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冬陽進京的陣勢,比上一次還要大!而且所帶來的聘禮,也是着實的豐厚!
更讓人沒想到的是,肖冬陽竟是直接將鳳冠霞帔都給送來了!龍鳳戲珠的鳳冠,華錦做成的大紅‘色’喜袍,上面光是珍珠就綴了六百六十六顆!據宋嬤嬤講,這是爲了討個吉利,取六六大順之意!再有那一雙閃的幾乎是讓人眼睛都睜不開的鞋子,連榮華自己都要忍不住說肖冬陽敗家了!不過就是一雙鞋子,居然是綴上了九顆珍珠,九顆紅寶石,取九九歸一,長長久久之意!不得不說,這個肖冬陽在這上面兒,還真是費了心思了!
這由一國太子親自上‘門’提親的,這於三國間,都是尚屬首例!而且要迎娶的,還不是皇室公主,只是一名小族公主!
於是,不管榮華願意不願意,她都再次成爲了京城最爲矚目的焦點!其實,她不知道的是,此時,關注着這一切的,幾乎是囊括了三國內所有的最有權勢的人!
一番必要的程序走下來,皇上最終是下旨準長平公主前往北樑和親。同時,還賜予了豐厚的嫁妝!這讓榮華聽了,心裡多少有點兒怪異感。
“你說皇帝這是在打什麼算盤?怎麼就想着賜予我嫁妝了?是爲了安撫我?還是爲了凌王?”碧水院的暖閣兒裡,榮華與肖冬陽對面而坐,邊下着棋,邊說着話。
“他的心思,誰能猜的到?不過就是個皇帝罷了,至於說什麼,做什麼都算計成這樣嗎?他也不嫌累!我這看着的都覺得他累!”
“你父皇也是皇上,他就不算計人了?”
“那不一樣!我父皇算計的事兒自始至終就那麼多!很明確,就是保全我!扶我上位!可是這西鳳的皇帝呢?他早先算計凌王是爲了什麼?後來後悔了又要將凌王妃給擒了,又是爲了什麼?再就是這幾年,一直是裝聾作啞地看着幾個皇子斗的頭破血流的,又是爲了什麼?說到底,不過就是一己‘私’‘欲’罷了!他這是爲了他皇位的穩固,現在他即便是老了,也是捨不得將那個位子讓出來!”
“聽說,四皇子要迎娶端木安安爲正妃。那你說,這皇上的心思,是不是比較明朗了?”
“他的心思是明朗了!可是大皇子的心思怕是就不安分了!你不覺得這像是一個局?”肖冬陽落下一子,有些玩味地看向了榮華,“聰明如你,不會看不透這裡面的彎彎繞吧?”
榮華的心思略動,眉心一蹙,“你手怎麼這麼快?我還沒看到呢,你就下到這兒了!不行,這一局不算!重來!”
肖冬陽只是有些寵溺的揚了揚‘脣’角,再沒說別的。
榮華伸手將所有的棋子都歸整好了,二人重新開始再下!
“你說這是一出局?皇上這是在捧殺?”榮華微驚道,想了想,又搖搖頭,“不對!若是捧殺,何必要拋出一個端木安安來!那可是貨真價實的定國公的嫡親孫‘女’兒!”
“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別說現在他們沒有訂婚,就是訂了,也不見得就能成了!你忘了,皇上是什麼人了?”
“那倒是!可是這皇上的幾位皇子中,除了大皇子和四皇子外,其它皇子的才華都是平平,而且勢力也都是太弱。”猛然,榮華想到了一個人,瞬間,似乎是所有的事情就都明白清晰了起來!
肖冬陽一看她的神情,便知道她是想明白了,“現在明白了?”
“原來如此!難怪當初你說不會是他們中的任何一個呢!那個時候你就已經是看明白了嗎?”
“榮華,你的心小,只需要放在我一個人身上就是了!我的心大!所有你不願意去想的,不願意去煩惱的,就統統都丟給我!‘交’給我來處理!現在,你只需要安心地待在府裡,待嫁就是了!”
