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日起,志波將離開我們五番隊、晉升爲十三番隊副隊長。”在隊列整齊的五番隊全體隊員的面前,徵源看向了海燕,“志波——”
“是。”面上是沉穩的表情,海燕上前一步轉過了身,“大家!我走了!”
“海燕前輩……”“前輩……”“志波……”五番隊衆人的眼眶都不由得有些溼潤。
“大家要好好保重啊!”海燕朝衆人露出一如既往的爽朗笑臉。
“前輩,多保重。”鬆梨垂着眼,將已經漫至眼角的淚水又忍了回去。五番隊的隊員們紛紛走了上來,圍住了海燕。
“打起精神來!”拍拍衆人的肩,退後一步,海燕笑道:“我走了。”
留下那標誌性的爽朗笑容,海燕在衆人的視線中大步流星的走向了一旁的白髮男子身邊。
“請慢走,海燕前輩。”鬆梨彎下了腰,很快其他人很快也做出了相同的姿勢。
“哦!”海燕笑着點頭,鬆梨直起了身,以笑顏面對海燕。
“抱歉,徵源,海燕我就從五番隊要走了。”“不用客氣,浮竹。”似是和浮竹十分熟稔,交談的時候徵源一貫的嚴肅的表情在此刻有所軟化,“倒是你的身體沒事吧?前段日子不是還一直臥病在牀?”
“我不要緊了,謝謝你徵源,巡邏任務也是你們五番隊幫忙分擔了。”浮竹笑,眼眶下面有些微的青色,顯然是還在病中。
“不用謝我。去巡邏的是藍染、志波和那兩個孩子。”
浮竹順着徵源的視線看去——鬆梨和藤丸正被海燕拉着用力的□□頭頂。
“海燕前輩!住手了啦!”“前輩~~”“哈哈哈!”鬆梨和藤丸的反應逗笑了周圍的五番隊隊員們,原本悲傷的氣氛頓時蕩然無存。
“呵……”見到此情此景,浮竹忍不住輕笑出聲。“那就是徵源時常引以爲傲的家人們吧?連卯之花隊長都說過‘想要從伊花那裡要過來’的兩個孩子。”
“這兩個孩子朱司波家不會讓給任何人的。”徵源說着,在他身旁的藍染無聲的轉過了臉,掩着嘴笑的肩膀顫抖。
“……藍染。”不好意思的徵源重新將上司的威嚴掛回了臉上。
“對、對不起,可是這話從您的嘴裡說出來——”藍染話說到一半,又轉過頭繼續無聲的顫抖着肩膀。
“因爲徵源是出名的眼中只有姐姐呀。”“浮竹,連你也……”徵源看了看周圍,好在五番隊的隊員們都只顧着注意海燕和他身邊的鬆梨和藤丸了,沒有人看到自家隊長的窘態。
笑夠了,浮竹對徵源道:“請轉告那兩個孩子有時間請到雨乾堂來坐,今天我十三番隊還有事,就先走了。”
“讓志波隨你一同回去吧,他現在也是你們十三番隊的副隊長了。”擔心身體孱弱的浮竹在回去的路上突然暈倒,徵源提出了最合理的解決方法,不料浮竹搖頭拒絕。“就讓海燕多在五番隊呆一會兒吧。”
海燕對五番隊的感情有多深,浮竹是瞭解的。
“浮竹——”“我送浮竹隊長回去吧,隊長。”
“那就麻煩你了,藍染。”對藍染點頭,徵源認可了藍染的建議。
知道推拒不了徵源與藍染的好意,浮竹唯有點頭,“藍染,有勞你了。”“請不用客氣,浮竹隊長。”
又看了一眼和海燕鬧作一團的鬆梨和藤丸,浮竹在藍染的陪同下走出了五番隊。
(雙子的死神……)
『浮竹,身爲絕世僅有成對的兩組斬魄刀之一的持有者,你不想知道那對二位一體的雙子死神擁有的是怎樣的斬魄刀嗎?』
(京樂,我不像你那樣想知道他們的斬魄刀是怎樣的;但是我很想知道那是怎樣的一對兄妹。真期待啊……他們來雨乾堂的那一天。)浮竹思考着,不自覺的露出了笑容。(嗯~要提前準備好茶點呢。啊,忘記問徵源他們喜歡什麼點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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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能,可以幫我把這些文書送到十三番隊嗎?”中午,剛巡邏回來的鬆梨被藍染給叫住了。
習慣了彼此在隊裡的稱呼,鬆梨接過藍染手上的文書,對藍染點頭笑道:“好的,藍染副隊長。”
“因爲是重要的文書,所以請送到十三番隊浮竹隊長的手裡,可以嗎?”“是的。”
“嗯,那去吧。”藍染眼鏡後面的眼眯了起來,笑容溫柔而紳士。
“是的!”得到藍染笑容的鼓勵,鬆梨精神百倍的向十三番隊快步走去。
穿過海燕帶着走過的捷徑,鬆梨很快到了十三番隊。
“這就是徵源大人說過的‘隊長的風格不同,番隊之間也存在差異’吧?”延着竹林小道向十三番隊詰所門口駐守的隊員們告知的浮竹所在的位置前進,鬆梨小聲的自言自語。
不同於和五番隊的沉穩大氣的風格,綠竹隨處可見的十三番隊幽靜、深遠而空寂。每有清風拂過,竹葉就發出沙沙的響聲,厚實草地上的綠草和那些不知名的野花也一起輕輕搖曳。
轉過拐角,在池水掩映之間,有一座小巧的建築;一個白髮的身影搖搖晃晃扶住身旁的扶欄,輕微的咳嗽聲從那人捂住的自己嘴的掌心下悶悶的傳出。
“您怎麼了!?”腳下一動,以瞬步移動至連站也站不穩的人的身邊,鬆梨剛一開口就看到那人咳出了大口的鮮血。
“咳、咳咳……”浮竹模糊着雙眼看到了扶住自己的鬆梨,想讓她扶自己進屋,但浮竹越是想說話,咳的就越厲害。
“失禮了,浮竹隊長。”似是看出了浮竹眼中的請求,深吸一口氣,鬆梨扶緊浮竹用瞬步移動進了身後的建築。
(好輕……)比自己還高出許多的男子竟只有和藤丸差不多的重量,這個人一定受了太多病痛的折磨吧?
