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 婚外誘萬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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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蘇漣漪這般窘迫,夏胤修忍不住又笑了起來,大男子主義之心暴漲,一旁的葉軒也抿脣而笑。

漣漪嘴角抽了一抽,罷了,笑話就笑話吧,堅持“大女子主義”之人往往佔不到便宜,何況她本身不是什麼大女子主義擁護者,只要能帶來利益,被稍微取笑下又如何?

因爲夏胤修抓了蘇漣漪的一個“把柄”取笑一番,御書房少了一些尷尬多了一些輕鬆的氣氛。

爲何會尷尬?試想,在一個嚴重的男尊社會環境下,兩名身居高位的男子被一名女子教導、聽其誇誇而談,即便女子儘量壓低姿態,男子也會覺得自尊受到挫傷。

這些事,蘇漣漪想得很清楚,便任由衆人笑話,後來覺得自己姿態還不夠低,又補了一句,“皇上,看在臣女忠心耿耿、爲國鞠躬盡瘁的面子上,今日之事您可千萬別說出去,否則臣女豈不是禍國殃民?”

夏胤修的笑容頓了下,一雙精緻的雙眸緩緩擡起,放在蘇漣漪的身上,脣角勾起一抹略帶邪魅的笑,“禍國殃民者多禍水,蘇愛卿你可想做紅顏?”

葉軒不動聲色地撇了一眼蘇漣漪,皇上這是赤裸裸得……勾引。

漣漪面上絲毫沒停頓,裝瘋賣傻,“皇上取笑了,這天下女子誰願做被人咒罵的禍水?不能名垂千古就算了,怎能遺臭萬年?”

夏胤修勾起的脣沒有放下,“放心,蘇漣漪,你不會遺臭萬年,你所做之事足可以名垂我們大鸞青史。”

“皇上言重了。”漣漪微微低頭,好似害羞,其實是不想裝出什麼受寵若驚的表情。皇上每一句話都好像一個試探,或問她的意願、或讓她間接做些承諾,但她無論對皇上還是對鸞國都做不出承諾,再直接些,便是沒什麼感情。

她所做的一切,只是命運所逼,逼着她一步一步走來,但……蘇漣漪心中猛的一沉——不知從何時起,生性淡泊名利的她,竟開始習慣了這種呼風喚雨,習慣了將一切權利把握在手中之感。

漣漪閉上眼,不停告誡自己——她如此,只是爲了自保。

夏胤修微眯的雙眼毫無喜悅,因這蘇漣漪竟躲閃了他的問題。“繼續來說其他吧。”聲音也嚴肅了許多。

一旁的葉軒看向蘇漣漪的眼神十分不贊同,如果按一般情況,皇上如此試探,只要人不傻,都會立刻跪地叩首發誓效忠皇上罷?平日裡如此聰明的蘇漣漪,今日爲什麼要裝糊塗?

蘇漣漪只當聽不出皇上的語氣,按照剛剛的方法,又畫出了不少表格,以不同角度分析這些數據,讓御書房中所有人都大開眼界。

“好,蘇愛卿,你這天書真是妙!”夏胤修忍不住讚歎出口。

漣漪道,“皇上,這不叫天書,而是名爲柱狀圖。若皇上認爲這柱狀圖之法行之有效,臣女便找時間將此法教給戶部官員,”頓了一下,好像想到了什麼,補充道,“其實這方法不僅戶部可以用,其他部門都可以,若皇上批准,臣女可將此法在全國推廣。”

夏胤修心情又好了起來,之前心情不快是因蘇漣漪沒立誓效忠他,而如今,蘇漣漪雖未表明,但其卻用實際行動表明忠心,所以他心情又好了起來。

人都說女人心海底針,但此時此刻鸞國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夏胤修的心情才如同六月的天說變就變的,誰能想到?

“聽你的。”夏胤修道,心中又對蘇漣漪的好感又加深了一層。平日裡大臣們動不動酒跪倒立誓,如今與蘇漣漪想必實在是輕浮敷衍,“這天書,就叫漣漪書。”

“……”蘇漣漪後背一層冷汗,漣漪蘇?她還密斯蘇呢。“多謝皇上厚愛,但這命名,臣女真的受之不起,要不然就叫鸞圖吧。”以國命名。

“漣漪圖?”夏胤修又道。

蘇漣漪一皺眉,終於沒忍住,萬般無奈地跪了,“皇上別捉弄臣女了,臣女不想如此招搖,好麼?”

