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消息

101,消息

兩個女人的日子,也很歡樂。

雲飛峋去了京城,家中便只有蘇漣漪和金玉公主夏初螢兩人,白日裡聊天帶孩子做女紅,晚上則燒水泡花瓣澡,也算是悠哉。

還有幾日,便是新年了。

蘇漣漪曾問過,初螢的皮膚爲何會越來越白,記得當時剛剛見面時,初螢皮膚是土褐色的帶着斑點,但隨着時間的流逝,如今皮膚卻逐漸白皙,傾城美貌顯露,在有外人時,便用炭灰混着香粉塗抹,以掩蓋美貌。

初螢回答,原來是用了一種易容之物,塗在皮膚上,長久不掉,若是想去掉,便要用特質的藥水。當時初螢從京中出來時只帶了一瓶這種易容之物以備不時之需,沒想到最後真的用上了。

隨着時間的流逝,皮膚逐漸新陳代謝,這易容之物則是越來越少,原本皮膚的顏色也就逐漸展露。

漣漪又問了初螢如今的歡脫性格是假裝還是真情流露,初螢則表示,她最憧憬的性格便是如此、最憧憬的生活也是如此,但現實卻不如願。

漣漪也只能在心中表示哀嘆,現實便是如此殘酷,又幾人能真正隨心所欲的生活?就好比她,看似隨意又舒心,但那時每日往返酒鋪、酒廠和妝品廠的日子,其中的辛苦也只有自己能體會。

何況,她未來的路會如何,連自己都不敢去多想。

一旦牽扯到了未來,漣漪便忍不住沉下了眼,若有所思了起來。

初螢看了她一眼,知曉她心中定然是在計劃未來之事,便不再打擾,默默地坐在一旁。心中十分疼惜漣漪,卻苦無辦法。漣漪選擇了一條無比崎嶇之路,她沒資格阻攔,只能默默陪伴,若是有需要,也一定會盡自己所能,幫助她。

安靜的一日便這麼悄然度過,太陽偏西,入了夜。

蘇漣漪和夏初螢兩人做了飯菜吃過,漣漪便將熙瞳抱在懷中,逗弄着玩。“以前我是不喜歡小孩的,但自從親眼見證熙瞳的日日成長,卻覺得,孩童是一個十分奇妙的生物,越來越喜愛了。”

初螢噗嗤笑了,“這有何難,回頭讓飛峋用些功,你也早日有子。”

漣漪埋怨地白了她一眼,“姑娘家的,這種葷玩笑最好少開,別教壞了你兒子。”

初螢一撅嘴,“我都當娘了,可不是什麼姑娘了,再說,在我們皇家,這種事早早便要教皇子的,誰等到十幾歲被人笑話。”

漣漪無奈搖頭,這變態的皇室,“初螢,要不然,我來做熙瞳的乾孃如何?”笑眯眯得,實在是喜歡這小傢伙的緊。

“你已經是他嬸嬸了,做什麼乾孃。”初螢眼神中滿是曖昧,那帶了些猥瑣的眼神,與清純的巴掌小臉兒十分不協調。“若是真爲我們熙瞳着想,就快快和叔叔用用功,爲熙瞳生幾個堂弟堂妹玩吧。”

漣漪真是急了,“初螢,不許再開這種玩笑了!”這就是大姑娘和小媳婦的區別,成了婚有了孩子,就是開玩笑也重口了許多。

更別提,初螢看似清純無辜,其實也不是個省心的主兒,否則,幾個月前怎麼會背誦淫詩把可憐的雲飛峋弄得猛流鼻血?

