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驚恐的叫了一聲,眼神裡滿滿的都是不敢相信。她認識李英民和張睿也有很長時間了,沒想到他們竟然是這麼殘忍的人。
至於一邊的秦玉倒是雲淡風輕,他已經活了兩千多年,見多識廣,什麼樣的惡人與渣滓沒看過?這兩個惡毒的小孩還不能讓他動容。
“聽說他們得病了,這就是報應啊。真是作孽,可憐那隻大白貓,我以前還給它餵過食呢。”
“外婆您說什麼?那是一隻白貓?”白月嚇了一跳,不可思議的問道。這次就連秦玉的表情都變得有些錯愕。
他們在醫院看到的怨靈,明明是隻薑黃色的大貓啊。
“是啊,一隻很胖的白貓,那一天貓的慘叫實在很悽慘,卻也沒有人出來制止,那天我在你小姨媽家,回來的時候經過那裡,還聞得到一股燒焦的味道和一張殘缺的白色毛皮。”
白月的臉色突然變得蒼白,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秦玉突然看了看錶,說道。“對不起奶奶,我們還有點事,現在必須告辭了。”說罷拍了拍有點神魂失散的白月,當即向老太太辭別。
白月回過神來,相信秦玉這麼做是有道理的,就順着他的話點了點頭。老太太不知道原因,卻也爽快的讓他們走,雖然有些捨不得孫女,但沒有多問什麼,只是叮囑他們要小心。
離開了白月的外婆家,兩個人各懷心思,坐在公園的石椅上,白月緊緊抓着秦玉的胳膊,誰都看得出來她很害怕。
“難道是死去的大貓變成了怨靈在報復那幾個人嗎?爲什麼還有三個小孩子也染上了病?”
“白月同學,你這話就有點封建迷信的思想了,你是真的覺得這個世界上,有怨靈這種東西嗎?”秦玉眼神沉穩如湖,然而他看到白月是真的十分害怕,就不準備再逗她了,畢竟小女孩的心裡接受能力比較弱,真把她嚇壞了也不太好。
白月不知該怎麼回答秦玉的話,只能不知所措的點了點頭。“可是我們在醫院裡的的確確看到了一隻貓啊,從一扇緊閉着的門裡跑出來的薑黃色的貓,可是死去的不是白貓嗎?”突然,白月想到了另一種更加殘忍的可能,本來就蒼白的臉色更加蒼白了幾分,幾乎沒有血色。
她有點想吐。
秦玉拍了拍她的肩膀,悄悄地爲她渡入了一股生命靈力,讓她的神魂鎮定了下來,說道。
“我們找到埋那隻死貓的地方,應該就有結果了。”
說實話,那地方並不難找,因爲除了秦玉白月,有不少人也猜到了可能是貓的冤魂作祟,所以那塊依舊散發着焦土惡臭氣味的土地,被患病者的家屬圈了起來,爲死去的貓建了一座簡陋的墓地,擺上了一些供品,當做禁地一般厭惡的供奉了起來。
他們對於慘死的貓沒有同情心與懺悔心,只是希望藉助這種儀式打發怨靈,好讓自己的乖孩子早日康復。
也許是因爲大貓死的過分悽慘,所以縈繞在這土地上的惡臭揮之不去。然而白月沒有皺眉也沒有捂鼻,只是聞到這股血腥焦糊的味道,想到曾經發生過的事,她緊緊的抓住秦玉的胳膊,眼淚便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天吶,怎麼會這樣,他們怎麼能做出這種事。”
而秦玉一言不發,也沒有安慰白月,他冷眼看了看病者家屬擺放在這裡的香爐香灰,還有超度儀式用到的祭品花籃,歪歪扭扭,像是在嘲諷着生命的廉價。
他冷笑一聲,一腳踢去,將這些虛僞的彌補驅逐出這片焦地,再一跺腳,玄力震盪,地面翻騰,在這簡陋墓地旁的另一隻貓屍,在他的異力推動下,進入了這方墓穴。這一切發生的極快,讓在他身邊哭泣的白月都沒有發覺。
直至此時,秦玉才真正完完全全瞭解了整個事情的始末。
在他們來的時候,看見了另一具貓屍,在這座小小墳墓的旁邊,一隻薑黃色的大貓,已經僵死在了這裡。也許是害怕貓靈作祟的人憎惡這個像是來搗亂的死貓,他僵化的身體被隨意如垃圾一般的丟棄在一邊。
那隻白色的大貓是母貓,肚子裡懷了幾隻小貓,所以行動不便,沒有找到食物,又餓又焦急,就叫了幾聲。結果引來了那幾個孩子殘忍的將它虐殺。那隻薑黃色的大貓,是貓寶寶的爸爸,當它發現自己的愛人和孩子都死了,還死的這麼悽慘,就倒在那裡,不吃不喝,肝腸寸斷滿懷怨恨而死。
這隻薑黃色的大貓,無疑就是在醫院看到的貓靈。至怨至毒,被他纏上的人會死的慘絕人寰。
這時,一箇中年婦人驚呼着走了過來,看見擺放的祭品倒了一地,又一看正在流淚的白月和麪無表情的秦玉,臉上露出了憤怒厭惡的表情。
“哎呦現在的小孩子真是越來越沒有規矩了,怎麼把這些東西亂踢,一點家教都沒有...”
