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部的惡劣氣候,總是會讓人本能的迴避。
而或許是因爲外面寒冷的冰雪,又或是昨日探索“陰陽學說與運動實踐”的過程有些漫長。
原本一貫自律的兩人,今天卻難得賴牀了。
但好在兩人一個是老闆,一個則是目前的部門負責人,倒也沒有人叨擾這清晨的安逸。
不過唐澤的體力畢竟好一些,最先甦醒的也是他。
不過注意到身邊的綾子依舊還在沉睡後,唐澤又閉上了睡眼。
或許是因爲在上班時間摸魚偷懶的緣故,今日的這份悠閒反倒更加讓人愜意。
不知不覺中,唐澤反倒是睡了過去。
等到他感覺到身邊的動靜,這才從睡夢中清醒,緩緩睜開了眼睛。
眼前的綾子此刻早以脫下了原本的睡衣,此刻正在穿着白色的毛衣。
妙曼的曲線下,纖柔雪白的肌膚就這麼暴露在空氣之中,一抹黑色則守衛着高地,伴隨着白色的壁壘緩緩落下,化作了唐澤眼中的絕景。
“吵醒你了?”
似乎感知到了身邊人的呼吸變化,綾子將有些散亂的頭髮向後撫去,有些歉意的看向唐澤。
“沒事,之前我就已經醒了,但看你還在睡,就又眯了會。”
唐澤一邊說着一邊起身,同樣開始更換衣物來。
兩人從牀上來到洗漱間,動作倒是整齊一致。
不過很快綾子便掉了隊,而唐澤開始走向廚房,準備吃早餐來。
沒辦法,女人嘛,總是會在梳洗打扮上比男人多耗費一些時間的。
早餐唐澤也沒有做什麼高難度的東西,就是老家經常吃的雞蛋煎餅。
雖然和厚蛋燒有些類似,但雞蛋煎餅在難度係數上無疑簡單了許多,等到綾子洗漱收拾好出來,便已經可以開飯了。
“等下還要去上班嗎?”唐澤將熱好的牛奶遞給綾子,一邊出聲詢問道。
“上午就不去了,偶爾也要偷個懶嘛。”
綾子笑了笑,慵懶的如同太陽下的貓咪,只想享受一下恬靜的時光。
“這樣啊,那我下午也去個地方好了。”唐澤聽到綾子的安排後點了點頭,順便對下午的行程做出了安排。
“你不打算去上班嗎?”綾子咬了口煎餅隨口問道:“準備去哪?”
“嘛,也算是上班吧,只不過去的是平時不常去的地方而已。”唐澤笑了笑道:“去看望一個曾經的對手。”
“是這樣啊。”
聽到唐澤的話,綾子瞭然的點了點頭,已經明白對方要去的是監獄了,旋即有些好奇道:“對方還有什麼值得你在意的地方嗎?”
“那是個難纏的傢伙,而且被抓後像是解開了心中的枷鎖一般,更加惡劣了。”
唐澤大致將情況給綾子講了一下,接着道:“我有些在意他最後說的話,他好像很篤定我會去見他一樣。”
“可他都已經被關進牢房之中了吧?”
綾子不解道:“就算不去見他,也沒什麼問題吧?
畢竟在牢房之中,他也做不了什麼吧?”
