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科西越走越深,拐角處,隱隱出現頭戴紅色高帽的護衛,護衛卻……看不見。
……
科西總督就像最初的幻影,如果這些身穿深紅制服者是皇家護衛,可這裡近乎變成陰森的古堡。
整個古堡介於死寂與活泛間 莫名的融合。
內心深處,悸動越發強烈,隱隱有些猜測,或許是古堡鏡像……
“誰拿到的古堡鏡像?”
“奇物也不易拿到……”
“誰製造出來的?”
“這種存在竟會被隨意的放進世俗,至少古堡內都有關皇室的隱秘,這些佈置不會被發現嗎?”
直覺告訴他前方沒有危險,安靜的等待,等待。
……
面前,似乎飄過一張幽靈皮,帶着陰冷的風撲向科西,科西手中的軍刀瞬間變化爲千萬道。
刺空了,似有一刀刺入。
甩了甩見刃面上的藍色殘留,向城堡底部拐去,“底下什麼都沒有……”
城堡的石皮外,包裹着特殊的橡膠木板,其上刻着密文,來達到防腐和清涼作用。
其有抑制菌類生長,抑制苔蘚蔓延等作用,生命活性適合貴族的休息,小貴族就像風一樣,曾嚮往着這座城堡,卻發現通往這裡的是累累骸骨。
科西總督一步步向下走,在怪異的空間繼續探索,推開最後的木門……
一雙一雙極爲冰冷的視線落在此處,隱隱引起靈軀的炸裂,這是源於靈魂深處的……恐懼。
“亡靈!”
居然世界上還有亡靈!在近乎千年的打壓中,亡靈大多數早已消散。
留下的要麼與各勢力有牽掛,要麼歸屬於死亡,不可能有這麼大規模的亡靈。
同樣有着深紅色制服的護衛們讓開道,幾十位護衛像潮水般涌開,向邊上退,露出了頂部的王座。
令人窒息的壓力從王座處傳來,身軀向下一沉,就像是將腳底踩入深幽無比的淤泥。
他的喉嚨一點點張開,往上看那高處的人影,“永夜”。
永夜是神的名字,但總有君王想要僭越,又或者同階的高道路爲轉移各種精神儀式,是總是這樣……
壓力如昏暗的天幕直接壓下,白與黑線條扭曲的世界突然轉換爲繽紛的色彩,而科西只剩下……靈體。
他的肉體徹底潰散,只有軍刀與權杖融入靈軀。
不同源的力量在體內向摻,未知的染顏料一點點扭曲和糾纏,只剩下色彩與繽紛。
在龐大的壓力下,科西無法思考,但所有的變化都指向了一處,就是那一階階向上披掛的紅毯!
恍惚中,他一步步向前走,有些忐忑,但是學着永夜皇朝的儀禮,步步向上提腿。
最終,他跪服於地,仰望着那近乎破舊的寶座,富麗堂皇的雕花早已黯淡,他看到了那華麗的衣裙。
一度喪失思考能力,聲音與視覺近乎泯滅。
那是偉大的時代,邪神窺伺人間,那是瘋狂的時代,人們朝不保危,在混沌蔓延的時代,唯有國王以強權治理世間!
他們以絕對的實力鎮壓一切,亦稱古帝,在歷史長河中,他們是或被教廷所消滅,或被人羣所淹沒……
但他們無疑統治着那個時代,造就了那個時代!
古老與宏偉的城堡內,褻神之人統治着人間,古舊的王座代表着累累屍骨,代表着歲月的風霜……
周圍站滿着皇室人員,他們或是慈祥或是陰森,侍立於王座之後。
國王頭戴鑲金大皇冠,手指佛在古舊的王座上,在風雨中加冕爲皇。
沉悶的鐘聲一遍遍響起,“生者,你來這裡做什麼?”
靜謐的波紋一陣陣盪漾,就像是屋內交響起軍樂,衆人越發陰森的目光。
……
深邃的藍中,連帶着腐黑,人羣看着底下跪俯的科西總督,笑的前仰後翻,側邊燈火倏然亮起,整片皇宮變的燈火通明。
照亮的頂部,由鋼管組成的帷幕,永夜皇帝惟喜愛前文明造物,所以永夜皇的皇宮內顯得異常怪異,那是遠超於整個紀元的文明……
科西總督家的地下室就是如此,或許,那纔是他家族真正發家的隱秘……
……
隨着陣陣的機械聲和電力聲,頂部莫名的存在開始震動,然後亮起了星輝般的光芒。
他聽到了一陣一陣的詠歎,他們透過頂部的管道,連着未知之處。
“在痛苦淹沒大地,永夜皇聽見了我們的懇求。”
“絕望的陰霾籠罩天空,凡塵中弱小的生靈仰慕偉大。”
“死亡籠罩之時,痛苦降臨之日,是永夜皇拯救世間。”
“他終將成爲偉大,終將成爲至高。”
“在憐憫與永夜之日,他將高升他的神座,保護世間!”
