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長雲乾笑一聲,不理唐天峰所問。劉長風氣急反笑道:“多謝你魏兄弟還念着昔日交情,你投靠東廠也就罷了,爲什麼又和倭寇狼狽爲奸?你不知道倭寇和咱大明勢不兩立,是咱們的敵人呀?”
魏長雲搖搖頭道:“劉大哥是知道的,所謂的倭寇中有不少是海盜,海盜中大多數就是大明人,你不知道的是,在東瀛有一個神秘的‘天魔教’,在倭人心裡是神一般存在,倭寇進犯大明,背後就是天魔教暗中支持,我現在是天魔教的護教鬼王,這裡的確是天魔教武士藏身之地,目的之一就是要找到重陽功和風雲劍,否則誓不罷休。”
劉長風怒道:“東廠好歹是朝廷的東廠,你怎麼真的甘心做倭寇的幫兇?”
唐天峰亦道:“你背叛東廠做了什麼天魔教的鬼王?馮隱知道嗎?東瀛天魔教唐某略有耳聞,和中原武林素無瓜葛,爲什麼非要得到重陽功呢?”
魏長雲冷笑一聲:“馮隱也不過在利用我爲他做事,要不也不會讓我吃什麼噬心丹,魏某豈會甘心永遠受制於人,天不負我,讓我遇到天魔教,他們有一種極厲害的魔功,可以化解百毒,早已把我的噬心丹毒解去了,天魔教爲何要得到重陽功不管我事,我答應只要幫他們取得重陽功,他們承諾魏某日後在海外仙島,享盡人間富貴,何樂不爲?馮隱現在還以爲我在爲他做事,就算日後他知道了,魏某早已離開大明,天上地下,他去哪找我呢?我已厭倦我是鬼王,我以後要做溫柔鄉的富貴王,我念着劉大哥的好處,只要大哥願意,可以和我一起遠離江湖,去安享榮華。”
唐天峰“咦”一聲道:“天底下還有這般厲害的毒藥?比之抑功散還要歹毒,是真是假?”
魏長雲哈哈大笑道:“東廠控制他人無非用奇珍異寶黃金美女還有這噬心丹,一服噬心丹,生是東廠人,死做東廠鬼,再無回頭路,可蒼天有眼,魏某遇到天魔教,終於要成了第一個擺脫東廠控制的人了。”
劉長風痛心疾首,悲愴道:“魏長雲,你好糊塗,倭人的話你也相信?他們在利用你,你最後也是卸磨殺驢下場,回頭是岸,只要你痛改前非,你我還是好兄弟。”
魏長雲連連搖頭道:“劉大哥不要勸我,魏某選的路是不會錯的,現在外面都是天魔武士,可以說是天羅地網,就是你們沒有中抑功散毒,也出不去的。”
劉長風怒極,仰天大笑,猛地大喝道:“魏長雲,你先背叛大帥,現在有背叛大明,於公於私都是死罪難逃,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你我兄弟一場,今天劉某就要大義滅親,你拿命來吧。”右手巨鐵劍橫掃千軍之勢砍向魏長雲。
魏長雲身形晃動,剛剛避開,劉長風左手發出的奔雷掌就排山倒海過來,魏長雲大叫:“我苦口婆心,你不要不識好歹,不惜功力散盡,孤注一擲,悔之晚矣。”還沒說完,劉長風第二掌就又到了,魏長雲大驚道:“怎麼可能?”自己輕功雖好,可功力遠不如劉長風,只能節節後退,眼角餘光,發現唐天峰手拿風雲劍,攔住自己身後,張霄漢也死死盯着自己,三人已成三角之勢把自己圍在中間,腦中電光火石一閃,暗道:“不好,是不是上了他們的當?走爲上策。”想到這裡,移形換位,再現身已經數丈開外,鬼影迷蹤真的神奇如斯,令人驚歎,除了唐天峰的玄天劍氣,真的沒有人能追的上他了。魏長雲遠遠奇道:“你們不是中了抑功散?我親眼看見你們把藥酒喝下去的啊。”
唐天峰微微一笑:“酒是好酒,你處心積慮準備的採石酒就是給我們準備的,豈能不喝?不巧的是,飲酒之前唐某先把化解抑功散毒的解藥放入酒裡了,如果不演一下戲,你不會這麼快自己跳出來的。”
魏長雲疑問道:“天底下除了廠公馮隱,也就我有一些,也是從他那得來的,你怎麼可能有抑功散的解藥?”
