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馬二走後,柳易笑道:“我以爲懷仁兄是個硬心腸,沒想到也有這麼善良的一面。”
本懷仁打了個哈哈道:“唉!男人何苦要爲難男人!”轉頭看着沉默不語的上官青,本懷仁微笑道:“青姑娘不要生氣,我也沒什麼惡意。只想提醒你,人心險惡,不要過多地信任別人。”
“懷仁兄也是一片好心,我怎麼會生氣呢。”上官青笑了笑:“時候也不早了大家好好休息吧!”說完回自己的房間了。
幾人各自安歇,一夜平安無事。清晨幾人吃了點早點。本懷仁拿出地圖,鋪在桌上,指着圖道:“蠻荒古界在落日山的峽谷內,途經落日山,照這樣去我們還要四五天的路程,我看我們得加快行去的速度了。不知道他們兩組的人現在到什麼地方了?”
“我看我們找輛馬車吧,免得奔波勞苦。”蔣虎嘿嘿笑道。“哦,對了仁哥啊,把什麼好吃的都帶上,我可不想當餓死鬼!”蔣虎把頭一擰,坐在桌邊倒了杯水邊喝邊說。
“吃,吃,就知道吃,不知道你除了吃還能做什麼!”上官青鄙夷的白了蔣虎一眼。
“除了吃我還能爲天下美女謀幸福。嘿嘿!”蔣虎猥瑣的笑道。
“就你,我呸。”上官青直接給了蔣虎最沉重的打擊。
一句話把蔣虎噎得猛喝茶水。
“好了,時間不早了,我們該出發了!”柳易看着吵鬧的二人催促道。
“那好,咱們現在去僱馬車,然後買點吃的就上路。”本懷仁收起地圖,看着拼命喝水的蔣虎道。
聽到本懷仁說話,蔣虎得意地看了看上官青。上官青直接無視,轉頭不理會蔣虎。
四人走出客棧,小二見四個人喜笑顏開不由一怔。隨即微笑道:“客官,慢走阿,歡迎下次再來。”
柳易回頭略有深意的看着小二笑道:“你辛苦了,希望下次會清閒點。”
本懷仁、蔣虎、上官青聽到柳易說的這番話都笑而不語。
小二不明所以,看着漸漸遠去的四人撓着頭道:“我辛苦嗎?!”然後無奈的搖着頭繼續忙碌着。
行走在河馬鎮,沒過多久,本懷仁就帶着柳易等人來到了車行。慵懶的馬伕看到有人進來,各個都精神抖擻。不由分說就把柳易幾個人給圍了起來。“來坐我的車。”
在吵鬧聲中四個人被四輛車的馬伕硬扯了去。急得本懷仁大叫:“我們是一起的,只坐一輛車。”
柳易、上官青、蔣虎也附和道。
車行裡頓時靜了下來。突然一絡腮鬍子的馬伕正色道:“坐我的車吧,只要四十兩銀子,便宜。最重要的是我的駕車技術好。”
“王老二你玩女人的技術怎麼能當駕馬車的技術阿。這不是忽悠客人嘛。!”車行內一馬伕哈哈笑道。
“就你小子多嘴!”王老二笑罵着。馬伕們聽着二人鬥嘴也都哈哈大笑。片刻後又開始自顧自的拉客人。
“坐我的吧,三十八兩銀子就行。”“坐我的,三十五兩。”“坐我的,三十兩。”
頓時車行內競價之聲掩蓋了一切。四個人看到這不由得笑了起來。柳易微笑道:“地方還沒說出來你們就決定要受僱於我們,是不是太兒戲了。等我們說出要去的地方你們在決定去留吧。”
本懷仁看着衆人那渴求的眼神,頓了頓道:“我們要去的地方不是什麼好去處,而且離這有點遠,落日山峽谷內的蠻荒古界各位有興趣去嗎!?”
“什麼,蠻荒古界,那可是危險的去處啊?”“落日山內盜匪多,爲了掙這點錢把命搭進去多不值啊。”“就是阿,這麼危險的去處我看算了吧。”“我也不去了,晚上我還要抱着老婆溫存呢!”“有錢那得有命花才行,我看我還是留着我這條命到百花樓多折騰幾年嘍。”
頓時馬伕們議論紛紛。邊說邊都散了去。
上官青聽到馬伕的說話小臉微紅,呵斥道:“你們是不是男人,一點膽量都沒。”
只見一臉絡腮鬍子的王老二笑道:“姑娘阿,我們是不是男人試下不就知道了嗎!哈哈...”王老二猥瑣地看着上官青哈哈大笑。
“你。。。”上官青氣的跺着腳轉過臉去。看着臉色羞紅得上官青,馬伕們又一陣的哈哈大笑。
本懷仁臉色微怒,但是又不能發火,畢竟這些馬伕生活艱難,生活中難免會靠這些葷話刺激下單調的生活,打發無聊的日子。
本懷仁看着馬伕們正色道:“難道真的就沒有人願意去嗎?我出一百兩銀子,各位好好想想吧!”
衆人交頭接耳的談論着,片刻後都搖了搖頭。
看着這樣的結果,柳易幾個人都很失望。無奈只好打算離開車行。
正當幾人快走出車行的時候,一句‘慢着’頓時讓柳易幾個人喜出望外。幾個人轉頭,看見車行拐角處,一手拿旱菸,在吐雲吶霧的老漢呆呆的看着這邊。
本懷仁走到老漢面前,笑嘻嘻道:“老伯,你..願意送我們?”