夏胤修哈哈笑了,“蘇愛卿,你可知,朕很少題字命名,若朕的墨寶拿出去售賣,定千金難求,而如今朕親自以你名字命名,你應覺榮耀纔是。”

榮耀個屁!蘇漣漪在心中默默地罵了句。

嘆了口氣,“皇恩浩蕩,臣女謝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蘇漣漪自知,這皇上就是想捉弄她,屬實無奈。

“起來吧。”夏胤修心情大好。

葉軒面上是笑着,心中是擔憂着,但那看向蘇漣漪的眼神卻越加奇怪。

隨後,夏胤修親自就自己所關心的問題提出一些疑問,蘇漣漪當場找數據分析,爲其答疑解惑,歡快的氣氛不在,代之嚴謹。

工作中的女人是美麗的,最起碼在蘇漣漪身上便是如此。安祿看着皇上的眼神,忍不住心中擔憂不已。

蘇漣漪是個隱患,他早已預料,就在第一次在懷靖城外便有所感覺,皇上從未與一名女子交談那麼久,而後回京後還是不是提起,真不知……是福是禍。

事情已到了尾聲,該說的說了、該分析的也分析完了,說得口乾舌燥的蘇漣漪準備與右侍郎葉軒打道回府,卻在這時,御書房外有太監通稟,柔妃娘娘到。

蘇漣漪心中暗笑,還真是冤家路窄。

夏胤修雙眼閃過一絲陰鬱,但是瞬間便消失不見,無人捕捉。“讓愛妃進來吧。”

蘇漣漪不想與柔妃當面接觸,但此時此景,按照宮中禮儀,她與葉軒要見過柔妃,併爲其見禮後才方可離開,便只能耐性子等。

少頃,一陣花香襲人,環佩叮噹,在妙齡宮女們的服侍下,美得猶如天人一般的柔妃劉穆柔款款入內。

蘇漣漪來未回頭便能感受到身後太監宮女暗暗的驚豔聲,一擡頭,也被猛地驚到——太美了!這女人……真是劉穆柔!?

從前的劉穆柔很打扮恰到好處,既不會高調惹人注意,又不會低調到被人忽視,如同一支幽蘭,安若在谷中,有着自己一方天地、一方魅力。

但如今的劉穆柔,身着精緻華麗的宮裝,豔紅底色外加金線勾勒,無絲毫花紋,因紅色層紗由圓潤珍珠點綴,在那相間得紅白映襯下,世事萬物都暗淡失色。

再看其妝容,精雕細琢,無論是眉還是眼,無論是鼻還是口,都彷彿出自大師手筆,那種咄咄逼人的美,狠狠震撼人的眼球。

葉軒也被驚豔住了。

只不過……

蘇漣漪爲其跪地叩拜後,被那溫柔的聲音喚起,再次看向柔妃時,卻隱隱有一種排斥感。

在現代,有一個詞語叫“信息爆炸”,還有一個諧語叫“審美疲勞”,說的便是如此罷。每一個載體的信息量都是有上限的,當突破了這個上限達到飽和、甚至是超過飽和達到溢出,非但不會起到傳播信息的作用,相反會引起人感官的排斥感,傳達的信息反倒是少。

而劉穆柔此時的穿着便是如此,因她太過強烈的想吸引皇上的視線、抓住皇上的愛,從頭到腳都是用上最美之物,其結果雖會令人驚豔,但隨後會引人排斥之感,可惜,她本人卻渾然不知。

夏胤修看着面前一身白珠金邊大紅千層宮裙的劉穆柔,再掃了一眼一旁傲然站立硃紅官袍的蘇漣漪,竟覺前者令人發膩,後者卻濃淡相宜。

“愛妃不在宮中休息,來這裡做什麼?”夏胤修恢復了一貫平穩深沉的聲音,少了剛剛的歡快。

劉穆柔笑道,“今日天氣悶熱,臣妾想着皇上爲國事操勞,特准備了百合綠豆湯,爲皇上解暑。”