漣漪不理初螢了,便抱着心愛的熙瞳,在客廳裡轉悠着,愛不釋手。

今日外面無風,乾冷,好在屋內三隻火爐全開,按時添着炭,整個屋子嚴密不透風,絲毫感覺不到寒冷。

漣漪離開,初螢這纔將狡黠的面容卸了下來,轉頭去看桌上放置的燈燭,無聲地嘆息,眼中滿是擔憂。

……

又是一日過去,離新年也越是近了,但漣漪家的氣氛卻歡快不起來。兩人都是心思重的人,各有各的煩惱,兩人又是交心的,不用互相演戲敷衍,於是,便繼續這樣。

每日只有熙瞳醒來時,房內纔有一些歡聲笑語,當熙瞳睡去,便如同將那歡快得氣氛帶入了夢想一般。

這一日,晴朗、無風,明媚陽光照射到皚皚白雪上,尤其的亮。

即便是有着厚厚窗棱紙,但那亮光也足以將屋內照得明亮,而蘇漣漪和初螢兩人便坐在窗邊,迎着亮光,爲熙瞳做着小襖。

熙瞳還小,儘管墊着尿布,但卻時常將棉褲尿溼,雖有火爐,但還是多做幾條以做備用。

屋外有馬車聲,聲音不大,加之冬日的房屋密閉嚴實,房內聽得不是很清楚。

漣漪聽見,心中一慌,竟不小心扎破了手指,雪白的指尖慢慢涌現出紅色血珠,當事人卻渾然不知一般,放下手中半成品小襖便跑了出去。

見漣漪這般反常,初螢才注意到那幾若不見的聲音,微微一笑,心中想來,想必是漣漪日盼夜盼,所以對那聲音異常敏感吧。

其實初螢也很激動,若是飛峋歸來,應該也是帶來與她息息相關的諸多信息,但想到兩個相愛之人久別重逢,決定自己還是別出去了。

低下頭繼續做着女紅,想到自己也是有心愛男子,她不在的時間,他在做什麼?眉頭卻忍不住皺了一皺。

繡花針深深刺入嬌嫩的指尖,初螢非但沒叫疼,反倒是享受起這針入指尖的感覺,好像要用指尖的疼痛來緩解心頭的疼痛一般。

她不在,那輕狂得意的金鵬大將軍想必便是在其他美妾的房中吧。

苦笑着,將那繡花針從指尖拔出。公主,很厲害嗎?還不是與諸多女子分享自己的夫君。她不能表現出絲毫狹隘,因父皇一再叮囑她要做出公主的表率,她是全鸞國女子的榜樣。母后則是在背後偷偷教給她一個又一個讓那些賤妾生不如死的方法。

原本,她是不知自己生活的悲哀,開心了便參加京中貴婦們的聚會,耀武揚威;不開心了便在府中隨便抓個賤妾玩玩。

但如今,看親眼見到蘇家村的家庭,一個男人只有一名妻子,兩人相親相愛,才知曉,從前自己心態有麼畸形。

她羨慕蘇漣漪,崇拜蘇漣漪,羨慕和崇拜蘇漣漪敢於爭取自己幸福的勇氣,她一定要幫漣漪成功,無論是爲了漣漪的幸福,還是爲了圓自己的一個心願。

門外,蘇漣漪帶着最激動的心情奔了出去,卻發現,來者不是雲飛峋,而是葉詞。

真是個稀客啊,自從那一次在羣菁會到如今,半年有餘,兩人竟未再見。兩家是有交易的,葉詞將任務推給了葉歡,而漣漪則是將酒廠交給了哥哥蘇皓。

蘇漣漪面帶微笑,“葉公子,好久不見了。”也不客套,就這麼一句話。不熱絡,也不陌生,保持着一種考究的距離。

葉詞一張俊臉滿是難看的神色,那桃花眼涌現一種名爲“委屈”的感覺。“漣漪,難道就不能再稱呼我爲詞了嗎?”

