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羣發出劫後餘生的歡呼,大家彼此擁抱,開心的笑着。
“得救了!我們得救了!”
“是男演員……額,是偵探小哥的功勞,要不是他牽制那個殺人狂,我們早就遭殃了……”
“實在是太好了,活着的感覺……回家一定要給偵探小子立一個長生牌位供奉着,他可是救了老子一條命……”
這時候,攤在地上的陸離仰躺着看着天空,他的腳踝已經疼痛到麻痹,如今只要不動就好像受的只是輕傷一般……不怎麼疼,但很挫敗的感覺啊……
司徒墨走到陸離的身邊,猶豫了一下,說道:“陸離,想必你現在很厭惡我吧?……偵探這個行業,得到榮譽和金錢的前提是,偵探的生命不再有人質的價值……我們偵探的命一文不值,這一次我不會犧牲別人救你,下一次,我身處你的境地,你也要記住不要犧牲別人救我。”
“司徒先生,萬一白靈沒有發瘋,12個小時後,你打算拿誰來交差?”陸離掙扎着想要坐起來,但已經被掰斷的腳踝微微一動就疼得很,試着動了幾下,他也就放棄用一個漂亮的姿勢說話的中二想法,繼續攤在地上等待救護車的到來。
“不知道,但絕對不會是太子。”司徒墨誠實道。
“太子的身份應該是達官貴人的孩子吧?我該怎麼說,果然草根的生命比不上瓷器?他們是含着金湯匙出生的瓷器,而我們卻是連爛泥也算不上的草根,司徒先生,你的正義真讓我刮目相看啊。”陸離酸溜溜道,定定的看着天空,沒有去關注被自己這麼說的司徒墨的表情。
司徒墨皺了皺眉頭,解釋道:“你剛纔也說了吧?白靈的男朋友根本不是太子殺的,而是超能力體驗會,太子雖然欺負同學不對,但罪不至死……這和太子是不是達官貴人的子弟沒有關係。”
“那你告訴我,太子究竟是誰?”陸離看了司徒墨一眼,不悅道,“我這一次可是差一點死了,現在都成殘障人士了。”
“放心,你的腿,我會安排最好的治療,沒幾天就能活蹦亂跳了……至於太子,是你不認識的人,你知道有什麼用……”司徒墨淡淡道,“救護車來了,你快去治療吧。”
“你不說我就不會自己推理嗎……哼,說起來,高安總是替太子辯護呢,說是隻是普通的‘欺負’同學,而且還強調‘哥哥在家提過’……哪個對弟弟保護過度的混混哥哥會在家提起校園暴力事件啊?除非,那個太子就是哥哥本人吧?”陸離看着天空,嘆了口氣,“高安那麼膽小的人,死也不願意說出的名字……除了高泰,沒有別人了……”
“你都知道了還問我這個問題做什麼?”司徒墨淡淡道,“高泰爲了保護懦弱的弟弟,把校園的混混們集中起來,然後自稱‘太子’……欺負優等生,不過是他安排給那些精力過剩的富二代發泄過剩精力的‘節目’。最後被有心人利用,然後死在考場上……即使人質們統統都被白靈殺了,我也不能憑空編造出一個無辜的人來承擔白靈的怒火。”
“比起一個人的性命,還是一些人的壽命更值得拯救……這種話說起來還真是中二,我其實想說的是,我很珍惜自己的生命,所以,我的生命是否有價值,不是你能決定的!每個人的生命都有價值,偵探爲什麼就要爲了普通人犧牲自己?”陸離聽着救護車鳴笛的聲音,淡淡道,“我熱愛着推理,如果偵探都是司徒先生這個樣子,我真是很難喜歡偵探這個職業……”
在不怕死的人面前,承認自己怕死的傢伙總是有一種矮人一等的挫敗感……怕死有什麼錯呢,活着纔是其他一切的前提吧,不論是正義還是其他什麼美好的事,只有活着才能貫徹……不是嗎?
注視着陸離被擡上救護車,司徒墨嘆了口氣,自語道:“還真是被討厭了,被老師的兒子……”
“司徒先生,您爲什麼要說那麼讓人誤會的話?”周密不贊同道,“您的超能力需要時間才能啓用,剛纔只是在拖延時間……並且,只有越表現的不在乎人質,人質才安全,這是常識……”
“你以爲陸離那個小子不知道這個道理?他只是因爲自己的小命差點丟了而鬧脾氣罷了……但他和我的理念不和卻是真的,比起有決定性證據才能抓捕罪犯,陸離他更傾向有證據就將嫌疑犯控制起來……他終究還是太年輕了,一個越界者,哪怕最後證明是無罪,也會被秘密處死呢。”司徒墨淡淡道,“這一次的案件結束了,周隊長,我還要趕回去寫報告,剩下收尾工作就交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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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醫院的病牀上,陸離正在愣神的時候,輕輕的敲門聲響起……
“抱歉,打擾了……陸學長,你怎麼突然受了那麼重的傷?”田沫擔憂的看着陸離被懸空吊着的兩隻腳。
陸離很意外田沫居然這麼快就接到他受傷的消息來看他,驚訝道:“田沫,你怎麼知道我受傷的?”
“陸學長,這裡是博愛醫院啊……陸學長自從見了你後,身體一天天的好起來了,我還沒有前去道謝真是太抱歉了……剛纔看到救護車,然後打聽到是陸學長受傷了,所以我就……”田沫不好意思道。
“你還真是癡情呢,田沫……你和孟繼臨的關係應該有進展了吧?現在是男女朋友?”陸離八卦道。
田沫被陸離的話說的俏臉通紅,嗔怪道:“陸學長還真是……我和孟學長就是普通的朋友,孟學長喜歡的是璐璐姐……不過,即使這樣我也滿足了,能陪伴在心上人身邊開心的生活,就是現在死了我也沒有什麼可以遺憾的了。”
“說什麼驚悚的話啊,要珍惜自己的生命才行呢,田沫。活着纔是一切的前提。”陸離糾正道,“別動不動就說死什麼的,真的到瀕死的時候,你就會說‘還有很多遺憾沒有完成啊’之類的話了。”
“嗯,沒錯呢……說起來快到三個月了吧?”田沫喃喃道。
“三個月?啊,你是說屠夫事件吧?的確是呢,時間過的真快,二次模擬後還有半個月就要高考了,我現在居然住院了……真是不能鬆懈啊。”陸離撓撓頭,說道,“田沫最近蹺課很多呢,屠夫事件結束後幾次碰面都是上課時間,這麼頻繁的請假照顧孟繼臨,課業上沒問題吧?”
“沒問題啦,沒問題……陸學長,你不要瞎操心了,好好的養病才行。”田沫說道。
“放心好了,因爲這次也算是被牽扯到案件中受的傷,所以採用了最新的接骨技術,現在看起來很嚴重,其實完全不疼了,幾天後就能出院。”陸離指着打上石膏的腳踝說道。
“那我就放心了,陸學長……陸學長,你是個好人……”田沫支支吾吾好長時間,才說出口,“孟學長就在這一層病房的最裡面一間,等有空的話,可不可以允許孟學長來探望你?孟學長一個人在病房裡經常覺得很無聊……”
“呃,我倒是沒差啦,孟繼臨可能不太想見到我吧?……好啦,敗給你了,如果他想來就讓他來吧,我沒有問題。”陸離受不了田沫哀求的表情,鬆口答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