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命中註定,林河一行人無法順利地完成這一次的野外探險之旅。
本來四人聽着雅魯江發出的巨吼,心中充滿期待,準備親身感受一下這大自然的偉大。可就在他們距離雅魯江還有不到一公里的時候,被幾輛怪模怪樣的越野車給攔住了。
車上下來幾個人,其中帶頭的是一箇中年男子,40左右,平頭,身穿黑色的作戰服。他後面站着兩名30許的青年,身穿迷彩服,胸前挎着***,一副純粹的軍人裝扮。
高媛媛的祖父出自軍方系統,受祖父的影響,她對龍國絕大部分的軍裝都熟悉,卻不曾看過中年人所穿的黑色作戰服。
一般而言,類似的作戰服只有警視廳的特警在任務時才能穿戴的。而很明顯,中年人的作戰服和警服有着很大的區別。
廖志遠上下打量了一下林河四人,臉上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你好,我們是青河軍區的,奉命前來保護考察雅魯江的水資源專家。請問你們從什麼地方過來?有沒有看到過一個身穿白色連衣裙的女孩?”
白色連衣裙的女孩?林河四人自然而然在腦海中浮現光球中女孩的形象。想到這一點,林河暗叫一聲不好,馬上開口道:“沒有,我們是野外探險者,從安遠過來,根本沒看到過什麼女孩。”
“是嗎?”廖志遠看了看臉上有着異樣表情的其他三人,一臉嚴肅道:“這位先生,還請你好好配合我的問話,因爲這名女孩關係重大。只要你們把自己知道的情況告訴我,那麼我會代表青河軍區還有考察組好好感謝你們。”
此時,不管是蔣憲儀、高媛媛,還是年輕的林同都意識到不妥了。那名女孩的詭異出現以及更加詭異的消失,自然不可能小事情。一旦牽扯其中,麻煩可就大了。就算是蔣憲儀和高媛媛,有着深厚的背景,恐怕到時候也是一身的麻煩。
“這位軍人同志!”林河知道剛纔自己等人露了破綻,再狡辯對方也不會相信,於是不再是否看到女孩這件事情上糾纏,沉聲道:“我已經把話說得很清楚了,我們沒有見過什麼女孩。如果沒什麼事情的話,還請讓開,我們要繼續進行自己的旅程。”
中年人看着林河的雙眼中閃過一道精光,他看了看林河身後的蔣憲儀和高媛媛,思索了幾秒鐘,臉上神奇地浮現一個笑容:“是我冒犯了。既然各位沒有見過那名女孩,那就不打擾你們的探險活動了。”
說完,廖志遠擺擺手,然後和身後的兩名士兵分別上了兩輛越野車,很快消失在四人的視線中。
“長官,我們就這樣放他們離開?”廖志遠身邊的副手一臉不解地道。
“當然不是。”廖志遠解釋道:“那對年輕男女明顯不是普通人,等查出他們的身份,我們再視情況處理,免得出現不必要的麻煩。反正在這片區域,他們根本沒有辦法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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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我們有麻煩了。”林河看着越野車帶起的漫天煙塵,沉聲道:“阿憲,聯繫蔣書記,把我們的情況告訴他。”
“現在我們馬上回之前的峽谷,速度要快,你們的揹包都給我。”林河一邊說,一邊又取出通話器聯絡了劉澤凱:“劉哥,我是林河,是這樣的我們昨晚救的女孩不見了,有一幫軍人打扮的人在找她,我們露出了破綻,現在往回走,等會兒跟你碰面。”
說完,林河拿起三人的揹包,說了一聲“走”,然後大家也顧不得大太陽,飛快地奔跑起來。
幾分鐘之後,林河四人匯合了正向他們趕來的劉澤凱。一路上,林河詳細解釋了自己等人的經歷,卻獨獨隱瞞了女孩的詭異狀況,只說早上醒來的時候女孩不見了,而那些找她的人雖然自稱是清河軍區的,可卻是來意不善。
聽到林河他們已經聯繫蔣書記,劉澤凱微微放下心。很快,他們又回到了那座峽谷。進入峽谷不久,衛星電話響了。
知道林河有意瞞着劉澤凱,手拿衛星電話的蔣憲儀走到一邊,低聲和老頭子通話。
