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曆四十七年秋,遼東都司境內一度肆虐的戰火硝煙漸漸平息,無論是新上任的遼東經略熊廷弼,還是繳獲頗豐的努爾哈赤,以及偏居東部一隅的蘇翎,都將一部分精力轉移到經受旱災、蝗災洗劫後倖存的農田上。糧食減產已成定局,如同千山堡估計的那樣,至少有五成的糧食半中夭折,缺糧的恐慌已經暗自在遼東都司各衛所轄內流淌。
天災雖非人力可違,卻並未滅絕在遼東這塊土地上綿延千年的生機。
再次執掌遼東的熊廷弼並不十分擔心這次災後的糧食減產,此次再赴遼東,目的與萬曆三十六年不同,治理遼東的農事幾乎是放在最後的位置上,抵禦努爾哈赤的進襲纔是首要重點。至於糧食,就算沒有這次天災,遼東的糧草也不足以供給遼東兵馬,一切都指望着大明朝關內那片廣闊的疆域。遼東經略熊廷弼在入關之前,便已請求籌集人馬、糧餉,此時不過再多寫幾份奏章罷了。整個遼東相對於大明朝來說,就是一座巨大的兵營,遼東都司的衛所建制便是明證,只要能達到抵禦外敵的目的,朝廷並不會吝嗇那點糧餉,當然這遼事糜爛到如此地步,是當初設立遼東都司時所未料到的。當時朝廷每年運給遼東的米約一百八十萬石、豆九十萬石、草二千一百六十萬束、銀三百二十四萬兩,不管是否足數,至少在朝廷的文案中是如此調集的。所以儘管這遼事象個無底洞,大明朝仍然指望着熊廷弼能一掃楊鎬敗局帶來的晦氣,這糧草軍餉源源不斷地通過山海關的驛道以及海運向遼陽運來。是故熊廷弼只管一心整治軍事,將努爾哈赤咄咄逼人的勢頭擋住,至於遼東百姓的吃食,都自有遼東都司衙門去辦理。
對面的努爾哈赤,暫時也並不在乎這糧食問題,開原、鐵嶺的繳獲足以讓其度過這個冬天。再則,赫圖阿拉一帶精心墾殖出來的農田相對遼東邊牆之內來說本就不多,以往一直存在的缺糧狀況,讓這因災減產的程度,相對看起來並未將那缺額加大多少。努爾哈赤仍然沉浸於戰勝後的喜悅之中,這一門心思打仗,要比處理天災容易的多。八旗兵馬繼續掃蕩沿邊大小堡寨,順便着將地裡的莊稼聯通人口一律掠走。
對於千山堡,蘇翎所部採用的手段,雖然看起來五花八門,收效不明,但至少胡德昌提早進行的糧食收購,也可勉強保證騎兵們數月的糧食需求。鎮江堡三江糧行的只進不出的買賣,讓鎮江堡一帶的糧價提前數月上漲五成,這樣的利足以引得來自朝鮮、山東以及天津的糧商們用盡手段運來更多的糧食。只是這多出來的一部分糧食,對解決遼東的糧荒問題並無助益,幾乎所有糧食都被胡德昌以現銀,或是人蔘、山貨等買了去。這倒讓那些由海路來的糧商們更願意用人蔘、藥材等置換,誰也不想用空船運銀子回去,這一來一返,可是雙份的利。
至於遼東轄內的百姓們,則只能自己想法子度過難關。往年遼東都司還能施行一些救濟手段,但如今看來,邊牆上的戰事讓遼東都司損失慘重,自顧不暇,這未來的糧荒只能靠自己。那些想得遠的,這雖剛剛收穫,便已開始盡力減少自家的糧食消耗,那些家中人口多的,則想方設法的讓家中多餘的勞力尋一個有口飯吃的活計。這一方面使得遼陽城內贊畫劉國縉以個人名義招募遼人衛護遼陽的行動可稱“應者雲集”短短几天之內,就有兩萬多人涌向遼陽城時,那其中至少有四成是爲了混口飯吃,不論有沒有軍餉,這有軍糧吃就可以省下家中自己的那份口糧。而另一方面,開始有人攜家帶口地進入寬甸境內,據說那邊有門手藝的人便全家不會餓肚子。
