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喝完整整一個大水瓶裡面的水?!再口渴也不可能這樣啊。
看到胖娃兒這個樣子,我就已經曉得,恐怕他真的是出了什麼問題了。只是他父母還不清楚。再聯繫到師傅之前那麼陰沉的神色,肯定這個問題還不小!
我有點兒緊張,看胖娃兒好像還顯得口渴,還在繼續找水喝,就伸手去拉胖娃兒:“胖娃兒,你莫喝水了。等會兒我師傅來了看看你再說!”
哪裡曉得胖娃兒突然轉過身來咧開嘴對我一笑,眼睛裡面閃動古怪的光芒:“莫喝水?那不行!不喝就要死人,那我就要喝人血!”說完之後,胖娃兒居然把手裡還拿着的水瓶往地面上使勁兒一砸,噼裡啪啦都碎了。然後他一下朝我撲了過來,用手使勁兒的掐住我的脖子。
我本來就沒有啥子防備,而且就算有防備,我這細胳膊細腿兒的面對胖娃兒一座肉山一樣的體重。完全是不堪一擊啊。
所以我毫無懸念地被胖娃兒撲倒在地了,他不但用手使勁兒掐住我的脖子,而且還坐在我胸口上,讓我更喘不上氣來了。
“胖……胖娃兒……狗日的你瘋了啊……”我努力從牙縫裡面憋出來幾個字,雙腳亂踢,雙手使勁兒去扣胖娃兒的手,想要把他的手掰開。但我的力氣實在是比他小太多了,完全沒得用處。
就在我滿臉漲的通紅,感覺要喘不過來氣的時候。我聽到前面門口傳來了師傅的聲音:“王老弟,明娃子到你家來了啊?”
“對頭對頭,剛纔來的。去屋頭裡面找胖娃兒了。我在這點兒掃地,姜師傅有啥事麼?”這是胖娃兒他爹的聲音。
然後我就聽到急促的腳步聲響起,還有胖娃兒他爹驚訝的聲音:“胖娃兒你在幹啥子!你……你掐明娃子的脖子幹啥?”
眼露兇光,還在使勁兒掐我脖子的胖娃兒被他爹和我師傅一起給從我身上拉了起來。我趕緊一翻身從地上起來,不停地咳嗽,難受得要命。
我看被他爹和師傅把胖娃兒架起,他還在那點兒拼命亂動,張牙舞爪的。小眼睛裡面閃動兇狠的光芒,完全不像是我平時認識的那個胖娃兒。他嘴巴里面大喊大叫:“喝水!老子要喝水!給我水。不然我就要喝血,喝你們的血!”
堂屋裡頭這麼一通亂鬧,也驚動了在後面廚房做飯的胖娃兒她媽。她媽從廚房出來,就看到我們這兒一團亂糟糟的,當即就嚇得變了
臉色。再看胖娃兒再那兒拼命掙扎的樣子,眼淚都差點兒出來了。
師傅刷的一把掀起了胖娃兒的上衣,露出了他的肚皮。眼前出現的景象,把我們都嚇了一大跳!
只見胖娃兒的肚子現在已經漲的非常非常大,比他平時大得多。可想而知今天早上這不長的時間裡頭,他已經喝了多少水了。肚皮都快要被漲破了。這還不算啥子,最嚇人的地方在於,他的肚皮表面被撐得緊繃繃的,而在這緊繃繃的肚皮裡面有一個圓球一樣的東西在裡面動來動去。搞得胖娃兒肚皮表面的皮也跟着一動一動,一鼓一縮的。
胖娃兒她媽當即就捂着嘴巴哭了,不曉得該如何是好。
“明娃子楞起幹啥,快點兒先給胖娃兒喝水,穩定下來再說!”師傅對我焦急說道。
我這才反應了過來,趕緊跑過去,在胖娃兒她媽的幫助下拿了一個水瓶,然後跑過來遞給師傅。師傅把這水瓶塞進胖娃兒手裡,然後拉拉胖娃兒他爹,示意別再控制他了。
於是胖娃兒他爹帶着一種驚慌和緊張的表情,鬆開了手,一把抱住胖娃兒她媽,憂心忡忡地問我師傅:“姜師傅,我兒子……他,他是咋個了嘛?”
