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又是數日。
這些日子,榮華一直是沒有出過劉府,一直是除了到老夫人那兒請安,就回自己的蓮華院,這日子過的平靜淡然。不過相較於榮華的平靜,劉麗華可是不樂意了!
“母親,您不是說會想個法子處置了那個賤人嗎?怎麼這麼久了還沒有動靜?莫不是您下不去手?”
許氏看着劉麗華一臉氣憤的樣子,不罵反哄道:“好‘女’兒,你就信母親一句話,這個伊榮華成不了什麼大事的!不就是仗着懂一些‘藥’理嗎?那又如何?難不成還能一躍龍‘門’了?她便是再有才,也有那低賤的身分在那兒擺着呢!你真以爲她能如何?”
“可是我就是看不慣她在外人面前得意的樣子!明明就是個低賤的商戶之‘女’,哪裡來的資格和咱們平起平坐?”
“麗華,她的出身是低下,可是現在她哥哥可是從五品的校尉,可是咱們西鳳國最年輕的武將了!就是衝着你表哥,咱們也不能對她太過分。”
劉麗華想想也是!她年紀小,有時難免衝動,可是她可不笨!
“夫人,大少爺來了。”‘門’外的一名嬤嬤道。
“知道了,讓他進來吧。”
劉勇進了屋子,行了禮,便急道:“母親,您可一定要幫幫我呀,母親!”
“幫你?你又惹了什麼禍事了?”許氏臉‘色’一沉,顯然是生氣了!
“母親,兒子沒惹什麼禍事!兒子只是,只是看上了一位姑娘,想求母親成全!”
聽完劉勇的話,許氏的臉‘色’更加地不善了!“你這個不成器的東西!你父親不是下了禁足令,不許你出府?又是哪個‘混’帳東西‘私’自放你出去了?”
“母親,您別生氣,您聽我說,沒人放我出去。”
“沒人放你出去?那你是如何看上別家的小姐的?這次看上的又是誰?難不成又是青樓裡的‘女’子?”許氏氣的‘胸’口一伏一伏的,臉上的神‘色’也是難看的很,“勇兒,你年紀也不小了!你看看你表弟?人家纔多大?如今就已經與你父親同朝爲官了!你再不好好兒讀書,將來沒個功名,你拿什麼來討好那位宋小姐?正妻還沒娶,你看看你現在就有了多少通房了?這‘門’親事,你當真是不想要了?”
劉勇看自家母親是真的生氣了,連忙道:“母親,兒子真的沒有出去!而且,兒子這次看上的也不是什麼青樓小姐!就是,就是表妹!”
“表妹?你說那個伊榮華?”許氏忍不住擡高了聲音。“你瘋了?你表妹可是伊榮升的妹妹,你想娶她作妾?怎麼可能?伊榮升是不可能會答應的!還有,如果你要娶她爲妻,那宋顏小姐那邊兒要怎麼辦?她可是吏部‘侍’郎的‘女’兒!”
劉麗華這次倒是難得地冷靜了下來!“母親,您先別急!要‘女’兒看,哥哥這想法,倒也是不錯的!至少對咱們劉府,是沒有壞處的!”
許氏一皺眉,沉聲道:“怎麼可能?那伊榮華可不是他想要就能要的!最起碼也是你父親的親外甥‘女’,他怎麼可能會允許榮華爲妾?那豈不是也落了他的面子?”
“母親!”劉勇跪在了許氏身前,“母親,那榮華表妹生的漂亮,兒子也並非只是因爲這個纔想娶她!母親,她可是江南首富的‘女’兒!如今雖然沒了姑父,可是伊家偌大的產業可是還在!兒子想着,將表妹娶爲平妻,這樣雙方不是都得了好處?再者說了,那伊榮華若是嫁給兒子,那伊家的嫁妝,不就都是咱們劉府的?而且那伊榮升整日在軍營,兒子聽說,現在那些個產業,可都是表妹在打理!雖然她不怎麼出‘門’,可是大大小小的帳目,可是都要她看過的!”