榮華聽了,臉一紅,不過片刻又有些憂‘色’,“原以爲安王妃是真的知道哥哥死去的真相,可是沒想到,現在她也不願意多說一個字了!她雖然說是一切都是騙我的!可是我總覺得她那日的話裡有九成都是真的!”
肖冬陽的眼底滑過一抹‘陰’肅之氣,轉瞬即逝!“榮華,你想太多了!你在這京中待了兩年了,若是能查出來,早就查出來了!如今既然是查不出來,定然也是有它的道理的!也許離開了這裡,你反倒是能看的更清楚了呢?”
“你的意思是說我當局者‘迷’了?”
肖冬陽不敢說是!榮華別的不行,記憶力卻是好的很!若是讓她記住了今日的話,他日再找起後帳來,可就是真的麻煩了!
“榮華,周海濤此人如何?”
“周世子?不錯!當年他那般隱忍,不就是爲了能平安地活下來?如今整個兒文安候府都在他的掌控之下,足可見他的本事了!不僅如此,聽說,他現在在兵部當差,想來,也會是四皇子的一大助力吧!”
“他喜歡你?”
榮華捏着棋子的手一頓,擡眼看向肖冬陽,見他仍是一幅笑‘吟’‘吟’地模樣看着自己,只是那笑裡,怎麼都覺得是多了什麼東西!“這個,好像是吧!”
肖冬陽輕嘆了一口氣,“真想把你藏起來,誰也不讓見!整天面對的就只有我一個人!那該多好?”
榮華白了他一眼,“那我不成了囚犯?”
“怎麼?做我的囚犯,你不願意?”肖冬陽笑看向她,見她的一張俏臉已是紅的不成樣子了!隨即心情大好!竟是哈哈大笑了起來,剛纔因爲周海濤而產生的一抹情緒,似乎也是煙消雲散了!
“你能不能別笑的這麼張狂!若是被父親聽到了,肯定又要罵你!”若不是中間隔了桌子,夠不着,榮華真想上前將他的嘴給捂上!這個人,一點兒也不知道低調嗎?
“怕什麼?你都已經是我的未婚妻了!有什麼可怕的?還是說,榮華,你的小腦袋裡,又在想一些什麼讓人害羞的事了?”
聽着肖冬陽這般打趣自己,榮華是又羞又惱!只能是紅了臉幹瞪着他,什麼也做不了!誰讓自己不會武功呢?若是這會兒找他打鬧過去,吃虧的,定然還是自己!所以,她纔不會那麼蠢?怎麼可能會自己送上‘門’去給他欺負?
肖冬陽見這番惱怒的模樣,更覺可愛,怎麼也看不夠!可是也知道分寸,若是鬧的過頭了,她要是鬧起氣來,可就是大大的不妙了!自己還是識趣些好!
“小姐,端木小姐來了。現在正在前廳等候。”
“可是端木安安?”
“這,奴婢不知道。只知道是端木家的小姐。”靈雁道。
“知道了,這就過去。肖太子,你是不是該回避一下?”
“榮華,你忍心扔下我一個人在這兒嗎?我明日就要離京了,你還讓我一個人在這兒?”
“隨你吧!”榮華想想反正二人的名份已定,也不怕端木安安有什麼別的心思,扔下了一句話,便先過去了。
端木安安今日仍是着了一件絳紅‘色’的斗篷,裡面穿了冰藍‘色’的長裙。頭上的妝束很簡單,再普通不過的雙垂髻,發上繫了兩根與衣服同‘色’系的髮帶,整個人看起來溫雅嫺靜,清麗脫俗!
榮華到了前廳時,端木安安正在打量着這前廳的裝飾,時不時地還略點點頭。
“不知端木小姐來訪,有何要事呀?”