趕在冬季來臨之前,術虎奉令從海西趕赴寬甸堡。隨行的不僅有護衛的五百騎兵,還有海西、東海那些部族承諾過的五百彪悍的女真戰士。這些年輕人都是各部族精挑細選作爲回報的禮物,在惡劣的環境下成長起來的戰士們將給蘇翎的騎兵帶來更多的精銳戰力。術虎這一千人馬並未只顧着行軍,順帶着將沿途一些屬於努爾哈赤的零星田莊輕鬆掃除,做法倒有幾分努爾哈赤的影子,不僅人口全部帶走,連窖藏的糧食、地裡的莊家也一併收走。趙毅成哨探的效率,讓術虎可以放心大膽地行動,在原來雙方模糊的邊界上,愣是割出一條無人區來。隨着冬季大雪的降臨,這片無人區將成爲遊騎們又一處訓練場地,只不過這次將由術虎的人馬再次上演。
術虎趕至寬甸堡時,蘇翎召集的其餘幾人也先後趕來,這萬曆四十七年秋的會面,這些各自執掌一方的漢子們將清晰地描繪出千山堡最爲真實的力量。
寬甸堡蘇府的一個偏院裡,蘇翎、郝老六、趙毅成、胡顯成、術虎均是一身鎧甲,圍坐在一張特製的長桌旁。桌上上攤開的是一幅特大的地圖,在術虎的一番補述後,這張地圖成爲千山堡第一幅完整標註整個遼東、後金以及千山堡勢力範圍的詳圖。這次會議將在這張圖上增添更多新的內容。
蘇翎自然最先開口,敘舊要等到這次會議之後,千山堡的風格,便是簡單、直接、有效。
“大家先將各自的情形簡單說說,然後再商議下一步的走法。”蘇翎看向術虎,說道“術虎,你先來。”
術虎見點到自己,略略一想,便說:“海西、東海一帶目前算是一切順利,詳情就不多說了。現在已修築一大一小兩座堡城,大的叫西城堡,稍小的稱東城堡。兩堡相距五十里,互爲犄角,往來策應。我們帶去的那些工匠以及教授耕種的人,在海西、東海部族中很受人們尊重,加上古裡甲的商隊的作用,現在已有二十六個散居各地的部族約四千多人住進兩座城堡,在堡外耕種農田。以往世代相傳的漁獵,各部族只保留了一部分人去做,總得看來,這部分部族中僅佔三成。還有其它的一些部族也正在向堡中遷移。”
蘇翎對此略爲滿意,能達到今日這般情形,正是當初去嘗試的目的。
術虎接着說道:“兩座城堡各駐有一千多人馬,這是常備兵馬,不算我帶去的人。若是有警,可在兩天之內聚集六千人,弓馬齊備。這多虧古裡甲的糧隊,不然,這麼些常備兵馬還得再等兩年。另外,東海的鹽場也修築有一座木堡,用來存儲鹽,產量正逐步增大,用不了多久,就可以運一些到這邊來。其它的,按大哥的意思,正逐步向更遠處的部族滲透,大哥的法子要比全部用刀子好用。兩座堡城一立,很多小部族都沒費多大氣力便願意歸附。還有,那些部族首領希望能在兩座堡城內也建立學堂,教授手藝。”
蘇翎說道:“這個可以,等你回去時便可安排妥當。”
接下來輪到胡顯成,只聽他說:“我也說得簡略些。首先是糧食,在對旱、蝗災進行補救後,我們的損失還算可以接受,加上各處收集的糧食,胡德昌與朝鮮滿浦鎮的最多,我們全部兵馬應該能支撐到明年五月。這些糧食都已統一交由軍需部配給。另外,明年春耕時的種糧也已備足,由農事部統管。”
“只能到明年五月?”術虎忍不住問了句。
“是的,最多五月。若是最近我們在增添人馬,還要再少。”胡顯成說道。
屋內沉默了片刻,這個缺口怕是不好補充。
