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鋒輕呼了我一聲,他的眼神我明白:既然有隊友死了,就扔在地上,讓他復活成惡鬼,比先前的鐵人還要強!
我捱了一箭,莊重地搖搖頭:“我不會允許把在這種情況下把自己的隊友變成邪惡生物,”作爲一個隊長,我把全隊的向心力又提到了一個新的高度。其實這可能也真沒法完成,因爲兩軍對陣呢,我們本就七個位置,難道還能像召喚元素那樣直接召成第八個?
我的對策是稍微後退了一些,但還在半獸人首領全傷害範圍內,這招果然有效,他沒有追趕,但是剩下幾箭全部落空。
是時候了,我舉臂大呼:“包圍食人魔!”
戰場外一片驚呼。誰也想不到,我們還能再來一次大包圍,沒錯,食人魔的HP值很高,開始值高達302HP,但隨着組隊時間的延長,每二十個回合就有1%的HP值損失,再加上優素目前給出的五次光波攻擊,已經降到了253HP,雖然咬着牙用了自殺模式,但也只剩六人,如果被我們六人合圍攻擊,一個回合他必須攢全時才能殺死一個鬥士,而自己會先損失將近四十HP,到時候還自殺麼?
這個後果,食人魔伍長顯然是想到了,立刻選擇就地攢時,否則一頭撞入我們的陷阱,很可能連命都不會留下來。
我朝聶鋒使了個眼色,他立刻指揮大家離食人魔五格外,虛圍成一圈。優素正好可以在圈外給光波傷害。整整兩輪,一點反應也沒有。場外一片哀嘆,已經有人在給他支招了。辦法很簡單,繼續追優素就行,這時候,真正能給他傷害的只有優素,其他人根本不敢承擔攻擊。
但這是錯誤的,我必須承認:“優素,你來遊他。其他人散開,聶鋒,你明白的。”
他確實明白,我們有優素的力量在,還有至少十四道光波,足夠攻下一百多HP,將食人魔降到三人以下。但要想獲勝,更應該對付另一支隊伍。這時候半獸人首領已經明白自己必須承擔起近戰兵的責任,以他高達七的速度向同族靠攏。
半獸人首領的HP值可比惡狼騎士要高,但是它們的問題是低速低攻,近戰減半的特性更是將這點表現得淋漓盡致。我引了他幾步後,率先貼了上去,然後是頂牛式的比攢時,最終還是他先出的手,先發制人啊,給了我一個9HP的傷害,差一點讓我死了一個戰鬥矮人。下一刻,他發現自己被包圍了。對付這種一格身體,六個戰士足夠了。
呼救聲立刻響起,這時候食人魔回援纔是正途,但他被優素引出了火,眼裡只能那個嬌媚的身姿,對滿臉泥須的半獸人首領完全不感興趣。不過即便這樣,我們依然打得艱難,半獸人首領居然堅持自殺模式,不斷對我實施全傷害,直到兩個回合後,只剩兩張血皮才攢時退出。我有點後悔,應該讓優素參加攻擊的,她是我們的第三大火力,只是她很難在食人魔的追擊下順利完成兩個回合的攻擊。
很可能是我最後一個出手,惹了獸人之怒,一不小心,就捱了食人魔一下——他不知道什麼時候醒悟趕過來的,我的隊友居然沒有一個提醒我一聲(切,都攻順手了,就是叫,也來不及收手啊)。這讓我痛徹心扉:一個戰鬥矮人戰死,另一個也只剩一半的命了。
但這已經不是問題。他不用死,我也能取勝。現在我的速度已經達到九,遊他完全不成問題。就看優素的了。鬥士隊頭頂已經揚起了勝利的光芒……
不對,這是戰鬥場消散的動作。食人魔分解成五個,恨恨地注視着我們,而我們呢……
我心裡一沉,只有七個,難道是漏數了自己,不可能!我能看到他們的眼神,確實只剩了七個,就爲了證明是我們只剩七人結束戰鬥,獸人族作弊!我們一個戰鬥矮人就這麼白白犧牲了。
但這還有得爭麼?看四下裡獸人族的樣子,只怕有不少都準備撲上來跟我動手,只是礙於臺上正要發言的大首領罷了。
“與傭兵隊交手的惡狼騎士伍戰功最著,有獎;與鬥士隊交手的惡狼騎士伍戰功最差,有……不過他們已經全軍覆沒了。”獨眼巨人王難得苦笑了一把:“算了。魔克教官,按理說,鬥士隊這就算是連贏兩場,後面應該就不用比了吧。”
這個問法太有技巧了,表面上是尊重勝者,由鬥士隊的教官來作出評判,但在那麼多獸人的怒火中,他有可能給出不利於傭兵隊的要求麼?