“阿憲,聽我說,你們看到的事情很重要。剛纔媛媛她爸聯繫了一下青河軍區方面,對方的身份沒有問題。你高叔叔已經把衛星電話的號碼給了青河方面,到時候會有電話打過去,你們只要把自己看到的告訴對方就行了,其他的回來再說。”
掛掉電話,蔣大公子重重呼出一口氣。只要沒問題就好,就怕那些是假裝的軍人,畢竟剛纔媛媛也說從來沒有見過對方的軍裝,加上林河的懷疑,剛纔他可是真的害怕。
將老頭子的話轉告林河三人,大家不由鬆了一口氣,只有林河心中產生異樣的情緒。看來,自己真的惹出**煩了。不過到了這個時候,再放出女孩也沒有用了,反倒會引起對方的懷疑。
一邊的劉澤凱看着蔣憲儀四人聚在一起嘀嘀咕咕,知道肯定有什麼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不過看他們的樣子,應該是沒什麼大問題,既然如此,有着職業操守的他也不會去探測其中的內幕。
想想也是,在身荒野之中突然出現一個女孩,而且受了傷,然後又不見了,這裡面本身就透着詭異,更何況現在又有軍人蔘與其中。
林河四人聚在一起,而劉澤凱站在不遠的地方,十分盡責地觀察着周圍,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
一時之間大家都安靜下來,氣氛也變得有些詭異,直到衛星電話再次響起。
蔣憲儀接通電話後只聽話筒中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不用說話,保持通話,我們派直升機過來。”
愣是沒有給蔣大公子說出一個音節的機會。這就是軍隊?感覺好誇張!
面對大家的注視,蔣憲儀攤攤手,道:“讓我們等着,等會兒有直升機坐。話說,以前想坐也沒有機會。”
“是啊。”林同嘆息了一口氣:“可惜了,本來很好的野外探險就這樣結束了。”
“別嘆氣了,這一次的經歷繼可比普通的野外探險精彩多了,值得你一生去回憶。”林河拍了怕弟弟的肩膀安慰道。
“希望,沒有那種消除記憶的東西,不然就鬱悶了。”蔣大公子感嘆道:“不過說真的,這一次出來可真算是見識了。感覺以前這麼年都浪費了。”
林河無法去了解蔣憲儀這話中的真實想法,但從他緊緊抓住身邊女孩的動作來看,估計他經過這一次的事情,肯定會比以前沉穩許多。至少,像那天帶着非主流打扮的美眉一臉囂張跟自己搶衣服的情形應該是不可能再出現了。
大約一刻鐘之後,林河等人聽到了遠方傳來的螺旋槳聲音,然後很快看到了一架綠色的運輸直升機。
飛機上,之前的那個中年軍人廖志遠赫然在座。對於多出來的劉澤凱廖志遠微微訝異,不過卻沒有說什麼。在幾人上了飛機之後,直接吩咐飛機駕駛員起飛。
大約20分鐘之後,直升機降落在青河高原上的一個小型軍事基地中。從空中往下看,只能看到少數的幾幢建築。基地四面都有鐵絲網攔着,各處都有荷槍實彈的士兵把守,這景象估計也就只有在戰爭片中才能看到了。
林河還想繼續觀察,卻發現直升機已經降落下去。
下了飛機,幾人很快就被幾名士兵帶到了一幢建築中,然後很快被分散開來。估計等會兒就要接受詢問了,如果他們交代的情況不一致,恐怕就不會這麼簡單結束。
林河不知道其他人的情況,反正在進入那個只有一張椅子的小房間之後,就沒有人再管他。鋼鐵鑄就的房門在他剛進來的時候已經關上,無奈坐在椅子上的他查看了一下房間,發現在其中的一個角落,赫然有着一架監視器。
看到這一幕,林河有點哭笑不得,還真是被當成罪犯對待了。林河心中絲毫不擔心,可隨着時間的過去臉上還是不得不出現了焦躁不安的情緒。
好幾次,他從椅子上站起來,站到監視器下面,對着那裡大聲說話,詢問到底怎麼回事,不是僅僅問話嗎?可沒有人理他,整個房間空蕩蕩的,只能聽到他自己的聲音。
雖然很大程度上是假裝,可林河還是有點明白爲什麼監獄中設置“禁閉室”這種東西了。一個人呆在空蕩蕩的環境中,很容易出現情緒崩潰的情況。
但林河不理解的是,爲什麼他會享受到這種待遇。之前蔣書記不是說只是簡單的問話嗎?難道軍方根本就是騙人,又或者害怕幾人事先串通好?又或者,作爲隊伍的領頭人,林河格外受到照顧?
