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毛憨子二人得了銀子迅速回到了船上,給那三個小夥計一人五兩銀子,把那三人高興得夠嗆。
餘下的八十五兩銀子,這毛憨子和那大副分了。毛憨子拿了五十兩,那大副拿了三十五兩。
昨天晚上他們兩人上岸時,毛憨子帶了二十兩銀子,所以現在他的行李中還有三十多兩銀子,那多出來的幾兩碎銀子是他自己的。
那大副帶了十五兩銀子出的門,說是去賭場了,現在也不知道在哪裡。因此他的行李中還有二十多兩銀子。
我又接着問:“你昨天帶出去的那二十兩銀子呢?”
那毛憨子道:“花了五兩銀子給他的老相好小月紅買了些首飾和胭脂水粉,又給了十兩銀子小月紅,說在這裡住幾天。現在身上就剩下五兩銀子了。”
很快,我們從他身上搜出了那五兩銀子。還有那個最先被綁住的小夥計,分的五兩銀子還沒來得及花,也被我們沒收了。
現在,我們所有的銀子就是,毛憨子行李中的三十多兩,加上那大副行李中的二十多兩,還有張思淑行李中有六十多兩,剛纔從這兩人身上搜出的十兩,還有我們帶的盤纏還有一百一十多兩,總共是二百四十多兩銀子。
之所以我在算這銀子的賬,是因爲下一步的任務就是救張思淑,這肯定得花銀子。
也不知道這倚雲樓的規矩是不是真的,要真不讓我們贖人,我們還得另想他法。
當然,現在最重要的是,先要確定張思淑的具體位置,以及她是否還安全。
當時,已是亥時時分了,我還是帶着陳定邦和陳元貴去倚雲樓摸摸情況。我讓羅仁他們三個,繼續在船上蹲守,再有回來的,一定要抓住。
很快,我們按照那毛憨子給我們指的路,順利地找到了倚雲樓。
當時,我們到倚雲樓的時候,已是子時時分。一路上黑不隆咚的,但這倚雲樓確是一片燈火通明。
這倚雲樓依江而建,有三層,一層似乎是大廳,各色人等進進出出的。看這架勢,二樓、三樓纔是接客的地方。
我們圍着倚雲樓走了一圈。這房間可不少,到底哪一間纔是張思淑被關的地方呢?
我和陳元貴、陳定邦討論了一番,這也沒什麼好辦法,只有發揮陳定邦的特長,讓他悄悄地爬上樓,挨個兒去看一遍。
我們選擇了臨江的這一面,因爲這算是倚雲樓背街的一面,也沒有門。因此後面沒有人,利於我們下手。
我和陳元貴一左一右在兩邊望風,陳定邦就摸出了攀爬的工具,無外乎是繩子、鉤子一類的東西。
按照我們的推斷,這新來的爲了防止逃跑,肯定是安排在三樓。於是,陳定邦就直接爬上了三樓,向裡面偷看。
這倚雲樓是一座木製結構的三層樓,每個房間都有一個窗戶。但窗戶的窗扇都是格子形狀,上面還貼了一層油紙。
陳定邦也就是用了我們在電視上經常看到的那個動作,用手指沾了點口水,輕輕地將那油紙捅破。捅個小窟窿後,就向裡面看。
我們在下面望風,也不知道他在上面看見了些什麼。是不是看見了現場真人版的春宮大戲,我們也不知道。
就這樣,陳定邦是從臨江這一面的正中間爬上去的,他第一個看的也就是三層的臨江這一面最中間的房間。
看完了最中間的房間,他就向左邊的房間繼續偷看。一直看到最左邊,他又從牆角處轉過去繼續看,直看到最前面的一個牆角處,還是沒找到目標。
於是他又返回來,從這個臨江一面的正中間向右邊搜尋,直到看到這最右邊牆角處的倒數第二間房間時,他停住了。
他向裡面注視了很久,又側耳聽了很久,然後就把繩子鉤住這處的窗臺,順着繩子快速溜下來了。
下來後,陳定邦說道:
“三當家的就在這間房,被綁着。好象還被灌了迷藥,似乎是處於昏睡中。
這是一個套間,三當家的睡在裡面。那外面房間裡有個老鴇在陪一個男人喝酒,我在窗戶這裡看不見人。
這窗戶也在裡面釘死了,打不開。所以我剛纔偷聽了一會兒他們說話,大意是今晚這個客人要來開三當家的苞。”
聽到這裡,我們懸着的心總算放下來了。這要開苞,就說明這張思淑還沒遭到毒手。但今晚這人要來開苞,我們得想辦法救她呀。
陳元貴當即說道:“要不我們把這窗戶砸開,強行搶人。”
陳定邦搖搖頭道:“這窗戶很結實的,等我們砸開了,別人早聽到動靜了。這開妓院的都養着一幫打手,我們又處在不利的位置,還要救出三當家,那根本不可能。”
我也聽陳定邦分析得有道理,就是把羅仁他們那三個都叫來,也不頂事。估計我們還沒把人搶出來,大把的敵人就出現了。
到時候不光人沒救到,搞不好還把我們幾個人都搭進去了。
而且剛纔那毛憨子也說過,他們賣人時接待他們的那個管事的是個蒙古人。這蒙古人都出現了,可見這倚雲樓很可能有蒙古的官方背景。只要我們一動手,說不定官兵都會來。
看樣子,搶人這條路肯定是行不通的。
現在最緊要的事情,是先幫張思淑度過今天晚上這一關。不然她要是被別人玷污了,說什麼都晚了。
我們三人又在下面合計了一番,究竟該如何幫助張思淑度過今晚的難關?
