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榮華都是低着頭,雖然她現在的身分不同了,可是她還沒有忘記這裡可是京城!而現在她們正走在皇宮的小徑上,那可真是隨時隨地都有可能會被人算計的地方!
“榮華,不必擔心,一切都有爲父在!”凌王安慰道。
榮華點點頭,“父親,‘女’兒是太醫院左院判的事,您應該一早就知道了吧?”
凌王點點頭,“自然是知道了!本王的‘女’兒,自然是最好的!”明明就是十分狂妄護短的話,可是在他說出來卻是不會讓人覺得不舒服,反倒是覺得本就該是如此!這個樣子的凌王,纔像是那個曾經驚才絕逸的凌王!
榮華‘脣’畔含笑,“父親,‘女’兒想着,正好藉此機會就將這太醫院的院判之職一併向皇上請辭,您覺得如何?”
“自然了!你是我凌王的‘女’兒,如何還能再當什麼太醫?豈不是‘亂’了身分?”凌王有些不屑道。
其實榮華倒是沒有覺得這太醫的身分同公主相比有什麼不妥,只是她總覺得有了這個太醫的身分總是會給人家算計她的機會!倒是不如不當!本來,她這次就算是沒有認了凌王,也是打算要向皇上請辭的!如今只不過是更加地名正言順了些罷了!
到了勤政殿,皇上正在跟幾位皇子和大臣說着什麼,見到凌王和榮華進來了,眼中便閃過了一抹晦暗不明的神‘色’!顯然,是看到了凌王,心思也難免的複雜了起來!
“微臣參見皇上!”
“臣‘女’參見皇上!”
二人都行了禮,凌王只是行了鞠躬禮,而榮華也沒有行跪禮,行的是福身禮。
皇上的身子微微後頃,眼睛微眯,左手在龍案上輕點了幾下,隨即便起身離座,笑道:“凌王!一別十幾年!凌王的風采依舊,着實讓朕驚異!這些年,凌王過的可還好?”
凌王面‘色’悲苦,“回皇上,微臣怎麼可能會好?您是知道的,微臣此生只有一妻,便是蓉兒!可是十幾年前,蓉兒失蹤,下落不明!而微臣當年也是在那驛站大火中受了重傷,一直是將養了近一年,身體才稍稍好轉!可是不成想,族內竟是出了叛逆!將微臣圍困於暖陽城外!微臣再度受傷,故而纔會遲遲未能回到暖陽城!而加上,微臣一直在民間尋找蓉兒的下落,可惜,卻是一直沒有找到!這次若非是白雲瀟將榮華帶回了暖陽城,怕是微臣也不可能會認出她就是微臣的親生‘女’兒!”
說着,面上的悲慼之‘色’甚濃,話落,還不望輕嘆了一聲!
榮華在一旁聽着,心裡暗暗稱讚父親的演技一流!竟是能演的如此像是一個丟了十幾年妻子的人!
皇上聽了,眼前似乎也是浮現出了一張頃城絕‘豔’的臉!那樣一個美貌傾城,溫柔聰慧的‘女’子,竟然是失蹤了!而且,看這凌王的神情也不似作假,而且自己派出去的人也發現,這些日子以來,的確是他一個人,身邊連名丫環都沒有!而且,還經常是對着那畫像發呆!看來,溫蓉,的確是沒有跟他在一起。
“皇上,微臣接到聖旨,得知皇上下令冊封了榮華爲尚一品公主,心中惶恐!皇上,微臣此生無子,只此一‘女’!我達奚一族以後不可斷了香火!故而,微臣已經下令在族內旁支中挑選一名合適的子侄過繼過來,還請皇上恩准!”
“準了!凌王,不是朕說你!你身爲王爺,便是再納了幾名‘女’子又如何?哪有身爲王爺,卻是隻有一妻的?豈不是讓人笑話?再說了,你不是也在想着凌王府的子嗣問題?何不再娶?”