“參見公主殿下!”端木安安規規矩矩地行了一個閨秀禮,榮華淡然一笑,“免禮,請坐吧。”
“今日冒昧來訪,希望沒有打擾到公主殿下。”
“端木小姐客氣了。有什麼話,不妨直說吧!我雖是凌王的‘女’兒,可到底是生在民間的,也學不來那些官腔兒和作派。就是喜歡直來直往!”
“是,那臣‘女’就直說了。公主殿下可知皇上將要爲臣‘女’與四皇子賜婚?”
“倒是聽一些人說起過,只不過,這種事,皇上不下旨,便是作不得數的,不是嗎?”榮華因爲還沒‘弄’清楚她的來意,所以有些不太確定她來這兒,究竟是爲了四皇子,還是爲了其它的。
“公主妙手仁心,臣‘女’敬佩。只是,臣‘女’實在是不願成爲皇室鬥爭中的犧牲品!況且,四皇子既然是心有所屬,臣‘女’又怎能強求?本來是向家母提及了此事。可是奈何家母進宮多次,卻是根本都見不到周貴妃和皇后的面兒!更別提皇上了!”
榮華的眼瞼微垂,“那端木小姐到伊府,又是所爲何事呀?爲了你們賜婚之事?怕是我也無能爲力!”
“不!臣‘女’今日到府上來,並非是爲了此事!臣‘女’昨日已經被家父訓斥了一番,聖意不可違背,並且言明,這賜婚旨意,不日則將下達!臣‘女’自知再無轉還之餘地,所以只好認了!”
說完,端木安安擡眼,看向了主座上的榮華,“公主殿下,聽聞您曾在暗中相助四皇子,不知此事可是真的?”
榮華淺淺地笑了,‘脣’角微揚,可是眉眼間,卻是並無半分的笑意,“端木小姐,你不覺得這個問題,你應該去問四皇子更好嗎?端木小姐雖然是剛剛回京,可是對於京城中的一些傳聞想來也是聽說過了!何必還要庸人自擾呢?”
端木安安聽了,眉梢微挑,看向榮華的目光略有不同!思索片刻,遂起身再度對着主座福了身道:“臣‘女’莽撞,還望公主恕罪!”
“這是做什麼?快起來吧!”
“公主,其實臣‘女’今日前來,也並無惡意,只是想請公主殿下,還能一如既往的支持四皇子殿下就好!畢竟,您即將嫁去北樑,若是將來四皇子能成爲您在西鳳的倚仗,豈不是更好?”
這番話已是說的極爲‘露’骨了!就差直接說,你只要以後在肖冬陽面前多說說四皇子的好話,協助四皇子謀得西鳳的帝位,那麼,將來您這北樑的皇后,也有一個‘舊情人’做您的後盾了!
榮華的眸光凜冽,不過,卻是因微微低着頭,又被長長的睫‘毛’給擋了,所以端木安安並未看到!榮華的心裡此時是百般地複雜!端木安安,你今日來,究竟是你自己的主意,還是四皇子的主意?究竟又是打了什麼算盤?是真的來跟自己‘交’心的?還是隻是爲了來套自己的話的?又或者是想着通過觀察自己對此事的態度,來決定她要不要嫁四皇子?
當然,這些心思,百轉千回,也不過就是在那麼一瞬間閃過而已!
榮華再擡起頭來,臉上仍是帶着笑,“端木小姐,我想你是多慮了!別說我現在還沒有嫁去北樑,就是嫁過去了,這後宮,也是不得干政的!否則,我豈不是會讓那北樑的百姓和官員們唾罵?退一步說,端木小姐,你是否也太高看了我,太高看了肖太子了?這西鳳之事,豈是他一個它國之人能干涉的?他再厲害,也只是在北樑!西鳳,還是得看皇上的!你說呢?”
端木安安想到了榮華會接受,會拒絕,也想到了她會與她打哈哈,可是沒有想到,她卻是有這樣的一番說詞!這讓她後面的話,已是再不能說一個字了!肖太子,是北樑的!這就是榮華帶給她的信息。
送走了端木安安,榮華有些懶散地躺在了水雲閣的軟榻上。
肖冬陽到底也是沒有‘露’面兒,不過,她們的一番對話,他卻是聽了個周全!