郝老六開口說道:“我那邊,太平新城再有半月便算全部完工,那些村子裡的人已經搬進去住了,目前來看沒有什麼問題。就是那市場有些小了,怕是要在城外再開一處臨時交易場所。太多的牛羊進城,清掃都很費功夫。城內已安置好五十門各式火炮,已在着手整訓守城的後備人手。對於坎川嶺一帶的襲擾,是由秦瞎子把總,他帶着一千多人分成數隊,算下來共清除了努爾哈赤的四十個村子,不過糧食不多,至於地裡的,全部焚燬。那些村子裡的首領都已殺光,人口也全部帶回太平哨。努爾哈赤那邊還沒什麼反應,留守的那兩千多八旗兵,至今沒見出動的跡象。”
郝老六似乎說得有些遺憾,他早已準備好對付那兩千八旗兵馬,但對方就是不來。
趙毅成的內容最多,但他說的也是簡略。
“哨探這部分,現在要做一些調整,將分爲四部,太平哨城、千山堡、寬甸堡以及術虎那邊都各成一部,我這裡會安排人手去統管,以後的哨探消息,將分成兩份,一份給在座的幾位,一份彙集到寬甸堡。你們放心,這些人不會佔用你們的時間,只是呈交結果,供參考。”
這個調整也是無奈之舉,畢竟相距遙遠,這個時候又無更加快捷的傳遞方式,這麼分,至少能保證這些各自執掌一方的武官們能夠及時瞭解詳情。
“寬甸堡這邊,前些日子共派出五百人潛往遼東腹地,金州、海州、蓋州都已覆蓋。算下來,”趙毅成看了看手裡的資料,繼續說道:“一共襲擊了兩百多田產頗多的大戶。經與胡德昌配合,運回的糧食只有五千石左右,剩下的都無法辦法搬運。順利接受的田莊只有七十五處,餘下的只能撤離了事。另外,按大哥的吩咐,各地衛所的基層官員,還在陸續被清除中。這或殺或俘,視其態度而定。目前能肯定願意合作的,已有二十多人。”
這一點事先幾人都不知曉,此時聽說都有些意外,但都未開口討論。
“另外,胡德昌的三江總號已在鎮江堡掛出摘牌,各地的分號也建立了二十一處。還有就是設在寬甸堡的軍器局已在打製器械,修補鞍馬兵器。對鎧甲的研製也有一些收穫,可以減輕一些用鐵的份量。”
這一圈說完,大家對各自管轄內的情形算是有了大致印象。
蘇翎說道:“大致歸總的話,我們現在擁有的人口約六萬多人,另外我們的騎兵,已有一萬五千之數,馬匹、器械眼下我們還不缺。剛纔大家也都聽到了,這人數兵馬雖看起來很多,但這糧草卻是個大問題。我們的兵馬雖也如遼東一樣且屯且戰,但終究不是長久之事,眼下有商隊補給,我們才勉強能達到這個樣子,這萬事不進則退,下一步該如何,便是今日要商議的。”
“趙毅成,你再說說遼東的軍情。”蘇翎說道。
趙毅成便再次攤開一疊紙,邊看邊說道:“遼東新上任的經略熊廷弼,在八月三日才抵達遼陽,因那時遼陽瀋陽一帶的百姓官兵逃逸成風,熊廷弼先以“搖惑人心”的罪處置了知州李尚浩,獎賞戰將賀世賢,處斬了逃將劉遇節、王捷、王文鼎等人,穩定人心。當時遼東守軍中,總兵官李如楨、遊擊佰世爵等專守瀋陽,以河西李光榮協助,共有兵近萬人,但能戰的不過一、二千人;總兵官賀世賢專守虎皮驛,統兵數千人,能戰的僅有二千四百多人;總兵官柴國柱專守遼陽,統兵二、三萬人,這些明軍的盔甲、器械、戰馬奇缺,戰將不足,甚至步伍無人統領。按徐熙從京城傳回來的消息,這熊廷弼最初定下三策,固守、恢復、進剿,以復開原保全遼。但現在他的部署,看來還是以守爲主。”
趙毅成翻了一頁紙,繼續說下去:“具體部署是以贊畫劉國縉統率募兵固守遼陽,熊廷弼親領大軍轉戰遼陽城外。由總兵官柴國柱、李懷信、賀世賢三位總兵於虎皮驛、奉集堡和瀋陽之間,互爲犄角。若是努爾哈赤揮軍西進,三位總兵相互增援,阻止努爾哈赤深入遼瀋腹地。”
郝老六追問一句:“努爾哈赤呢?”