漣漪笑着搖頭,“葉公子是聰明人,話已說開,便適可而止,以後大家還是朋友。”

葉詞眼神中帶着濃濃不捨,畢竟,面前女子是他今生今世真正喜歡的第一人,實在不忍放棄,但他也深知對方的個性,從來都是說一不二,她說出的話、做出的決定,鮮少失言或者反悔。

葉歡見氣氛尷尬,趕忙道,“蘇小姐,您穿得太少了,彆着涼。”出聲提醒。

葉詞這才注意到,面前漣漪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棉長裙,本來臃腫不堪的冬裝,在身材高挑的蘇漣漪的身上,卻無比飄搖。再配合她那白淨恬淡的面容,更是讓他驚豔得不忍轉目。

漣漪穿的衣裙雖是棉的,但卻是在室內穿的那種,出門後本應披上披風,但因剛剛以爲是雲飛峋回來,太過着急,便沒穿披風,就這麼出了來。

“葉歡公子,我們也是好久未見了。”漣漪笑盈盈地和葉歡也打了招呼,一轉身,“二位請進屋吧。”

葉歡尷尬地笑了笑,心中跪地磕頭希望蘇漣漪把他當成一陣風似得看不見,可別讓自家少爺吃飛醋,回頭吃苦的還是他。當他小心翼翼轉頭看向自家少爺時,深深一震。

此時葉詞臉上哪還有平日裡的嬉皮笑臉,面容是少見的嚴肅,那雙平日裡秋波暗流的桃花眼,此時深沉無比,眼底帶着傷痛。

葉歡震驚,想來,少爺是真的動了情了。

漣漪款款先入了向回走,打開門,對廳裡坐着發愣的初螢道,“是我生意上的朋友,你去屋裡迴避一下吧。”初螢的身份特殊,儘量不能讓外人得知,何況葉詞是京城衆人。

初螢點頭,迅速拿了東西,入了漣漪的房間。

“請進。”漣漪見初螢回了房間,這纔將葉詞主僕二人讓了進來,爲兩人沏茶倒水。

“不知葉公子所來何事?”漣漪開門見山。

葉詞貪戀地看着蘇漣漪的面龐,卻不帶任何猥褻,只有掙扎和矛盾。葉歡偷偷碰了碰他的腿,壓低聲音,“少爺,蘇小姐問你話呢。”

葉詞最後深深地看了蘇漣漪一眼,“登基大典已過,皇上調精兵三十萬鎮壓叛王,由金鵬大將軍雲飛揚與其弟雲飛峋掛帥,這戰事毫無懸念,也就是說,鸞國即將徹底平定。葉家商業分佈遍天下,南部和東部自然也不少,這一戰亂對我們家衝擊甚大,爹便派我們兄弟幾人第一時間前去處理。”

葉歡心中無語,自家少爺真是走火入魔了,被這蘇小姐迷得神魂掉到,他要走要留,根本沒必要這麼親自跑來稟告,就算是要交代一句,這交代的也太詳細了吧?

漣漪被葉詞的話所震驚,飛峋……皇上竟派飛峋去打仗?

屋內正在偷聽的初螢也是暗暗驚訝,不過轉念一想,便能想通。想來是飛峋主動請纓吧,爲了能與家族爭取,首要的便是要有自己的實力。就如同當年的飛揚。

想到那件事,初螢的心又是狠狠一挫。

人人都知雲家後院有一名美妾是前朝重臣後裔,按理說,這樣的女子,以雲家人的作風是不允許嫁入的,即便是當時的皇上都有那麼一絲忌憚,但云飛揚卻與那女子愛得深切,不顧家人的反對執意娶進門。

雲飛揚爲何能成功?自是因其實力,雲家不敢大加管束,皇家不敢大加干涉,如今的飛峋,估計也是想按他哥哥的方法,強娶漣漪吧。

初螢苦笑,飛峋爲了漣漪奔赴沙場,是那麼感人肺腑。但同樣的事卻也發生在她夫君的身上,她唯有傷心欲絕。

在屋外的蘇漣漪自然不知屋內的夏初螢正在感傷,聽到葉詞的話,震驚過後便是心頭暗喜,因飛峋從前講過,要建功立業得意有自主權,與家人抗爭。

她幸福得想笑出來,但面對葉詞主僕,卻無法表現,便只能硬憋着。

葉詞心中嘆氣,原來漣漪知曉自己要離開,竟會如此開心。

“漣漪,以後……我們還會……見面嗎?”從前那意氣風發的葉三公子,如今也是言語猶豫。

漣漪這纔想起葉詞隨後說的話,短短一瞬間,前幾日所有苦悶哀愁皆無,她如同又充滿了能量一般,知曉了自己未來之路該如何走下去。笑着點了點頭,“也許,我們還會有合作的機會。”