“好一句,西鳳還是得看皇上的!你這話還真是有分量!她若是再問,可就是有些說不清楚了!”肖冬陽也是歪歪地躺在了軟榻上,大手一撈,直接將榮華鎖在了自己的懷裡。
榮華有些氣悶道:“這個四皇子厲害呀!竟然是找到了這樣厲害的盟友!我敢打賭!不管這端木家是不是真的歸順了四皇子,這端木安安,絕對是沒有歸順他的意思。雖然是話中處處透着對四皇子的關切,可是一切都太過明顯,也太過頻繁了些!我看她,分明就是想着藉此‘弄’明白,四皇子跟你之間,是否達成了什麼協議?”
“有道理!你這腦子是越來越聰明瞭!”肖冬陽在榮華的額頭偷了個香,趁着她還沒反應過來,接着道:“我看這個端木安安,倒是個人物!你瞧着吧,最後這皇位不管歸誰,這皇后的位子,我看她是勢在必得的!”
“你這話說得!似乎是這西鳳國的高‘門’‘女’子都死光了,就剩她一個了?”聽出他話中的讚賞之意,又想到這個端木安安何等厲害,居然是上通天文,下知地理,而且是還有排兵佈陣之能!可是自己呢?除了一手的醫術,還有什麼?還會做‘女’紅!可是這些,天下哪個‘女’子不會?榮華難得的生出了一些自卑的情緒,說話的語氣也有些悶悶的!
“那倒也不是!只是她這個人一看便是心計頗深,而且又絕對的聰明!再加上有定國公府強有力的支撐!無論誰登基,最先招攬的,都應該是定國公府!即便是一開始沒有後位,將來,也是總會有的!”肖冬陽似是沒有聽出來,仍是讚道。
榮華翻了個身,雖然仍是在肖冬陽的懷裡鎖着,可是卻是揹着他了,臉‘色’有些不好看道:“這一次,我便不信了!我就與你賭一賭!我說這個端木安安未必就能如願!”
“呵呵!”身後傳來了兩聲低笑,榮華卻是聽的心裡頭彆扭,總覺得是自己心裡頭的那點兒小心思,被後面的這個男人給看出來了!有些尷尬!
“榮華,你這是吃醋了嗎?還是說,你這屋子裡燃的不是薰香,而醋香?”
榮華聽出他的打趣之意,微微嘟起了嘴,有些懊惱道:“笑!就知道笑!最好笑死你!”話落,便拿了‘牀’頭上的一本書蓋在了臉上!
肖冬陽伸手將她臉上的書拿開,看她臉‘色’緋紅,輕閉着眼,輕哄道:“不笑了!不笑了,好不好?你別生氣!我只是太高興罷了!我還是從來沒有見你吃過醋呢?真是太可愛了!”
榮華輕哼一聲,“這麼說,吃醋的感覺很不錯?”
“嗯!不錯!至少讓我知道你心裡是有我的!在乎我的!這我就心滿意足了!”
“那成!等回頭,我也找機會讓你吃吃醋!你說,我是去找哪位公子呢?還是直接就去搶了端木安安的四皇子呢?還是說。”
話沒說話,她整個人便被人給翻了一下!原本是側躺着的她,如今已經是成了平躺了!而‘脣’畔上的一片溫軟,將她所有的話都給堵在了她的肚子裡!
好一會兒,榮華才小臉兒紅紅的,氣喘吁吁地道:“你,你走開!”
肖冬陽仍是壓在她的身上不動,兩眼微眯,透着些許的危險,“你還讓不讓我吃醋了?還去不去約哪位公子了?我不管你是伊榮華,還是達奚榮華,你要是再敢‘激’我!我不介意咱們就提前‘洞’房了!”
聽着這赤‘裸’‘裸’的威脅,榮華哪兒還敢有別的心思,使勁兒推着他道,“你快起開!那個,你好重!我,最多,我不提就是了!”