趙毅成接着說道:“八月十九日,努爾哈赤率兵攻打北關葉赫部。大貝勒代善、四貝勒皇太極攻打葉赫貝勒布揚古所駐的西城,努爾哈赤攻打貝勒錦臺什的東城。二十二日晨,努爾哈赤率領八旗兵臨城下。葉赫西城布揚古貝勒等,曾與八旗兵對陣,雙方殺傷相當,但八旗兵人馬佔優,布揚古等退守城池。葉赫東西二城便被努爾哈赤包圍。不久陷落,努爾哈赤大勝,將葉赫部所屬的哈達、輝發、烏拉、蒙古科爾沁等共二十八部寨,十二個姓氏全部收服。其中有一萬多人被掠回後金本部,從中選出九千多名精壯,分編在八旗之下。”
郝老六聽了,不禁皺眉,這下努爾哈赤的八旗又多了近萬人馬,這讓郝老六一心想與八旗再次對決的願望變得更加困難。
“熊廷弼沒有解救麼?”胡顯成問。
“有的,葉赫被圍時,熊廷弼曾命李如楨、李光榮,賀世賢三位總兵各率本部人馬向後金的新寨進發,大概是想圍魏救趙,但努爾哈赤在各個關口都設有精兵把守,只有賀世賢與後金千餘騎打了一仗,卻沒能深入。另外兩位總兵都只是虛張聲勢。”
“又多了九千人。”郝老六嘟囔了一句。
“沒有那麼多。”趙毅成補充說道,“打葉赫,努爾哈赤的八旗也折損不少,這多的,頂多五千。”
八旗鐵騎的威風,大約只在明軍中顯赫。若是拼死一搏,八旗也不是鐵打的,一樣會死傷慘重。
趙毅成又再次說下去,“據徐熙的消息,熊廷弼向朝廷要調集十八萬兵馬,共計.....要餉銀三百二十四萬兩、米糧一百零八萬石、馬豆九十七萬石。另外,遼陽盛傳朝鮮已同意大明朝的邀請,將要發兵由牛毛寨攻打後金。不過這個消息很奇怪,幾乎不用哨探打聽就能聽到。”
“虛張聲勢吧。”胡顯成說道。
“此時算是虛張聲勢,不過,再堅持幾月,便未必了。”蘇翎說道。
“那糧餉能湊齊?”胡顯成有些懷疑。
蘇翎對此也持懷疑態度,上次的薩爾滸,有徐熙的內幕消息,對大明朝的窘迫已經清楚,這一回,很難說。
“朝廷已經在想辦法了。”趙毅成又翻出一張紙,“朝廷已準備下令再加各直省田賦,每畝加徵銀三釐五毫,算下來共增收田賦銀二百萬餘兩。徐熙說,按兵部劉大人的與之聯絡的人估計,大明朝全部田賦總八百萬兩。其中,遼餉三百二十四萬兩,車三萬七千輛,牛七萬四千頭。這麼算下來,遼東餉司每年用銀達五百萬兩以上。”
這些消息,足以令在座的咂舌。大明朝到底是底子雄厚,這數目可不是一般的驚人。
“這還有,熊廷弼上疏請徵調湖廣宣慰司士兵八千人,四川永寧宣撫司兵五千人、酉陽宣撫司兵四千人,石砫宣撫司兵三千人,往援遼東。但......這個更有意思,”趙毅成唸到:“五月十七日,陝西延綏鎮遊擊袁大有帶領援遼士兵一千餘人,至北京昌平時逃亡七百餘人。大同遊擊焦垣督援遼士兵八百人,到達河北懷來,軍士譁變。還有不少,就不說了。”
“看來這朝廷的十八萬,調集起來麻煩不少啊。”郝老六說道。
“遼東本地的呢?”胡顯成很關心。
