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知道泰麗也沒有這種觸感,波瀾眼中,並不算是真正的泰麗,我只能理解,那真是因爲牛奶的神奇作用,讓紫娟臉上有了這種柔和的變化。
我深深嗅了一下,確實,在她的臉角髮際還能嗅到那種牛奶的腥臭味。紫娟像是什麼都沒有意識到,只是輕輕喘着氣,但可能剛用過牛奶的緣故,沒有長期食用流質食品的口臭氣,我乾脆就伏在她的腮邊,用臉去感受絲絲秀髮帶來的麻癢,手指仍然停留在她臉上,一陣睏意涌上來。好極了,接下來真要發生什麼事,那也是無意的,不知者不罪嘛!
第二天,我推着紫娟來到餐廳時,史泰龍的表情真的很精彩:“你瘋了,幹嘛把她帶出來,這時候可是她用早餐的時間。”
“你可以喂她牛奶啊。”我輕輕說了一句,順手把紫娟身上披的小毯子捋了下,露出裡面零亂的睡衣。史泰龍頓時直了眼,一句話都回不上來。
還好那個總裁不在餐桌上,我才能保持這樣的發言權,把我座位旁的一張餐椅移開,紫娟的輪椅落到那個位置。一個侍女立刻送上來一套餐具,後續還有餐點送上,應該夠我吃的了,可是紫娟真能吃下東西麼?
“我要吃牛奶。”這種神奇的東西,看來那幾個侍女並不是很喜歡,露出困惑的神色:“現在這東西是不允許上餐桌的。”
“我這有,給熱一下,”史泰龍還真拿出一盒。侍女吃了一驚:“這要讓老爺知道……”
“他一早就去公司裡了,應該有早餐會,不會過來吃。”史泰龍簡單地打斷她們,眼睛還是直勾勾地盯着紫娟。這讓我有些小難過,不管怎麼說,我今天出來的時候,有把自己收拾了一下,而紫娟還是睡着的模樣,甚至頭髮更加零亂,臉上有一些指痕或是淚痕一類的東西,怎麼說也不可能比我更吸引眼球吧。
我用叉子敲敲盤:“不用熱了,反正是要給紫娟吃的,這樣,你們知不知道怎麼喂她吃牛奶?”
“應該是用鼻飼管吧,不過醫生不允許鼻飼管裡走牛奶這樣的天然食品。”侍女總管可以真看不下去了,自己親自出面解釋。
“那就沒辦法了,昨晚也不知道是誰受了驚,把她的鼻飼管掉出來,我也不懂怎麼接回去,”我眼睛一瞟,史泰龍臉上居然是有些感激的笑容。“可是誤了早餐也不是辦法,我聽說,這牛奶是可以嘴對嘴餵食的,就你吧,幫紫娟喂一下,通過你的口,應該也就夠熱的了。”
她詫異地注視着我,臉上頓時騰起紅雲,而後面的侍女們更是偷笑不已。
“怎麼?不答應,紫娟可是公司前技術副總監,給她喂就辱沒你了?那,廳裡面,你隨便挑一個辦這事吧。”我埋着頭塞那種奶油蛋糕,完全沒吃出味來,這話一出,要是她讓我來喂可怎麼辦呢?
“嗯嗯,”史泰龍咳嗽兩聲:“你,就按總裁特助的要求辦。”
“總裁特助?”我擡起頭:“哦,好像就是我了,看來沒有你這個現任技術副總監的話管用啊。”
這話都出口了,她們還能說什麼?那個總管還真是紅着臉喂起食來,只是需要三個侍女幫忙,因爲這餵食的過程真的很艱難,不斷有牛奶從接縫處流出來,其他的侍女得拿着餐巾幫忙承接,牛奶的腥味很快就在餐廳裡彌散開,好在這時候聞着已經沒有先前那麼排斥了。
“咦,以前我見過這種喂法,”喝着果汁,我含糊地說着風涼話,“好像沒有這種糟踐的嘛。”
也不知道侍女聽真了沒,史泰龍可是臉上漲得通紅,像是被什麼嗆到了,幾個侍女好心上來幫忙,卻被他粗暴地推到一邊。
幸好一陣鈴音響起,他的舉動纔沒引發更多的騷亂。一個侍女在他示意下,把桌尾方向的牆打開,頓時看到原先的大面積玻璃變暗,窗外的景色都不見了,很快亮光再起時,看到的是那個總裁出現在畫面上。
“快快,你們別弄了,把紫娟送回房裡去,叫醫護來。”史泰龍真還能見機啊,直接把牛奶搶走,吸了一大口——他可能把剛纔的程序搞錯了,雖然牛奶是喂紫娟喝,但碰着吸管的卻另有其人。看那個侍女總監臉紅的。我更關心的還是紫娟,她臉上脣角有了口紅印,而嘴邊頸上卻是一些奶白的痕跡,好怪異的畫面。
“史泰龍,你們反應怎麼這麼慢。”聲音彷彿就在耳邊,圖面上總裁確實變了臉色,有些嚴厲,但很快就轉回來:“筱筱侄女也在啊,醒過來了?身體還好麼?”
