有些吃不消,更不用說窮柔了,她受傷也很正常。
想通此點,凌天輕輕舒了一口氣,他開選擇相信窮柔。
良久,窮柔的情緒終於和緩一些,她看着窮烈,囁嚅道:“哥哥,妖影哥哥真不是我害死的,你相信我好不好?”
“我也想相信你,可是其中有不少疑點。”窮烈喃喃,他看向凌天:“凌兄手中還有妖影兄弟的本命丹器,本命丹器器靈崩潰,這應該是你的傑作吧。”
聞言,窮柔臉色變得煞白如雪,看着窮烈凌厲的眼眸,她眼淚不由自主的落下。良久,她點了點頭:“沒錯,那個器靈是我吞噬的。”
看着窮柔,窮烈滿臉的不可思議,他身上散出濃濃的煞氣,右掌高高舉起,可是看着窮柔柔弱的模樣,他最終沒有拍下。
“爲什麼要吞噬那根長棍的器靈?”凌天詢問,不待窮柔開口,他猜測道:“是不是那個器靈現了你噬神妖體的身份,你不想讓大家知道,所以……”
臻輕點,窮柔看向凌天:“凌天哥哥果然很聰明,噬神妖體是宇宙間最恐怖的體質,擁有這種體質的人會被稱爲惡魔,我不想你們討厭我、恐懼我,所以我不想讓你們知道我的身份。”
窮柔說的沒錯,噬神體是宇宙間最邪惡的體質,幾乎人人都懼怕,哪怕是與之最親近的人知道他的噬神體的身份後也會排斥。可以說,噬神體是宇宙間最孤獨的人。他們也需要親人朋友,所以隱瞞身份是最正常的做法。
說着,窮柔看向窮烈,她滿臉的悽楚:“現在哥哥看我的眼神與以前不一樣,噬神妖體果然是被上天詛咒的體質。”
“柔兒,我……”窮烈爭辯,卻不知道如何開口。良久,他搖了搖頭:“我不是忌憚你噬神妖體的體質,畢竟我們都是上古兇獸窮奇,你吞噬我也沒用,我之所以那樣,是因爲妖影兄弟,我……”
“你還是不相信我,是吧。”窮柔苦笑,滿臉的落寞:“是啊,妖影哥哥跟我一起,而我是噬神妖體,任誰都會懷疑是我害了他。”
“不,妖影不是柔兒妹子殺的。”突然,凌天開口,看到衆人疑惑的神色,他解釋道:“因爲長棍器靈損毀的緣故,我特意詢問過小黑,妖影額頭的血洞是小黑造成的,那是致命傷,所以柔兒妹子沒向他動手。”
聞言,蘇纓等人的神色和緩下來,窮烈看向窮柔的目光也柔和了很多。
“可是有一個問題我不明白。”突然凌天道,看着衆人都驚訝地看向他,他凝視窮柔:“柔兒妹子,長棍器靈覺察了你噬神妖體的身份,爲什麼小黑沒現,莫非你展露出噬神妖體身份的時候小黑沒在場?”
不待窮柔開口,凌天繼續道:“妖影兄弟應該不知道你噬神妖體的身份吧,不然他絕對會將這個訊息傳給窮兄,這麼說來你是在妖影兄弟死後才展露噬神妖體的身份,那時候小黑應該也在場吧。”
凌天所說的兩點頗爲矛盾,這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
“凌天哥哥,妖影哥哥是在那座小島外被小黑殺死的。”窮柔道,她所說讓人震驚,看到凌天等人流露出懷疑之色,她也不以爲意,繼續道:“妖影哥哥雖然受傷,不過他實力卻很強,再加上小黑身上原本就有傷,被妖影哥哥攻擊傷勢更重些,它來不及再對付我,然後逃回了那座小島上。”
“小黑那時候就受傷了?”蘇纓微微一愣,而後想起了什麼,她看向凌天和夢殤仙子:“袁大哥,好像當時是我們三人再加上小噬聯手將小黑打傷的吧,如此說來跟柔兒妹子所說的很吻合。”
“嗯,沒錯,看來幸虧我們將小黑打傷了,不然柔兒妹子也會……”夢殤仙子點頭,而後詢問:“那爲什麼我們是在島上看到的你,還有,爲什麼那個長棍器靈知曉了你的身份。”
“妖影哥哥慘死,我內疚悔恨,情緒激動下不能抑制地爆噬神妖體的天賦能力,那時候那個器靈就現了,所以我……”說到這裡,窮柔微微一頓,而後繼續道:“妖影哥哥是除了哥哥和爺爺外最親的人,我要爲他報仇,在我恢復之後帶着妖影哥哥去島上……”
“你沒想到我們這麼快就追到島上,還沒施展噬神妖體的天賦能力就感應到我們到來,所以就打消了暴露身份的打算。”凌天道,而後他沉吟道:“這麼說來你的靈覺也很強了,不愧是噬神妖體。”
