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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頭大名商瑩,是李元慶的左膀右臂商老六的獨女。
當初,在天啓元年時,正是因爲李元慶救了丫頭的命,商老六纔會徹底撇棄了在瀋陽城的根子,跟着李元慶走上了一條充滿風險、卻又機遇無窮的大路。
一晃,已經快五年過去了,李元慶的基業已經逐漸穩定,丫頭也從一個黃毛丫頭,長成了現在已經有些亭亭玉立的少女。
因爲她的母親劉春花是官廳內宅的主要管事人,又是張芸娘和渠敏秋的臂膀,李元慶也將丫頭當做半個女兒,在官廳內,丫頭基本上也算是半個女主人,除了李元慶的內書房,她基本到哪裡都是暢通無阻。
李元慶也沒想到丫頭這麼晚了,居然還在這裡等着自己,不由笑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說吧,是不是又犯了什麼大錯?讓元慶哥哥去給你擦屁股?”
不過,這話一說出口,李元慶就有些後悔了……丫頭已經長大了,再不是之前的小女孩,這……
丫頭雖早已經適應了與李元慶說話的節奏,只不過,聽到李元慶還是將她當成小孩子看,話這麼粗俗,小臉上還是忍不住升騰起兩片淡淡的紅暈,她不滿的撅起小嘴,瞪了李元慶一眼,“元慶哥哥,在你心裡,人家就只會給你惹事的小孩子麼?”
李元慶忙笑道:“怎麼會呢?都怪元慶哥哥不好,是元慶哥哥說錯話了。元慶哥哥給你賠不是了。對了,我來嚐嚐我家丫頭的手藝長進沒有。”
李元慶說着,笑着抓起一隻大海蔘,放進嘴裡,慢慢嚼了起來。
丫頭果然被李元慶吸引了注意力,忙笑眯眯期待着看着李元慶,等待着李元慶的褒獎。
大海蔘是長生島的特產,也是長生島向朝廷進貢的唯一貢品。
王海麾下,有專門一個把總的編制,負責在長生島、中島、西島,以及周邊沿海地區,捕捉海蔘。
海蔘營養豐富,是強身健體,提高免疫力的最好滋補之品。
長生營主力留駐長生島時,每隔三天,就會有一道名爲‘海蔘排骨湯’的大補之湯,加入將士們的伙食。
此時,攝於天然環境的優勢,加之整個遼南地區地廣人稀,甚至,很多地方都變成了無人區,在遼地這片廣闊海域的海蔘,包括一些野生鮑魚、珍稀海洋魚類的捕撈工作,基本上已經被李元慶壟斷。
再加之登萊周邊,黑島、城隍島附近的大片海域,漁業也基本上被李元慶壟斷。
此時,長生島的海蔘收穫,每年大概在500斤左右,除了最精緻的十斤要進貢到朝廷,剩下的,除了留給後宅和送禮要消耗個幾十斤,剩下的大部分,李元慶都全都加入到了將士們的伙食之中。
正如那句老話,‘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在嚴格操練的同時,李元慶對將士們的伙食,包括住宿、休養、待遇各個方面,絕不敢有一絲怠慢。
他深深的明白,‘槍桿子裡出政權’,這些將士們,纔是他立足這個世界的最根本保障。
不過,長生島的漁業技術雖已經很發達,尤其是近幾年,隨着遼南戰事的平穩,黑島方面的加大投入,王海部基本將全部精力,都投入了到了周邊的漁業當中,收穫頗豐。
但因爲種種條件限制,這些寶貴的漁業資源,很難轉化爲直接的經濟收入。
哪怕是在後世輕而易舉便可以賣到幾萬塊、甚至是十幾萬塊的珍稀魚種,最終,也只能被或是清蒸、或是紅燒、或是燉湯,送到李元慶和將士們的餐桌上。
不得不說,這是一種極大的浪費。
但此時,海洋
文明還遠未在大明興起,李元慶一時也很難改變,將這些魚種,擺上權貴們的餐桌,便權當做給兒郎們滋補身子了。
海蔘的食用,基本上以水煮、清蒸、烹炒爲主,口感尤以清蒸爲妙。
此時,丫頭做的海蔘,便是將優質的大海蔘清蒸之後,再輔以油、鹽、醋、薑絲等各種調味品調味,火候剛剛好,口感很純正,保留着海蔘最原始的味道,卻又非常鮮美。
看得出,她的確是用心了。
李元慶吃掉一隻海蔘,不由大笑着連連點頭,“不錯,不錯,非常不錯。丫頭,手藝見漲啊。”
丫頭不由大喜,趕忙又殷勤的端着一杯菊花茶,笑盈盈遞到了李元慶的手上。
李元慶喝了一口茶,清香怡人,菊花更有敗火的奇效,不由笑道:“說說吧。今天你費了這麼大的力氣,要元慶哥哥做什麼?”
丫頭嘿嘿一笑,“元慶哥哥,其實,其實也沒什麼啦。人家就是想找個事情做。我想去芸娘姐姐的酒樓做事,可我娘不讓。我爹雖拗不過我,但他怕我娘,就不敢說話。元慶哥哥,我只能來求你啦。你該不會忍心讓丫頭傷心吧?”