許氏一聽到銀子,眼睛登時就亮了!“這話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
劉麗華的眼珠子一轉,計上心來,“母親,您當年不是與姑姑有過口頭婚約嗎?既然那表哥想要爲姑姑姑父守孝三年,那就將這婚事改爲哥哥與伊榮華的,不就成了?”
劉勇一聽也明白過來,“對呀,母親,如此一來,既對宋府有了‘交’待,也不算是委屈了表妹!”
許氏聽了,倒是垂了眼瞼,仔細琢磨了起來!這兒子和‘女’兒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跟宋府那邊兒,就說明當年與自己的小姑子有過婚約,如今這孩子可憐沒了父母,讓自己的兒子娶爲平妻,守在自己的身邊兒,也是對故去的小姑子一種感懷!這不僅不會壞了劉府和勇兒的名聲,反而還會讓人家覺得他們劉府有情有義!不介意榮華是孤‘女’的身分!
再說了,這伊榮華的身分本也不高,能嫁給自己兒子做爲平妻,與宋府的小姐共‘侍’一夫,已是高擡了她了!她可是沒有什麼理由不答應的!
許氏這樣一想,再一看自己的兒子長的也算是英俊!再加上眼瞅着就要秋試了,兒子若是能一舉中個舉人,那宋府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不得不說,這許氏一來是聽到了那伊家的產業動了心!太自‘私’了些!二來,這許氏也太高看自己的兒子了!當真就能一舉中了舉了?
許氏默了一下,“好了,你起來吧。這件事情,我先去和老太太商議商議!只要老太太那裡吐了口,你父親那裡就沒有問題了。到時候,我再帶着你去宋府上請罪一番,也算是對人家有個‘交’待!”
劉勇一聽便樂了,“多謝母親!”
劉麗華聽到母親這麼說,心裡頭這個得意呀!伊榮華,讓你搶我的風頭!讓你得到馬伕人的誇讚!哼!等你嫁給我哥哥做了平妻,有你的苦頭吃!平妻?說的是好聽,可是在嫡妻面前,那是永遠都要行妾禮的!雖然是平妻也能入族譜,可是到底是以妾禮進的!以後生了子嗣雖然也算是嫡出的,可是身分上到底是沒有正妻所出的尊貴的!伊榮華,等你真的嫁了過來,看我怎麼收拾你?
心裡頭這樣想着,劉麗華彷彿是已經看到了榮華哭着跪在自己面前,求自己放過她的場景!臉上,也是‘露’出‘陰’狠的笑容來!
這母子三人還真是有意思!竟然誰都沒有想過伊榮華會不會不同意!在他們眼裡,劉勇肯給榮華一個平妻之位,已是太給她臉了,她可沒有什麼理由不答應的!
就這樣,母子三人又細細商酌了一番,劉麗華便陪着許氏到了老夫人的院子,給老夫人吹枕頭風兒去了!
次日晚間用過晚膳,許氏便將榮華兩兄妹都留了下來,當然也,劉明遠也被老太太給留了下來。
老太太飲了一口茶,清咳了一聲,“榮華呀,你今年也有十四了吧?”
榮華聞言輕聲應了,“回外祖母,榮華今年十四了。”
“再有兩年,也便及笄了。你可想過自己將來的婚事?”
榮華的表情不變,只是臉上微微帶了一絲地哀傷,“回外祖母,榮華已與哥哥一起在父母墳前發下誓言,要爲父母守孝三年。至於婚事,等孝滿後再說吧。”
許氏聽了,卻是面‘色’平靜,並不着急,對於這樣的回答,顯然是早有預料!