一道道禱詞從崇拜轉到冷漠,在從冷漠轉到崇拜,神聖的祈禱聲中隱藏着邪異。
科西總督緩緩擡起頭,見眼前的永夜皇沒有多餘的動作,擡起頭,透過那……鋼管。
他的眼眸變得無比空洞,因爲,他看到了那一位位聯通者貢獻的信仰!
他們身披漆黑的永夜袍,卻顯得異常邪異,其上畫着的不再是三月,而是一個不斷糾纏的肉球!
啊!
無數繁雜的信息猶如一道閃電,刺入科西的靈體,他們共同詠念着,共同翻雜着,想要佔據科西僅存的人性與理智!
他只看到,無數人圍繞着崇拜永夜,他們或是被掛在荊棘樹上或是被釘在木板之上,痛苦的永念着永夜皇的名字!
!!!
「原來這纔是他數千年不死的秘密!不,他在這片奇異的空間其實已經死了,我是依靠什麼走進來的?我不知道!」
「永夜皇是躲在奇物中!等待着復活的一日!爲什麼?外界的使用者知不知道這些人隱藏在奇物中嗎?」
「那一屆的使用者,又是否知道他們放進來的人都會變成祭品!」
…………
西區。
威爾港。
一間破舊的閣樓內站起,他們穿着普通的灰色衣袍,但眼神中的高傲與披靡卻無法掩飾……
一隻信鴿飛來,管家跑上前,輔助鴿子,抽出右腿處的信囊,仔細檢查,將其拆開。
將整片信封抓開……,在昏黃的煤油燈下展開。
他們是這個時代最有智慧的人,也是時代的掘墓人,他們受着封建制度條條框框的束縛,終有一天,他們將推翻舊制度,建立更剝削的制度。
他們是……資本家。
早在圈地運動開始的那一刻,新舊貴族的就開始逐漸轉換。
貴族的資本化不可避免,原本用強權與壟斷分配社會資源就足夠,制度開始動搖,慢慢的由資本與強權的結合一點點推進,最終資本佔據上風。
這裡的人揮揮手,就能讓無數人死去,生命在他們眼中不值一提,都是擺在盤子上的價碼,或者是草芥。
“科西被拖入未知皇宮,凱莉被不死者拖向未知,下城區依舊混亂。”
一位老者臉色充滿急切,還有點焦急,然後牽連了身體的傷勢,連連發出幾聲咳嗽。
“看來,我們的計劃初步完成了,下一個除掉的是……安德森和他弟弟。”
房間內唯一一位沒有穿灰袍的年輕人站起身,他穿着簡單的毛衫,其上印着一道道格子。
“諸位!”
“我們忘記了最重要的敵人,除掉這些雜魚有什麼用?爲什麼不除掉貴族?”
“既然是社會的推動者,爲什麼要留下那些陳舊?”
這裡開始嘈雜,然後空氣瞬間變得喧囂,但又很快沉寂。
“諸位,諸位!”
“聽我說,我們都是統管世界的銀行家,商人,工廠主,農場主,又或者是……新貴族。”
他注視着這些老年人臉上的皺紋,“帝國早就開始行動,而我們,或許就是屠刀下的冤魂!”
“各位的身上有多肥,你們不知道嗎?社會上的絕大數資源都在我們手中,就連不斷剝削我們的貴族都留了肥油。”
“我們只要倒了一個,就能餵飽無數部門。”
大家臉上的皺紋越來越深。
“看看我們新生的一代吧,在金錢下都變成什麼了,我們在舊制度的鐵則下一點點爬升,然後面臨着更兇惡的敵人。”
“困難都要在我們這一代解決,爲什麼要留到下一代呢?若是留到下一代,有什麼意義?”
四周變的寂靜……。
“下一代,有能否解決那些兇惡的敵人?”
“所以,哪怕死也要解決這些問題,哪怕下一代成爲坐在金山上的廢物,但我們要爲他們鋪好道路,免得斷絕……後嗣。”
砰砰砰!
老管家敲門進入房間,年輕人看到,喃喃自語,“一切都已準備好,商討拖住軍方,葬掉此時力量。”
身穿毛質格衣的男子掏出自己精緻懷錶,看向銜接的金鍊,有些停滯,“福瑞斯帝國要多少?”
“福瑞斯帝國要1億金亨利。”
所有人的眼睛頓了頓,毛質格衣男子挺直腰板。
“沒有投資就沒有回報,如果這一次不葬送掉舊勢力,我們就會被時代拋棄,”
“大家都醒醒吧!”
他轉身離開,咯吱,咯吱,隱向黑暗,不知去向何方。
轉到拐角,卻莫名的孤獨,他們之間除了合作,更多的是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