老漢猛的吸了口旱菸,然後擡起左腳,菸斗在鞋底使勁地磕了幾下,抖落完菸灰,慢悠悠道:“給我二百兩我就送你們去。”而眼睛卻一直不離柳易。
“二百兩你怎麼不去搶啊!”蔣虎嘲諷的看了眼老漢。
“對,我就是在搶!你們愛去不去。”老漢從菸袋內拿出幾縷菸絲,裝滿菸斗點燃後蹲在自己的馬車面前邊抽邊冷漠道。
“老伯,二百兩就二百兩。什麼時候可以走。”
本懷仁微笑道。
“現在就可以。”老漢熄滅旱菸,把煙桿往腰間一別。就忙活着自己的馬車。
“這活也只有老孫頭能接,換作別人,那肯定不行”“就是阿無親無故的一個人,了無牽掛。要是我,我也可以接。”“老孫頭也就一個人,不知道要那麼多銀子幹嗎?”“二百兩阿,真是夠狠的。”
在衆人議論中,老孫頭和柳易幾個人一起走出了車行。
在街上,幾個人買足了吃喝的東西,裝上車後,就匆匆的向着蠻荒古界行去。
時進傍晚,老孫頭駕着馬車抵達落日山。落日山山高壁陡,即使是夏日的時候,在這裡晌午過後就看不到陽光了,惟有天邊的霞光才能從落日山上空影射出來。如今深秋季節,天短夜長,天空暗的更快。就連霞光也早早隱藏了身影。
老孫頭把馬車停下,解下馬來拴在了山道邊的一棵樹上,從車底部的暗槽內拿出草料丟給了馬就揹着馬車點起了篝火。當熊熊篝火燃起,火光映照在那張閃爍不定的滿是皺紋的臉上,滄桑而荒涼。老孫頭拿出他那心愛的旱菸杆,裝滿菸絲點着。吧嗒吧嗒的抽了起來,一口口的憂愁,從那寂寞的靈魂深處悠悠的吐出。
柳易拿出吃的分給了衆人,然後圍坐在篝火邊。邊吃邊聊着。老孫頭卻默而不語。低頭吃着東西。
“老伯,你的家人呢?”柳易湊在老孫頭身邊道。
“家人?”老孫頭擡起頭,渾濁的眼睛隱有閃爍的亮光。頓了頓,老孫頭自嘲道:“我沒有家人。”然後又恢復了已往的神色。
看着老孫頭,柳易不再問了。隱隱明白老孫頭和自己的哥哥一樣,都有着深深的痛。
頓時一片寂靜。幾個人都沉默不語。
本懷仁看着沉默的幾個人,打破沉寂道:“這麼無聊,不如大家來猜謎語好了.”
這個提議頓時把大家的心勾了起來。
正在吃東西的蔣虎嘟着嘴,含糊道:“好..好..”
本懷仁頓了頓,笑道:“說有個人喝酒喝多了,扶着一棵大樹。打一動物。”
幾個人聽了都在那冥想起來,半天之後卻無一人知道。老孫頭邊抽旱菸邊思考,卻也沒有想出來。
本懷仁嘿嘿笑道:“咋樣,不知道吧,我告訴你們。這個動物就是‘兔’。”
上官青疑惑道:“這怎麼是兔阿。”“就是,怎麼會是兔阿。”柳易不明所以。
老孫頭也直直的看着本懷仁。
本懷仁狡黠一笑道:“喝酒喝多了,扶着大樹哇哇的在那吐,吐不就是兔嘛。”
“這也行。”蔣虎明白意思後哈哈大笑。
本懷仁接道:“又有一個人喝酒喝多了,扶着一棵大樹。”
幾個人異口同聲道:“兔。”
本懷仁嘿嘿笑道:“不對,這次是野兔。”說完哈哈大笑。
“再來。”幾個人說道。老孫頭笑而不語。依舊吧嗒吧嗒的抽着旱菸。
本懷仁笑道:“好。話說又有一個人喝多了,扶着一棵大樹尿尿。”
“野兔。”柳易等哈哈笑道。
“錯,是流氓兔。”本懷仁哈哈大笑。上官青也笑得滿臉同紅。
柳易和蔣虎更笑得東倒西歪。老孫頭也裂開了嘴。看到老孫頭第一次笑。柳易心裡很高興,笑得更歡了。
就這樣本懷仁和大家玩猜謎語,把大家逗得哈哈大笑。
星轉鬥移,已臨近深夜。不知不覺睏意襲來,幾個人都想睡覺。老孫頭笑道:“你們去車內睡吧,我在這守夜。”幾個人也不做作,齊聲道:“那謝謝老伯了。”
孤寂的夜,很靜。老孫頭吧嗒的抽着旱菸,陪伴他的只有寂寞。偶而往篝火裡投點樹枝,烘烤着內心的寒冷。
老孫頭神情呆滯,思緒飄飛。唯一不變的就是深深的抽着旱菸,緩緩吐出煙霧。此刻,孤寂的夜,老孫頭顯得更加蒼老。
憂愁,寂寞,陪伴着這位滄桑的老人。
星星漸漸稀朗起來,擡頭看了看天色。老孫頭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正當老孫頭放鬆的時候,一陣刷刷的聲音卻從道路旁的樹林中傳來,老孫頭警覺地看着遠處的樹林,急忙抖落掉菸灰,把旱菸杆插進了腰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