月公子一愣問道:“沒有中毒?剛纔我們運氣出現不流暢怎麼回事?”其他人都感覺中毒症狀,無不疑惑看着唐天峰。
唐天峰又道:“事出緊急,沒有和大家說明,也怕戲演砸了,引不出這個鬼王出來,畢竟喝下抑功散,有點異樣也是正常。”衆人都不知抑功散毒究竟怎麼回事,唐天峰說中毒,慌亂中運氣出現異常,覺得真氣不暢,真的以爲中了毒。
西門小橋運用內力想衝開張聆雨等人被封住的穴道,連續兩次沒有成功,月公子仗着內力恢復不少,以純陽的重陽功也無辦法,魏長雲怪笑道:“還想解開魏某點的穴道,乾坤點穴大法豈是浪得虛名,罷了,好良言難勸該死的鬼,不管中毒沒中毒,今天你們橫豎離不開這裡了,不交出重陽功,只有把月公子帶回天魔教了,由少教主親自處置。”與此同時,四周烏壓壓衝過來數十名東瀛武士,把院落團團圍住,魏長雲帶着先前裝作鬼怪的手下退到後面。
這些東瀛武士就是魏長雲所說的天魔武士,個個武功高超,都是領教過的,並且人數之多,出乎唐天峰等人意料,一場血戰在所難免,天魔教是衝着月公子來的,長風鏢局必須保護好他的安全,月公子護着張聆雨兄妹,西門小橋仗劍守着身負重傷又內力全失的柳生,劉長風和張霄漢、唐天峰三人全神貫注面對天魔武士。
衆多武士中間閃出一人,衆人對其畢恭畢敬,他穿的不是尋常武士服,是中土的直綴長衫,月代頭上全是白髮,身材高大,面色黑沉,看了看唐天峰等人說道:“是誰用拳頭打傷了我的徒弟?算是有點功力,走出來讓本上人見識見識。”聲音不高,卻刺人耳膜。
魏長雲尖聲道:“這是天魔教的宮本一郎上人,天魔一撞,神鬼難擋,你們打傷他的徒弟,讓你們知道師父的厲害。”
劉長風哈哈大笑:“原來是哪個矮胖倭寇的師父,徒弟不行,師父也到不了哪。”嘴上說的輕鬆,心裡暗道“不好,這個天魔上人恐怕是個**煩。”身邊的唐天峰面沉似水。
張霄漢跨出一步道:“中原武林和天魔教並無糾紛,我等與上人也無恩怨,是你徒弟帶人夜襲我們,須問個是非曲直纔好。”
天魔上人打量一番張霄漢徐徐說道:“不交出重陽功只有死路一條,有什麼是非曲直?你貌不驚人,拳力倒是驚人,能破了我徒弟天魔訣,真是人不可貌相,本上人就來領教一下。”言罷雙臂合十,氣運周身,四周砂石枝葉隨着氣流旋轉,施展的分明和矮胖武士一樣的天魔訣,只是功力更是強大。
長風鏢局最讓天魔教武士畏懼的北劍唐天峰內力損失大半,現在不足爲懼,唯有張霄漢的天剛拳讓他們心存忌憚,唯有打敗了張霄漢,纔可以制服長風鏢局,強取重陽功,所以天魔教最厲害的天魔上人開門見山,直接找張霄漢決鬥,只求速戰速決。
張霄漢不敢大意,把天剛內力集中在雙拳,雙拳滋滋作響,佈滿白光,只等天魔上人攻來,全力還擊。
絕世高手過招最後多是以內力對決,不出手則以,出手便是分出勝負生死時候。二人尋找時機,誰也不冒然出招,頓覺空氣凝滯,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往後退開,就在這時,天魔上人爆叫一聲,雙腿用力蹬地,泥土四濺,飛沙走石,身上帶着黑氣如炮彈般飛射向張霄漢。
張霄漢道聲“來得好”,雙臂收拳猛發,天剛拳和天魔訣實打實撞在一起,沉寂片刻,二人之間猛的出現耀眼白光,一聲巨響,一股巨大無比的氣浪噴涌向四面八方,殘壁坍塌,樹木根折,不少人踉踉蹌蹌幾乎倒地,張霄漢原地不動,天魔上人往後飛出去數丈站立住點點頭道:“好厲害的拳勁。”張霄漢面帶微笑盯着天魔上人不語,二人功力旗鼓相當,均嘆對方內力驚人,誰也不敢冒然發出第二招。
