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婷熙被強行帶上了車,車上,因爲她一直不肯屈服,後來一個男人拿了一瓶什麼東西倒在手帕上面,然後往她的口鼻處一捂,霎時,文婷熙只覺得渾身的力氣都像是被抽走了一般,不過是五秒鐘的時間,她就閉上了眼睛。
不知道過了多久,待到文婷熙隱隱約約覺得意識好像是恢復了一些的時候,她只聽到耳邊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道,“東哥,剛纔強子出去探路,說是慶州那邊已經有警察封路了,看來是接到峂城那邊的消息,我們不能走慶州了。”
文婷熙的眼皮很沉,一時間還擡不起來,但是聽覺已經恢復,她聽到付岑東的聲音傳來,“慶州封了路,看來清川那邊也一定接到了消息,我們不能走陸路了,在這裡再待半個小時,我們走濱江,我已經給五哥打了電話,他會在那邊接應我們,我們坐船離開。”
陌生的男聲道,“好。”
再過了一會兒,文婷熙聽到了關門的聲音,她閉着眼睛,但是意識已經逐漸的恢復。
不多時,她聽到了腳步漸近的聲音,她能感覺得到,身前已經站了一個人,果然,幾秒之後,一直冰涼的手,就這樣覆在了她的臉頰處。
文婷熙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但卻強忍着閉着眼睛。
“熙熙,不用裝了,我知道你醒了。”
付岑東話音落下的瞬間,文婷熙就猛然的別開臉去,睜開眼睛,她怒視着付岑東。
這是一間塗滿了水泥和白灰的破舊房間,看起來只有十幾二十平米的樣子,文婷熙的對面是一扇沒有玻璃的窗戶,她從窗戶中看到了外面是一片荒郊,她現在應該是在二樓的樣子。
付岑東站在文婷熙面前,微垂着視線,看着她道,“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文婷熙坐在椅子上,付岑東沒有拿繩子綁着她,但她卻沒有馬上站起身,擡眼看着付岑東,她冷聲道,“你到底要幹什麼?!”
付岑東平靜的回視着她,出聲回道,“熙熙,你還記不記得,當初你說過的,只要是能跟我在一起,就算是浪跡天涯,你也會很高興的。”
文婷熙下意識的皺眉道,“付岑東,你是不是瘋了啊?!”
付岑東聞言,沒有生氣,卻是意外的笑了,他漂亮的眼睛直盯着文婷熙,輕聲道,“我是瘋了……瘋了纔會在這樣的時候,還叫人把你帶到我身邊。”
文婷熙想到昶旭,她皺眉看着付岑東道,“昶旭是你派到我身邊的?”
付岑東道,“熙熙,說實話,我多希望你看到昶旭的時候,會一點反應都沒有,但是……你還真是不出我的預料。”
頓了一下之後,他又道,“你就這麼放不下遲晉延嗎?”
文婷熙心底咯噔一下,說不上是害怕還是憤怒,她死死地瞪着付岑東,出聲道,“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付岑東道,“我想帶你走,去到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重新開始。”
文婷熙皺眉道,“你瘋了!你知不知道你現在這樣是綁架?!”
付岑東面色無異的回道,“誰叫你不願意跟我走呢,我只能用這樣的方式了。”
文婷熙看着付岑東的樣子,沉默數秒之後,她皺眉道,“你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所以要跑路?”
付岑東抿着薄脣,不置可否,但是他的樣子,已經算是默認了。
文婷熙的一顆心,早就沉到了谷底,見狀,她沉默半晌,然後紅脣開啓,出聲道,“我不想跟你一起走。”
付岑東目不轉睛的看着文婷熙,有那麼個瞬間,文婷熙看到他黑白分明的眼底,閃過了濃濃的冰冷。
不過很快的,付岑東就又露出那種讓她熟悉又陌生的溫暖,然後道,“再等幾個小時,我就帶你離開這裡。”
說罷,付岑東轉身欲往外,文婷熙忽然站起身來,她很慌,並且從不認爲剩下她一個人的時候,她就能逃得出去,所以她開口道,“付岑東!”
付岑東站住腳步,轉過頭來。
文婷熙看着他道,“我有幾個事情想問你。”
付岑東臉上的表情淡淡的,不置可否。
文婷熙徑自道,“閔敏……當初閔敏的死,跟你有沒有關係?”
垂在身側的雙手,不知何時緊握成拳,文婷熙心中不可抑止的緊張起來。
付岑東看着文婷熙,不答反問道,“你早就懷疑我了是嗎?”
文婷熙聽到這句話的瞬間,不由得眼神微變,似是有什麼,已經逐漸清楚。
紅脣開啓,她出聲道,“成沐源跟餘婻的事情,也跟你有關,是不是?”
付岑東沉默數秒,然後輕聲道,“是,都是我叫人做的。”
話音落下,文婷熙的眼睛,陡然瞪大,眼眶在幾秒之內就變得越來越紅,眼淚涌上來,她攥緊拳頭,好半晌,壓抑的聲音才從牙縫中擠出來,“你怎麼能這樣……”
付岑東一臉的平靜,薄脣開啓,他出聲道,“我討厭那個閔敏,她總是找你麻煩不是嗎?”
文婷熙眼中的神情,被淚水覆蓋,已經分不清是驚駭還是憤怒,她咬着牙,不可置信的道,“那你也不能殺了她啊!”
付岑東看着文婷熙眼中滑下的淚水,他想要伸手幫她擦掉,文婷熙卻忽然擡起手,大力的拍開他,往後退了一步,她厲聲道,“付岑東,你還是人嗎?!”
付岑東看着文婷熙,薄脣開啓,輕聲道,“你跟閔敏的關係很好嗎?”
看着他平靜的像是在閒話家常的聲音,文婷熙渾身冰冷,皺着眉頭,她哽咽着道,“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做的,你綁走了閔敏,還叫遲晉延去贖人!”
付岑東道,“你這麼傷心,不是因爲我綁走了閔敏,而是因爲遲晉延對嗎?”
文婷熙的眼淚噼裡啪啦的往下掉着,心中難過到極致,尤其是想到遲晉延的時候,她幾近窒息。
付岑東見狀,眼中閃過了一抹什麼,他繼續道,“他已經死了!這輩子你都不會再見到他了,我就不知道他有什麼地方好,他能爲你做的,我也可以爲你做,而現在我站在你面前,他卻再也不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