“榮華呀,舅母知道你也是一片孝心!可是你哥哥等得,你卻是等不得的!等你孝滿,你便是已十六了。到時候再說婆家,不是太晚了些?這哪家大戶的姑娘不是十三四上便訂了親?哪有等到及笄以後,再訂親的?豈不是讓人以爲沒人要了?”許氏說着,便看向榮升,“我這也是爲了你妹妹好!榮升呀,你如今是朝廷棟樑,再晚上幾年自然是沒什麼,可是你妹妹,難道真的要被人說成是老姑娘?總是要爲你妹妹的將來打算一下的。”
劉明遠事先並不知曉到底是怎麼回事,可是看到自家老婆和母親的態度,顯然也是打定了主意要爲榮華的婚事‘操’心了!這‘女’兒家的婚事,本也是主母做主,是以,他倒是沒有出聲!
“多謝舅母關心了。妹妹當初既然是發下了誓言,就一定是要遵守的,否則,豈不是成了無信之人?”榮升不悅道。
老太太聽了,卻是搖頭道:“榮升呀,榮華不過是一介‘女’子,哪裡就有那般多的講究?你自己爲父母守孝就是了,如何還要連累妹妹搭上她的後半後?這姑娘家與你們男兒不同!這姑娘找婆家可是一輩子的大事兒!真等到她十六了,哪裡還有那麼合適的少爺公子等着她來相看?怕是剩下的都是沒人要的了!”
榮升聞言皺眉不語,眼睛只是看向了榮華的方向!他也是有‘私’心的,自然是不想讓榮華這般早地便有婚約束縛,所以纔會讓她也和自己一樣要爲父母守孝三年。可是如今,這老太太仗着自己是長輩,卻是在這裡步步緊‘逼’!他此刻心中火大,卻是不能發泄!只好是握緊了拳頭,藏於袖中。
榮華聽了,卻是微微一笑,“多謝外祖母關心了。只是不知道外祖母是如何打算的?”
榮華沒說行,也沒說不行。這倒是讓一旁的榮升捏了把汗!他自然是知道這屋子裡的人是沒安好心的!可是到底是長輩,現在自己與妹妹又住在人家的府邸,撕破臉,還是不至於的!
老夫人一聽,臉上立刻就‘露’出了笑臉,那跟老桔皮一樣的臉上,隨着她的笑容越來越大,竟是一顫一顫的,看上去,還真是有些滑稽!
“榮華呀,我是你的外祖母。如今你父母不在了,你的婚事,自然是該由長輩們來作主!你母親當年與你舅母立下了口頭的婚約,說是將來要結爲親家!如今,你哥哥既然是要守孝三年,便也罷了!倒是你!你是我唯一的外孫‘女’兒,外祖母如何捨得將你遠嫁了?思來想去,倒是不如成全了自己家人的好!如此一來,我老婆子也能天天見着你!而且,有我老婆子和你舅母護着,定然也是不會有人欺負了你去。”
老太太這番話已是說的十分明白了!就是將榮華嫁給自己的表哥了!至於是哪一位,榮華擡頭環視了屋子一眼,便看到了劉勇眼中那毫不掩飾的‘色’相和興奮!彷彿榮華就已經是成了他的‘女’人,可以任他擺佈了!
榮升自一開始便注意到了劉勇那令人厭惡的眼神,只不過是看在親戚的面子上,纔沒有與他計較,如今聽老太太這樣一說,自然也就是明白了!這是想着讓妹妹嫁於劉勇爲妾了?
榮升哪裡肯依,立刻就冷聲拒道:“不可能!大表哥已然是有婚約在身了,我怎麼可能讓妹妹嫁人爲妾?”
許氏一聽,立馬解釋道:“榮升呀,你誤會了!不是讓榮華做妾!別說是你不答應了,我這個做舅母的,自然也是不會答應的!你外祖母的意思,是要讓榮華嫁與勇兒爲平妻!這樣一來,將來與宋家小姐一起服‘侍’勇兒,也不算是辱沒了她。”
許氏自認爲自己想的周到,話說完,還笑‘吟’‘吟’地看向了劉明遠,劉明遠被這平妻二字給驚了一下,不過轉念一想,倒也是兩全其美!既保全了劉府的名聲,還能得到伊家大量財富做爲陪嫁!這倒是個不錯的法子!