林河呆呆地坐在椅子上,腦中轉着各種各樣的念頭,根本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直到哐噹一聲,鐵門被打開。
林河有點茫然地擡起頭看着搬着一把椅子走進來的廖志遠,臉上露出了激動的神色:“你總算來了,快點問吧,我不想再在這裡待下去。”
“很好!”廖志遠滿意地點點頭,道:“你先把自己的情況說一下,然後再敘述一下這次的所見所聞。”
“我叫林河,現年26歲,家住……”將自己的主要經歷說了之後,林河又開始說起這次的探險之旅:“這次主要是爲了幫助阿憲也就是蔣憲儀,他和未婚妻高媛媛之間感情不怎麼好,想借機加深一下感情,而我自然是想趁此機會結交蔣家。”
“……光球消失的最後一刻,猛然爆發出強烈的白光,當時我不由自主地閉上了眼睛,然後就發現光球和那個女孩都不見了。……後來走出峽谷之後,我們就遇到了你們。只不過當時無法確定你們的身份,加上那事情太過詭異,我們就進行了保密。……”
廖志遠從頭到尾都沒有插話,靜靜地聽着,偶爾進行記錄,當林河講完全部的經過之後,他站起身道:“好了,情況瞭解完畢。爲慎重起見,你們還需要在基地呆上一段時間。來人——”
一名士兵進入房間,向廖志遠行禮道:“長官!”
“帶他去見其他人。”廖志遠指了指林河命令道。
“是,長官!”士兵再次行禮,然後帶着林河走出了房間。
跟着士兵轉了一大圈,林河來到了一個大廳,其他四人早已經等候在那裡。
看到林河出現,大家不約而同站起身。林同首先小跑了過來:“大哥,他們沒對你怎麼樣吧?怎麼要這麼久?”
林河聞言挑了挑眉頭,問衆人道:“你們什麼時候出來的?”
“我一個小時前就問完了。”林同首先說。
“我稍微遲一點。”高媛媛也皺起了眉頭:“大概45分鐘之前。阿憲和我一起出來的,倒是劉哥也是剛出來不久。”
林河聞言心中瞭然,看來自己最受照顧,連劉澤凱都比自己先出來。
“大哥,他們打你了?”林同關心地問道。也怪不得他如此想,實在是電影和電視劇中的類似情節印象太過深刻。
“沒有。”林河重重呼出一口氣:“但是比打我更讓人難過。一個人呆在空蕩蕩的房間中,憋得慌。”
說到這裡,林河轉向劉澤凱道:“劉哥,你感覺怎麼樣?”
“沒什麼,當年劉哥我在禁閉室中呆過整整48小時,這只不過是小兒科。”劉澤凱臉上浮現一種懷念的奇特表情。
或許其他人沒有太多的感覺,可林河卻是知道48小時是怎樣一個概念。自己在呆了一個多小時,已經開始有點不耐煩了。如果48小時,估計真的要崩潰。
接下來兩天時間,五人吃喝拉撒都在基地中,到第三天的時候,他們才被告知基本驗證了他們的供詞。只不過因爲女孩消失得詭異根本無法驗證,加上來自龍城以及西秦省的壓力,廖志遠不得不放人。
不過也是從這一刻開始,他們幾人正式進入了軍方的視線之內。特別是對林河,廖志遠總有一種感覺,他並不普通,特別是林河在馬卡行政區的所作所爲擺上他的桌子的時候,這種感覺更加強烈了。
也是從那時起,林河總感覺在黑暗中有一雙眼睛盯着自己。這種感覺若有若無,結合在青河高原的經歷,林河自然知道自己進入了某些人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