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臉上泛起微笑,輕鬆地把手中的軍旗搖了搖:“你們是唐吉-索薩的手下吧,我和他是老相識了,請他出來說話。”
“你怎麼知道?”一隊遠程兵完全沒把我放在眼裡,惡狠狠盯着我,身後正逐波排浪地調整着隊型。不過我沒什麼可擔心的,自己的六隊人馬已經到達關隘,現在要發起進攻,我們有絕對的優先權。
人族裡一陣輕微的騷動,一隊十字軍走到面前:“你就是那個月牙?”
“是這個月牙,”我得意地晃晃手中的武器:“它已經落入我手中,赤魂寨也已經落入我手中,你已經欠我夠多,爲何還要來爭奪我的東西。”
“你的東西。”唐吉-索薩冷冷哼了一聲,聲音有些像了,但沒有解除行軍狀態,解除組隊,我實在看不出還是不是當年那個肥矮的傢伙。“現在兩族大軍夾攻,你守這赤魂寨,除了把自己命搭進去外,還能有什麼好處?識相的,趕緊趕緊投降,我留你一條生路。”
“對我沒什麼好處,”我這話說得非常誠懇,讓整個山道上的人族士兵發出暢快的笑聲,不得不提高了聲調,“但對傀儡族有好處,你說不是麼,沒有赤魂寨,已經有多少冤魂纏着你了。”
他狠狠地一揮手:“你騙姆拉克等三天時間,自己卻把傀儡族各寨殘軍送回去,這像是對我們有誠意麼。你應該很清楚,獸人族那不是人,他們兇殘無道,要是你們落入他們手中,肯定不能落好,還是投奔我族有好處,赤魂寨的人在我那邊也有五六年吧,我有虧待過你們麼?”
這話誰能信。五六年,這遊戲開始五六年了麼?我哼了一聲:“是啊,你是防守著稱,果然如此,我們放你們連過三個關隘,你居然能夠守回到這裡,勉強保住一個關隘,這水平,應該能夠保護我的。”
他氣得連連吐氣:“我是來拯救赤魂寨的,你和姆拉克三日之約,本身就是謊言,你自己也說過的,如果我來進攻,不算違約,你看,人族是很講信用的,我這就來了。”
明明自己違約在先,還要講得這麼理直氣壯。我搖搖月牙神燈:“看這樣子,你是讓姆拉克去追那些殘兵了?那我可要你轉告他一句,傀儡族的力量仍在,他多保重,留住自己的小命等着主力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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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傀儡族有力量麼?”他狐疑地看着我們七個組隊,“只怕就這麼點力量了吧。”
“錯了,你大錯了,你也不想想,爲什麼獸人族能夠把你們壓到這個位置,卻一看到我現身,立刻逃跑了呢?”
他猶豫了一下:“他們不想受到兩面夾擊。”
“纔怪,”我怪笑,“這條山道易守難攻,他們完全不必舍易取難,和你們交戰吧,你想想,他們可是連着從傀儡族手中攻破了三道北方防線,再從你們手中攻破了兩道南方防線,他們有必要擔心自己守不住麼,一定要把所有力量拉進一個戰場,然後瘋狂逃跑?”
“那你說是爲什麼?”
爲什麼?那當然是因爲下面的戰場比較近,退出比較快嘛。“因爲他們覺得你們人族好對付,而我們,在我們面前,他們連逃命的機會都沒有。”
“你開什麼玩笑,”他勃然大怒,“你們要逞強,那我們就打一場,較較高下。”
這是個好主意,但我不想這麼做。“作爲戰區的指揮官,你居然沒有辦法判斷對方的實力,這叫不知彼,把自己部隊散落在山道上引頸待戮,這叫不知己,就憑你的防守擅長,一節節守到山腳下,能算是人族王國軍的威風麼?說出去會笑死人的,看來,我以前還真是太高看你了,叫一聲小將。”
他的氣焰立刻低了,說起來,同爲騎士,他還只是營長,離姆拉克的小將確實有距離,只是仗着王都裡的關係,在這裡作威作福,真論打戰的功力……現在他可是正站在我面前,萬一守不住,麻煩不小。“那你說說,你怎麼判斷自己的實力,傀儡族三十隊出征,在獸人族手下逃回的不到十六隊,散回各寨,還有什麼實力可言?”
“你也不認真想想,”我大笑,“我們能夠送各寨軍隊從獸人強攻的北側回寨,能夠堅守避難所一週,這就是我們赤魂寨的實力,但這是整個傀儡族的真正實力麼,當然不是。你以防守著稱,在獸人所表現的強大兵力面前,你覺得自己有機會能從避難所中反攻出來麼?我們現在足以令獸人膽寒的力量會是從赤魂寨中出來的麼,那我們根本就不會放你們上山了。”
“你……你們是有外援?”他還真愣了下,“這不可能,我覈對過,傀儡族中現在除了你、優質少數幾人外,再無善戰之將,”
“睜着眼睛說瞎話,”我連連搖頭,“這一戰之前,如果姆拉克沒跟你說過,你會知道有月牙這一號人麼?傀儡族中藏龍臥虎,遠非你整天躲在城中之人可以瞭解的。不過至少你還判斷出我們有外援,不錯了。哪來的外援?各寨都已經打殘了,在姆拉克的打擊下,自保猶恐不及,哪個寨能夠派出實力如此之強的援軍?”