飛峋在努力,她又有什麼理由固步不前?她也要有自己的實力,她要讓雲家人看看,她不是那種攀附富貴的弱女子,她是這世間獨一無二的蘇漣漪。

腦子中突然響起了在現代聽過某位明星說過那句驚世駭俗的話——我就是豪門。

那種不願攀附權貴,那種只想用自己實力得到想要夢想的激動油然而生。

葉詞愣了一愣,能感覺到蘇漣漪心情突然又好了起來,她剛剛說“也許”,但他竟有種兩人還會有合作的預感。

他沉重得心也歡快了起來,終於走出了陰霾,理智逐漸迴歸,開始細心考察起周邊。“漣漪,大虎呢?”試探的問。

“他遠方親戚過世,他去奔喪了。”還是按照之前編好的理由回答道。

葉詞眸子閃了一閃,卻知曉現在不能再節外生枝了,站起身來,“既然這樣,我就不叨擾漣漪了,請多保重,期待以後再見。”他現在需要做的,便是等待,耐心地等待。

漣漪也站起身來,“葉公子有要事在身,小女子便也不多留了,路上小心,期待以後的合作。”葉家是京城首富,若是她想完成她頭腦中的計劃,搞不好還真能用上葉家。

葉詞戀戀不捨地離開了,漣漪披上披風,將主僕兩人送到了門外,直到兩人的馬車走遠,她才關了院門,快步向屋內走。

那腳步之輕快,難掩歡愉之情,她迫不及待地要和初螢分享。

當推門入內時,見初螢已來到了廳堂,眨着水靈靈的大眼睛,笑意盈盈地看着她,“恭喜漣漪。”

漣漪不解,“你在恭喜什麼?”

初螢嘻嘻笑着,“你還裝糊塗?剛剛我在門內都聽說了,飛峋沒回來的原因,定然是請纓帶兵鎮壓叛王了,他這是在建功立業啊,若是建了大功,難免在朝堂之上被皇兄嘉獎,那便正是請求賜婚的好時機。只要皇兄開口賜婚,雲家人不同意也得同意了。”

漣漪能想到飛峋增強實力,卻沒想過賜婚之事,忍不住臉紅尷尬,“恩,但願如此罷。”雖嘴上這麼說着,心頭卻如同放了十掛鞭一般開心。

初螢執意逗她,皺眉搖了搖頭,“我的小叔好可憐,一派真心卻被人懷疑,哎,我可憐的小叔啊。”

漣漪急了,一把拉住初螢,“不許胡說,我哪裡懷疑了?”她分明是害羞!

初螢笑着,不再逗她,只不過心頭卻十分酸,那酸楚,讓她一時間喘不來氣,那酸直衝鼻子,眼圈紅了。

漣漪嚇一跳,“你怎麼了?好好的哭什麼?”

初螢硬生生將那即將落下的淚吞了回去,勾起脣,勉強笑着搖頭,“是替你開心,我雖有諸多妹妹,但卻都是同父異母,平日裡鮮少有關係融洽的,如今與漣漪你在一起,竟讓我體驗了一把親姐妹的親暱感,謝謝你了,漣漪。”

漣漪嘴角抽了一抽,在自己胳膊蹭了兩下,“幹什麼煽情的說這些?大冬天的想要我起雞皮疙瘩嗎?壞蛋。”心中卻是甜蜜蜜的。

初螢拉着漣漪的手,在桌旁坐了下來。

金鵬大將軍雲飛揚爲美人抗爭雲家之事,在貴族圈是傳了遍的。她之前除了覺得有些丟人外,卻不覺得心疼,也許是麻木吧。但如今,卻生生疼得緊。

“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嗎?”初螢輕輕甩了甩頭,將自己那苦悶甩開,逼着自己專心漣漪的事,她發誓一定要儘自己最大的能力,幫漣漪得到幸福!

