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氏大將鄭開平防守擒龍、屠龍、鬼見愁三道險關,整整動用了兩萬大軍,自以爲有如此多兵力,加上三道關隘都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定是萬無一失。
結果在馬六兩強大的火力,剽悍的攻擊面前,擒龍、屠虎兩關頃刻之間陷落,駐守兩關的鄭軍潰不成軍,逃得屁滾尿流,被廣西狼兵用長柄鉤刀肆意地收割着頭顱。
攻下兩關後,馬六兩奪得了不少糧草,大夥終於可以飽餐一頓了。
山谷裡,搶來的糧食,搶來的鍋頭,什麼都是搶來,馬侯爺連後勤糧草都沒帶,不搶就得餓肚子。
搶來的鐵鍋不夠用,爲了趕時間,廣西的狼兵還砍來很多竹子,自己煮竹筒飯,山谷裡頓時形成一幅煙火千家的景象。
馬六兩飯還沒問上一口,就接到一個消息,顧容的東海艦隊前兩日到欽州稍作補給後,已經向下龍灣殺去。
這個消息傳來,頓時讓馬六兩身邊炸窩了。
“侯爺,這可怎麼辦?”
“海軍那些鳥人兩天前就到欽州了,這會兒該不會已經殺到升龍府了吧。”
“日你個仙人闆闆的,咱們趕到升龍府時,要是隻能看着人家耀武揚威,那這臉可丟大了。”
“吵什麼吵,快吃,吃完趕路!”馬六兩氣得把筷子一扔,手也不洗,一把抓起熱呼呼的飯糰就往嘴裡塞,跟餓死鬼投胎似的。
一旁的湯越看了,忍不住笑道:“侯爺,小心別噎着。”
馬六兩嘴巴都塞歪了,哪有空閒應他。
湯越小口慢嚼,優雅得不行,還有閒功夫吟道:“三山有鳥,五湖有魚。蛟龍上灘.......”
馬六兩好歹把一大口飯嚥下去了,立即打斷他道:“湯秀才,什麼三山有鳥,五湖有魚,你若不說出個所以然來,我就讓你變成沒鳥。”
噗!湯越一口飯全噴了出來,正好噴在馬六兩臉上,馬六兩下意識地用手一抹,結果他手上沾的飯更多,這不抹還好。一抹臉上白花花一片。
“酸秀才,你......你.......”
“侯爺,對不起,對不起,實在不是故意的,你不是想知道三山有鳥是什麼意思嗎?”
“說,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每座山上都有鳥。”
“什麼意思?”
侯三兒搶着說道:“侯爺,就是每座山上都有鳥呀。”
“滾!老子不知道每座山上都有鳥嗎?要你廢話,秀才快說。什麼意思,老子沒時間跟你磨蹭。”
“意思就是侯爺不要着急,山山有鳥......”
“全他孃的屁話!”心急火燎的馬六兩差點忍不住把手上的飯全糊到湯越臉上,以前湯越說什麼總是頭頭是道。今天突然脫褲子放屁,馬六兩有種上當的感覺,這廝分明是噴飯之後故意轉移注意力。
“侯爺,人一急就會亂。照海軍的速度算,侯爺再怎麼趕,可能也快不過海軍了。拿下升龍府估然是大功一件,但常言道,擒賊擒王,海軍就算拿下了升龍府,但我料定,鄭梉見勢不妙,肯定會逃之夭夭;
而他匆匆逃出升龍府,那就是蛟龍上淮,海軍不擅長山林作戰,咱們手上卻有數千狼兵,行走山林如履平地,侯爺請想,到時這擒王之功,還不得落到咱們手上。”
“嘶!他孃的,這才象人話嘛。”
話是這麼說,馬六兩匆匆吃完飯後,還是下令立即出發,向鬼見愁關殺去。
鄭開平這時已經知道擒龍、屠虎兩關盡失,逃回的幾個潰兵告訴他兩關丟失的過程後,讓他大驚失色。
這可怎麼辦?秦軍火力如此猛烈,根本不是一道石牆和血肉之軀能擋的,升龍府倒是有幾門火炮,是當初從荷蘭人手上獲得的,但現在要運來已經來不及了。
秦軍行動迅速,很快就殺到鬼見愁關下,黑壓壓一片,看得鄭開平心頭直髮涼。