魔克教官不敢怠慢,站了起來:“爲了鼓起全體將士的鬥志,還是取決於大家有沒有興趣。”
“有,當然有,”旁邊的雷鳥猛地站起來:“現在就比,比給我們大家看。”很奇怪,他的眼睛不是朝向大首領,我順着那個視線看過去,克勞斯正拼命鼓着自己臂上的肌肉,咳,他失算了,所以忿恨不過。
可以理解,剛纔他只想着能留下多少戰士,卻沒有想到傭兵隊二十六人,對手只有二十一個獸人,他本有機會爭勝的。
“嗬嗬,鬥志麼?”這個詞讓大首領差點笑不出來了,“這樣吧,如果你們真覺得剛纔那一戰,鬥士隊沒有會出代價,那就立刻開打好了,要不然,還是等明天,讓我們明天看一場精彩的戰鬥。”
我能感覺到身圍的溫度降到冰點:老天,我們已經盡力到這種地步,你們還要給我佈置這樣慘痛的結局麼?
魔克教官意味深長地看我一眼:“這一戰勝者難道就不應該有什麼獎賞麼,這不符合我們獸人族對待英雄的規矩。”
“對,給你們消耗,哦,應該已經夠了,”獨眼巨人王頗有意趣地擺弄了下獨眼上的髒布,“我認爲你們表現出來的實力,值得當我們獸人族的英雄,我給你們一個特別的獎勵,”他把目光也落在了傭兵隊身上,將手指向身後那充滿泥沼的比蒙大嘴,“明天戰勝的那隊,所有活下來的戰士,達到級別的,將獲得我的特許,首批進入我們的轉職池,轉職爲獨眼巨人!”
“哇,”場上一陣驚呼,獸人是爲這種崇高的榮譽,而我是意識到這是獸人的轉職池,居然就在這個比蒙雕像的嘴裡——有轉職功能,是一個國家的標誌,是一場國戰的真正基礎,可笑我還一直以爲是在那巢穴裡呢。
但這是一種獎賞麼?
“什麼玩意!”聶鋒忿忿不平,“明明是我們隊獲勝,可獎賞卻是明天的勝隊,這公平麼?”
我微微偏頭:“你想轉職?”
“我看到那個泥乎乎的東西就噁心,”優素忍不住擠過來,看來傀儡族的轉職池會更適合她一些吧。“我寧可戰死,也不願意跳進那個池子。”
我仍然注視着聶鋒,他輕輕搖頭:“我們的機會太小了,我還是那句話。”
我也搖頭:“不行,那更沒機會,你沒看到,我們的待遇提升了?”似乎是因爲進了城,我們又住到一個房間裡,可窗外多少獸人都還是住着帳蓬。
“說得沒錯,”外面傳來輕輕的掌聲,魔克教官,可能是平生第一次,彎腰走進了我們房間:“誰要想出去,都要從我屍體上踏過去,不過這個過程,會引來至少兩伍雷鳥,三隊惡狼騎士,兩隊……反正,你們的表現已經讓整個獸人族都出離憤怒了。”
後面的那些話並不重要,可能只能讓那些NPC吃驚,真正的關鍵是前面那四個字!聶鋒已經很好地掌控了情緒,但他顯然明白說的是什麼。是猜的,還是已經聽到過?
我沒法讓自己不表現出震驚,而且我知道這種震驚一定會讓他滿意。
他背過身,向後輕輕拍拍我肩膀:“你可以怨恨我,無法替你們爭取生存的權利,但是這是你們的宿命,應該明白,你們比先前那些同族已經多活了很多,每一天的命,都要你們自己去搏回來。”
“有一件事我想知道,”我擡起頭:“你明知道我和優素的配合能力,爲什麼不阻止我們見面?”這確實是一個問題,如果他是食人魔王首領,不可能沒聽到“優素”這個名字,而鬥士隊本應該是由他來選隊員,可是當他看到那張名單後就迅速轉交給我,由我全權負責,如果不是當時採石那個痛苦勁,我早就應該記起來這個細節了。
是啊,想殺優素的人,不會少過殺你的,”他已經走到門邊,聲音卻沒停下來,“但和你一樣,我們擄回來,卻發現她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一個法師而已,連訓練他的想法都沒有,唯一的造化就是你了。”這話肯定是說得優素臉色煞白,雖然他並沒有真正觸及我心中的疑問。
“我要轉職!”聶鋒盯着他的背影,從齒間擠出冰冷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