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爲關鍵的是,這些特戰隊員都是咱們花了大量的經濟成本、時間成本,好不容易練就出來的。這要是毀在朱文正手裡,常遇春覺得太可惜了,也覺得有些對不住我。
正是基於這個擔心,常遇春突然找我商量此事。
聽了常二哥的這番分析,我覺得他的擔心非常有道理。朱文正在朱元璋、常二哥等人面前,還算本分,但在其他大多數將領面前,他一貫是飛揚跋扈的。如果把一支特戰小分隊交給他,我也是極不放心的。
但是不派人去支援朱文正,也說不過去。因爲我知道,接下來朱文正會在洪都書寫人類戰爭史上的一個傳奇。之所以被稱爲傳奇,就是他完成了在常人看來,根本無法完成的任務。
從後世的史料記載來看,陳友諒下一步會大軍圍攻洪都,而朱文正在孤立無援的情況下,竟然守住了洪都。
想到這裡,我有些恍然大悟。朱文正之所以能書寫這個傳奇,是不是正是因爲有天狼特戰隊的秘密相助?
我越想越興奮……
常二哥見我陷入沉思,拍了拍我的胳膊問道:“三弟,這事兒你有什麼想法?”
常二哥的話將我拉回了現實。我告訴他,朱文正前來求援,我們沒有理由拒絕。但就這麼派出一支特戰小分隊去洪都,肯定也是不行。必然得去一個能鎮得住朱文正的人,否則,咱們的特戰隊員搞不好就被朱文正給整“報廢”了。
常遇春點了點頭,說道:“我也正是這個意思!只是這鎮得住朱文正之人實在是不好找呀!”
對於常二哥這話,我是深表贊同的。
不待我說話,常遇春繼續說道:“三弟,我,我有個想法……”
常遇春沒有說下去。我擡頭看了看常二哥,他吞吞吐吐的什麼意思?他該不會是想讓我去洪都吧?
我不禁說道:“二哥,有什麼事兒你儘管說!”
果然不出我所料,常遇春就是這個意思,他想讓我帶上陳維林,再帶上兩支特戰分隊去洪都馳援朱文正。
不待我答應,常遇春繼續說道:“三弟,眼下能鎮住朱文正之人,我就只覺得你合適了。另外,你足智多謀,加上陳維林他們英勇善戰,這洪都就不至於出什麼問題了……”
到了這個時候,我還有什麼理由拒絕呢!在這種關鍵時刻,常二哥找我來商議此事,並請我去馳援洪都,這完全是出於兄弟之間那種莫大的信任……
我衝常二哥點了點頭,說道:“二哥,謝謝你對我的信任。此去洪都,定當不負使命。”
說完,我與常遇春緊緊互握雙手。
接下來,我與常二哥議定,我和陳維林帶上趙忠義的一分隊、丁德義的三分隊奔赴洪都。崔道遠的二分隊和湯國棟的四分隊,則隨常二哥的部隊行動。
此事議定之後,常二哥立即叫來陳維林、趙忠義、丁德義三人,我們又就下一步的馳援洪都的任務,進行了詳細地計劃。
我帶隊馳援洪都的日子就定在二月初二,這一天是“龍擡頭”嘛,我們也是爲了博個好彩頭。
定好了出發的日子,按照慣例,我得跟李善長、朱升老爺子、劉伯溫、鄭有功、金大富這些人都打聲招呼。
聽說我要去洪都,陳元貴、羅仁他們幾個也非得跟我同去。經過協商,我還是帶上了羅仁、陳定邦、張天賜、吳成照四人。
之所以帶上羅仁、陳定邦,因爲他們曾是這些特戰隊員的教員,有些事情由他們兩個出面,能夠更好地得到溝通。
本來思淑還擔心我的安全,說要跟着去洪都,但因爲一件大好事讓她打消了這個念頭。
這件大好事就是,在我們準備出發前的第三天,思淑突然吐得厲害,請大夫一把脈,又懷上了。嘿嘿!咱的“能力”還不錯吧!