蘇漣漪心中嘲笑,柔妃以爲皇上是沒人伺候的?柔妃前來可不是送什麼湯,想來是爲凸顯自己地位吧,在後宮立威。畢竟,御書房不允許後宮之人前來,即便是來,也只有皇后一人有資格,她一名妃子前來,真是看不清自己身份。

讓蘇漣漪纔對了,柔妃前來正是爲此目的。無論之前是否被她煽動,但皇后是後宮中唯一來過皇上御書房之人,也彰顯了其地位。

而如今,她劉穆柔也要來。

從前她不爭寵,是因時機未到,但此時自己肚中懷着的是皇上的長子,此時不爭、更待何時?

皇上笑了下,“愛妃辛苦了。”但那笑容卻有絲冰冷。

蘇漣漪見狀,對皇上恭敬道,“皇上,若無其他事,臣女便與右侍郎告退。”

夏胤修見蘇漣漪要走,面上的笑容更少,“恩,下去吧。”

爲皇上、柔妃跪地見禮後,蘇漣漪與葉軒便恭敬退出了御書房,向宮外方向走去。

但在兩人還未出門,蘇漣漪與劉穆柔交錯的瞬間,漣漪耳尖的聽到劉穆柔冷哼了下,雖聲音很小,但其示威卻清晰可見。

其意是——蘇漣漪,看本宮如何弄死你。

漣漪微微回過頭,深深地看了一眼劉穆柔那平坦的小腹,口型動了兩動,未發出聲,下一瞬間,已與劉穆柔擦肩而過,出了御書房。

御書房之內發生何事,無從得知,但遠離御書房,確定兩人說話無人能聽見時,葉軒卻追問,“郡主,下官有一事實在好奇,不知郡主可否告知下官。”

漣漪微笑道,“今日真是辛苦右侍郎了,陪本官來御書房,生生站了半天。有何事不理解儘管問,本官知無不言。”

葉軒好奇道,“剛剛您與柔妃交錯的瞬間,您口中唸唸有詞,下官想知道您當時想說什麼。”

漣漪噗嗤笑了,她剛剛看着柔妃的小腹無聲地說了一個成語——子虛烏有。但對葉軒卻說,“我剛剛說,柔妃真漂亮。”

葉軒無奈地笑了,“既然郡主不想說,下官也不爲難了。”

漣漪想到人家葉軒好好的被抓來當擋箭牌,自己蹦蹦跳跳的給皇上講了半天沒發覺累,葉軒卻生生“罰站”兩個時辰,想來腿都酸了吧。如今她又隨口說了這麼荒誕的話,實在太不人道了。

罷了,好好編個理由吧,上上心。

“我認爲,柔妃剛剛那借口實在無聊得很,解暑用的綠豆湯是安公公的職責範圍,她雖是想表達愛意,但卻無形中越俎代庖了。”

葉軒一挑眉,“那若郡主是柔妃,會說個什麼理由呢?”

這一下子把蘇漣漪難住了。她邊走邊想了好半晌,才答,“人家都說母子連心,若我是我嘛……”說到這,狡黠一笑,雙頰閃過粉紅,“我會說,兒子想爹了,命孃親來找爹。”

心中不免開始幻想開來,若自己有孕,那飛峋一定會十分開心!那麼冰冷木訥如同大木頭的雲飛峋若是知道自己當父親了,真不知會變成什麼樣。

越想越好奇,幻想了無數種可能,忍不住笑了出來。

午時的豔陽高照,刺目的陽光照射在蘇漣漪的面頰上,讓其本就美麗的面龐更爲動人,甚至……葉軒忍不住陶醉了,直直地看了那美麗好半晌。

他雖不花心,卻也不癡心,從來認爲女子只是男子附屬物,但如今卻越來越被面前女子所吸引。

“哦,對了,我也有個問題。”漣漪從自己的幻想中清醒,擡頭看向葉軒,正好與葉軒的視線相碰。從來都詭計多端的葉軒,慌了神,狼狽。

“郡主您問。”

漣漪道,“剛剛在御書房中,我所有注意力都在數據上,沒注意到一些細節。那個,剛剛御書房中可燃了什麼香嗎?例如凝瑤?”像這樣嗜睡的季節,御書房中凝瑤本是不應斷得,但她卻總有種錯覺,御書房內沒有凝瑤。

葉軒回道,“沒有燃凝瑤,這個下官可以肯定,因剛剛入了御書房,下官也很奇怪,爲何房中無香。”

蘇漣漪的眉頭微微擡了下,眼中沉思。爲何皇上突然放棄了凝瑤?是皇上發現了什麼?還是偶然?