肖冬陽見她服了軟兒,這才作罷,伸手輕撫了一下她的臉龐,有些發愁道:“榮華,怎麼辦呢?我們要大婚還得等到下個月呢!這一趟,西鳳國光是送親,就得走上十幾日,待我到邊關接了你,再回去拜堂,又得十幾日!這樣前後加起來,我要等到快過年時,才能吃到你了!”說完,似乎是有些傷心難過,竟是將頭埋在了榮華的脖頸之間,貪婪地嗅着來自她身上的清香味兒!頭還時不時蹭蹭她的臉,像是撒嬌,又像是在討好!更像是個吃不到糖的孩子一樣,鬧起了小別扭!
榮華一時也是哭笑不得!這皇家的婚禮本來就繁瑣,再加上是和親,涉及兩國邦‘交’之事,更是禮儀周全。即便是肖冬陽,也不可能真的就將那些虛禮全都廢了!當然了,這西鳳這邊兒,她知道他已經是想法子免去了不少!可是到北樑以後呢?他可是太子!還能減免的了嗎?
榮華似是想到了什麼,輕拍了拍他的背,示意他起來,“我問你,白雲瀟那邊兒如何了?”
肖冬陽這裡還在爲着成親之事發着愁,誰成想這榮華竟然是開始擔心起了旁的男子?這讓肖冬陽如何不沮喪!可是也知道她擔心白雲瀟除了是因爲逸歌外,還是因爲的確是拿他當朋友,沒有旁的心思,否則,他定然是饒不了她!
肖冬陽翻了個身,在榻上躺好,擡頭看着屋頂,“已經是平安抵京了!估計再有幾日就會將他的身分正式公開了!當然了,這個神醫白雲瀟的身分自然是要藏起來的!不然,怕是會給卡卡族帶來一大麻煩!”
“可是,這白雲瀟去過那麼多地方,怎麼可能會有人認不出來?早晚的事而已!”
“嗯,你也說了,是早晚的事!至少也得讓我們成親之後,再讓他們發現!”
榮華的心思一動,轉了身看向他,“這麼說,你和父王都已經安排妥了?”
“妥了!你放心。卡卡族可不僅僅是隻有你們西鳳國有!再者說了,也只是相像!你若是現在見到白雲瀟,我敢打賭,第一眼,你也未必能認出他來!”
“會有這麼大的變化?氣勢!最重要的便是這個!他整個人身上的氣勢大不相同!而且,你別忘了,他在西鳳的身分,似乎是還並不簡單呢!至於,他是皇帝的什麼人,平時爲西鳳皇帝做了什麼事,怕是隻有他們兩個知道了!”
“那情況就更糟了!若是有一日,皇上知道了白雲瀟竟然是南昊的皇子,豈不是會更加爲難卡卡族?”
“先前還誇你聰明呢!怎麼說笨就笨了呢?皇上怎麼可能會真的將此事公開?要知道白雲瀟可是皇上自己選擇信任他的!而且事實上,白雲瀟也確實是治好了幾位皇室人員的雜症!這樣的身分一公開,那西鳳皇室成了什麼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話?你覺得這皇上丟的起這個人嗎?”
榮華這才後知後覺地點點頭,“有道理!南昊方面,定然是會找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和身分。那麼,即便是白雲瀟的傳言是真的,也不會有人傻的去捅破!南昊皇室不會允許出現這樣的情況,定然是嚴加吩咐了。而西鳳的皇上也不會!否則,他就成了一個傻子皇帝!即便是要爲難卡卡族,也只能是暗地裡進行,不能見光!有意思!的確是有意思!”
“好了,他的事擺平了,你可是安心了?”
“那歌兒和赤木,他們怎麼樣了?”