許氏見自家老爺衝她點了點頭,面上也隱隱帶了喜‘色’,心裡頭便更是得意了!彷彿已經是看到了大量的金銀財寶就堆在她的眼前一樣!
榮華擡頭,並沒有錯過許氏眼中的得意和貪婪,心中暗暗冷笑,這樣明顯的不懷心意,自己前世怎麼就上了她們的當了呢?還真是蠢!不過如今既然上天給了她重生的機會,她定然就是不會再讓她們得逞!
榮華垂下眼瞼,“謝過外祖母的好意了。不過榮華以爲,比起榮華的將來而言,怎及父母的養育之恩要重?榮華當初既然是立下了誓言,自然就是要和哥哥一起,爲父母守孝三年,怎能食言?”
老夫人一愣,顯然是沒有料到這榮華竟然是不識好歹!愣是不肯答應!而一旁的劉勇見美人兒不肯答應,也是急了,上前兩步道:“表妹放心!將來你要是嫁於我,我定然是會好好待你的!決定不會讓你受半絲的委屈!”
榮華卻是後退了下,避過劉勇伸出來的手,而榮升則是上前一步,將榮華護在了自己的身後,“外祖母,妹妹如今既是已表明了心意,還請外祖母不要強人所難!萬一再有損妹妹的聲譽,讓妹妹背上不敬亡父亡母的罪名,豈不是將妹妹置於了萬劫不復之地!”
榮升這話說的極重!老太太登時便瞪了眼,想罵榮升,卻是又不知該罵什麼!
在場的所有人聽了,也是各自一愣,不過卻是想不出什麼話來反駁他!畢竟‘逼’着伊榮華不敬亡父亡母,這樣的罪名,若是真的傳了出去,那麼別說是劉府的名聲了,怕是老爺也會因此,而受到連累!
果然,劉明遠想明白了這層利害關係,便狠狠地瞪了許氏一眼,示意她莫要再生事端!
許氏收到劉明遠的示意,自然也是明白他的意思,不過眼瞅着到口的‘肥’‘肉’就這麼飛了,她多少還是有些不甘心的!眼珠子一轉,復又笑道:“榮升說的也是有理!不如這樣,婚事便先擱着,先訂了親,待榮華孝滿以後再成婚也就是了。”
榮升聽了,恨不能上去一把將這許氏的嘴巴給撕了!怎麼着?不讓妹妹嫁入你們劉府,就沒完沒了了?真以爲他們兄妹就是好欺負的?
榮升的眸子一沉,卻是不理會那許氏,對着榮華道:“妹妹,當初咱們立誓要爲父母守孝之事,那文安候世子也是知道的。即便是現在訂親,怕也是不妥的。萬一那周世子再說出一些對妹妹不利的話來。”
“哥哥不提,我倒是忘了,當初這話的確是對周世子提過的。”榮華不輕不重的聲音聽在在場的人的耳朵裡,便馬上變了味兒!這是什麼意思?
老太太沉了臉,和文安候府比,他們劉府算是個什麼東西?此事既然是連周世子都知曉的,那麼再提這婚事,自然是不妥了!而且,誰知道那文安候世子是不是也相中了榮華?否則,榮華爲何會突然對他提及守孝?若真是如此,那豈不是成了自家孫子,在跟人家文安候世子搶‘女’人?那不是找死嗎?
劉明遠和許氏顯然也是想到了這一點!跟文安候世子搶‘女’人,他們是不是活的不耐煩了?誰不知道那個周世子在京城裡就是一霸?就連大皇子有時候都拿他沒轍!誰讓人家得皇上的寵愛呢?自己不過一個小小的從五品,不想要這官位了,還是不想要這腦袋了?敢跟他叫板?