“郡主你爲何要問這個?”葉軒問。

漣漪知曉這葉軒心思細膩,若不編出個十分有說服力的理由,搞不好會引他注意,“是這樣,之前來御書房曾聞過凝瑤,覺得那薰香實在神奇,這一次本想再見識,可惜,皇上竟未用。”

葉軒瞭然,面上笑容溫柔,“郡主喜歡凝瑤?”

“說不上喜歡,有些興趣。”漣漪道,心中想的卻是,凝瑤是好東西,若沒有凝瑤加催情藥,她還下定不了決心對劉家痛下殺手。

葉軒哪知蘇漣漪心中一片陰暗,只以爲她很喜歡。“下官家中有些凝瑤薰香閒置,明日帶來送郡主。”

蘇漣漪嚇一跳,“不用了右侍郎,凝瑤價格昂貴,本官受之不起。”一點凝瑤、百兩黃金,此話不假。燃一天的凝瑤,摺合了銀兩就要千餘,哪個瘋子沒事燒凝瑤玩?

一千兩黃金!整整一下箱子,足以砸死個大活人,但若是換了凝瑤,只夠聞一天的。

“無妨,剛剛下官說了,是閒置的,下官偶然得到一些凝瑤,卻不喜其味。”葉軒的聲音柔和,低沉帶着磁性,一種成熟男子的魅力。

“真不用……”漣漪怎能接受?

“郡主不要拒絕了,下官雖不算什麼舉足輕重的大人物,但說出的話,也是不想收回的,若郡主真看得起下官,便不許拒絕。”爲博美人一笑,別說萬兩白銀、即便是萬兩黃金又能如何?

蘇漣漪心中感慨——這纔是有錢人呢!人家說話的底氣多足?雖然她最近手中也有些錢,但最多算個暴發戶,與這種富二代比起來就是個爆發屌絲,真心無法相提並論。“那我就先謝謝右侍郎了。”罷了,反正人家的錢幾輩子都花不完,她就接受了又能如何?

此時此刻,在蘇漣漪心中,葉軒送她禮物絕不是因男女之情,最多算是——官場賄賂。

……

柔芷宮,柔妃回到自己宮中,便懶洋洋趴在躺椅上。

伺候她的孫嬤嬤上前,“娘娘,您身體不舒服嗎?”很是擔心。

柔妃道,那聲音慵懶,“不知是不是有喜的原因,最近嗜睡得緊。”

孫嬤嬤喜逐顏開,“娘娘,有孕的女子都是如此,瞌睡、嗜酸。”

柔妃一愣,“嗜酸?酸兒辣女?”

孫嬤嬤道,“是啊。”

柔妃硃紅的脣勾起,“孫嬤嬤,去給本宮尋一些梅子去,本宮想吃酸,越酸越好。”

孫嬤嬤趕忙笑着答應,“是,娘娘稍等,奴婢這就吩咐人去尋。”說着便迅速轉身離開。

柔妃側臥在躺椅上,一隻胳膊支着頭,眼中迸發嘲諷。她爲何要去御書房?這事情還要回到兩個時辰前,皇后那邊的幾個不長眼的妃子當着她的面說,皇后是唯一可入御書房的。

哼,可笑。

她劉穆柔就去不了御書房?她如今便讓這些賤人們瞧瞧,她與皇后,絲毫不差,甚至……比皇后還要得寵。而皇后之位,早晚都是她的!

突然又想到了剛剛碰見的蘇漣漪,雙眼中的嘲諷變爲陰戾。蘇漣漪,想要欺負靈兒,也得看看她劉穆柔允不允許。

孫嬤嬤這時已帶了梅子回來,頭頂滲着細汗,一看就是慌張去尋。

其實劉穆柔並非想吃酸,只不過人家都說酸兒辣女,她便要逼着自己吃酸,這腹中的孩兒,必須要是皇子……不對,要是太子!