肖冬陽搖搖頭,“你該知道的,那個丫頭表面上不說,可是骨子裡頭卻是認死理兒!旁人怎麼勸都是不管用的!最重要的,是要讓她自己想明白!什麼時候她能徹底地對白雲瀟死了心,什麼時候,她的幸福也就來了。”
“誰能說,在她愛着一個人的時候,不是幸福的呢?”榮華說完這一句,眼睛裡竟是有些酸澀!她是真心地爲了逸歌心疼!
“好了,不說這個了!”肖冬陽感覺到了她情緒再漸漸低落,連忙哄道:“我明日就要離京了,你今日好好陪陪我吧!要不,我們去城外騎馬?”
“好!我也想好好兒地出去散散心了!”
肖冬陽因爲要準備大婚,所以真的在次日,便匆匆離開了。
肖冬陽走後的第二日,皇上再度降下一道聖旨,冊封端木安安爲四皇子妃,擇日完婚。
榮華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只是微挑了挑眉,看來,獨孤皓成爲最熱‘門’的太子人選,已經是大多數朝臣的心中都有了數了!只是不知道,大皇子見此,會有何反應?而皇后,是否又能依然保持鎮定呢?
“小姐,伊總管來了。”
“請他到‘花’廳。”
“是,小姐。”
“小姐,這是上個月的帳冊,因爲您前些日子太忙,所以屬下不敢過來打擾。”伊少輝將帳冊遞上後,聲音略有些啞,“小姐,您這次嫁到北樑。那屬下和咱們的那些老夥計,您看?”
“少輝,這伊家,‘交’到你手上,我放心!只不過,我是真不放心皇上和四皇子!這樣,伊家名下的產業基本上已經是壓縮的差不多了吧?”
“回小姐,京城的幾家鋪子沒動,再就是山東留了兩家,而江南的,則是按您說的法子,過到了別人的名下,不知情的人,只會以爲是他們盤下了我們的鋪子。”
“這就好!一切準備就緒,這樣,你先安排一撥人過去。等我大婚之時,你自然是要做爲陪嫁跟我一起走的!選些靠得住的留下,暗中,再慢慢收攏。”
“是,小姐。”
“名叔呢?他還是不願意走嗎?”
“回小姐,他說了,他老了,哪兒也不去了,就留在江南陪着老爺夫人。”
“行了。我知道了!你放心,我會安排人留下保護名叔的!”
“多謝小姐關懷!”
“繁華公子名下的產業都挪的如何了?”
“回小姐,繁華公子名下的產業並沒有做太大的壓縮,只是收回了三成的現銀!屬下分了數次全都況換成了黃金。等小姐出嫁時,做爲嫁妝一併運出西鳳。另外,伊家的大部分產業收攏後,屬下只能兌換了十萬兩的現銀,其它的都是銀票。不過,屬下利用做生意之便,將裡頭的五成,換成了北樑銀號的銀票!還有一成,是南昊銀號的銀票!”
“做的好!剩下的,咱們再想法子!不是我捨不得這些錢,我只是捨不得將它們都白白給了那個老皇帝!”榮華似是想到了什麼,“這樣!你讓人在京城,還有江南,分別以我要大婚的名義,在城外施粥。一直到我出嫁那日爲止!另外,所有曾經跟過我們伊家的夥計,每人兒都備上一份兒厚一些的紅包,算是我榮華的一點兒心意了!”
“是,小姐。屬下代那些夥計們謝謝小姐了!”
榮華擺擺手,“還不行!我既然要走,自然也是要讓百姓們念我一個兒好!念我卡卡族的一個好!這樣,你再派人以我的名義,捐出咱們庫房裡還剩的那些草‘藥’,在城外義診,就讓咱們的坐堂大夫去,就說是爲了給我賀喜!”
“小姐,這樣一來,會不會聲勢太大了些?”
榮華抿‘脣’一笑,“不會!記得要說是卡卡族的公主,達奚榮華。”
“是,小姐。”
“至於寒心山莊,這是師父的,我做不了主,你去讓人告訴周海濤一聲,就說我走以後,這寒心山莊就煩他多多費心了!只是這是師父‘交’給我代爲照看的,待以後若是見了師父,得了她的同意,這寒心山莊,我立時奉上,絕無戲言!”
