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戰線交織在一起,硝煙瀰漫。
寒芒閃過,鼓手的頭顱飛起,輔助士兵機械裝填子彈的鼓點暫停。
齊射變得雜亂無章。
人潮趁着錯亂的齊射,吶喊着猛衝,尋找間隙與槍幕漏洞。
儘管黝黑的炮口不斷吞吐着烈焰,儘管散彈橫刮過人羣,掀起輪輪碎塊,儘管天空下起淅淅瀝瀝的血雨。
但人羣依舊在無畏的衝鋒。
人羣似乎喪失了……理智。
不知原因,漫無目的的在戰場劈砍。
軍官沙啞着,手持軍刀揮砍,指揮着士兵機械般的裝填與齊射,卻阻不住洶涌而來的人潮。
……
總督府。
面色陰沉如水的科西總督緊了緊權杖,副官會意,一朵煙花沖天而起。
砰……。
輕微的震盪越增越強,然後就是雜亂至極的澎湃,馬蹄混雜,蹄鐵與地面濺起一串火花。
大地在震動。
戰線邊緣。
廣場側面,驀然出現鮮紅至極的人潮。
他們是紅色衣裝的艾爾西帝國騎兵,高舉着密密麻麻的刀幕,馬匹前突,一點點加速,最終……衝刺。
血色的披風在陽光舞耀,連帶着千餘把戰刀,反射着寒芒。
衝!
呼喝聲,怒罵聲,人潮在涌動,人與馬糾纏在一起,互相踐踏,屍體亂橫,手臂扭曲。
無往不利的騎兵在這一刻遭到了暗世界的狙殺!
或是盤旋飛舞的利刃,又或者是未知的眩暈,莫名的摔倒,投擲極遠的藥包。
以及,射程極遠的……弓箭。
那如一道道流星,在騎兵陣列內炸開。
他們共同組成了一道一道的防禦,阻住騎兵的騎牆攻擊。
騎兵……失算了。
熙熙攘攘的戰場被太陽投射的血紅血紅。
……
大碼頭區。
地下室。
一顆砝碼在桌上滾動。
最終,旋轉着停在五顆砝碼邊……。
這裡只有一道低沉的聲音。
“第六塊砝碼。”
……
警局。
洛克依然隱藏在牆角,時不時利用表蓋反照的餘光觀察成建制的殺手。
他們或是隨着馬車,或是賣報的兒童,又或者是依偎在一起的戀人。
有白髮蒼蒼的老者,懷抱着嬰幼兒的婦女,唯一的相似處,就是他們會若有若無的經過警局。
洛克偵探經歷的較多。
普遍來講,有人付錢,刺客殺人,刺客以最快速最果斷的方式解決目標。
但有的時候,刺客會放下銅臭,作爲暗探投身國家事業。
威爾港小部分死者是由刺客造成的。
這種秩序較爲混亂,但卻如機器般運轉,幾十年內從未出現差錯。
進入刺客的機制是……殺死一位陌生人。
刺殺目標等級也會決定你的地位。
殺婦孺者是最底層。
殺敵對黑幫爲中層。
殺懸賞欄上的名單爲高層。
總的來講,這是一條有明確方向的晉升通道。
而且,價格不菲,但你會越走越遠,永遠無法回頭。
收回紊亂的思緒。
他並不是很明白城區出現的詭異寂靜。
或許,城區聲音與景像已被屏蔽……。
科恩世界俗語:你之所見,皆是……冰山一角。
這句話,凡人都很清楚。
……
由於一定的封鎖,他們或許不知道暗世界,蒸汽破開愚昧,人心依存幻想,奇聞怪誕在科恩世界很……常見。
寂靜不代表着深處的拼殺與……,喧囂被掩蓋,罪惡也被掩蓋。
洛克精神一震。
殺手們……似乎動了,一輛馬車駛來,伸出黑色管子,馬車被黑布籠罩,未知的那方不知連接着什麼。
緊接着,管口噴出無數的黑油,黑油潑灑向天空,徹底籠罩整個警局。
洛克將視線投向地下,他聽到……,那是無數的涌動聲,“地下管道!”