白皙纖長的手指捏了梅子放入口中,頓時酸得劉穆柔狠狠皺眉,但一咬牙,還是將梅子悉數嚥下。“孫嬤嬤,本宮有孕之事,在宮外傳開了嗎?”

孫嬤嬤答,“回娘娘,在京中只要是有頭有臉的家族,人人都知娘娘已懷有龍子,娘娘您有所不知,自從您有孕之事傳開,劉府的門檻都快被人踩平了,夫人倉庫都堆滿了禮品。”

劉穆柔頓時覺得這梅子不算了,甘甜無比,“好,那個司馬伕人不是對母親甩臉色嗎?如今就看看,她還如何甩臉色,還敢不敢看不起靈兒。”

孫嬤嬤也得意一笑,壓低了聲音。“娘娘說得是,如今整個鸞國,除了皇家,第一家族想來就是劉家了,娘娘懷的龍子就是未來的皇帝,誰敢與劉家過不去?”

劉穆柔未說話,只是笑着,將吃了一半的梅子放下,伸手在自己平坦得不能再平坦的小腹上一再撫摸。

……

宮外、京中,正如孫嬤嬤所說的一般。

劉府門庭若市,京城中貴婦都紛紛前來拜訪,與劉夫人家常敘舊好不親熱。

管家通稟,司馬伕人到了。

劉夫人思索了下,最終也沒拿架子,親自跑去迎接,只不過其身段,自然是要比從前高了許多。

其他夫人都有耳聞,兩家想定親家,便了然。

劉夫人將司馬伕人迎入大堂,特意將其讓在自己身旁的位置,兩人的手就沒送開過,如同親姐妹一般。

司馬伕人十分感動,因之前聽信一些讒言,認爲劉家二小姐劉穆靈行爲不端,還對劉夫人甩了臉色,但如今劉家得勢,劉夫人非但沒有記仇,如此待她,讓她怎能不動容?

衆夫人聊了會家常,就有一最快的夫人道,“看兩位夫人金蘭情濃,想來兩家結爲親家的傳言也不爲假吧?”

司馬伕人笑得僵硬,因之前劉夫人屢次派人詢問兩家兒女親事,都揹她搪塞敷衍過去,如今……

劉夫人笑道,“自然不假,不瞞各位,從前我便與司馬伕人投緣,沒想到有一日會結爲親家,此番想來,也許這就是緣分吧。”

“劉夫人說得是,我聽庵裡住持說過,有緣之人必有眼緣,從前您與司馬伕人投緣便註定了以後命運密不可分。”有人道,真真假假不重要,讓巴結之人開心才重要。

司馬伕人心中激動,心中也感慨劉夫人的寬容大度,相反覺得自己勢力得很。從前在人家未得勢時甩了臉子,如今人家得勢非但不因此報復,還既往不咎,更是堅定了與劉家結爲親家的決心。

“那請問兩位夫人,劉小姐和司馬御史的親事,打算何時辦?到時候我們定來討杯喜酒。”又有夫人道。

劉夫人意味深長地笑着看着司馬伕人一眼,“這個,就要問司馬伕人了,若我去追問,我家靈兒該害羞了。”

一羣夫人們笑開了。

司馬伕人也笑了,自然也知曉劉夫人的意思——讓她表態。“這婚事,自是越快越好,其實我兒秋白也早中意劉小姐多時了。”

