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慕是下午一點多才悠悠的來到了片場,在此之前,他已經睡飽,而且吃了助理從星級飯店買過來的牛排。
蕭慕不是耍大牌,而是他本就該受到如此的待遇。他一不拖戲,該他拍戲的時候,他一場也沒落下;二來他畢竟是皇廷一哥,導演給他安排戲的時間,不早不晚,如無意外,他每天都可以中午過來。
CoCo幫蕭慕拿着外套,跟着蕭慕一起走進來,蕭慕一擡眼,就看到不遠處,文婷熙正在拍戲,目光中露出一絲詫色,身邊的CoCo就出聲道,“聽說文小姐早上五點多的時候就過來了,一直在趕拍戲。”
蕭慕本是要坐下休息的,但是聞言,他邁步走上前去,站在機位之外看文婷熙拍戲。
文婷熙這些場補拍的戲,大多是自己或者是跟配角的一些戲,她演技真的很好,站在邊上看的人,都看的入神。
導演喊了卡之後,文婷熙放下端起的架子,一轉頭,就跟站在邊上的蕭慕視線相對。
蕭慕先淡笑着道,“演得很好。”
文婷熙也禮貌的回以微笑,出聲回道,“謝謝。”
導演見蕭慕來了,出聲道,“慕少,準備一下,下一場拍你跟婷熙的戲。”
蕭慕點頭道,“好。”
中場換景有休息的時間,文婷熙跟蕭慕就來到休息區對戲。
兩人對戲的時候,都是不拿劇本的,那臺詞說的叫一個順溜,看的身邊的人都不由得嘖嘖讚歎,不然人家怎麼是一線男星呢,外面不知道的人,都說蕭慕是靠臉吃飯的,還有說他腦殘粉強大,把他擡到了這個位置,但是隻要是能親眼看到蕭慕工作狀態的人,都會對他豎起大拇指。
一串長達四頁A4紙的臺詞,蕭慕和文婷熙通篇無停頓的對了下來,Miko拍手道,“你們兩個超合拍的。”
文婷熙微笑,CoCo送上兩杯奶茶,文婷熙接過去,道了聲謝,然後喝了一口。
今天蕭慕和文婷熙的狀態都不錯,導演就想着趁熱打鐵,一連拍了十幾場戲。
轉眼間,就到了晚上八點,導演心血來潮,出聲道,“婷熙,有一場夜裡的雨戲,你還扛得住嗎?”
文婷熙兩天多沒合過眼,加之這一整天緊鑼密鼓的拍攝,讓她整個人都處在用精神強撐的地步,聞言,她幾乎是下意識的道,“好,我可以。”
導演道,“Ok,那你去準備一下。”
文婷熙邁步往休息室的方向走,Miko跟在文婷熙身邊,見她臉色蒼白,走路的時候,腳步都在飄忽,不由得出聲道,“婷熙,不行就別硬撐着,你今天都趕了多少戲了?再這麼下去你會撐不住的。”
文婷熙低聲道,“沒事,你不要聲張,挺過今天就好了,反正也就剩下最後一場了。”
Miko跟着文婷熙來到休息室,文婷熙往椅子上面一坐,服裝師就過來幫她準備隔潮保暖的內衣,以備一會兒的雨戲。
文婷熙坐在椅子上面,看着鏡子中,自己的臉慘白慘白,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文婷熙想到她人流之後,醫生對她的囑咐:要預防感冒和發燒,不能過於勞累。
她現在這副樣子,沾到冷水,必會感冒發燒,遭罪文婷熙就不說了,關鍵到時候又要耽誤進度,她不想再拖後腿了。
微微側頭,文婷熙對Miko道,“你不用在這裡看着我,阿婻和小悠有戲要拍,你去看看她們需要什麼,我有事會叫你的。”
Miko擔憂的看了眼文婷熙,然後道,“那我先過去了啊,有事喊我。”
Miko走後,文婷熙又對屋中的兩個服裝師道,“不好意思,我想打個電話。”
兩人立馬知道什麼意思,邁步走出去。
只剩下文婷熙一個人在休息室,她這纔拿出包包,從裡面的隔層中,翻出幾個藥瓶和藥盒。
藥瓶裡面的是感冒藥,而藥盒上面則是桂枝茯苓膠囊,流產後護理身體用的。
文婷熙到了兩片藥和兩個膠囊在手心,左右看着都沒有水,文婷熙起身,想要去對面的飲水機拿水,但是起身的瞬間,她只覺得眼前一花,整個人就頭暈目眩的跌倒在地上。
渾身發輕,大腦一片空白,文婷熙什麼都聽不到,也什麼都看不到,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一個身影衝進來,把她扶起來坐在椅子上,文婷熙這才恍惚的看到面前的人,是蕭慕。
蕭慕也是無意中經過文婷熙的休息室,見她倒在地上,他皺眉道,“婷熙,你沒事吧?”
文婷熙微張着脣瓣,說不出話來。
蕭慕趕緊去一邊倒了一杯水給文婷熙,文婷熙喝了一口之後,這才稍稍緩過神來。
蕭慕餘光瞥見桌上的藥瓶和藥盒,漂亮的眼睛一眯,他一眼就看到藥盒上面,粉紅色的小字寫着:流產後修復……
眼睛一瞪,蕭慕看着文婷熙道,“你流產了?!”
文婷熙幾乎是下意識的伸手拽住了蕭慕的袖子,然後蒼白着臉道,“不要說出去。”
蕭慕見文婷熙如此,他第一個反應,就是轉回身去,把門關上。
屋中只有兩個人的時候,蕭慕站在文婷熙面前,出聲道,“什麼時候的事?”
文婷熙知道瞞不住了,只能出聲道,“上次我請假十幾天的時候。”
蕭慕臉色沉下來,皺眉道,“這麼大的事情,你怎麼還能瞞着呢?”
文婷熙不語,也沒有力氣說話,她坐在那裡,整個人都有些虛軟。
蕭慕臉色不好的道,“你剛做完流產手術,就回來拼命,你老公也不管你?!”
文婷熙微垂着視線,依舊不語。
蕭慕看着文婷熙片刻,忽然道,“該不會遲晉延也不知道吧?”
文婷熙視線躲閃,算是默認了。
蕭慕盯了文婷熙半晌,然後怒極反笑的道,“文婷熙,你不是想紅想瘋了吧?這種狀態還敢過來拼命工作?!”
文婷熙聞言,緩緩擡起頭,對上蕭慕的視線,脣瓣輕啓,她出聲回道,“不要把一條生命和這麼膚淺的東西聯繫在一起,我嫌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