“謝皇上關心!只是微臣無福消受!微臣此生只得蓉兒一妻,其它‘女’子,怕是再沒有人能入得了微臣的眼了!還請皇上恩准。”
皇上聽了,那一雙緊緊眯着的眼睛裡看不出其喜怒!只是覺得身爲皇帝的威嚴,在這殿裡,隱隱地散發着!
“父皇,如今榮華既已是獲封了長平公主,又是尚一品,這太醫院的院判一職,怕是不能再繼續擔任了。”四皇子獨孤皓道。
“是呀,皇上,微臣也覺得不妥!”文安候道。
“啓稟皇上,臣‘女’謝皇上厚愛得冊爲長平公主,先前曾獲龍恩,被封爲院判,今日還請皇上下旨,撤消臣‘女’的右院判一職!否則,恐是與凌王府及卡卡族的聲譽有損!”
皇上一愣,沒有想到榮華竟然是直接就將整個卡卡族給擡了出來!沒錯!讓堂堂一族公主入宮爲醫‘女’,的確是有些特意爲難之嫌了!即便是這官職再高,說句不好聽的,那也是伺候人的差使!這與她是自由自在的醫者不同!此事,的確是不妥了!
“好,朕準了!即日起,免去長平公主的右院判一職!”
“謝皇上!”
“父皇,兒臣有一事請父皇恩准。”四皇子獨孤白皓突然就在大殿正中跪了。
皇上輕瞥了一眼榮華,有些不悅道:“何事?”
“回父皇,兒臣想娶長平公主爲妻!還請父皇下旨賜婚!”
榮華一聽,腦子裡當即就‘轟’地一聲炸開了!這四皇子是怎麼回事?這反應的也有些太快了些吧?自己剛剛獲封公主,他就想着求娶自己?這動機也是太明顯了些!分明就是故意爲之的!皇上,怕是不高興了吧?
果然,皇上‘陰’着一張臉道:“皓兒,凌王纔剛剛回京,你急什麼?再說了,這當着長平公主的面兒呢,你也太不知道避諱了些!”
“回父皇!事實上,在長平公主離京之前,兒臣就有意迎娶其爲側妃,兒臣心裡有她!之前也是因爲她有孝在身,兒臣不敢向父皇提及,如今,她的孝期已滿,而且又得封爲長平公主,兒臣以爲迎娶其爲正妃,亦不爲過!所以纔會有些請求!還請父皇恩准!”獨孤皓沒有起身,只是深情地看了榮華一眼,堅持道。
榮華這會兒在意的,倒不是這獨孤皓對自己的心思了!她在等,等皇上的態度!
剛纔其實皇上的那句話,已然是在拒絕了!只不過是礙於自己和父親在場,皇上不好說的太過,這才拐着彎兒的說了!可是沒想到,這獨孤皓竟是如此堅持!榮華心裡明白,若是皇上猶豫,那麼,倒是有可能在衡量凌王的勢力了!若是皇上同意,那麼,獨孤皓,絕對不會是他看好的皇位繼承人!若是他拒絕,倒是有可能在考慮着他的將來!
不過是短短一瞬,榮華的心思已是百轉千回!
獨孤皓在這個時候選擇向皇上請旨,究竟是懷了什麼心思?是看中了凌王府?還是看中了自己?又或者,是真的敢跟肖冬陽搶人了?可是,肖冬陽的能耐,他應該是已經見識過了,怎麼可能會再明知對方強悍的情況下,還要自討苦吃?那麼!榮華腦中靈光一閃!猛地便想明白了!
這父子二人,怕也不過就是在做一齣戲吧!想着試探自己,試探凌王府?哼!好深的心思!我豈能讓你們如願?四皇子想要那個位置,可是一開始便沒有瞞着她的!若是果真如此,皇上如何會允許一個異族‘女’子爲後?這分明就是在自掘墳墓!四皇子是這樣蠢的人嗎?自然不是!那就只能是說明了,他早就知道了皇上會不同意!所以纔會如此!到底是想着做給自己看的?還是與皇上聯手呢?這個,怕是有些難猜了!