這種例行的客套話我當然不用回答,更在意的是他話裡的意思。這裡有監視器,對方能夠看到我,只是聽上去,應該是剛看到的,我略爲掃視了一眼,卻沒發現面前有什麼剛開啓的東西,看來,問題還是在那片大面積玻璃上。
這個研究肯定不能持久。總裁的話很快就把我的注意力拉過去了:“昨晚發生了一起嚴重事件,我們公司的一位資深員工,在寓所被發現身亡,死因很奇特。”畫面立刻切換,可以看到一間不大的房間裡,寬大的牀上,一個男人赤裸上身,歪倒在一邊,“是頭顱碎裂。法醫檢查的結果,是在半夜發生,很可能是腦電波儀爆炸造成的。”
畫面立刻出現了特寫,可以看到腦電波儀被切開了一半,而那個男人的臉已經面目全非,如果要說腦的話,應該不會比那個腦電波儀更抗炸吧。
椅背上一陣顫抖。我回過頭一看,才發現是史泰龍扶着我的椅子,頭低下去,正嘔吐不止,這時候本該有侍女上前照顧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剛纔那一推的影響,反正那些侍女一個個手捂着嘴,臉色比他好不到哪兒去。
我用叉子敲敲盤:“這些侍女是不是不應該參與公司機密討論?還是讓他們離開吧。”
“筱筱侄女說得對,你們都退出吧,兩個小時後再進來收拾。”這話當然是總裁說的,看來他對餐廳裡的情況看得一清二楚,只是先前他也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他們早餐會應該不會很容易進食吧:“技術組連夜對這事進行了追蹤調查,結果很出乎意料:這個員工,在遊戲裡還有些名氣,叫雲天,勇士營的營長,相信你們都有聽說吧。”
我的腦袋轟然炸了。雲天,那個看不清臉面的男人就是雲天?
“雲天?”史泰龍困惑地擡起頭。
“我知道他,和我是同一個時段的,”我平靜地回答,這個我不說,他們也肯定清楚。
總裁滿意地點點頭:“通過腦電波儀的跟蹤,可以確定,在遊戲時段結束後,腦電波儀已經不工作了,但腦電波儀的損毀,是在遊戲結束六個小時後發生的。法醫確認,雲天已經在遊戲時段中死亡,但出現致命創傷,是在腦電波儀損毀時發生的。”
“這怎麼可能?”史泰龍可能是把牛奶都吐完了,終於醒過神來。這一地的嘔吐物讓人難受啊。我乾脆起身,移到正座上,這樣可以和總裁正面相對,也不影響我進食。
畫面中,總裁露出一絲笑意,這至少是不反感我坐他的位置吧。“這確實很困惑,警方總體已經排除了有人進入房中行兇的可能性,現在所有的問題都歸結到腦電波儀上,泰格總監正打算取消蜜月,盡最快速度趕回來,但說實話,這事再交給他辦,我不放心,現在你是技術副總監,有沒有什麼想法?”
這應該是問史泰龍的了,但我還是擡起頭來:“我需要更多的細節資料。”
“唔,筱筱侄女?你對這個案子感興趣?”總裁略略地把眼光轉了一下,從這個動作可以判斷,我和史泰龍在他眼裡應該呈四度角,相當於他坐在餐桌尾部和我們說話的狀態。
我低下頭:“我有興趣,因爲我認得,他戴的這款腦電波儀是原型,按我向史泰龍副總監的瞭解,這款腦電波儀應該早就停用了,爲什麼在遊戲公司裡還有人使用?新型腦電波儀庫存還有不少,在公司裡不是可以免費供應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