與前幾日的愁思不同,此時的蘇漣漪意氣風發,那雙充滿智慧的眼如今又是閃亮,恬淡白淨的面容熠熠生輝,那種自信的美將所有見她之人都深深吸引,也將夏初螢驚豔。

“初螢,你們皇家,可有皇商一說?”她有了這個主意。

她想得到功名,便只有這兩條路——一條爲商、一條行醫。雖然她對經商沒什麼太大把握,但行醫卻比經商要難上許多。不因別的,只因這落後時代不懂西醫。

這個就好比她對初螢實施的手術,若是成功了,那便是神明顯靈、妙手回春。若是失敗了,那便是惡意傷人、殺人狂魔。

爲初螢的手術有百分之八十的僥倖,但她不敢保證下一次、或下下一次永遠如此僥倖。

所以,她決定,不走醫路、走商路。

“皇商?那是什麼?”初螢一愣。

沒皇商?那就好!蘇漣漪慶幸。“簡單來說就是專門爲皇室服務的商人,例如說幫宮廷採買,例如說爲皇上搜羅民間或外國得新奇物件,若是碰到動亂,也可以爲皇上籌集糧草或督造兵器。”其實她也不知道皇商是個什麼東西,從前只聽說,卻從未研究過,畢竟作爲醫生,休閒娛樂時間有限,如今只能是瞎說亂說。

初螢聽完後,瞭然點了點頭,“這些工作從前都是有人做的,只不過並無這麼一個人統籌,都是各幹各的。不過,漣漪,你要攬下這個工作做什麼?”

漣漪淡淡一笑,“我要官職啊,我要實權。”皇商,看似是個商人,但卻與各方勢力緊密相連。

飛峋爲了他們的未來冒着生命危險衝鋒陷陣,那麼她就要在後方手握實權,牽制相關得一干人,讓阻礙他們之人奈何不得。

初螢還是不懂,“之前我不是說了,回到京城我便認你爲義妹,以後你的身份便是郡主了。”

漣漪笑着搖了搖頭,“郡主,只是個頭銜,最多每年能給我分發一些俸祿,但卻無權。初螢,你在皇家見識比我多,我說一個最簡單得例子,剛剛你說飛峋大勝凱旋後,請求皇上賜婚,若是雲元帥堅決不同意,皇上能怎麼辦?難道還會執意賜婚?”

初螢愣住了,緩緩點了點頭,“也是。”

“我聽飛峋說,他從前在軍營中也並非爭強好勝,人輕言微,若是雲元帥堅決不同意,在朝中無人支持飛峋,皇上也是難辦。而若我有權勢,有一些臣子買了我的薄面,爲飛峋說上幾句話,皇上便也能順水推舟。”漣漪耐心解答。

初螢恍然大悟,大爲驚訝,“漣漪,爲何你生在這農家,卻比我看得還通透?”

漣漪不知如何回答,是因爲她是現代人,這種事見多了嗎?“也許因我經商的緣故吧。”

初螢認同漣漪的想法,剛開始不解爲何一個有品階的商人爲何就有權勢,但轉念一想,朝中臣子哪一個沒有產業?若漣漪幫皇家採購,便有決定權,那些大臣自然要順着漣漪。

這種好像是坑了他的皇兄,但初螢認爲漣漪不會做那些不知輕重之事,所以,這皇商,她一定要幫漣漪爭取。

剛想出聲贊同,但卻突然心中一酸,忍不住伸手拉住了蘇漣漪,“漣漪,讓你一名女子去做這些難事,真是苦了你了。”只能嘆,漣漪沒有一個好父親,一般女子的幸福,都是以父親權勢爭取的。