魏長雲在後面喊道:“咱們人多,他們人少,大夥兒一起上,速戰速決,擒住那個公子,帶回去教給教主,大功可成。”
天魔上人無把握戰勝張霄漢,暗思魏長雲說的也對,把手一揮,衆多天魔武士接令,同時答應一聲,一擁而上,直撲向長風鏢局衆人。
劉長風道聲:“來得好。”鬚髮皆豎,手中巨鐵劍迎風揮動,出手就施展開“瘋魔劍式”,和天魔武士戰在一起,一來重任在身,死命相拼,二來劉長風的瘋魔劍最適合羣戰,一時間,宛如韋陀降世天神下凡一般。
唐天峰手腕輕抖,拔出風雲劍,在火光映射下,劍身帶着青光,嗡嗡作響,寶劍揮舞之處,無人敢擋,紛紛躲閃,唐天峰功力雖然所剩無幾,但依仗風雲劍的威力,依舊是哪個霸氣側漏、威風八面的北劍。
天魔武士衆多,人人身懷絕技,羣戰唐天峰二人絲毫不佔上風,西門小橋和月公子也是嚴陣以待,張大成空有蠻力卻不通武功,剛纔又被魏長雲點中穴道,筋骨酥軟,力氣大減,羣戰難免被刀劍所傷,被張霄漢叫道衆人後面。
天魔上人震怒,自持魔訣無敵,來時曾在教中誇下海口,如果自己這麼多人都對付不了長風鏢局,日後傳回本教,還如何在教中樹立威信,如何面見教中兄弟?想到此,就想突襲唐天峰二人。
張霄漢哈哈狂笑,雙拳左右齊發,拳風飛出,卻沒有和天魔上人硬碰硬,把他左右上下震得飛沙走石,不言而喻,是在警告還有自己等着他呢。
天魔上人心知肚明,張霄漢纏上自己,沒有十足把握贏對方,也不想兩敗俱傷,是戰是退一時猶豫不定。
魏長雲老奸巨猾,又喊道:“如不能力勝,何不智取?上人可下令教衆兄弟用火彈暗器圍困他們,看他們能支撐幾時?定事半功倍。”
天魔上人點頭應允,衆多武士紛紛退後,徒手朝着唐天峰等人打出各種暗器,各式各樣奇形怪狀的飛鏢,有十字形、三角形、六角形、八角形等等從四面八方急速射來,飛鏢力道極大,同刀劍撞擊迸出火花,發出尖銳聲音,漫天飛舞,如同鏢牆把長風鏢局的人團團包圍住,鏢上閃有綠光,顯然帶有劇毒,劉長風等人只能擊打或者躲閃,沒有擊中的飛鏢居然轉個圈又飛回天魔武士手裡,從新發出,鏢師羅瞎子喊了一聲“這是東瀛暗器‘手裡劍’。”
手裡劍相傳是倭人裡最強的高手東瀛忍者特有的暗器,極是厲害,其中還夾雜燃火彈和雷彈等**暗器,長風鏢局等人頓時手忙腳亂,忙於應付,張霄漢和月公子耗費內力震開暗器,唐天峰舞劍擊打,比和天魔武士打鬥還吃力,西門小橋使用柔雲劍法不懼對方暗器輪番射來,主要還得守護被點中穴道的柳生幾人,難免力不從心,暗暗叫苦,長風鏢局陷入困境,時間一久,就會耗盡功力,尤其唐天峰損失真氣後,更不能久戰,用不了多長時間,必敗無疑。
劉長風怒道:“匹夫魏長雲,劉某算瞎了眼,不知道你是這等數典忘祖有奶便是孃的小人,劉某和你勢不兩立。”
柳生奮力站起,似乎也要參與戰鬥,忽然之間,不知何處掠出一個綠影,分明是身穿綠杉的女子,凌空打出一把五彩繽紛的暗器,迎着天魔武士發出的手裡劍和雷火彈等暗器,聽得急促聲響,除了火光和炸裂聲,其餘的都落在地上,再看綠衫女子打出的暗器都是顏色各異、細小如繡花針的“七彩神芒”,以極小的神芒打飛天魔武士的暗器,衆武士面面相覷,不知所措,柳生也看到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