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裡徐望舒每天都很準時的在早飯以後出現,跟佳期和衛央討教一番就熱情的自覺當起了導遊帶着他們倆兒到處遊玩,而且當他知道佳期與衛央的通牒“遺失”了以後,隔天就送了兩份全新的過來,上邊還大大的蓋着汐止的通行印鑑,這點意外的收穫倒是讓佳期與衛央驚喜不已,於是一直對徐望舒板着臉的衛央也終於軟化了態度,在後來徐望舒上‘門’的時候已經會主動與他打招呼了。
不得不說汐止人真的很熱情,當然佳期小孩子的模樣也佔了很大便宜,很多時候佳期站在別人的小吃攤子前邊尋思着吃什麼的時候,旁邊的小攤子都會送些小吃過來給佳期嚐嚐,唯一的回報就是佳期得讓他們捏一捏她難得有點豐潤起來的臉頰。而當他們走在街上的時候,有不少年輕人都還對佳期記憶猶新,每每看到她的時候都會親切的與她打招呼,若是他們手中拿着什麼吃的東西也會大方的分給佳期,所以這幾天佳期光是吃白食都能吃到撐。
“仙境啊,汐止一定是仙境!爲什麼汐止的人都這麼好啊?我簡直想賴在這兒不走了。”徐望舒本來要請佳期和衛央吃汐止的排宴(類似於流水席的大餐),但是還沒走到那家飯館兒呢佳期已經飽到上心口,而且佳期堅持晚上要去喬綿綿她們那兒拜訪並且蹭飯,所以無奈之下三人只好改道去了茶樓喝茶消食兒。
徐望舒也屬於那種愛笑之人,他的眼睛不太大,眼角與衛央的眼角些微類似都有些上翹,但是他完全沒有衛央那種凌厲的霸氣,那種弧度看起來倒更像是一直在笑着。他執起已經被摩挲的很是溫潤的紫砂茶壺給佳期續上一杯熱茶纔開口笑道:“歡迎歡迎,如果二位公子想留在我們汐止,那學生可是求之不得了。”
佳期哈哈一笑回道:“我也就這麼一說罷了,我們兄弟二人手無縛‘雞’之力,留在汐止的話又能做些什麼呢?”
徐望舒偏着頭覷了衛央一眼,俊朗的臉上可疑的一紅。他略略尷尬的微咳了一聲道:“如果您二位願意留在汐止,豈能讓你們去做粗活?不過小公子現在年紀還小,大公子地話……只要你點頭,我便去跟陛下請求讓您也入我們樂宮!”
佳期聞言一口茶頓時噴了個天‘女’散‘花’,她嗆咳着抓過衛央遞過去的巾子掩着臉捶‘胸’頓足,心裡慶幸着他們這裡是包廂而不是大廳。不至於讓熱情的汐止民衆看到她如此失禮的樣子。
衛央嘴角‘抽’了‘抽’站起身走到佳期身邊幫她拍背順氣,一雙沒什麼感情的眸子卻投向了差點被佳期噴個滿頭滿臉而狼狽擦拭着自己的徐望舒:“多謝徐先生厚愛了,舍弟也不過貪玩發發感慨而已,說地並不是肺腑之言,你聽聽也就過去了,千萬別當真。雖然我家不過是小商小戶,但是家中尚有父母與祖母需贍養,實在不可能長期呆在這裡。”他說着擡高了佳期的下巴迫使她整個頭往後仰與他四目相接,“你呀。別老是說些讓人誤會的話,多大的人了說話還這麼不經腦子的直來直去。”
佳期眨眨眼吐了吐舌頭,撥開衛央的手低下頭也看向了一臉失望的徐望舒笑着說:“徐公子當真了麼?真是對不住了。我確實只是隨口一說而已……”
徐望舒強笑着搖了搖頭:“沒,是學生太愚笨了,分不出小公子的戲言和肺腑之言。不過大公子說的也是呢,見您二位談吐不凡儀表堂堂就知道必是出身高貴,怎麼可能捨棄家族和國家屈尊到異國他鄉來做樂師?”他說着略略一頓像是想到了什麼,“您二位姓衛,莫非是空嵐望族衛家地公子?”
被徐望舒一語道破他們的身份,佳期覺得搭在她肩上的雙手驀地收緊了,她地心也在瞬間被掉的老高:“哎喲怎麼可能?我們這小‘門’小戶的怎麼攀的上衛家的‘門’第?我們兄弟是姓魏。不過是委鬼魏,不是衛家的那個衛,哈哈,哈哈……”佳期乾笑着打馬虎眼,心裡祈禱着平時看着神經‘挺’粗的徐望舒此時不要突然就靈光一閃變得敏感纖細了。
衛央地臉皮又繃緊了幾分。他在心裡飛快地搜尋了一遍之前學習到地關於汐止地知識才沉聲開口問道:“徐公子莫不是汐止名‘門’望族徐家地人吧?”