胖娃兒她媽更是要給師傅下跪,一邊跪一邊說:“姜師傅,別個那些不曉得。但我和老王曉得你是個有大本事的人。十幾年前的那件怪事兒就是你幫忙,救了我們兩口子(夫妻倆)的命。現在求你也救救我娃兒嘛。”
嗯?聽胖娃兒她媽的意思,好像之前師傅就幫過他們一些大忙的樣子。難怪我說他們一家對我和師傅沒得啥偏見,胖挖人也一天兩天往我們冥紙店裡跑也不覺得晦氣。但現在不是去管這些的事情,胖娃兒的情況才最重要。
我用疑惑和擔心的眼神看師傅。
師傅一把扶起胖娃兒她媽,沉聲開口:“你們兩口子先莫着急,看看情況再說。胖娃兒喝夠了水,應該會暫時穩定一點兒的。”
說話之間,胖娃兒已經仰起頭舉着水瓶咕嚕咕嚕地喝水了。或者說他根本就不是“喝水”,簡直就是在往肚皮裡面“倒水”!
喝完一瓶子水之後,胖娃兒放下水瓶,臉上兇狠的表情消失了,顯出一種有點兒迷茫的表情。看到我們在他四周圍着他,他拍了拍已經漲的快要炸裂的肚皮,咧嘴一笑:“你們幹啥子啊?圍在這點兒看我幹嘛。”
我試探着說胖娃
兒,你看我是哪個?
胖娃兒古怪地看了我一眼:“你是明哥啊,你咋個了,突然問我這麼奇怪的問題?”
胖娃兒的表現,讓我和他爸媽也是愣住了。剛纔還好像發瘋一樣,凶神惡煞的,現在一喝完水就好像是正常了。如果不去注意他嘴巴邊兒無意中露出的一絲絲詭異陰森的笑,還有那被水漲的快要炸開的肚子,他就還是正常的。
“唉,這個東西,有點兒難辦了哦。先穩住再說,我會盡力弄好他。”師傅安慰了胖娃兒的父母一下,突然趁胖娃兒不備,一下摸出來一張三麴錢,貼在了胖娃兒那脹鼓鼓的肚皮上面。
胖娃兒當即發出一聲慘叫,肚皮裡面隱約可見的那個圓球一樣的東西突然一下猛烈動了一下,然後他就昏迷了過去。師傅和胖娃兒他爹趕緊一把扶住他,纔沒讓他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王老弟,我們兩個把胖娃兒扶到牀上去。弟媳婦,你和明娃子去廚房裡面弄點草木灰,和一盆清水出來,有用。”師傅說完,就和胖娃兒他爹扶胖娃兒進屋去了,我和胖娃兒她媽趕緊去廚房弄草木灰和一盆清水。
等我們到胖娃兒的房間裡面的時候,我才發現他已經被脫光了衣服,放在木板牀上面。胖娃兒他爹和師傅正站在旁邊聊着些啥。師傅看我們來了,就吩咐把清水和草木灰放下,稍等一會兒,等到中午十二點再說。
“師傅……胖娃兒他,究竟是咋個回事嘛?昨天晚上……他沒有跑脫啊?”我問師傅。看胖娃兒他爹的表情,顯然應該是師傅把昨天晚上的事情也給他老爹說了一下。
“唉,你們兩個小娃兒也是運氣黴。居然讓你們撞到了出血煞了。啥叫出血煞我就暫時不說了,就說胖娃兒。他這明顯是被出血煞時候的幹神仙上身了,所以纔會經常口渴,不要命的喝水。”
幹神仙?
師傅的話讓我們都是一愣。幹神仙,這是一個俗語。其實是川渝一帶,用來調侃那種不太愛喝水的人。算是一個幽默的方言。比如某人一整天都不喝一口水,我們就會說你是幹神仙麼?
師傅繼續說道:“其實,真的有我們方言裡說的幹神仙。但和平日的說法相反,幹神仙,正是因爲幹,所以對水有一種執念和不正常的渴望。”
胖娃兒她媽顯然還有點兒暈,就開口問道:“那,姜師傅,這個……幹神仙到底是個啥子東西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