光是這樣想想,劉明遠就出了一身的冷汗!到底是在官場‘混’的久了,很容易就分析出了利弊,輕咳了一聲,“好了,此事就此作罷,以後休要再提!天‘色’不早了,都回去歇着吧。”
“是,榮升(榮華)告退。”
兄妹二人施了禮,退了出去。
許氏一瞪眼,“這個榮升不會是胡說的吧?這伊榮華不過一個小小的商人之‘女’,如何就能入得了那周世子的眼?”
“你懂什麼?這周世子爲人放‘浪’形駭,行事向來是乖張的很!他們說的話,也未必就是假的!”
聽劉明遠這樣一說,那劉麗華才驚呼了一聲,“對了!母親,咱們前些日子去文安候府的時候,那周世子不是還上前搭訕來着?分明與榮華就是舊識!”
劉明遠一愣,遂即點點頭,“這就對了!能讓周世子上前搭話的,也沒有幾個人!如此看來,倒真是有可能這個丫頭走了福運!能被周世子看上,倒也是她的福氣!”
許氏一聽就不樂意了!眼瞅着那大把大把的銀票就這樣沒了,這心裡頭怎麼能高興地起來?
回到蝶苑,一直跟在榮華身邊兒的如意氣憤道:“這一家子也太不要臉了些?尤其是那個表少爺!真以爲自己就是人中龍鳳,別的姑娘都得上趕着嫁他不成?也太給自己長臉了!”
宋嬤嬤不明白怎麼回事,便脫口問了。結果榮華什麼也沒說,徑自去沐浴了,倒是如意一字不落地將當時的情景都說了一遍。
宋嬤嬤聽了,自然也是惱怒,可是自己不過是一名下人,還能怎麼着?皺眉想了想,聽到靈芝和如意二人還在小聲地咒罵着,便瞪了二人一眼,“別‘亂’說話!忘了這裡是什麼地方了?”
二人住了口,如意笑道:“嬤嬤放心,靈雁在外面守着呢。”
待榮華沐浴完出來,這幾人臉上的惱怒之‘色’,仍是還沒有下去,反倒是越想越氣了!
而宋嬤嬤便將靈芝也打發了出去,到外面看着,小聲道:“小姐,奴婢覺得,這件事情,那舅夫人不會就這麼算了的!”
榮華聽了,笑笑,“不用管她!她想要的,自始至終也不過就是銀錢罷了!”
“小姐,雖然您和少爺擡出了文安候世子,可是這舅夫人和那表少爺,怕是不會就此善罷甘休的!”
“我明白。嬤嬤無需擔心。有哥哥呢!”如意拿了帕子輕輕地給榮華擦着頭髮,榮華的頭歪了歪,又笑道:“再說了,你真以爲我只是擡出周世子的名頭來嚇嚇他們的?”
宋嬤嬤一愣,“小姐,難不成,您和周世子?”
“嬤嬤放心吧,我和周世子只是朋友,確切地說,我們是盟友!嬤嬤別忘了,最後的一次解毒,他還得佯仗我呢!”
宋嬤嬤和如意這纔想起那周世子中毒一事,遂安下心來。如此一來,這周世子定然是不會允許小姐有什麼閃失的,否則,豈不是也在拿他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而榮華臉上雖是笑着,可是那雙燦若星辰的眸子裡,顏‘色’卻是暗了暗,師父當初爲周世子解毒,是當真要等三年後,才能再度爲他施針,還是另有它意呢?想起師父跟那周世子討要來的寒心山莊,榮華的心裡又是一緊,這師父當初爲何要執意給了自己?難不成,她有未卜先知的本事,一早就知道自己會來京城?可是她不過就是一介醫者,哪兒來的這麼大本事?