“呃……”徐望舒被衛央問地一窒。臉上地表情頓時不自然了起來。
佳期看到他扭捏地樣子不由得在心裡尖叫:[不會吧?騙人地吧?難道穿越‘女’主角必備地出‘門’就碰到什麼達官貴人王子王爺地宿命也會在我身上降臨?不會這麼狗血吧?就我這模樣還能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被無數瞎了眼地帥哥競相追逐搶奪?OMG……光是想象一下那個劇情我都起‘雞’皮疙瘩了!](某綿:!!我又何嘗不是?)
“那個……汐止徐家是什麼來頭?”無論如何還是先打探一下情報吧。看看這個徐望舒是否夠格成爲男主候選人。
衛央垂下長長地眼睫瞟了佳期一眼。見她一臉怪怪地表情倒不像是對徐望舒有興趣地樣子。他這纔開口解釋了起來:“汐止雖然是個很小地國家。但是卻有四大望族。分別是徐家、樑家、竇家和明家。這四大顯貴家族又兩兩‘交’好。徐家……我記得是與明家結地姻親。而當今皇后正是徐家‘女’。我說地沒錯吧。徐公子?”
徐望舒小麥‘色’地面孔此時已經漲地通紅了。他地頭深深地低了下去。當他聽到衛央地問題時他極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魏公子(不算是錯字。方纔佳期騙他說姓魏來着)說地沒錯。我是徐家地人。不過因爲我一向醉心於音律。對於政事什麼地一點也不在行。所以老父對我很是失望。尤其當我瞞着他跑去請命調任樂宮當樂師。他已經氣得口口聲聲說我是家族之恥。宣稱要與我斷絕關係了。也不准我在外邊頂着徐家子孫地名頭行方便。所以我才一直沒跟兩位公子明說。請見諒。”
佳期沒想到徐望舒來頭居然這麼大,她的小嘴張成了0型瞪着徐望舒,想到這幾天來對他呼呼喝喝便覺得背上一陣一陣的竄過涼意:“那個,徐公子,這幾天對你多有不敬,還請你有怪莫怪,千萬千萬別往心裡去哦!”
徐望舒詫異的擡起頭來擺了擺手:“怎麼會?小公子熱情開朗與我汐止人有的一比了,哪裡有什麼不敬?我現在也就是一個小小樂師,您二位可千萬不要把我與我的哥哥姐姐們想到一塊兒去。”
“那個,您的哥哥姐姐都很有成就麼?”佳期弱弱的舉手發問。
徐望舒仰起頭想了想然後一一數下來:“大哥是三閭大夫,大姐是蘊秀苑緻密尚宮,二哥是御前行走,三哥是太學院師者,二姐是內務府提點尚宮,我們一家這一輩兒六個,就我最不爭氣。”
他每說一個官職名稱佳期的嘴巴就張大一點,等他全部數完的時候佳期的嘴已經能塞下一顆鴨蛋了:“……呃,你們汐止‘女’子還能爲官的呀?而且聽起來好像很威風很有實權的樣子。”
徐望舒點了點頭:“說起來,我們汐止的‘女’子地位尚還比男子高一些呢,您看吧,我們汐止傳說中的神基本都是‘女’神,而且我們汐止的‘精’神領袖不是別人,正是當今皇上的孿生妹妹長樂公主,她在我們汐止人的心裡,簡直就是神在人間的代言人,所以在我國,‘女’子讀書習字入仕途是常見的事情,每年的‘春’闈秋闈都設有專‘門’的‘女’子應試場,上一次‘春’闈的狀元娘就是‘女’子呢。”
佳期聽得津津有味,聽徐望舒這麼一介紹,她已經能夠確定這汐止的皇帝或者那個什麼長樂公主是穿越來的了,不然就是他們的先輩是穿越來的,不然怎麼會有這麼接近現代社會的制度啊?
不過衛央聽了徐望舒的介紹眉頭倒是越皺越緊,不待徐望舒喝完一口茶準備繼續講下去,他拉起佳期就站了起來,然後從自己的錢袋子裡拿出一塊碎銀子放在桌上道:“我忽然想起還有點事情要辦,先與舍弟告辭,徐公子您且慢慢品茶,回見。”說着他拉着一頭霧水的佳期就走了出去,同樣被他突然的舉動‘弄’得整個兒呆掉的徐望舒傻傻的目送兩人遠去,好一會兒才“啊”的叫了一聲衝到了涼臺喊了一聲:“魏公子!”
但衛央頭也不回的拉着佳期更加快的往客棧方向走了去。
“怎麼啦?”佳期‘腿’短跟不上衛央的步伐,一路都是用跑的在往前趕。
衛央頭也不回的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略微施展開身法左閃右避並未回答佳期的問題,直到二人一路走回了客棧衛央才邊收拾東西邊快速的解釋道:“他是徐家嫡系的公子,雖說他並沒有身居要職,但是我們最好還是不要跟他扯上關係,我們衛家只是普通的商家,不能攪和進這些朝堂的事情裡。”他說着將已經收拾好的包袱放到了佳期的手中,“對不住了,汐止我們沒辦法再呆下去了,今兒個我們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