“不,我看得出來,他的底氣並非是空話,而是篤定了如果我不去就一定會後悔。”
唐澤將手中的牛奶放下,將面前盤中的最後一個煎餅吃下:“所以我要過去看看,看他到底爲什麼有恃無恐。”
對此綾子也只是點了點頭,對於唐澤的決定並沒有再多說些什麼,畢竟那是他工作上的事,也是他自己的決定。
早餐吃的很快,兩人窩在沙發上休息消食了半個小時後,便開始有些無聊了。
兩人商量了一下,從冰箱之中找到了一塊上好的牛後腿,打算今天做烤牛肉。
這一大塊牛肉看上去得有半袋麪包片那麼大了,自然不可能是一頓的量。
而唐澤兩人決定的是用烤箱整塊去烤的,這種做法唐澤老家不怎麼常見,但放在國外烤箱比較普遍的地方,這倒是一道常見的料理。
雖然一次肯定吃不完,但整塊烤也有整塊烤的好處。
而且吃不完第二天再烤一下也依舊風味十足,還能夠做成三明治之類的,嘗試不同的吃法。
至於做也簡單,首先只需要把肉綁一下,就能讓牛肉烤出漂亮對稱的形狀了。
之後用橄欖油在表面擦一遍之後將調料撒上鹽跟辣椒,將調料入味就可以進行燒烤了。
可以說是非常方便省事的,而且烤出來的牛肉也是鮮嫩多汁。
當然如果你想要蔬菜,也可以在後半段的時間中塞些蔬菜作爲配菜。
搞定了這道主食之後,兩人沖泡了杯紅茶悠閒的看着窗外飄雪。
因爲近段時間的忙碌,兩人已經很久沒有這樣悠閒的待在一起了,今天倒是難得的忙裡偷閒,再度體會了一下二人世界。
雖然兩個人待在家中好像沒什麼事做,但實際上兩人卻是有說不完的話。
雖然都是各自工作或是日常的瑣碎,但兩人卻是樂在其中,畢竟這也是雙方互相分享生活點滴,加深感情的辦法。
除此之外,綾子也說回一趟鈴木家吃頓飯,算是正常的家宴。
對此唐澤自然也是欣然答應,畢竟岳父岳母召見,自己自然不能選擇拒絕的。
一上午就在這樣慵懶的日常中度過,兩人享用完多汁的烤牛肉之後便各自收拾出發前往各自的目的地。
天空中雪花飄落,人行道之上漸漸有了些許的積雪,但車道因爲來來往往的車輛,反而沒有積雪只是有些溼潤。
警視廳的監獄自然不可能是都市內,唐澤一路向外環走,差不多到了郊區才抵達了目的地。
來到門口,車內的唐澤只是搖下了車窗還未出示刑事證,負責守備的獄警便認出了他:“唐澤刑事?”
“是我。”
唐澤一邊掏出證件,一邊有些奇怪的看向對方道:“我好像沒有怎麼來過監獄吧,你是怎麼認出我的?”
“當然是電視啦。”獄警聞言笑了笑一邊給唐澤放行一邊道:“不光是我,這裡大家都認識你呢。”
“哈?”
原本唐澤的汽車都已經發動向前跑了,聽到對方的話後又急急踩了剎車,輪胎與地面發出了短促而尖銳的摩擦聲。
“不是,什麼情況?”唐澤扭過頭看向對方:“爲什麼這裡的人都認識我?”
“因爲唐澤刑事你在犯人那太出名了啊。”
看門的獄警撓了撓頭笑着道:“反正監獄之中關於唐澤刑事你的傳言最多,一來二去大家也都好奇,在網絡還有電視上搜索過你的信息,還有人是你的書迷呢。”
唐澤聞言一臉的懵逼,覺得這裡的畫風與自己想象中的不大一樣…
不過等到唐澤將車停好,走到監獄之後卻發現這人...有點多啊…
一個個身着制服的獄警都跑了出來,看着唐澤像是看什麼傳說中的人物一般稀奇。
“這就是“地獄的追兇人”本人啊…”
“比想象中的更有壓迫感啊…”
“有些犯人罵他是“魔犬”呢,嗅覺是不是真的很靈敏啊…”
“還有的犯人說他是“讀心者”呢,小心點不要跟他對視,會被看穿我們的想法的…”
‘都不用讀心,我就已經知道你們這羣人的八卦心思了啊!’
因爲聽力也比常人要靈敏的多,所以即便他們覺得自己已經足夠小聲了,但依舊被唐澤盡數聽在了耳中。
但這還不是關鍵,唐澤他雖然也知道監獄那邊有些奇怪的傳言流傳出來,但是他也只是覺得那是一種誇張的傳言而已。
但他沒有想到,這監獄居然是這種畫風!
還真是把我“妖魔化”了啊!!