漣漪噗嗤一笑,心中猜到了初螢想說什麼,不得不說,古代的“拼爹”更是赤裸裸,現代的“拼爹”與古代相比,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沒什麼,我喜歡用自己的實力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還有,我也喜歡我現在的父親。”漣漪刻意加了“現在”兩字,外人也許會認爲是蘇漣漪喜歡如今改過自新的蘇峰,但漣漪的本意是,蘇峰只是她在這個世界上的父親。

而後,漣漪便爲初螢將蘇峰的過去,有一些是聽別人說的、有一些則是通過自己的觀察。從蘇峰與許桂花英雄救美,說到娶妻之後的洗心革面,到後來妻子過世的自暴自棄,最後還尤其說了,蘇峰那破爛骯髒的家中,唯一干淨的地方,便是供桌,其上放着的排位中,只有一隻排位最乾淨,那便是許桂花的。

夏初螢很驚訝,她從前只以爲蘇峰是個混老頭,卻不知蘇峰還是一個癡情種。

她的心頭無比悸動,那種感覺說不出,就如同已經厭倦了身上沉重的枷鎖,想掙破而出一般。

若是有一個愛他的男子,一心一意對她的男子,其實……她是不在乎那些榮華富貴的,即便是如今這樣的生活她也是甘之如飴。

漣漪總覺得自從葉詞來過後,初螢情緒就十分不對勁,剛剛突然想哭,如今卻又心情低落。她輕輕撫了撫初螢的肩,“放心吧,金鵬將軍和飛峋一定會安然無恙的,當他們凱旋而歸時,就是來接你之時,如今不來接你,想必是怕各種殘餘勢力得到消息後趁機報復於你吧。”

初螢無奈,卻又不想將心底的痛苦說出,既無法改變,又爲漣漪平添煩惱。只能扯動嘴角笑了一笑,“知道了,嘻嘻,是我小心眼了。”

漣漪笑得寵溺,伸手輕輕去戳她的額頭,“笨蛋,都是母親了,怎麼還這麼小孩子脾氣,等熙瞳長大了,看不笑話你。”

熙瞳正好醒來,就好像將所有歡快氣氛帶來一般,兩人趕忙跑去哄哭泣的熙瞳,陪他玩着,歡聲笑語。

蘇漣漪已突破愁雲,建立了新的奮鬥目標,而夏初螢到底是喜是悲,也只有她自己知曉。

……

大年,來了。

因國喪,不能有歡快的過年氣氛,不能穿紅戴綠、不能燃放鞭炮,就連那一年一次的戲臺都不允許搭建,逼迫着全國百姓爲先皇哀悼。

但在蘇家村這麼個窮鄉僻壤之地,大家關上門,該開心照樣開心。

新年,自然是將蘇家父子都接了來,蘇峰、蘇皓和蘇白,可憐的,父子三人大光棍。

蘇峰是絕對不會再娶的,他眼中只有許桂花一人,一直到死。

那蔣氏曾經跑來央求與蘇皓重歸於好,但蘇皓卻不同意。如今的蘇皓,哪還是從前那老實巴交到愚善的蘇皓?他只說兩人不適合,拒絕和好。

蘇白看着英俊開朗的大哥,和天真無邪的初螢,竟開口說讓大哥和初螢一起過日子算了,被漣漪狠狠揍了一頓,要知,自從蘇白去酒廠幫忙,後來去縣城讀書後,已許久沒捱揍了,如今這頓,自認被揍得冤。

初螢沒惱,看着漣漪毫無淑女氣質的揍人,竟在一旁加油叫好,就連熙瞳也咯咯笑着。

蘇白認爲自己委屈死了,他也是一片好心。漣漪氣壞了,蘇白真是不要命了,這話要是傳出去,就算初螢不追究,人家金鵬將軍非把蘇白剁成肉泥不可。

蘇皓也只是笑笑,並未當真,也並未動心。並非初螢不好,而是他心中對婚姻已有了陰影,只能用時間慢慢治癒,若是不走出陰影,也無法再成婚罷了。此時,他心中除了生意只有生意。