劉家大堂一陣喧鬧,各家夫人們開始展現妙舌,說着各種吉利話,將司馬秋白和劉穆靈捧到了天上自是不說,整個劉府比新年還要熱鬧喜慶十分。

……

柔妃有孕,劉家得勢,而劉家與司馬家節了親事,司馬家自然也是水漲船高。

商部,聽聞此事的蘇漣漪的只是笑笑,心中暗道,劉家也高興不了多少時日了,便不再將心思放在這上。

雖然復仇可以解氣,但卻不是她生活的全部,她的心胸雖不如男子,但卻較之女子更爲寬廣,不屑只容下那些雞毛蒜皮的掐架事兒。

自從那一次在御書房中爲皇上演示了柱狀圖,皇上便根本不管蘇漣漪平日裡到底是否忙碌,手頭還有何要事,直接將培訓官員分析能力的重任交給了她,而且無法拒絕。

無法拒絕到何種程度?甚至是在早朝之上,當着所有文武羣臣,十分隆重地擬聖旨又由安祿宣旨,將這神聖又麻煩的任務堆在了蘇漣漪身上。

而此時蘇漣漪在做什麼?答,編寫培訓資料。

鸞國沒有電腦、沒有錄音機、沒有電話,甚至連個擴音器都沒有,蘇漣漪便打算先組建一個培訓組,專門用來培訓各地官員的。而着培訓組的組員則是由她親自教導。

待她將培訓組的組員培訓合格後,便讓這些組員拿着這些成批覆寫的培訓資料培訓其他人。

扔了筆,蘇漣漪甩了甩手腕,又動了動肩胛骨,而後伸手揉了揉自己脖子。“真累啊,自從來了鸞國,我都快成了全方位人才了,什麼都會!如果在現代我的才能被這樣全方位開發,別說主任,我都能幹上院長。”嘟囔着。

門口有人禮貌敲門。

漣漪一擡頭,看到了葉軒,“右侍郎,請進。”

葉軒微微一笑,修長身材從容而入。“郡主辛苦了。”

“是啊。”漣漪真的累了,在心裡把皇上咒罵一百遍,罵那個死男人不知憐香惜玉,不僅將任務丟給她,還限定了時限。雖這聖旨不像軍令狀,到期限內完不成任務就要有什麼懲罰,但蘇漣漪這種既好面子又有強迫症的人,是不會允許自己完不成任務的。

葉軒入內,環顧四周後,有些驚訝,“郡主爲何不燃下官送您的凝瑤?”

“因還不是特別疲憊,便未燃。”其實心中想的卻是——凝瑤貴得要死,她如何捨得燃?若是有機會,她就想高價賣出去,但凝瑤卻有價無市。試問,那麼一點點的東西就賣幾千上萬兩,除了葉家這種鉅富和皇上,誰能買得起?

煩惱。

葉軒笑了笑,“凝瑤雖以醒腦之功效著稱,但平日裡也是可燃一些的,若郡主用光了凝瑤,下官便再送來一些。”心中猜到蘇漣漪心中所想,卻未說出。

蘇漣漪再一次感慨,原本自己沾沾自喜的財富,在葉家面前,卻是九牛一毛。“好,那就多些右侍郎了。”等這塊賣出去,就和葉軒討要下一塊。

葉軒看着蘇漣漪清冷雙眸閃過狡黠的眼神,便猜到她有了一些餿主意,笑笑未點破。“不知郡主召下官來,所爲何事?”

漣漪恍然大悟,都把正事忘了,該死的凝瑤,只要一想到凝瑤,她滿眼都是銀子,哪還有所謂的正事?“這一份培訓草稿已寫好了,你幫忙看看,有沒有什麼看不懂的地方或需要補充的地方。”說着,將桌上的草稿送了去。

葉軒接了過來,隨便翻看了下。

他一直都不解,爲何這幾乎完美的蘇漣漪卻寫一手壞字。這字跡雖不算醜,方方正正,卻絕不美觀。

“下官算不算郡主第一個學生?”葉軒笑道。

其實外人不知,這培訓資料是她熬了兩天一夜趕出來的,雖然粗糙不夠細緻,但對於鸞國這種古代人早已足夠了。“好啊,若右侍郎願當我學生,求之不得,就是太委屈右侍郎了。”

大功告成之後,蘇漣漪的心情十分輕鬆,加之和葉軒相處的時間長了,也熟悉了,在這種時候,說話也沒了客套疏離。

“不委屈,若下官能學到郡主的十分之一,足矣。”這句話,是葉軒由衷說的。

若說從前葉軒是被蘇漣漪的冷靜睿智所吸引,那如今早已被深深迷住,甚至不知到底因何而迷。

蘇漣漪站起身來,繞着桌子走動,活動腿腳,“算了,葉軒,別這麼文縐縐的假惺惺了,咱們都是年輕人,也算是朋友,你的能耐如何我能不知道?連皇上對你都讚歎有加。”

想到皇上,便忍不住想起御書房中發生之事,葉軒的眼微眯一下,而後又恢復如初那般沉穩清明,“既然郡主將在下當朋友,在下便有個疑問,驃騎將軍何時回京?”