鬼見愁是諒山上最後道險關,過了此關,南面到升龍府(河內)一萬平川,再也無險可守,丟了此關,就跟丟了升龍府沒什麼差別。
倉促之下,鄭開平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只能把關上的兵力盡量撤下來,只留少量在牆頭,防止秦軍火箭溜猛轟之下,出現大量傷亡。
他把大部分兵力緊急佈置到兩邊的山上,利用茂密的叢林藏身,等秦軍攻破關牆後,再一舉掩殺下來。
這一招很奏效。
果然,秦軍很快用火箭溜對關牆猛轟,轟得地動山搖,看似堅固的關牆在一枚接着一枚的火箭彈的猛烈轟擊下,就象是陷入了煉獄一般,留在關牆上的守軍,被轟得支零破碎,慘不忍睹,木質的城門也被轟成了碎木板,洞開在秦軍面前。
數以千計的狼兵在炮火之後,立即嗷嗷叫着衝入關來,揮舞着長柄鉤刀在尋找頭顱,即便是那些被炸得只剩下半邊的頭顱他們也不放過。
這個時候,鄭開平一聲停下,伏在山體兩則的鄭軍金鼓齊鳴,吶喊着殺下來。
廣西狼兵乍逢此變,頓時被衝得大亂,被鄭軍不斷的壓縮,一陣陣的箭雨當空射來,密如雨點,噗噗的入體之聲不絕於耳;
在兩面打擊之下,狼兵一批批地倒下,只是關城地勢狹窄,想逃也逃不到哪裡去,剩下的狼兵只能拼死反擊,和鄭軍絞殺在一起。
各個廣西土司看到自己的手下傷亡慘重,急得兩眼冒火,找到馬六兩求道:“侯爺,快救救他們吧。”
“侯爺......”
馬六兩雙手一壓,打斷七嘴八舌的土司說道:“關城地勢狹窄,你們也看見了,我的手下根本衝不過去,怎麼救?”
“可是侯爺......”
一羣土司雖然着急,但馬六兩說的也是事實,關城的地形太狹窄了,前面兩軍人擠人擠絞殺在一起,後面的秦軍根本衝不過去。
大家雖然急得猛拍大腿,一時又能怎麼樣。
過了好一會兒,馬六兩才說道:“要不這樣吧,用火箭溜從後面仰射,這樣可能會誤傷到你們的手下,但總比眼睜睜地看着他們被全殲的好,你們覺得呢?”
“好,就這樣,侯爺快讓火箭溜齊射,快。”
得到了各個土司的認可,馬六兩立即咬咬牙,擺出一副壯士斷腕,痛心疾首的表情地對吳小六喊道:“吳小六,讓所有火箭溜一起上,轟他孃的。”
“喏!”
吳小六大應一聲,帶着二三十部火箭溜,以及上百枚火箭彈衝到關城下,隔着前面的狼兵開始仰射,一枚枚火箭彈啾啾地早着火焰,掠過後面的狼兵頭頂,向前頭飛去,天空中一道道火焰劃過,絢麗無比,讓激烈拼殺中的兩軍都爲之一滯。
緊接着,聽到一陣陣轟轟的巨響從前頭傳來,轟!轟轟轟!一團團火光沖天而起,鄭開平萬萬沒想到秦軍這麼狠,竟然不顧自己人生死,悍然狂轟濫炸。
猛烈的爆炸聲震得山搖地動,前頭絞殺在一起的兩軍,在如此猛烈的轟炸下,瞬間便有不計其數的人被炸成碎片,斷肢殘臂當空飛舞,那情景恍若人間地獄;
本來兩軍絞殺在一起的地方擁塞不堪,很快就被炸成了白地,沒有一個人再站着,甚至找不到幾具完成的屍體。
這無比恐怖的情景,嚇得鄭軍紛紛退避,想逃離那片死亡區域,關城裡太狹窄,前頭的鄭軍一回頭,立即便和後面的鄭軍撞在一起;
爲了逃命,大家拼命推擁,甚至揮刀砍開血路,形勢大亂,造成了嚴重的踐踏,一個個鄭軍被同伴推倒在地,然後立即被無數的腳丫踩過,生生被踩死。
原先被擠壓得逃無可逃的狼兵,見轟炸一停,後面便傳來進攻的戰鼓聲,知道不會再有轟炸,立即又揮舞着長柄鉤刀,向潰敗的敵軍衝去,雙目血紅地嗷嗷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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