榮華想不明白,這個時候,也沒有辦法去找她詢問,誰知道自己的師父現在去了哪裡?看來,師父也是個極爲神秘的人呢!自己與她相處多時,不知她是何方人氏,不知她高壽幾何,不知她是否還有家人。榮華想到這裡,眸子裡的顏‘色’再度暗了暗,看來自己還是太過大意了!對於自己的師父竟是知之甚少!
如今已是八月末了,天氣是不冷不熱,於北方的天氣來,倒是正好。榮華命人將窗子開了,吩咐道:“你們都下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是,小姐。”
如意走了兩步,回頭看了看小姐,“要不要奴婢留下來?”
“不必了!你們都下去吧。你若是不放心,就到院‘門’口去看看,這府上的下人,我可是信不過的。”
如意的眸光一閃,“是,小姐。奴婢明白。”
榮華嘆了一口氣,吉祥身爲男子,是不能跟在自己身邊兒的。主要這不是自己的府邸,若是自己的府邸,什麼也好辦!吉祥如今被她派出去負責監督新府邸的修葺。看來,還是要儘早地搬離劉府爲上策!只是,若是就這樣搬走了,未免會太便宜了那些人!
想到那日在文安候府與周海濤的一席話,榮華的臉上便再度笑了笑,那日,她可是在文安候府的後‘花’園裡,發現了好東西呢!周海濤聽到了自己與宋顏的‘交’易,自己是一點兒也不擔心!因爲以她對周海濤的瞭解,他雖不能說是一個嫉惡如仇的人,可是有些事情,他還是看的很通透的!不然,他是如何在那位繼夫人的手底下,平安地活到現在的?
想到她與周海濤在文安候府裡達成的協議,榮華的‘脣’角彎了彎,看來,京城比自己想像的,要好的多了!
半晌後,榮華輕咬了咬嘴‘脣’,“時間似乎不是很多了呢!劉勇,離開劉府前,總是要先幫宋顏把這件事兒給辦成了!至少,爲了那犀角,自己也得儘快想個萬全之策!”
“那個犀角很重要?”
一抹溫涼的聲音響起,榮華一擡頭,不期然地,與一雙冰涼如‘玉’的眸子對上!那是怎樣的一雙眼睛呀?明明是生的那樣的美,爲何卻是透透着冰冷如霜的寒意?
有多久沒有見過這個銀面公子了?榮華似乎是記不起來了,突然就見他沒有任何徵兆地出現在自己的面前,饒是榮華再淡定,也是被嚇了一跳!
“你怎麼會在這裡?”榮華清麗的聲音響起,許是習慣了這銀麪人的神出鬼沒,倒是沒有表現的太過慌張,對於榮華現在的表情,銀麪人的眸子裡微微暖了暖,似乎是表示滿意!
“怎麼回事?爲什麼一定要得到那隻犀角?”
榮華臉上閃過一抹不解,“你爲何不認爲,我最想要的是那隻千年何首烏?”
“你沒有嗎?”男子不答反問。
榮華一愣,然後竟是有些呆呆地點了點頭,“也對!何首烏雖然珍貴,可是我已經有了!”話落,似是剛反應過來,擡頭問道:“你是如何得知我手裡有何首烏的?”
榮華的面‘色’嚴肅認真,又眼直直地盯着眼前的男子,雖然知道其戴了面具,不可能從他的臉上得到什麼有價值的信息,可是榮華仍是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臉。
男子的‘脣’角勾起,“伊小姐這樣看着我,我會覺得是伊小姐對我芳心暗許了!”
明明是極爲輕佻無禮的話,可是在男子說來,卻似是再平常不過,彷彿本來就是如此一般!榮華聽了,臉‘色’一紅,怒道:“哪個對你芳心暗許了?你少自做多情!”
男子也不急,笑道:“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你爲何一定要得到那犀角?”
“這個你不用管,我自然是有極大的用處!”