蘇峰纔不管漣漪怎麼揍蘇白,在他心裡的第一位是亡妻許桂花,第二位是寶貝閨女蘇漣漪,第三位是蘇漣漪、第四位是蘇漣漪、第五位是蘇漣漪……最後不知第多少位,終於換了個人,便是此時他懷中抱着的男娃,熙瞳。

這熙瞳雖是黃氏生的,但卻是寶貝閨女漣漪進行那什麼手術接生下來,所以在他心中,這娃不僅僅事黃氏的,也是漣漪的。他想疼自己寶貝外孫似得疼着。

初螢見蘇峰耐心哄着熙瞳,眼中的慈愛並非可僞裝得出,不自覺笑了出來。藉着回房間取東西的時間,忍不住落淚。

父皇仙世,若父皇還在,會不會也如同蘇家老爺子一般疼惜地抱着熙瞳?

漣漪入了房間,見到初螢哭了,心中能猜到幾分,輕輕擁住初螢,換換拍了拍她的背,“生老病死乃人世常情,以後我們也有這麼一天,再說,你父皇是真龍天子,搞不好現在正在天界位列仙班也說不準。”她儘量安慰着。

初螢心中默默哭着,心中卻激動,她永遠都記得,在自己最無助、最迷茫之時,站在她身邊陪她一起度過的只有一個人——蘇漣漪。

有蘇峰帶孩子,漣漪和初螢便輕鬆了許多,晚飯是兩人一起合夥做的。

起初初螢有些擔心,但漣漪卻笑言讓她放心。蘇峰可與一般甩手不管家事的男人不同,他疼許桂花到了骨子裡,就如他曾經說的,蘇漣漪兒時得尿布都是蘇峰親手換的。

初螢噗嗤笑了,心中對蘇家老爺子更是讚歎了許多。此生已如此,無法回頭,若是再有來生,她寧願投生到這寧靜小村,有一真正愛自己的人和呵護自己的人白頭偕老,那麼,此生便也足矣。

歡聲笑語,酒足飯飽,初螢哄着熙瞳去睡覺,蘇峰和蘇白兩人則回自己家中睡,蘇皓卻留了下來,說有事要與漣漪商量。

漣漪沏了茶,爲蘇皓倒了,“哥,有什麼事嗎,看你這麼嚴肅。”

蘇皓接過茶碗,飲了一口,點了點頭,“漣漪,實不相瞞,正是有事委託你。”

“恩,哥你說。”漣漪坐了下來。

蘇皓道,“我在縣城中聽說,皇上派兵鎮壓叛軍,不日便勝,想那東邊南邊百廢待興,想必定然大有商機,我與錢匯商量,上去探上一探。”

漣漪笑了,原來大哥還是沒死心啊,心中也感慨,蘇皓是個上進進取之人。

“雖然知曉妹妹你不想再參與酒廠之事,但除了你,哥哥實在不知將酒廠酒鋪交給誰。”蘇皓猶豫。

令蘇皓驚訝的是,蘇漣漪非但沒拒絕,相反還立刻答應下來,“放心吧,哥,酒廠,就交給我好了。”從今天開始,她要真正大顯身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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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子們,傳說今天是感恩節吧?囧,丫頭也沒辦什麼活動讓大家開開心,一直在碼字,實在抱歉。昨天睡得太晚了,弄的今天頭暈乎乎的。

現在補一句,感恩節快樂。恩恩,也不曉得爲什麼要快樂。反正就是快樂吧,希望每一天都快樂。

感恩妹子們送的月票、禮物,讓丫頭第一次在月票榜呆了一個月,很開心!十分開心!謝謝了!

Tamyatam(1鑽)喬依霏霏(28鑽),如果是晚間看文的妹子,那就說一聲晚安。如果是早晨看文的妹子,那就說一聲早晨好,MU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