就在皇上思索再三,正‘欲’開口之時,凌王搶先一步道:“啓稟皇上,微臣與‘女’兒纔剛剛相認!實在是不想與她分離。還請皇上體諒!再者,微臣相信蓉兒定然仍是活在這世上,所以,榮華的親事,還請皇上諒解!微臣,只是想讓蓉兒這個做母親的,親自來主持她的婚事。”
一番話說的入情入理!大殿之中的朝臣們,也是再找不出什麼合適的託詞!畢竟,人家父‘女’失散了十幾年,纔剛剛相認,你就要求娶了,這如何使得?而且若是真的嫁了四皇子,到時候,父‘女’二人遠隔千里,如何還談得及什麼天倫之樂?人家凌王不願意那也是再正常不過的!
“皇上,父王說的對,母妃一日不曾尋回,臣‘女’的心裡便一日不得安寧,還請皇上體諒臣‘女’的思母之情。”
獨孤皓的表情有些複雜,似乎是有些鬆了一口氣,似乎又是有些失落!
“皓兒,你先起來吧!你凌王叔說的對!此事,的確是急不得!再說了,你母妃先前不是跟你提過了你的正妃人選?這些事兒,還是多聽聽你母妃的意思吧。”
獨孤皓的面‘色’微變了一下,身子有些僵!父皇這番話無疑向他表明了幾個意思!一,便是他自己的婚事,特別是正妃人選,不是他自己能作得了主的!二,則是母妃先前提到的正妃人選,顯然也是得到了父皇的首肯的!自己若是不應,那麼,便會引起父皇的不悅!那麼,這後果,可就是非常的不妙了!
“是,父皇!兒臣會再去問過母妃的!而且,也會以母妃之命是從的!”
皇上見他聽明白了,點點頭,也不再看他。而轉看向了榮華,“長平公主之前一直養在江南,說起來離你們暖陽城倒也是不遠!只是可惜了,到底是錯過了這十幾年!你們父‘女’團聚,朕心裡也是高興呀!”
“謝皇上!”
“凌王,當年你的才華可是天下人人稱頌的!怎麼樣?有沒有興趣再比一比?”
凌王苦笑着搖搖頭,“回皇上!年少之事,如何能是當得了真?再說了,微臣經過這些年的磨礪,早已是沒了那份兒熱血!還請皇上體諒!說句不怕皇上笑話的話!微臣如今每日醒來,是連功都不願意練了!滿腦子都是蓉兒現在何處?是否會吃苦?說起來,若不是當年微臣太過氣盛,得罪了一些卑鄙之人,想來,他們也不會對我的妻‘女’下手!我和蓉兒現在,也許正過着愜意的日子呢!”
“呵呵!凌王呀!你就不要再自謙了!”皇帝自動略過了他那幾句罵人的話,似乎是興致頗高道:“這樣吧!過幾日,咱們就到皇家獵場裡去狩獵,如何呀?當年你的箭法,朕可是知道的!時隔多年,便讓朕再開開眼界吧!”
“這,是!微臣遵旨!”凌王自然也知道,皇上還是對自己不放心,這是想着要試試自己了!哼!真以爲自己還是十幾年前的那個‘毛’頭小子嗎?自己當年就是輸在了太狂太傲!現在,他可是絕對不會了!示弱,誰不會?只不過,凌王的眸底閃過一抹‘精’亮,既然是開始了遊戲,可是對手沒有到齊,那怎麼行呢?
“皇上,小‘女’自與微臣相認一來,微臣便一直捨不得讓她離開半步,總覺得是虧欠了她的!這次狩獵,不知若是帶上‘女’眷,皇上以爲如何?”
皇上想了想,看了一眼榮華,“長平也想去?”
榮華輕笑道:“回皇上!不怕您笑話!臣‘女’長這麼大,還沒有見過狩獵呢?更是沒有見過皇家狩獵,也不知是何等的氣派?不知,皇上是否肯讓臣‘女’去見識一番呢?”
“你這丫頭,又說傻話了!皇上若是準了,又怎麼可能只准你一人前去,豈不是‘亂’了規矩?自然是要其它的‘女’眷也跟着去了!”