“小姐放心,屬下一定將話帶到。”
“行了,你去吧。京城這幾家,就照常開着,也算是安某人的心!”
榮華輕嘆了一口氣,坐在了椅子上,靜靜地想着自己自進京以來發生的每一件事兒!是天意嗎?自己走到今天這一步,是何其的不易!多少次命懸一線!多少次,差點兒再也回不來!多少次,自己都以爲自己再也沒力氣撐下去了,可是卻是奇蹟般地緩了過來!特別是當自己知道哥哥沒了的那一日!自己覺得整個天都是灰‘色’的!屋子裡所有的顏‘色’也都是灰‘色’的!甚至是在銅鏡中看到自己的臉,也是灰‘色’的!可是自己不也還是‘挺’了過來?
輕笑了一聲,人這一生,總是會遇到多多少少,大大小小的困難和阻礙!只要是你闖過去了,那便是天闊天空,風景秀麗!若是闖不過去,那便只能是渾渾噩噩地過一輩子,糊里糊塗的了此殘生!自己是何其有幸遇到了肖冬陽!肖冬陽,就如同他的名字一般,冬日裡一縷暖陽嗎?
不自覺地,榮華的‘脣’角便微微揚起,他總是在自己最難過,或者是最無措的情況下出現!他就像是上天派來保護她的謫仙!這樣的一個男子,能得他的一句,可得一人託付,當不負!這樣的一句承諾,自己是何其有幸?
這種突來的幸福感,讓榮華有了一種不太真實的感覺!這不會是在做夢吧?自己再過幾日就要穿上大紅嫁衣了!而要嫁的那人,就是這幾年來一直陪着自己,不離不棄的那個銀‘色’面具人?
榮華又想到了前世!
前世自己成婚前,也是這般地幸福呢!以爲自己終得良人託付,定然是會幸福快樂,是天底下最爲幸福的‘女’人!可是實際上呢?自己竟然是天底下最爲悲慘的‘女’人!曾經的幸福,不過就是一場騙局,一個笑話!那麼這一世呢?
莫名地,榮華的心便是一陣‘抽’痛!前一世,害了自己的人,都得到了相應的報應,王康呢?這些日子自己太過忙碌,怎麼好像忘記問一問有關他的事了?
“雷天!”說到這兒,榮華便立刻喊道。
“小姐,您找屬下?”雷天一臉恭敬地進了屋。
“王康那邊兒,最近如何了?”
“原來是這個,小姐放心。一切都按照您的計劃行事呢!如今王康的那名妾室已然有孕,而一直與其有‘私’情的那名家丁,已經被屬下秘密看管起來了。現在王康對秦素素的態度,極度不好!而王康在山東和京城的產業都已受到了重創,怕不是三年五年能緩的起來的!可是正如小姐所說,給了他喘息的機會!若是他還能東山再起,咱們再接着打擊。”
“嗯,那依你的觀察,他可還有東山再起的可能?”
雷天搖了搖頭,“這王康先是中了舉人,後又被斷了仕途!被放逐後,生意上得了貴人相助,漸漸有了起‘色’,再後來已是腰纏萬貫,這讓他以爲自己天生就是做生意的料兒!可是沒成想,剛進京沒幾天就又什麼都沒了!這接二連三的打擊,對他來說,可是都足以讓其消沉了!”
“那麼實際上呢?他是否真的消沉了呢?”
“以屬下的觀察來看,他倒是並沒有因此而沉‘迷’酒‘色’,反而是常常關起‘門’來讀書,這一點,倒是讓屬下不明白了!難不成,他還想着再度考取功名?”
榮華搖了搖頭,對於王康,前世時她自認是最爲了解他的,可是實際上呢,自己卻是對他一點兒也看不透!這一世,自己同樣還是看不透他!那樣的一個原本是‘性’子高傲到了極點的人,居然能忍受自己送他的兩次打擊!的確是非等閒之輩!