她指了指秦玉,頗有些趾高氣昂的對他說道。“唉你這個小孩,趕緊把這些東西擺好,小孩子要有點規矩。”
秦玉轉身看了她一眼,靈識瞬間擴散開來,閱讀了這名婦人的記憶。
片刻之後,他走到白月身邊,拉着白月的胳膊離開,完全無視了中年婦人。那婦人看秦玉如此囂張,怒火中生,想要上前拉扯又害怕打不過秦玉,只能恨恨的罵罵咧咧。
秦玉當做什麼都沒聽到似的對她說道:“你說的沒錯,小孩子是要有點家教和規矩,可惜了,你的小孩沒有這個機會了,因爲他就要死了。”
說完就拉着白月走了,頭都沒回。那婦人驚愕萬分,回過神來怒氣衝衝的想罵髒話,卻是氣喘吁吁,被氣得說不出話,直接坐在地上。
走出小區,已經平靜下來的白月推了秦玉一下,“你剛纔有點過分了吧,怎麼把那些祭品都給踢倒了?還有啊,那位阿姨我認識,雖然脾氣不太好,但你怎麼能對人家說出那種話呢?”
“那些祭品只不過是人愚昧的一廂情願罷了,想要用廉價的代價彌補對數條生命的罪惡,實在是讓人覺得噁心,至於其他的部分我就不能再告訴你了,這件事情到此爲止,你該回家好好休息了。”秦玉皺着眉頭,突然變臉極快的親暱的用手撫摸白月的臉頰,白月的臉霎時變得通紅,一把扇開了他的手,心卻加速的跳了起來。
“流氓,你想幹什麼?”
“手感不錯...”
“你敢調戲我,給我站住!”
走出了哀痛,白月變得有些活潑...
打鬧了一陣,秦玉攔下了一輛出租車,將白月塞進車裡,囑咐她趕緊回家。白月好像還準備說點什麼,但是看到秦玉的眼眸,前所未有的認真,她就突然停了下來。
“聽話,做個乖女孩,趕緊回家吧,這件事結束了。”秦玉合上車門,司機發動車子揚長而去。坐在後座的白月覺得有種異樣的感覺。
“這傢伙說話的語氣怎麼好像是個年紀非常大的人。”
“主人,這件事您真的不打算再管了?”神樂靈識傳音問道。
“該管還是要管。”秦玉說道。
“只不過是一起普通的怨靈報仇事件,不值得我們這麼關注。那幾個孩子...”
“貓本來就是很通靈的動物,再加上那隻大貓怨氣很重,若無意外,那幾個孩子會受盡剝皮火焚之痛苦,然後慢慢死去。”秦玉慢慢的走在街上,看上去心不在焉的。
“那您...說的管,就是在考慮救他們麼?以您的道行想救他們是很簡單的。”神樂雖然參考了以往的經驗不想多問什麼,但終究還是忍不住開口。
“人活着就會犯錯,犯了錯就要付出代價。輕者以痛,重者以命。”秦玉停下腳步,立在人羣擦肩摩踵的街頭,世人擁擠的從他身邊經過,沒有一個人碰到他分毫。
“我的意思是,我會留下一道法術,護持大貓怨靈的靈力,直到它報仇結束,泄恨完畢爲止。在此期間,哪怕這個世界最好的醫生,以及有些小道行的驅靈師,都會被我留下的術阻止,救不了人。生命其實是分貴賤的。我要他們受盡人間苦楚,然後在悔恨痛苦中煎熬的慢慢死去。”他的眼神冰冷平淡,猶如天帝俯視衆生般超然。
每個走在街上的人表情都不一樣,眼神卻是一致的毫無靈性,麻木疲憊,猶如塵灰遮掩了靈魂的顏色,他覺得很可笑。
“這件事到此結束,接下來我們還有很多事要做。”
【校園】
“如今的這個時代,真的有神仙鬼怪嗎?”寢室成員在一起吃飯的時候,趙越突然冒出這一句。
秦玉笑笑不語,他踏萬世紅塵而行,將自己全然當成了一個普通的中學生,並沒有一種高處不勝寒的感覺。而他也早已習慣他的舍友突然冒出的詭異想法。
“你是不是腦子有病。”李白在喝湯,頭都沒擡。
“老子是堅定地社會主義無神論擁護者。”展文化認真地說道,同時用筷子夾走了田採碗中一塊很大的紅燒肉。
“你們兩個沙碧。”
“我覺得有。”秦玉插嘴,看上去很認真。
“看看,還是我秦哥有見識。”趙越揚了揚眉毛。“聽說李英民和張睿死了,有人說他們是因爲虐貓遭到了報應,死狀奇慘無比,還有他們小區的幾個七八歲的孩子,嘖嘖...”他想了想沒有繼續往下說,因爲覺得接下來的形容詞有點噁心而且大家正在吃飯,他再造次可能會捱打。
“這事我也聽說了。”李白難得的嚴肅了一次,他姑父是副校長,知道一些別人不知道的內幕。這件事影響甚大,而且非常詭異,如果貿然向外界公佈的話甚至有可能引起恐慌,故而學校隱瞞了這次大事件,學生們也以爲這兩個人只是單純的得了重病去了北京大醫院治病。
真正的事實往往比聽來的複雜一千倍。
“人應當敬畏這個世界。”呂飛揚開口,聲音低沉,這種嚴肅的氣氛卻連五秒都沒有維持住。
“哎呦羊哥講話真是深奧。”李白表示讚揚。
“你昨天在牀上可比現在浪多了。”田採接着讚揚。
“你們兩個沙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