榮華這才恍然大悟道:“是,是是!是臣‘女’說錯了!還請皇上見諒。”
“哈哈!無妨!長平不懂這些規矩,也是人之常情!那就傳朕旨意,三日後,在皇家狩獵場,凡是正二品官員以上的武將皆要帶家眷前往!所有的皇子,還有宮中四品以上的妃嬪、公主,全都前去!正好也是熱鬧一日!那日,咱們就在那裡安營紮寨,晚上一起熱鬧熱鬧,也算是給凌王接風洗塵了!”
“臣等遵旨!”
正說的熱鬧,便見一位內‘侍’進來稟道:“啓稟皇上,京兆尹大人到了。說是有急事面奏皇上!”
“宣!”
京兆府尹一進來,便直接跪道:“啓稟皇上,微臣今日接到了一紙訴狀,可是微臣實在是官低權小,不敢妄自決斷,所以,特地前來奏明聖上!”
“到底是何訴狀?難不成,還是狀告皇親國戚的?那你也不至於嚇成這般樣子吧?我西鳳官員的臉都讓你丟盡了!”
“啓稟皇上,這人所告之人,不是別人,正是您剛剛冊封的尚一品的長平公主!”京光尹把話說完,似乎是才覺得鬆了一口氣,跪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氣!看這樣子,像是剛剛纔急着進宮來的!
榮華細細地看着他,發現這大冷的天兒,他的額上竟是還有薄汗,可見是真的剛剛纔急着進宮來的!怎麼會這麼巧?狀告自己?腦中大概一想,便已是有了計較!面‘色’平靜地問道:“大人,不知那位苦主是哪位?又是因何狀告於我?”
京兆尹剛纔是低着頭進來的,一直也是沒敢擡頭,這會兒聽到了‘女’子的聲音,擡頭一看,才猛然驚覺,這不正是剛剛獲封爲公主的院判大人?
“回公主的話,那位苦主,名叫劉明遠,自稱是已過世的伊夫人的親哥哥!至於狀告您的原因,也很簡單,就是告您侵佔了他人的財產!說這伊家的財產,按照西鳳國的律例,若是伊家的人都死了,這所有的家產,自然是要由當家主母這邊的嫡親之人接手的!而您,並非是伊家的骨血,所以。”
說到後面,京兆尹的話裡已是‘露’出了些許的爲難之意,顯然,也是不願意這位剛剛獲封的公主的!
榮華點點頭,失聲笑道:“還真是有趣!想不到我的這位舅舅,還真是死‘性’不改!當年,爲了得到伊家的家產,他不惜‘逼’婚!將年僅十四的我,便‘私’自許給別人家!一計不成,又想要毀了我的清譽!再後來,竟是放出了我的天煞孤星的流言!這樣的親戚,還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呀!”
“呵呵!如今一聽說我根本就不是伊家的血脈,馬上這腦子就又活泛了起來!還真是讓人覺得,這事兒,怎麼就那麼的巧呢?巧的,可是處處都透着蹊蹺呢!”
榮華說完,便擡眸看向了已回到了龍座上的皇上!那眸光清亮,熠熠生輝,宛若清月,風華無雙!
便是這樣的一雙眸子,這樣的眼神,不期然地,便讓皇上再度想起了十幾年前的那個溫家小姐!這心裡,沒來由地便是一緊!似乎是聽到了有什麼東西,在咔咔作響!像是有重錘在一下一下地重重地擊打在了自己的心底裡!
“京兆尹,沒聽到長平公主剛纔說什麼嗎?還不快快將這刁民直接就收押了?沒的讓他在外面胡言‘亂’語,壞了長平公主的清名!”
“是,皇上!微臣也是這樣想的,可是那劉明遠所言句句屬實,而且還有這全天下的百姓們看着呢!他並未說謊,微臣若是真的將他關了,怕是百姓們,會砸了京兆府了!”
皇上聽了,嘴巴微抿,那有些發白的鬍子微微顫着,似乎是也在考慮着,如何處置?