不問還好,一問這個問題,蘇漣漪心中就有火!

雲飛峋之前曾說,最快十五日,最慢月餘就能回來,但如今已過了二十日,別說他是否回來,連封信都沒有,氣憤!

“我也不知,可能是工作繁忙吧。”漣漪沒了心情,坐回了椅子上,準備整理下情緒,繼續工作。

葉軒微微一笑,一雙眼閃過邪魅,“驃騎將軍管理三營,而着三營又位於鸞國三角,其重要性等同,也就是說,往後這樣的出京差事會只多不少,你們新婚卻聚少離多,在下也爲之感慨。”

漣漪皺眉,怎麼總覺得葉軒很怪?別說這是古代,即便是現代,兩人男女有別,也不好問家中私事。但轉念一想,卻沒法發作。因剛剛說要與人當朋友的是她,如今嫌人家管的多的又是她,不好。

“沒什麼,這樣的生活我早已習慣,再說,我也忙得很,絲毫不孤獨。”雖然是爲了敷衍葉軒,但蘇漣漪說到這,自己心中也酸酸的。

——這到底算個什麼事兒?她和雲飛峋剛認識的時候還好,日日相見。自從定了情,他便遠走懷靖城出征,而她留守嶽望縣;她到了京城,兩人又遇到阻撓無法完婚;而如今好容易完婚,沒幾日他便出了遠差,半個月沒有音信。

如今回想一下,她和雲飛峋真的是聚少離多。人家嫁人,便找了個老公照顧,而她嫁人卻……

雖然蘇漣漪表情動作細微,卻被葉軒看在了眼中。

幽幽地嘆了口氣,配合葉軒那低沉磁性的聲線,就如同優美的大提琴一般扣人心絃。“在外人眼中,漣漪郡主穿着男裝官袍、從容出入官場,雖非男子卻勝男子,其實有很多人早已不將郡主看做女子,而直接將您看成了大丈夫,呵呵。”

漣漪一聳肩,是啊,最早還有一些有着男尊女卑思想的官員們鄙夷她、排斥她。但隨着時間的推移和事態的發展,她已經徹底融入了這個官場,與這些官員無二了。

並非是這些人扭轉了男尊女卑的思想,而是這些人直接將蘇漣漪當成了男人。

在早朝雍門外等待雍門開啓時,甚至有一些不入品的官員之間討論女人,就這麼堂而皇之地在蘇漣漪面前討論,就差沒問問蘇漣漪——你覺得哪家青樓姑娘的滋味最好了。

蘇漣漪爲此……很無語、很無奈,她希望得到的是男女平等,但前提是“男”、“女”平等!而不是“男”、“男”平等!

“唉——”忍不住嘆了口氣,伸手揉了揉自己眼間穴位,“是啊。”口吻中有幾多無奈?

“其實,郡主雖強勢,到底也是女子,需要男子的照顧、呵護。”葉軒道。

漣漪有些尷尬,“那道不用……”

葉軒笑着搖頭,“雖你未要求,但在我看來,男子對女子便要好好照顧、呵護,此爲君子。試問,便女子都無法保護,算什麼男人?”

“右侍郎,你言重了。”蘇漣漪在葉軒身上看到了英倫風——紳士!活脫脫的紳士!

但雖然對葉軒的這番理論表示讚賞,卻總覺得在這封閉的房間,一男一女談論這樣的話題,有些……尷尬。

蘇漣漪自我譴責,她真是枉做現代人,竟然比人家土生土長的古代人還要封建!難怪在現代時,那麼大的年紀連個男朋友都找不到。

“剛剛您不是才說,我們要輕鬆相處,可以用朋友的身份嗎?叫我葉軒。”葉軒道。

“咳咳……”可以收回之前的話嗎?蘇漣漪生生認知,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

“我可以,叫你漣漪嗎?”葉軒慢慢道。

不對!這氣氛不對!蘇漣漪覺得渾身彆扭,十分別扭!葉軒他明明沒說什麼過分的話,但她卻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擡眼,看向辦公室的房門,卻發現,那門是關着的,剛剛明明是敞開的!?何時關上?難道是葉軒剛剛入內時……