“極大的用處?”男子的聲音似乎陡然間就冷了三分!雖然這話他仍是笑着說的,可是不知爲什麼,榮華就是覺得屋子裡似乎是冷了許多!身子也是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
男子擡‘腿’邁向榮華,榮華也不知是嚇得,還是根本沒有意識到危險氣息的靠近,竟是一動不動地就站在了原地!目光有些呆呆地看向了靠近他的男子!
男子的大手將榮華的下巴輕輕挑起,“你說那犀角有極大的用處?”
不知是不是男子的氣場太過強大,還是榮華根本就是被嚇住了!竟是有些呆呆地點了點頭,末了還說了一句,“自然了!這樣東西是要送給白公子的。”
果然!男子的拳頭握的緊緊的,顯然是已怒極!因爲臉上戴了面具,此時榮華看不到男子額上隱隱爆起的青筋!
“你果然是惦記着那位白公子的!”這話,幾乎是男子咬着牙說出來的!
榮華微怔,“當然了!這犀角可是有大用處的!我送給白公子,一來是爲了謝謝他將白氏秘不外傳的推拿按摩之法授與了我,二來,也是爲了向他討個人情,將來有用得着他的地方,不是更好說話了?”
“只是如此?”不知爲什麼,男子的聲音似乎是又暖了幾分。
榮華感覺到周圍的壓力不那麼大了,才點點頭道:“當然了!不然你以爲呢?那犀角可是好東西,如果賣出去,可是要賣出一個大價錢的!我雖然銀子多,可是跟銀子又沒仇,爲何不去賺銀子,反而去討人情?”
“是呢!那個白雲瀟的人情就那麼重要?”男子不以爲意道。
“那是當然了!白公子是什麼人?可是卡卡族最厲害的人物呢!他雖不是族長,可是他在卡卡族裡的地位,可是不亞於那族長的。討好他,總歸是沒錯的。”
銀面男子的眸子一緊,有些琢磨不透地看向了眼前的榮華,她是如何得知這白雲瀟在卡卡族的地位尊貴的?此事知之者甚少!大都以爲那白雲瀟是因爲巫醫的身分而尊貴,可是實際上,卻是遠非如此簡單!這可是自己查了多年才查探出的秘密,眼前這個小人兒是怎麼知道的?
他哪裡知道榮華是重生的!而且他這次是真的想多了!榮華的確只是知道他的身分尊貴,卻是不知道什麼所謂的秘密!不得不說,這位銀面公子,也有點兒太聰明瞭!想的太多了!
無論如何知道眼前的榮華不是因爲看上那白雲瀟了,這氣勢也就弱下來了不少!
“你預備如何幫助那位宋小姐?”
榮華撅了一下嘴,“我爲什麼要告訴你?你想着‘插’一槓子?”
面具男子點了點頭,“的確!事實上,我已經是‘插’了一槓子了!”
榮華一挑眉,“什麼意思?”
“明天你就知道了!對了,記得你在江南時答應過我的話,別和周海濤走的太近!你們之間的協議,我一清二楚!你可以藉助他的勢力來清除一些障礙,可是有一樣,我絕對不允許你爲了藉助他的勢力,就向他低頭,或者是答應他什麼過分的條件!”
榮華聽了,已是目瞪口呆了!“你是如何知道的?你!你怎麼會?”
也難怪榮華會如此吃驚,要知道當時他們二人的談話可是在文安候府!這文安候府的戒備,雖說是比不上皇宮,可是也已經算得上是戒備森嚴了!青天白日的,他是如何進去的?而且最重要的是,進去便進去了!又是如何偷聽到自己與周海濤的談話內容的?她不會武功,可是那周海濤可是個不折不扣的高手!他究竟是什麼人?怎麼做到的?
面具男子看她驚異的模樣,倒是笑了笑,上前一步,俯了身,低了頭,在她的耳邊輕輕吐氣道:“嚇到了?知道了本公子的厲害,就安分一些!記住,你是本公子的!你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本公子的眼線!”
男子口中散發出來的熱氣撲散在了榮華的耳際,癢癢的,熱熱的!