“皇上,微臣以爲此事既然是天下人皆知之事,便無需再審了!畢竟,長平公主並非是伊家血脈之事,是有目共睹的!如今,她已爲尊貴的公主,想來也不屑於那些財富了!就請長平公主將伊家的財富‘交’出來,也就是了。”
榮華認出,說這些話的,正是大皇子那派的人!心中微凜,難不成,今日的這番事情,都是大皇子故意惹出來的?是他在背後教唆着劉明遠?若是果真如此,她倒是不得不佩服這個獨孤明瞭!還真是個手腳利索的!
四皇子的眼神微掃,便又見一位大臣出列道:“啓稟皇上,微臣以爲不妥!長平公主雖然並非是伊家血脈,可是其畢竟是伊家的人一手帶大的!這所謂親情,自然也是假不了的!而且這幾年,伊家的產業在長平公主的手上,也並未沒落,可見長平公主也不是一個沒有頭腦的‘女’子!再者,這劉明遠的爲人如何,這京城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當年其收受賄賂,不得已,經變賣家產才保得一命!微臣也是聽說,當時,長平公主也是出了力的!否則,現在劉明遠哪裡還有什麼去京兆尹的機會?怕是連命都早沒了!”
“皇上,臣也以爲這劉明遠此人之言不可信!雖然是長平公主並非是伊家的血脈,可是之前,也並未有人知曉。而且,伊校尉當年遇難後,也是長平公主一力挑起了伊家的大小事務!如今這劉明遠想着讓她直接將產業讓出來,怕是不妥!”
皇上略一思量,“秦相,你以爲如何?”
“回皇上,老臣以爲,這些產業,畢竟是姓伊的,而並非是姓達奚!既然是長平公主並非是伊家的人,自然就不訪再緊抓着伊家的產業不放!否則,豈不是讓人笑話他們凌王府太窮?居然會惦記上了一個平民的家產?至於剛纔兩位大人之言,微臣就更不敢苟同了!這劉明遠的人品如何,與他是否有資格接手伊家的產業,何來聯繫?皇上,律法,便是律法!剛纔兩位大人所言,實在是夾雜了太多的個人喜好,並不妥當!”
皇上點點頭,“秦相所言有理!”
而一旁的凌王則仍是一派雲淡風輕的樣子,似乎是並未聽到他們討論的事,與自己的‘女’兒有關!而榮華,則是心底冷笑,好一個卑鄙的皇上!好一羣醜陋的嘴臉!自己這個正主兒都還什麼也沒說呢!他們竟是如此着急了!這是想着做什麼?利用伊府的產業,來試探自己的父王?還是想着以此,來威‘逼’自己做些什麼?
剛纔那兩位大人的話,聽起來,似乎是也不對呢!明面兒上聽着,的確是像是在幫着自己說話呢,可是細細一想呢?這不正是給了秦相後來說這番話的機會嗎?這分明就是想着把自己所有的退路、理由都給堵死了!
榮華暗暗咬了牙,如果自己剛纔沒有看錯的話,剛纔的那兩位大人,似乎是四皇子一派的吧?呵呵!這齣戲,倒是越來越熱鬧了!四皇子,我真想知道在這齣戲裡,你是扮演了什麼角‘色’?先是請旨賜婚,這會兒又是拿伊家的產業相‘逼’!這些人,分明就是料準了自己不可能會輕易舍下哥哥‘交’到自己手裡的東西!現在看來,這一切,並非是偶然了,而是早有預謀!
“凌王,剛纔的話,你也聽到了!朕也是想着應該爲你們凌王府的聲譽着想,你說說,此事該當如何呀?”
“回皇上,這是榮華自己的事,微臣不便過問!微臣想說的是,伊家當年收養了榮華,微臣心存感‘激’!至於伊家的產業,要何去何從,微臣還是做不得主的!還是聽聽榮華自己的吧!”
“也是!長平公主,你以爲呢?”