內心唐澤吐槽不斷,但表面上唐澤還是一副平靜的模樣,按照流程提出了對部田宏明的會面申請。
而或許是刷臉的好處,唐澤的手續走的異常快速,很快便在一位粉絲的帶領下前往了會面室。
嗯,就是影視劇中那個隔着玻璃說話的的那種房間。
趁着部田宏明還在前往這裡的機會,小粉絲要了個簽名,之後歡天喜地的離開了房間。
在房間靜坐了片刻,房間玻璃的另一側房門打開,一位獄警壓着部田宏明從另一端走了過來。
“呦,好久不見…不對,我們前段時間剛見過,算不上好久不見。”
身穿囚犯服的部田宏明在看到唐澤後笑着打了個招呼,然後落座在唐澤對面的椅子之上。
那輕鬆的姿態,彷彿是在與老友會面一般,任誰也看不出是和把抓自己入獄的刑事會面的犯人。
唐澤打量了部田宏明一眼,發現對方雖然深陷牢獄,但沒有絲毫的憔悴。
相反,對方和曾經的那位文質彬彬的教授在氣質上完全不同了。
此刻的他臉上帶着溫和的微笑,可眼神中沒有絲毫的笑意,有的只是毫不加以掩飾的惡意。
再次見到部田宏明,唐澤似乎像是看到了另一個人,可以說除了相貌依舊,整個人的氣質卻像是完全變了樣。
那毫不掩飾的惡意與邪,讓他的平靜中帶着一絲瘋狂。
唐澤面上依舊平靜,但內心卻是不由皺眉。
對方果然還是朝着自己最不想遇見的地方蛻變了,變成了徹底的危險份子。
“我來赴約了,你有什麼話就直接說吧。”
短暫的打量後,唐澤沒有和對方的寒暄的意思,開門見山的進入了正題。
“別急嘛,難得見面聊聊不好嗎?”
部田宏明優哉遊哉的,臉上帶着微笑一點也沒有急促的意思:“我在這邊可是聽說了唐澤刑事你的很多傳言呢。
一交流之下才知道,這裡這裡有很多“同志”在呢。
大家對你的態度也是各不相同,有的感激有的憤恨,倒是極大引起了我的興趣呢。”
“我抓過的犯人多了,你會在這裡見到不也很正常。”唐澤面色依舊平靜,“畢竟你們都是罪犯。”
“唐澤刑事你還真是不待見我啊。”
聽到唐澤那“綿裡藏針”的話,部田宏明卻是沒有任何的不快,依舊自顧自的笑道:“不過得益於此,我也從他們口中更深入瞭解研究了一下唐澤刑事您的內心呢。”
“那麼有什麼收穫嗎?”
唐澤斂眸,語氣依舊平靜:“如果你是爲了這種無聊的事讓我跟你會面,那這就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了。
我可沒工夫陪一個犯了罪的心理學家在監獄這種地方做學術研究。”
“果然是這樣呢,唐澤刑事對我的態度可真是夠惡劣的。”
部田宏明面對唐澤的譏諷倒是沒有絲毫不快,反而笑着鼓掌道:“不愧是嫉惡如仇的唐澤刑事呢。”
“這種廢話有必要說出來嗎?”唐澤看向部田宏明像是在看一個白癡那樣譏諷道:“既然做了刑事,自然會有高於常人的正義感,你說的這些是刑事這個羣體的特質。”
“但你的“正義”真的就是正義嗎?”
部田宏明玩味的看向唐澤:“我在監獄中和很多被你抓到的犯人交流過,發現了一個很有趣的地方。
那些感謝你的,大多都是被逼無奈走上絕路的人,但本質上人還是不錯的。
那些痛恨你的,大多都是惡劣的傢伙,但他們談起你的時候卻又帶着明顯的畏懼。
交談後我發現,他們在被抓捕的時候和我的遭遇一樣呢。
被你那種極度惡劣的方式逮捕,同時也從心理上將其擊潰。
說是嫉惡如仇,但這甚至都像是一種私刑了。
只不過你和那些只會動手的一般刑事不同,你的手法更加的高明。”
說到這兒,部田宏明面部靠近玻璃,直勾勾的看着玻璃對面的唐澤不懷好意的大笑道:“你的同情只是僞善,是高高在上的施捨。
而你的制裁同樣高高在上!
可誰又可憐他們殺掉的人呢,即便他做了不好的事,但他也是某個人的孩子,某個孩子的父母。
就因爲他們態度惡劣,可那些人不和我們一樣是罪犯嗎?
你又憑什麼給予你看不慣的那些人制裁? Wωω ⊕ttκǎ n ⊕CO
一切不都該交給法律嗎?
在交給法律定奪之前,你作爲“神明”便已經給予了他們制裁!
說到底,你也不過是一個高高在上自我滿足的自私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