蘇漣漪心中的慌張平復了許多,本來欲站起身來奪門而出的身子,又坐回了椅子上,神態冷靜。“好,葉軒,此時放下我們的公職,將你想說的話說出來吧。”

凡事帶有兩面性,就如同蘇漣漪此時要做之事。

她也不是懵懂少女,經歷了情感、成了婚,有些事她能看出來。

葉軒對她百依百順,甚至可以到了溜鬚拍馬的程度,但就她所知,這葉軒起初根本不想步入官場,而之前遞交申請表的是葉家老大,葉家原本是希望葉詞來入官場。

可惜,這頂頭上司不是別人而是她蘇漣漪,葉詞自然不肯來。但若無人來商部,那便是欺君之罪,葉家老大如今已是葉家商業的靈魂人物離之不開,最後將遠在他方的老二葉軒叫了回來。

蘇漣漪曾得到一個可靠的小道消息,說葉軒即便在入了商部之後,成了有品銜的官員後,還與友人說過,等商部穩定下來,他便請辭。

綜上種種,葉軒根本沒理由如此卑躬屈膝地跟着蘇漣漪,甚至從前還有人嘲笑他和李玉堂兩人是被她蘇漣漪一個女人拿下的軟種。

好吧,這一點先不談論,姑且就當經過這一段時間的工作,葉軒喜歡上了商部,那平日裡那炙熱得眼神又如何解釋?

李玉堂主管商部前廳存銀之事,平日裡也儘量避免和她相處,於是經常跟隨她的便是葉軒。例如到御書房,需要一個保鏢兼擋箭牌,她第一直覺就是將葉軒帶在身邊。

有時不小心兩人的視線相碰,她總覺得葉軒的眼神太過專注、炙熱,卻無法肯定。

畢竟,眼神這種東西,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並未在瞳孔上面寫上“炙熱”二字,一切都是直覺。

直覺這東西,有時很準,有時卻十分不靠譜。蘇漣漪不想冤枉他人,更不想自作多情,所以每一次都告訴自己也許是錯覺,自我安慰也好。

想到這,蘇漣漪猛然想到了之前的一個鏡頭——葉軒緊緊握住過她的手!

天!

如此重要之事,爲何從前自己從未重視過?到底是粗枝大葉,還是頭腦大條?

蘇漣漪一團亂,她真心不希望事情向最壞的方向發展。

葉軒就這麼低着頭,帶着淡笑,淡定地看着蘇漣漪面色變來變去,並不着急繼續說下去,也不逼問她的答案,因他知,事情要如何發展才能對他更有利。

蘇漣漪深深嘆了口氣,“好,你可以喚我漣漪,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葉軒的笑容卻突然加深,眼神別有深意,“難道你就不怕,若是將這話說破,便不再有迴旋的餘地?”

漣漪哼了下,而後苦笑,“葉軒,若一個真誠的敵人與一個虛僞的朋友讓你選擇,你選誰?”

“真誠的敵人。”葉軒答。

漣漪點頭,“我也是如此,所以今日,辦公室只有你我二人,我們不妨將話挑明,未來怎樣,聽天由命。”虛僞的朋友,比敵人有更大隱患!

葉軒一挑眉,“好,這是漣漪你說的,不要後悔。”說着,向前幾步,雙手支在桌上,身子微微向前。

漣漪點頭,“你說。”

葉軒笑意更深,那帶着微笑的俊美容顏,多了邪魅,“漣漪你是特立獨行的奇女子,生性自由。驃騎將軍常年在外,你若是寂寞,我來陪你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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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貧嘴丫頭怕捱罵,所以提前劇透,女主不會同意的,雖然男女主聚少離多,但愛情潔癖,既已付出便不容雜質。

有朋友在留言區問,爲何男配比男主有魅力。其實這文主要側重女主奮鬥史,男主是一個理想化的忠貞(重點戲份還未到,莫急),男配的出現要麼是線索,要麼爲了表達一些觀點。

很多都是伏筆,不方便透露,但若干章節後,你們就知,爲何要如此寫,定會莞爾一笑。

一晃又到23:15了,收拾收拾準備發佈。妹子們晚安,好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