榮華眼睛定定地看了皇上一眼!自今日她一踏足這勤政殿後,皇上便一直是以長平公主四個字來稱呼她,這其中的用意,已然是明顯了!她不會以爲皇上是看中了伊家的產業!畢竟是一國之主,還不至於這般的眼皮子淺!這是打定了主意,自己不會放手了,所以,纔會以此來威脅自己?可是,他們到底是想要什麼呢?
“皇上,臣‘女’願意到京兆府走一遭。也願與劉明遠,當堂對質,將事情‘弄’個清楚明白!”
皇上對於榮華的回答,似乎是一點兒也不意外,微微攏眉道:“長平,你現在可是公主!你確定你要親自去一趟京兆府?這可是於你的身分無益!不過就是一些個小小的財富,給他就是!何苦來哉?”
“回皇上,並非是臣‘女’捨不得那財富!而是有些事情,並非是能以金錢來衡量的!西鳳國有關家產的律法,榮華也是知道的!只是榮華還是想着試一試!畢竟,與伊家的父母一起生活了十幾年,自小‘蒙’他們寵愛疼惜,如今能讓自己覺得他們還在自己身邊的,無非就是剩下了保安堂!說實話,當年,哥哥死在了天策軍大營,若不是因爲想着要替哥哥將保安堂給撐起來,榮華怕是早已自盡了!如今,臣‘女’雖然是得老天庇佑,尋得生父,可是在臣‘女’心目中,伊家父母及哥哥的地位,是任何人都無法取代的!還請皇上體諒!”
凌王聽了,似有感慨!“受人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沒錯兒!當年若非是伊家收養了你,哪裡還會有今日我們的父‘女’相見?倒是那個劉明遠!那樣一個齷齪之人,居然也敢肖想伊家的產業,分明就是居心不良!當年居然還敢說你是天煞孤星!哼!簡直就是爲達目的,不擇手段了!按說,當時你的身世還沒有人知道,他該當你是親外甥‘女’的!怎麼會這般地心狠?這不是把一個小姑娘家往絕路上‘逼’嗎?”
話落,有些心疼地看了榮華一眼,“幸好是老天有眼!若非是你強撐着一口氣,就爲了將保安堂給撐起來!爲父,豈不是再也見不到你了?”
“父親,過去的事了,您就別多想了!如今,‘女’兒不是好好兒的就站在你的面前了?”
凌王這才收起一臉的痛‘色’,長嘆一聲,“皇上,此事,既然是榮華拿了主意,就依她的吧!此事,既然已是鬧上了衙‘門’,又是傳的沸沸揚揚,總歸是要給百姓們一個‘交’待!也要給保安堂一個‘交’待!”
皇上似是有些不忍,眸光緊了緊,不過,最終也沒有再說什麼,勉強點頭道:“也罷!就依長平之意吧!京兆尹,你速去安排!事關長平公主的清譽,最好是速速解決。”
“是,皇上。”
“皇上,兒臣擔心長平公主年幼,且畢竟是名‘女’子,還請父皇准許,請兒臣前去旁聽!”獨孤皓道。
“嗯,準了!”
回到了伊府,父‘女’二人一起在‘花’廳裡坐了,“榮華,你心裡可是有數了?”
“回父親,‘女’兒大概是明白他們這是要做什麼了!”
“哦?說說看!”凌王一臉期待道。
榮華卻是輕笑了笑,“父親明明也是看出來了,爲何還要‘女’兒說?左不過就是那些個齷齪心思罷了!我以前是民‘女’時,不能讓他們輕易地拿捏我。現在,我有了父親做靠山,又得了公主的名號,自然是更不可能任他們拿捏了!他們打的好算盤,就先讓他們樂着吧!不急!”
“呵呵!我倒是小看了你這個‘女’兒了!好吧!三日後便是狩獵了,希望到時候,你的事兒能處理妥善了!別留什麼小尾巴!”
榮華眨了眨眼,“父親此言何意?”