陳元貴說:“要不,待會兒我們爬到這窗戶外等着。等那個男人進來準備幹那好事兒的時候,想辦法幹掉他。只要他死了,今晚,三當家的就安全了。”
陳定邦表示了反對。他覺得這首先怎麼幹掉他都是個大難題,這窗戶又打不開,兵器也伸不進去,我們又不會使暗器。
陳元貴接着說:“最好的辦法就是把他引到這窗戶邊,然後再用一根較細的錐子類兵器從窗戶外面對着他突然襲擊。只要能插中他面部、咽喉或者胸口的部位,保準讓他喪命。”
我想了想,覺得不妥,道:“當前我們是要救人。如果搞出了人命,這事兒就鬧大了,很容易節外生枝,到時候我們想救人就更加困難了。”
陳定邦也覺得我的話有道理,這出人命了,下一步就更不好辦了。
就在大家都覺得無計可施之際,我想到了一個下三濫的手段。
我對他們兩個說道:
“你們知不知道哪裡能搞來迷魂香?
如果我們能搞來這個東西,待會兒等那嫖客進來了,我們在窗戶外面吹點迷魂香進去,把他們都迷倒。
反正那三當家的本來就是處於昏迷狀態。等到那嫖客醒了,肯定天都亮了,估計三當家的也醒了。
只要她醒了,雖然她被綁着手,但那嫖客估計也奈何不了她。
最好,我們能把三當家先弄醒,那就萬無一失了。”
陳定邦和陳元貴一聽我這話,都覺得可行。雖然手段有點不算光明正大,但在現在的條件下,這也算得上是最佳辦法了。
陳定邦當即說道:“迷魂香這東西,普通的藥鋪裡一般都有,只是不明賣,都是偷偷摸摸地賣。”
當時我還跟他開玩笑,道:“你小子怎麼這麼清楚,是不是以前用過?”
陳定邦尷尬地笑了笑,說:“真的沒用過。你們可別忘了,我小時候跟父親上山採過藥,所以也跟藥鋪打過交道。這藥鋪裡的事,我還是略知一二的。”
我一想,這說得也有道理。便問陳元貴:“這江夏城你是第二次來了,你可曾留意,這附近哪裡有藥鋪沒有?”
還沒等陳元貴回答,陳定邦就搶着道:“我們來的路上,我看見過一家藥鋪,要不我們現在就去?”
我還是有點不放心地道:“都這時辰了,這藥鋪肯定也關門了,不知道還能不能買到哦?”
陳定邦道:“這個你們放心,這藥鋪雖然晚上是關門了,坐堂的大夫不一定有,但店裡肯定有夥計守夜,買點藥不是什麼難事。”
原來這古時候的藥鋪也差不多能算得上是24小時不打烊的。因爲古時候也沒醫院,也沒急診科,這誰要是晚上犯個什麼病,都得去藥鋪買點藥。
一般情況下藥鋪會留個大夫應對這種情況,實在沒有大夫,也會有夥計在藥鋪守夜。這也算得上是當時這個行業的規矩,也可以稱得上是一種職業道德吧!
我聽陳定邦這麼說,便作了個安排。我和陳定邦去買迷魂香,陳元貴順着繩子爬上去守着,時刻關注裡面的情況。
按照我們的估計,那嫖客一時半會兒還不會進來,應該我們去買迷魂香回來能趕得上阻止這件事情的發生。
如果實在出現了什麼突發情況,陳元貴就隨機應變,一定要確保三當家的今晚保住這女兒身。
陳元貴感到自己肩上的責任很重,但他還是很堅定地點了點頭,表示一定完成我交給他的這個任務。
爲了減輕他的壓力,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沒事的,我們很快就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