這個邏輯很合理,他歪着頭想了半天都沒有回答過來。
時不我與,我只能快點給他答案:“實話告訴你吧,傀儡族十八寨,每年都會有派出勇士以轉職爲名,銷聲匿跡,藏入秘密基地全力訓練,是十八寨真正的核心力量,人數常在五營以上,要不然,你想想,這麼多年,以王國軍主力都征服不了這個地方,怎麼能夠任憑你們幾營就把我們十八寨折騰得如果狼狽?”
“以我的兵力,要踏平赤魂寨毫無困難,何用折騰!”真是站着說話腰不疼,十八寨這麼多勇士死於他們的詭計之下,還要用更好的形容麼?
我點點頭:“確實,赤魂寨不是你的對手,因爲它選擇了背叛十八寨,所以已經被這些勇士營放棄了,本來是想等你們佔了之後,再反攻過來,把你們扼死在赤魂寨上,讓另外十七寨把你們和赤魂寨平分了。”
“你……胡說,”一個防守著稱的將軍,最怕的就是這種情況。
“用得着胡說麼,”我斥之以鼻,“還好是姆拉克小將明事理,給了我時間,我迅速趕到勇士營地,以新任赤魂寨寨主之名,向他們輸誠納貢,終於說服他們,只要我們寨能守一週時間,他們就會把你們兩族趕出山去,讓赤魂寨重歸傀儡族,你看,我已經做到了。”
“你去輸誠納貢?這麼說,你不在避難所裡堅守?”他敏銳地捕捉到這個問題。
“那當然,”我必須把這個營地說得遠一點,還好我是神怪主,跑路的速度還不錯。“你完全可以相信是優質守寨,我承認就好了,說實話,我一直也以爲赤魂寨在傀儡族中兵力也屬第一,支援你們人族,我們一下出了三隊,又增援一隊,剩下的還能守住避難所,已經夠強了,可是我看到那些勇士營的時候,我才知道,什麼是傀儡族的真正實力。”
他狐疑地打量了眼:“這些都是?就這些了?”
“只過來兩個營,都是純兵種隊,”說這話時,我臉上肯定滿是驕傲。“在他們面前,沒有一合之將,一路上絕殺獸人組隊無算,打得他們望風逃竄,北部三道防線,只用了兩個小時,就如行軍一般突破了,你想想,這只是不到一半的力量,這些和我在一起的,是其中一營一路上打剩下的部隊,因爲我自願擔任先鋒隊隊長一職,一路戰鬥最多,損失也不少,也就損失了六個神怪主、四個大法師,六個石像怪,怎麼樣,你還有興趣一比高下麼?”
“兩個營,”他目光一凝:“兩個營怎麼會有這麼大的戰鬥力,真的就兩個營麼?”
“那是肯定的,”我心裡一寬:“一個營和我一起過來說話,另一個營在北側繼續收割經驗值呢。說起他們的戰鬥力,你可能不信,但我是親身經歷,這一營將士,視死如歸,在戰場上,只有拼殺,沒有撤退。原因很簡單,勇士營地沒避難所的,他們一路衝殺過來,除了勝利,只有死亡,所以大家用命,攻殺力遠超過上限,至今爲止,能夠對我們產生傷害的只有遠程兵,其餘部隊沒有一合對手。”
“他胡說,”這次他不得不對自己的那些下屬說話:“一支只有死亡的部隊能夠撐多久,那註定是一支殘暴的部隊,必死無疑!”
這是要打消那些善良人族的畏懼心啊,我笑起來:“視死如歸這是真的,我已經說過,這些勇士都是假做轉職的,沒明白麼,這麼多年裡,多少傀儡族勇士死在轉職池中,你肯定數不過來吧,這裡面有那些真正大英勇、大膽略的勇士,會被我們傀儡之神接到勇士營地,讓他們負擔起保衛家園的重任,所以他們已經死過一次了,再一次的死亡並不可怕,反而可能會被接引到更高的聖地。”說這話時,我的表情一定是作到十足,可是在他們眼裡只有恐懼。
“你,你說什麼,”他差點退了一步:“你居然使用亡靈部隊!”
“咣鐺”,無數的下巴落地。人族和亡靈族可能不算世仇,那就只能被亡靈視爲轉換的骨頭了。
“你也太有想象力了吧,”我認真注視着他:“請不要褻瀆我們的神靈,你還不明白,傀儡族沒有生命,哪會成爲亡靈部隊?”我這話肯定是讓他們稍稍鬆了口氣。這個常理上是對的,吸血鬼伯爵就無法從石像怪、鐵人他們身上吸取到生命值,但這個世界,有可能不是,否則怎麼解釋那個墓園裡會出現。不過這話必須說死了,讓他們沒有轉寰餘地,“否則你們想想,爲什麼我們各寨轉職池的成功率那麼低,因爲十八寨才流傳着這個秘密,讓勇士們知道赴死是一個新生,他們的戰鬥力整整提高了一截。”
這讓他終於靜下心來認真思考了一下:“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建議我多從王都裡調王國軍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