“榮華,你什麼都好!聰明,冷靜,沉着!這些都是你將來成爲肖冬陽的太子妃的最好的一道保障!可是,你的心,太軟了!將來若是你真的嫁給了肖太子,我倒是擔心,你會不會被人給算計死!”
“父親指的,可是劉家?”
凌王點點頭,“你明知道他們一‘門’心思惦記着保安堂,爲何不肯將他們徹底地掃除了呢?如今,留下了禍端,豈不是給自己惹了麻煩?將來,你若是嫁去了北樑,再是這般地心軟,唉!我倒是寧願你不嫁給他!”
“父親說的沒錯。我以爲,他們如今已然是落魄至此了,還能如何?殺人不過頭點地,饒過他們一次,又有何妨?至於父親所說的今日之禍!即便是沒了劉家,他們定然也還會再找別人的人殺出來!堂堂西鳳國的掌權人,還怕找不到幾個伊家的親戚?”
凌王一挑眉,竟是笑道:“你這個丫頭,倒是看的通透!”
“倒是父親剛纔所言,似乎是北樑的情形更爲複雜多變?我若真是去了北樑,有你這個國師父親罩着,仍是不得安寧?”
凌王有些尷尬道:“這個,要怪就怪你找的這個肖太子,太會惹桃‘花’了!事實上吧,也不是他惹的!可是誰讓他生了那樣一張禍國殃民的臉呢?再加上文治武功,驚才絕逸,哪個‘女’子會不喜歡他?除非是傻子!”
榮華聽了,控制不住地低笑了幾聲,“你這比喻倒是貼切!父親快與我說說,他在北樑都惹了些什麼樣的‘女’子了?將來,我若是真到了北樑,定然也要好好地防範一番纔是!”
凌王哈哈一樂,便將肖冬陽在北樑的事都一一講給了榮華聽。當然,講地也不過就是一些個桃‘花’之類的,有關肖冬陽是如何坐穩那個太子之位的,他是一句沒講!哼!臭小子!叫你這些日子給我臉‘色’看!若是不趁着現在你不在,我趕緊講些你的壞話,將來,豈不是得讓你給騎到脖子上拉屎了?如今,你不是被迫回北樑了嗎?我便好好兒地將你給損上一通!看將來,榮華是跟你親,還是跟我親?
遠在北樑皇宮的肖冬陽,正在跟皇上在那兒較着勁,突然就打了個噴嚏,有些欣喜地喃喃道:“定然是榮華想我了!”
北樑皇上白了他一眼,“你個不孝子!剛回來屁股都還沒坐熱,你就想起心上人來了!不就打個噴嚏嗎?你怎麼就不認爲是有人在背地裡算計你呢?白癡!”
肖冬陽聳聳肩,挑挑眉,對於他的怒氣,似乎是感覺不到一般,“你這麼急着叫我回來,究竟是有什麼事?我可是先把話給你放在這兒!你最好是有要緊的事,不然的話,小心我這次去西鳳待上個一年半載的再回來!”
皇上氣的便是一瞪眼!“真是個不孝子!罷了!你自己看吧!”說着,便將幾封奏摺扔到了肖冬陽的跟前!
肖冬陽接過看了,臉‘色’是越看越沉,越來越冷!看到最後,竟是直接將手中的一個奏摺,碾成了粉末!
------------------我是華麗麗的分割線!------------------
榮華在如意和雷天等人的陪同下,正端坐在了京兆府的公堂上!
劉明遠跪在地上, 看向榮華的時候,眼中閃過一抹‘陰’沉和狠戾!當然了,還有一種勢在必得的架勢!
榮華似是未見,輕飄飄地看了堂上的府尹一眼,等着他開始審理此案!而榮華的對面,則是坐了四皇子,獨孤皓!他面‘色’微微有些擔憂地看着榮華,似乎是有些不放心她。
榮華見他的眸光微閃,面上也只是淺笑,不發一言!
“堂下所跪何人?報上名來?有何冤屈?狀告何人?”隨着京兆尹的一聲驚堂木的動靜,大堂內外,一片寂靜!