“是我吞噬的能力。”窮柔也沒隱瞞,直言道,看到窮烈等人變色,她苦笑一聲:“不過我從來沒有殺害過一個人,那些天賦能力都是我吞噬屍得到的。”
“哦,怪不得你一直蒐集屍體,我們還以爲你……”說到這裡夢殤仙子才意識到不對,慌忙閉嘴不言。
“不,很多屍我都安葬了,只是吞噬幾個我需要的體質。”窮柔搖了搖頭,看到窮烈等人臉色變得難看,她苦笑一聲,喃喃:“你們以爲我願意吞噬那些屍麼,那是很恐懼、很噁心的一件事,可是我抑制不住噬神妖體的天賦能力,天賦能力第一次覺醒時我幾乎崩潰了,就是那次我留下了蛛絲馬跡……”
噬神妖體的吞噬天賦是一種類似本能的能力,窮柔第一次覺醒這種天賦能力是吞噬一具屍體。當時她整個人幾乎都崩潰了,強行控制自己,沒有完全吞噬完畢就逃也似地離開了那裡,這才留下了痕跡,如此北玄仙界才知道噬神妖體的存在。
“我當時害怕極了,找了一個地方躲了起來,好久沒有離開。”窮柔道,她看向窮烈,神色柔和了很多:“後來還是哥哥和妖影哥哥現的我,他們還以爲我受到了蠻獸的驚嚇才這樣,一直安慰我,還說着以後要好好保護我。”
說到這裡,窮柔臉上洋溢着濃濃的幸福:“那時候我才知道哥哥對我很寵愛,我也漸漸平復下來。我感覺哥哥和妖影哥哥很溫暖,希望他們一輩子都保護我,可是我也知道噬神體的恐怖,所以自一天起我就決定一定不讓他們知道我就是噬神體。”
“可是噬神體的天賦能力很霸道,徹底吞噬了修士的血脈之後會再次生出吞噬的**。”窮柔道,她臉色上滿是畏懼:“那時候我很怕,很怕哥哥知道,我不想殺人,好在妖神墓園有很多屍,那些腐爛的、散着惡臭的屍。哥哥,凌天哥哥,你們知道那是一場場怎麼樣的噩夢麼?”
想到一個小女孩爲了忍着不殺人而吞噬那些恐怖的屍體,凌天幾人不寒而慄,也禁不住憐惜窮柔起來。窮烈聽得心如刀絞,他忍不住將窮柔抱在懷中。
感受着窮烈的寵溺和憐惜,窮柔臉上流露出一抹笑意,頓了頓,她繼續道:“隨着我年齡增長,還有元靈妖體顯露出來,我的控制能力大大加強,我已經能控制住心中吞噬的**,那時候我很高興,我終於能像一個正常女孩一樣了。”
“那時候我就暗暗誓我以後再也不吞噬別人了。”窮柔喃喃,可是很快她語氣一轉,道:“可是妖影哥哥死了,死在我面前,我第一次恨自己無能懦弱,如果我再強大一些,妖影哥哥就不會爲了救我而死。”
“柔兒,這不是你的錯,面對黑蛟,縱使我……”窮烈安慰,他滿臉的自責。
“不,凌天哥哥、夢殤姐姐他們能,我想像他們一樣,我怕哥哥跟妖影哥哥一樣死在我面前,所以我想變強,由我保護哥哥。”窮柔神色變得毅然起來:“想變強就要繼續吞噬那些噁心的屍,可是爲了哥哥,我必須忍着內心的恐懼,我想得到更多的能力。”
“柔兒,何苦呢,哥哥能保護好自己,也能保護好你。”窮烈臉上的憐惜更濃,也更加自責,他恨自己無能。
“哥哥,別騙自己了,沒生妖影哥哥的事情時我也以爲哥哥是最強的,能保護好我。可是真的生了,我才現自己好無能。”窮柔道,她看向凌天:“凌天哥哥和夢殤姐姐很強,我想像他們一樣,所以我需要吞噬更多的能力。凌天哥哥,你們會不會覺得我很邪惡呢,會覺得噬神妖體很邪惡?”
“沒有邪惡的體質,只有邪惡的內心。”凌天搖了搖頭,他喃喃道:“你爲了保護親人而想強大,而且你只是吞噬屍,從來不傷人命,如此善良跟邪惡哪有一點關係呢?”
“謝謝凌天哥哥理解,謝謝。”窮柔頗爲感激,而後她看向四周:“來到這裡之後,得知參加界面鬥爭的有雷霆體、煉獄體等等無敵的體質,我知道我必須變得更強,如此我才能好好保護哥哥,保護好韓茜姐姐,保護好……”
“是不是也想保護我們啊。”夢殤仙子輕笑,看到窮柔低頭,她朗笑一聲:“算你這丫頭有點良心,不過我們不用你保護,我們能保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