將浮竹放到裡間的被單上,鬆梨爲浮竹蓋好被子後迅速的找來木盆和毛巾。用木盆盛了清水,鬆梨沾溼毛巾,熟練的爲浮竹擦去臉上、脣上殘留的血跡。
——伊花病倒的時候,鬆梨就是這樣照顧伊花的;爲了不讓徵源和藤丸擔心,鬆梨答應伊花瞞着家裡的另外兩個人。
蒼白的臉,削瘦的手臂,眼眶下的青色痕跡。鬆梨抿着脣,把沾了血跡的水倒掉,又盛了乾淨的清水爲浮竹做冰敷額頭的溼毛巾。
被冷風吹的發疼的胸口逐漸因爲溫暖而不再疼痛,額上的冰涼讓浮竹微微睜開了眼。眼前是亞麻色頭髮、天空色眸子,正在點懷中暖爐的少女,“五、五番隊的宮能……?”
“失禮了,浮竹隊長。”絲毫沒有考慮到浮竹爲何認識自己的原因。鬆梨的輕聲道,微一彎腰,鬆梨把懷中暖爐放到了浮竹的被子裡。“您的藥在哪裡,要我爲您煎藥嗎?”
浮竹露出了一絲笑意,無力的擡手指了指一邊的矮櫃,“不用,我的藥就放在那裡。”
鬆梨立即起身,從矮櫃裡取出了摺疊成小包狀的藥粉。溫熱但不燙口的水送到了嘴邊,浮竹嚥下了鬆梨遞來的藥。
“……”鬆梨張了張口,隨後又咬了下脣,終於還是下定決心般的道:“您……浮竹隊長,您以後還是把藥帶在身邊的好。”
『浮竹隊長,您還是把藥帶在身邊比較好哦!』想到自己的副官也說過同樣的話,浮竹不禁苦笑,“對不起,宮能……給你添麻煩了呢。”
“不,麻煩什麼的……!根本說不上……!”沒有料到堂堂的十三番隊隊長會向自己這麼一個菜鳥死神道歉,鬆梨嚇了一大跳。
“謝謝,宮能。”浮竹笑着,又咳嗽了幾聲,鬆梨連忙又餵了浮竹一些溫水。
順了順氣,浮竹恢復了一點精神,“宮能,今天有什麼事嗎?”“啊,是的。藍染副隊長要我把這份文書送來。”鬆梨從懷中拿出了文書。
“辛苦你了。”浮竹看了一眼文書,視線又回到鬆梨的身上,“今天沒有辦法給你茶點招待,抱歉。”認真的看着鬆梨,浮竹苦笑道:“回去的時候請轉告徵源和藍染文書我收到了。”
即使生着重病也十分關心他人,不在意對方是比自己的身份低微的人,這樣溫和而好接近的隊長怎麼可能不受到隊員的愛戴呢?
(海燕前輩也一定是被浮竹隊長的這種地方打動了吧?)鬆梨想着。
“在海燕前輩回來以前,我不能放着這樣的浮竹隊長一個人回去。朱司波隊長和藍染副隊長一定也會這麼認爲。”說着,鬆梨又爲浮竹換了額頭上的溼毛巾。“……浮竹隊長,今天怎麼會一個人呢?”
“海燕今天帶着隊員們出去和六番隊的隊員們切磋了,所以……”浮竹不好意思的笑笑,副官纔不在半天,自己就又倒下了,真是沒用啊。
“宮能今天沒有和雙胞胎的哥哥在一起嗎?”
“浮竹隊長知道我和藤丸的事?”鬆梨看向了臉色蒼白的浮竹,浮竹忍着想睡的慾望回了鬆梨一個笑容。“你們是護廷十三隊唯一的雙子死神啊,而且,山本總隊長宣佈你們入隊的那一天,我也在場。”
“……呵呵,說的也是呢。”鬆梨順了順自己垂下的劉海,“今天藤丸和我被派到了不同的地方巡邏,所以我們現在不在一起。”
“是嗎?說起來……上次巡邏的事情也多虧了你們兩個了,”浮竹的眼皮緩緩下沉,藥物開始慢慢的起作用了,“下次,請過來……這個雨乾堂玩……吧……”
看到浮竹呼吸平穩的閉上了眼,鬆梨爲浮竹拉好了被子。
“是的,浮竹隊長。”嘴角是薄薄的笑意,鬆梨明白自己並不討厭這個讓海燕離開了五番隊的人。
關上裡間的門,鬆梨正坐在門口等候着海燕的歸來。
(如果說徵源大人像是靜靜燃燒的高溫火焰的話,浮竹隊長就是那讓人覺得安心的冬日陽光吧。)
(沒有人可以對他抱有敵意。)
(真的是……很好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