榮華不自覺地聳了聳肩,臉上已是羞紅一片!
“你,你‘亂’說什麼?我如何就成了你的人了?”
這話說的似乎是理直氣壯的!只不過,在這種曖昧的情形下說出來,似乎是沒有什麼說服力!就連榮華自己都覺得這話說的沒有什麼力道!
似乎是過了許久,榮華都聽不到男子的迴應,就在榮華意識到了自己與男子離的太近,而想要後退一步的時候,耳邊傳來了男子的低笑聲!
那笑聲如同是三月的‘春’風,讓她覺得周身都暖的!又如那冬日的暖陽,讓她覺得一切都是還有希望的!這道笑聲裡似乎是帶了某種魔力,讓本‘欲’退開的榮華,竟是僵住了身形,一動不動!
面具男子似是感覺到了榮華被他的笑聲感染了,看着她那紅的‘欲’滴出血來一般的俏臉,‘脣’角一勾,大手一揮,將榮華攬入了懷中!
直到榮華在他的懷裡待了一會兒,榮華才反應過來,用力地推了推身前的男子,奈何自己的力道太輕,男子身如磐石,一動不動!
榮華又羞又惱,“你快鬆開!你這個登徒子!你再不鬆開,我就喊人了!”
男子不理會她的掙扎,笑道:“好呀!你是想着讓我將你的啞‘穴’點了?還是想着讓外人進來,看到你夜晚‘私’自與男子相會呢?”
榮華的身形一僵!‘私’會男子這個罪名她倒是不怕!只是想起以前在江南時,男子曾將她的啞‘穴’點了,自己不能言語的那種感覺,着實難受!
明白了男子的威脅,榮華沒好氣地回了一句,“一個大男人,欺負我一個弱‘女’子算什麼本事?有本事,你去欺負周海濤!”
面具男子一愣,顯然是沒有想到她會說出這番話!輕笑道:“好呀!那我這就去找那周海濤的麻煩!你說,是讓我直接殺了他呢?還是先廢了他呢?”
男子的口氣太過狂妄,可是在榮華聽來,似乎這男子本就該是如此!京城中人人畏懼的小魔王周海濤在他的面前,還真就算不得什麼一般!
“你別胡來!我與他還有正經事要做。你若是敢去找他的麻煩,我,我就。”榮華咬住了嘴‘脣’,倒是不知該說什麼了!想想也是,自己一個毫無縛‘雞’之力之的小‘女’子,能將這神出鬼沒的高手如何?
男子果然是笑了笑,那眸子裡的溫柔,似是能滴出水來一般,“你就如何?傷了我?還是乾脆殺了我?”
這樣的話在男子的口中說出來,不知道爲什麼,像是染上了一層冰霜。
榮華擡頭看向他,見他眸子裡滿滿的都是笑意,而‘脣’畔的那抹狡黠,更是明顯!知道這是他故意在逗‘弄’自己,轉了頭,咬了‘脣’,不語。
看到榮華咬着自己嘴‘脣’的動作,男子的眼神暗了暗,不由自主地,大手竟是撫了上去,輕柔道:“別咬了!咬破了,我會心疼的!”
一句話,卻是將本就羞怯的榮華給說的更加地羞惱了!想着逃離男子的懷抱,他的鐵臂卻是將自己的腰身箍的緊緊的,根本就是動不得分毫!
榮華愈加地惱怒,咬着嘴‘脣’的力氣也是越大了!男子的眸子再次暗沉了幾分,低喝道:“別再咬了!否則,我便點了你的‘穴’!”
一聽說要點自己的‘穴’道,榮華果然是怕了,不敢再‘亂’動,咬着自己嘴‘脣’的貝齒,也是漸漸地鬆開了。
見此,男子的眸子才又恢復如初,想起那個對她存‘色’膽兒的劉勇,男子摟着榮華的手臂不由得一緊,“那個劉勇,留給我。不出三天,我會讓你如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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