趙毅成說道:“只有御史劉國縉募遼人爲兵的消息,據說準備募集十七萬,分置於鎮江、靉陽、清河等處,但據目前的消息,這些人大多領了糧餉便有半數逃亡。比較確切的,有:熊錦部逃亡一千九百餘人,楊於渭部逃亡一千五百餘人,卞爲鵬部逃亡二千六百餘人,李如柏部逃亡四百七十餘人,趙率教部逃亡四百九十餘人。這下朝廷上又有要說,遼人不可用。”
“這些努爾哈赤能打聽到麼?徐熙有沒有說努爾哈赤在京城也有哨探?”蘇翎忽然問道。
趙毅成想了想,答道:“調集人馬的消息應該能知,至少這朝鮮一事,滿遼陽城的人都知道。十八萬的數目也是不難,不過,這些具體數字,我們都是由徐熙通過劉大人弄到的,估計努爾哈赤不可能達到這個地步。”
蘇翎仔細思索着,卻一時沒有說話,將目光看向郝老六。郝老六也琢磨一會兒,見蘇翎看過來,似乎想到什麼,便說:“大哥想的......難怪我們越過坎川嶺,努爾哈赤卻沒什麼反應,未必努爾哈赤一直擔心熊廷弼?”
蘇翎點點頭,說道:“應該是這樣,熊廷弼的名氣,想必努爾哈赤也知道,就憑打葉赫時,熊廷弼敢派兵逼進,這一點就足以使努爾哈赤警醒。再加上這十八萬兵馬徵調,朝鮮的再次出兵,怕是現在努爾哈赤不能笑得那般輕鬆了。”
幾人默默想了片刻,將這些遼東局勢在心裡整理了一番,各自思索自己這方將要面對的問題。
“熊廷弼的方案,仍然是守。等待人馬徵集齊備,再做進攻的打算。按上次的例子,這些怕又要一年時間。”蘇翎緩緩說道。
“熊廷弼與努爾哈赤定會在邊牆一線對峙下去,雙方各有顧忌。熊廷弼沒把握進攻努爾哈赤,那瀋陽、遼陽重兵囤積,在加上熊廷弼的一番整治想必努爾哈赤也知道了,八旗兵馬看着增多,怕是努爾哈赤也不願拿這些實力去碰石頭,剩下的,就只能是僵局。”
衆人對這一預測表示贊同,熊廷弼與努爾哈赤都不是莽漢,這算計是合理的。
“還有蒙古。”趙毅成似乎纔想起來,說:“據傳努爾哈赤攻破北關葉赫部時,從葉赫部趕出來三百牧羣,都被科爾沁部明安貝勒的三個兒子奪走。努爾哈赤三次派遣使臣索取,科爾沁部僅僅返還一百六十牧羣。其他蒙古各部乘機先後奪取穀物多達一千多石。這蒙古部落之間的關係,至今我這裡理不清頭緒,似乎有向着大明朝的,也有歸附努爾哈赤的。”
“這個以後想辦法多收集一些。”蘇翎說道。“是。”趙毅成應到。蒙古畢竟隔着很遠,這哨探的能力也是有限。
蘇翎又想了想,說道:“這兩方對峙,必然都要想辦法打破僵局。這樣下去,我們,便成了兩邊受敵。”
“不是一直都沒有動靜麼?”胡顯成問道。這其實也是很奇怪的事情,弄出這麼大動靜,遼東不僅不聞不問,努爾哈赤也似乎沒看見,照舊每月送禮來,看望費英東,其餘的,一如往常。
“恐怕接下來,我們不僅要想辦法解決明年的糧食問題,還要提早面對遼東、努爾哈赤的合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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