“就先這樣兒吧!只要是以後,他不再與我爲難,我也便不與他如何了!總是生些閒氣,也是沒用!有些事情,過去了就過去了!即便是曾經爲你帶來過傷痛,可是畢竟不是這一世的事了!”
雖然不明白爲什麼小姐會這麼說,可是雷天仍是點頭應了。
接下來的幾日,榮華都過的甚是悠閒!宋嬤嬤每日都是忙着幫她挑一些胭脂水粉,量體裁衣什麼的!而靈芝和芝雁的手工都是極好,也都是幫着做一些荷包,香囊之類的!如意反倒是跟榮華一樣輕閒了,整日裡榮華晃到哪兒,她就陪到哪兒。
“這些日子怎麼沒見吉祥?”
“回小姐,吉祥不是被您派給伊總管,讓他去幫着往外遷人了嗎?”
榮華一想也是,自己怎麼就把這個給忘了!想想自己這些年過的這般辛苦,正如肖冬陽所說,自己的心太小,一丁點兒事,就會讓她睡不安穩,食不下咽的!索‘性’這些就全都‘交’給他去頭疼!
這樣一想,榮華便每日除了看看書,練練琴,試着再做做‘藥’膳什麼的,就剩下睡覺了!
“小姐,皇后請您進宮一趟,說是九公主得了什麼失心瘋,誰都沒有法子。請您去看看。”
“知道了,我睡醒了就去。”榮華正睡的香,哪裡有那個心情?所以翻了個身繼續睡。
不一會兒宮裡又有人來傳旨,“小姐,宮裡派人在前廳等着呢。您若是不去,他就一直等着。”
“嗯,讓他等着吧。我還沒睡醒呢!”榮華有些惱怒,還讓不讓睡個清靜覺了?想也不想,就睜着眼睛說瞎話道。
身邊的如意忙道,“小姐,那位公公還帶了一樣東西,說是皇后聽說是小姐一直在苦苦尋找的,所以特地帶來送與小姐的。”
榮華起先還沒反應過來,眯了一會兒眼睛以後,再睜開,立刻就亮了,“早說嘛!更衣,進宮!”說完,又覺得有些不對!“慢着!先讓王伯過去看看那東西是不是千年靈芝,若是不是,我豈不是又要被那個黑心的皇后給設計了!”
“是,小姐。”
“來人,去將王爺請到前廳。”吩咐完了,她也緩緩地起身,開始梳洗打扮了。要進宮,自然是要乾淨整齊的,自己就要出嫁了,這個時候,可是絕對不能出一點兒的差錯!
“小姐,您真的要進宮爲九公主治病嗎?”
“自然!本小姐可是醫者父母心!有病人求上‘門’來了,本小姐怎麼可能坐視不理?”榮華面不紅,氣不喘道。
如意聽了,心中偷笑,那也不知道是誰讓人家三催四請的來着?“小姐,您是不是應該換個稱呼了?”想到了一些事兒,如意提醒道:“您現在可是公主,不能再說本小姐了吧?”
“也對!瞧我這記‘性’!幸好這裡不是皇宮,不然,又要鬧笑話了!”
進了宮,便直接讓人引去了坤寧宮,榮華不解,那宮人解釋道:“這些日子,九公主都是歇在坤寧宮的。皇后不放心那些宮人們,所以都是在親自照料!”
榮華聽了,則是看向了凌王,“父親,您是外男,這坤寧宮,您確定還要跟着進去?”
“那又如何?青天白日的!再說了,這坤寧宮裡頭那麼多宮人呢?能有什麼事兒?”
榮華微蹙了蹙眉,心裡總覺得有些不踏實,還是叮囑道:“父親,您身邊兒的暗衛帶進來了嗎?萬一情況不妙,他能不能直接將您帶走呀?”
凌王聽了,伸指便彈了她的額頭一下,“死丫頭!這是什麼地方?還帶暗衛進宮?你不想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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