值班的警察看像從天而降的黑油愣了愣,一朵火苗閃過,整個地底被掀翻,熊熊的烈焰吞噬一切。
周圍盡是刺鼻的氣味,說不出的感覺。
洛克看向沖天而起的烈焰,心臟停頓片刻……。
“這是……什麼油?”
“哪裡來的?”
今日,這一刻,眼前的景象徹底衝擊到洛克的認知。
“煤油嗎?不對。”
“目前煤油很難大規模量產。”
他無法想象,什麼樣的油能帶有這麼強烈的能量,如果這東西能量產,將是顛覆世界的革命。
但潑灑向天空的黑油卻沒有建功,一層透明至極的屏障張開,其擋住黑油,黑油在屏障上四濺,然後燃燒,熊熊的烈焰沖天而起。
燃燒帶其裡焰和外焰,空氣變得扭曲與朦朧,模糊的視野與澎湃的熱浪相互映照。
緊接着,一抹晦澀的波動閃過,該處似乎缺失了聲音與景象。
洛克逐漸適應起身體,現在所見的皆是幻像。
體內,暗影與腐化的力量齊齊涌動,澎湃着旋轉,最終匯成一股熱流,直通眼部。
洛克踏上了……黑巫師道路。
那本秩序法則是黑巫師的遺產……。
經過凱莉的幫助,洛克接近正統的黑巫師。
實力停滯在階三。
他看向混亂之處,小孩們從報紙包內掏出藥包,點燃後丟向警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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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活動着靈敏的身軀,似乎在等待什麼。
更多的人掏出槍,瞄準熊熊燃燒的警局。
看向亂象,他有些沉默,更有些猶豫。
凱莉到底值不值得他救……。
轟……。
槍彈在此處亂射,屏障一遍遍盪漾。
清晰的碎裂聲響來,那是一發鏈彈,它直接轟碎了整個……屏障。
由兩個彈球與一道鎖鏈組成的鏈彈橫刮而去,刮碎正在開槍的……警察,他們的臉上還掛着錯愕,鮮血與器官四濺。
碎屑紛飛,這些碎屑在人身上擊出觸目驚心的空洞,猙獰的傷口處是炯炯而流的鮮血。
……
屏障碎後,殺手們準備前衝。
緊接着,虛空亮起無盡細碎的秘紋,像小溪一樣緩慢擴散,似在侵蝕着什麼,然後,猛地爆開,在毫無聲息的情況向外擴散。
波紋摻雜着無盡的利刃,將所有進犯者的咽喉割開一個個血色空洞。
殺手瞬間被消滅一半。
似乎,凱莉……出手了。
緊接着,黑色的波紋籠罩了整片街區。
一隻潔白如玉的指頭,不,是沒有一絲血肉的指頭。
那指頭似乎貫穿了時間與空間,一擊擊滅所有的細碎秘紋。
一位披着黑袍的身影從虛空步出,他的臉色蒼白無比,竟然,絲毫沒有……心跳。
這是階四,不死者職業,死亡道路。
艾爾西帝國皇子安德森的屬下……。
任務,除掉……凱莉。
他無視了殺手,更無視殺手難堪的表情,他張開手,空中驀然浮現幾個透明人影,人影盤旋一陣,呼嘯着衝警局。
已死的殺手與警察紛紛站起,他們踉踉蹌蹌,似乎失去理智,身體逐漸畸變,張開滿是細碎尖牙的嘴巴。
他們,都是……死者。
他們共同連接起,共用一套情緒,似乎找回一定的理智,然後,一個黑色的屏障越擴越大,他們組成了風暴般的法術。
他們的雙眼越發璀璨,變得通透如蔚藍,緊接着,冰寒至極的能量徹底蔓延開。
這裡,爆發出黑色浪潮,腐蝕性極強的冰霜與死亡徹底擊垮警局。
強大的力量崩飛所有秘紋鋼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