臨行前,我將霏兒、思淑、蘭兒都叫到一起,讓他們不必爲我擔心,我帶着兩個分隊的天狼特戰隊員,還有陳維林這個高手,安全根本就不是問題。
另外,我叮囑思淑安心養胎。還跟霏兒她們開玩笑,讓她們趕緊幫着未了物色合適的未婚男子。這事兒她們幾個要是不上心,將來我娶第四房,她們可不許吃醋……
霏兒她們取笑我,肯定我是巴不得她們物色不到合適的對象……
至正二十三年(公元1363年)二月初二,約巳時末的時分,一支六十三人的隊伍在應天南城門外約五里地集結完畢。這支隊伍雖然並未穿戴盔甲戰袍,但都有攜帶兵器,看上去,像是一個大戶人家組織的狩獵隊伍。
不錯,這支六十三人的隊伍正是我率領的即將奔赴洪都的天狼特戰隊。趙忠義的一分隊二十七人、丁德義的三分隊三十人,外加上我和陳維林、羅仁、陳定邦、張天賜、吳成照六人,正好六十三人。
別看我們這一行六十三人的隊伍沒有盔甲戰袍,但我們的裝備可都是十分精良的。除了隨身攜帶的長短兵器,背上背的弓箭,每人還配備了一杆用麻布包裹好的火槍。至於防護裝備,每人都在衣服裡面穿了一件拉絲軟甲,其防護效果絕不比一般的盔甲差。
之所以是在應天南城門外五里地集結,就是爲了不引起別人的注意。這天一大早上,我們這六十三人就化整爲零,分批零散出了應天城,然後在此處集結。
就在我們出發後的第三天,朱元璋即將迎來他人生中的一場大考。
先前我們說過,徐達奪回洪都之後回了應天,接替其防守洪都任務的人是大都督朱文正。按說這個時候,是陳友諒再次兵進洪都之機。但陳友諒並沒有這麼做,陳友諒是在等一個機會。
現在,機會馬上就要來臨了。
早在陳友諒敗於徐達之手,再度退回江州之際,他就立即派人聯絡了張士誠。這次,陳友諒給張士誠出了個主意,讓張士誠主力西進,出兵安豐(今安徽壽縣)。
就在這年二月,也就是我們從應天出發不久,張士誠真的就讓大將呂珍率重兵直襲安豐了。
這就有些奇怪了,張士誠這次怎麼就甘心爲陳友諒驅使,出兵安豐呢?
那是因爲,張士誠這次出兵安豐,是有利可圖。
當時,張士誠的勢力範圍的最北端已到徐州。濠州的部分地方,當然也在其掌控之中。而這安豐城就緊臨濠州。
龍鳳政權三路北伐大軍先後失敗過後,劉福通將重兵都集結在安豐北邊,他自己則“擁護”着韓林兒就在安豐城內享受人生。
而此時的張士誠已名義上歸降了元朝,他從濠州西邊進擊安豐,元廷肯定是巴不得。
正是因爲劉福通將重兵集結在安豐北邊,以應付北邊的元軍,因此對於東線的防守是相當薄弱的。何況安豐東邊的滁州是朱元璋的地盤兒,劉福通就更加不會料到張士誠會突然從濠州出兵安豐。
但張士誠真的就從濠州這邊派重兵打過來了,因爲不論是元廷,還是陳友諒,他們都告訴了張士誠一個“好消息”。韓林兒和劉福通將這些年來收集的大量金銀財寶,都聚集在安豐城,以供他們揮霍享受。
什麼?有大量金銀財寶?
而且元廷承諾,他們會在安豐北邊不斷施壓,拖住其主力部隊。陳友諒也承諾,只要張士誠出兵安豐,他立即攻擊朱元璋的部隊,拖住朱元璋的主力。
也就是說,元軍和陳友諒的漢軍都會與敵方主力交戰,拖住敵軍主力,而留給張士誠的除了薄弱的安豐東線防守力量,就是安豐城內大量的金銀財寶。
這麼大的便宜不撿,那對得起我張士誠的一世英名嗎?
正是在這種大背景之下,張士誠派大將呂珍率重兵從濠州出發,直接從東面攻擊安豐城。
戰爭的進程果然如陳友諒和元廷替張士誠分析的一樣,呂珍的重兵進展很快,劉福通的紅巾軍根本未給予呂珍任何有效的抵抗,呂珍大軍的先鋒就離安豐城已經不遠了。
此時,安豐城裡的韓林兒和劉福通等人是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如果從安豐的北邊抽回重兵馳援,北邊的戰事會立即吃緊,元軍主力必然全力南下。
到了這個危急的時刻,劉福通想起了朱元璋,他立即派人嚮應天的朱元璋求救,讓其迅速出兵馳援安豐。
不說陳友諒當初跟張士誠說好了嗎?一旦張士誠出兵安豐,他立即率大軍東進,牽制朱元璋的兵力的嗎?
陳友諒是什麼人?他能殺了徐壽輝,篡奪帝位,他會跟張士誠講信用嗎?俗話說“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陳友諒要當的是那隻最後面的黃雀,他怎麼會當前面那隻螳螂呢?
陳友諒苦苦等待的也就是這個機會,他要等朱元璋大軍馳援安豐,朱元璋與張士誠打得不可開交之際,立即率大軍圍攻洪都。只要拔除了洪都這顆“釘子”,大軍東進,直取應天,那還不是分分鐘的事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