“去酒樓?”李元慶不由一愣,疑惑的看向丫頭。
丫頭趕忙裝出一副乖寶寶的模樣,小學生一般垂着頭,兩隻小手緊緊糾結在一起,一隻繡花鞋正輕輕的在旁邊畫着圈圈,低聲道:“元慶哥哥,人家每天在府裡,都沒人陪我玩。都快憋死了。讓人家去酒樓開開見識嘛。”
看着丫頭的模樣,李元慶忽然也有些反應了過來。
酒樓,可是長生島最熱鬧的地方。
依照丫頭的身份,就算去酒樓,肯定也不用時時拋頭露面。
尤其是李元慶來自後世,長生島酒樓的服務員,都不是傳統意義上的跑腿小二,而多半都是漂亮的年輕女子……
“丫頭,你,你該不會是……”李元慶忙看向丫頭的小臉兒,希望從她的臉上發現蛛絲馬跡。
丫頭小臉兒越來越紅,“元慶哥哥,你,你胡思亂想什麼呀。人家就是想去酒樓見識一下嘛。人家以後也要跟芸娘姐姐和敏秋姐姐一樣,學着做生意嘛。”
因爲李元慶的作用力,長生島的思想風氣比大明內地要開化不少。
李元慶一直推崇的便是‘自食其力,勞動而食’。
不論是讀書、行商,亦或是手藝,只要你付出了勞動,獲得了別人的認可,創造了財富,就該得到尊重。
由李元慶的後宅作爲榜樣,到了此時,許多尋常人家的婦人、女眷,也都會出來做些營生,補貼家用,不會讓勞動力輕易浪費。
而隨着張芸娘、渠敏秋的酒坊、內衣店逐步開始運作,加之各種製衣廠、被服廠,包括軍器坊,都有大量的軍方訂單,長生島本身對人力資源的需求,也是越來越多。
丫頭雖還未出閣,但畢竟身份非同尋常,她若去酒樓做活,倒也真不是一件壞事兒。
只不過,這件事情,畢竟還有商老六和劉春花頂着,他們可就這一個寶貝女兒啊。
按照商老六此時的身份,莫說娶一個小妾了,就算娶上十個八個,甚至是幾十個,那都不叫事兒。
但他們兩口子伉儷情深,府裡奴婢都養的很少,這一來……
看到李元慶猶豫不決,丫頭忙上前來,使出了必殺絕技,用力搖晃着李元慶的手臂道:“元慶哥哥,好不好嘛。人家都給你做海蔘吃了。人家爲此可是苦練了一個多月呢。元慶哥哥……”
“好好好好好!別搖了,再搖元慶哥哥都被你搖散架了。這件事,我可以答應你。不過,丫頭,你
每天必須緊緊跟着芸娘姐姐和敏秋姐姐,還有每天晚上都要派人跟我彙報行蹤,不能隨便任性,知道麼?”
“耶!!謝謝元慶哥哥。我就知道,元慶哥哥對我最好了。”
…………
看着丫頭歡天喜地的離去,李元慶的眼睛不由微微眯起來,抓起一隻海蔘,放在嘴裡慢慢咀嚼。
丫頭已經長大了啊。
再不是當初那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女孩,她已經開始有了心事兒了。
想想,李元慶忽然釋然。
念兒基本上跟丫頭同歲,卻已經就要快爲人母,爲他李元慶生孩子了。
李元慶忽然發現,不知不覺間,他的眼界,他的處事模式,竟也有些雙重標準了。
這個苗頭可是要不得啊。
尤其是在此時艱難的創業初期。
不過,丫頭的婚事……
在長生島,依照商老六的能量,不論是誰娶了丫頭,都將獲得無法形容的助力。
哪怕是一個小兵,有李元慶和商老六的提攜,前途必定也是一片光明啊。
只不過,誰會有這麼好的好運氣呢?
尤其是,丫頭似乎是有意中人了啊……
“元慶,你在尋思什麼呢?這麼晚了,還不去吃飯?我都等你好一會兒了。”
這時,一個豐腴曼妙的身影,飄起一陣香風,來到李元慶身前,卻是今夜‘輪值’的渠敏秋。
李元慶不由一笑,“沒什麼。有些累了。想了些事情,一發呆,時候就晚了。”
渠敏秋寵溺的一笑,芊芊玉指輕輕點了下李元慶的額頭,“你呀,都多大的人了,還跟孩子一樣。咦~~~。這裡怎麼有海蔘?感情,是有別人捷足先登了啊。”
渠敏秋說着,語氣明顯有些飄忽起來,一種酸酸的味道,瞬間開始瀰漫在四周。
李元慶一愣,片刻才反應過來,不由一笑,“敏秋,你說你,你想哪去了?這是丫頭送過來的。她想去酒樓跟你們學做生意。”
“噯?”
渠敏秋也反應過來,俏臉瞬間消融了不少,不由笑道:“這事兒,我也聽春花嫂子提過。不過,不是被春花嫂子擋回去了麼?怎麼?元慶,你,你難道答應她了?”
李元慶不由翻了個白眼,“不答應她怎麼辦?小姑奶奶還不得跟我拼命?對了,敏秋,最近這些時日,你有沒有發現,丫頭,丫頭她,她有沒有什麼異常?”
渠敏秋何等精明?一瞬間便反應過來,忙道:“元慶,你,你是說……”
李元慶點了點頭,“此事看似是小事兒,但其波動,卻遠不可小覷啊。”
“這事情,我倒真沒有仔細留心過。按說,丫頭一直在大宅里長大,接觸別人的機會也不多啊。這應該不能夠吧……”
渠敏秋說着,忽然道:“元慶,該,該不會是你,你想……”
“我……”
李元慶差點一口老血沒噴出來,一把把渠敏秋攬在懷裡,“我說敏秋啊。你,你也不會這麼抹黑我吧?丫頭是我的半個女兒,我怎可能……是不是又懷念我李家的家法了?”
李元慶說着,作勢在渠敏秋愈發豐腴的翹~臀上拍了一巴掌。
渠敏秋咯咯嬌笑,眼眸子裡卻都快要滲出水來,“怕你呀。”
李元慶也來了‘火氣’,“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是不是?咱們去內書房好好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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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