“回大人,小民劉明遠,京城人氏!小民狀告長平公主,長期霸佔小妹之巨大財富,拒不歸還!小妹乃是伊家已過世的老爺伊建業的妻子。也是他唯一的妻子!其長子伊榮升於兩年前死於一場火災,自那以後這伊家所有的產業便都落到了長平公主的手裡!之前,小民就曾與她有過‘交’涉,可是其卻是並不理會小民!更是仗着自己是官身,多次對小民一家進行打壓。這一次,小民也是實在是沒有辦法了,這才只能是將其告上公堂!還請大人爲小民做主呀!”
府尹轉了頭,看向榮華,拱手道:“長平公主殿下,不知這位劉明遠所言是否屬實?”
榮華聽了剛纔劉明遠的一番話,立時對他高看了一眼,不簡單呢!不過纔多長日子不見,竟是這般地會說話了!什麼叫以前便有多次的‘交’涉?這分明就是在故意地模糊所有人的視線!之前那叫‘交’涉嗎?那叫威脅!而且,之前,她可不是什麼長平公主,她是伊榮華!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伊榮華!那個時候,你一個姓劉的,有什麼資格跟自己提及財產之事?
“回大人,真真假假!”
“哦?何謂真真假假?還請公主明示!”
榮華淡笑道:“兩年前以前,榮華與家兄剛剛抵京之時,此人便多次要求由他來掌管保安堂。可是家兄一直不肯同意!後來,家兄遇難,他便帶了劉府上上下下的人到了我府中,多次勸說要我將手中的產業‘交’出來,由他打理!不僅如此,還‘私’自就將我的婚事給訂了!不過,事後,被我言詞拒絕,他惱羞成怒,竟是縱容其長‘女’與外人一起聯手陷害於我!便是當年曾轟動一時的,靜王妃中毒案!此計不成,他們便又對外宣稱我是天煞孤星,克所有親人!是故意毀我名聲,讓我此生再無依靠!這樣的爲人,大人以爲,他的話有幾分是真?”
榮華不輕不慢地說完,便笑看了對面的四皇子一眼,似是在打招呼,更像是在審視!
“這!”府尹倒是有些爲難了!這長平公主說的沒錯兒呀!當年的靜王妃中毒一案,他自然是知道的!可是如今被她這樣光明正大的拿出來說了,還是頭一次!畢竟是涉及皇家了!
“大人,當年的小‘女’設計陷害她一事,小民是當真不知呀!若是知道那個蠢貨居然是打了害她的心思,我是說什麼也會想辦法阻止的!事實上,過後,小民也確是罰了她,這一點,以前小民府上的人,自是可以做證的!”
“公主,這個,顯然是不能成爲您不將伊家產業‘交’出來的理由的!”府尹有些爲難道。
榮華微點點頭,“四皇子今兒是來旁聽的!那恕我冒昧地問一句,若是我與伊家沒有血緣關係,便不能再掌握着伊家的產業,那麼又如何證明這劉明遠與伊家就有血脈關係了?”
“公主,這伊夫人是劉家的小姐,這是許多人都知道的事兒!”
榮華似是這纔想了起來,點點頭,“沒錯兒!可是那又如何?若是我母親是被人抱養的呢?就像是我這樣?還有,若是他們又並非是一母同胞呢?”
“這,自然是要另當別論了!不過,您剛纔說的這些,似乎是都沒有證據吧!”府尹好心提醒道。
“證據自然是有!不過,不是關於母親身世的,而是關於,伊家是被人害的家破人亡的!”
------題外話------
感謝美人們送上的票票了!愛你們!麼麼!一晃眼就快要月底了!知道這個月底代表了什麼嗎?代表了‘春’節要到了!這是我第一次在瀟湘過年!第一次會在‘春’節期間還要忙碌地碼字!妞兒們!你們想讓我斷更呢?還是想讓我請假呢?嘻嘻!如果不想讓俺斷更的妞兒們,就不要再藏着掖着的了!直接把你們手裡的票票砸向我吧!這就是你們送我的最好的‘春’節禮物了!哈哈!我等着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