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工學院門外的灞水邊,垂柳已開始抽出嫩黃的小芽,春風吹來,柳絲輕拂,清波盪漾,兩岸草色遙看近卻無。勃勃生機在料峭的春寒中,爭相鑽出大地。
秦牧真心希望,理工學院象這春草一般,將來能綿綿遍天涯。
三百多名師生,靜靜地看着皇帝題字,場面鴉雀無聲,“事實勝於雄辯”,六個字躍然紙上,秦牧題好字後,對着幾百師生朗聲說道:“知道朕爲什麼給你們題這樣的校訓嗎?”
學院的祭酒李玄上前拜道:“請陛下訓示。”
秦牧擱下筆,面對着幾百師生說道:“自古以來,中國文人都有一個相同的毛病,喜歡清談,松風石下,亭榭樓閣,沏上一壺茶,點上一縷香,然後坐下來辯論,口若懸河,滔滔不絕,誰的口才好,說得天花亂墜,他就贏了！
說好聽點,這叫清談;說難聽點,這就是吹牛打屁。不瞞諸們師生,朕身爲一國之君,今天把話說得這麼難聽,是因爲朕對這種空談務虛的現象深惡痛絕。
我中國從不缺理論家,缺的是實踐家。多數讀書人都只喜歡動嘴,而不喜歡動手。他們往往說得天花亂墜,真要他動手做事,就跟白癡差不多。
朕掏錢設立理工學院,絕對不是讓諸位來此吹牛打屁的,數理化與詩詞歌賦不同,它容不得半點風花雪月,它需要用數據、用事實來說話。
在這裡,你們可以大膽假設,但在沒有小心求證。得出真實結論之前,你們所有的雄辯都是沒有說服力的。
你們要牢牢記住,在數理化方面,事實永遠勝於雄辯。而什麼是事實呢?這就是朕設立理工學院的目的所在,朕要你們動手去實驗。去求證,把事物變化的關係、脈絡、因果,一樣樣的弄清楚。
詩詞歌舞,可以帶給人精神的昇華。而你們即將開始學習的數理化,卻是推動整個社會進步的根本,願諸位師生多努力。”
幾百師生聽完。感慨萬端,神情激動,紛紛躬身而拜,齊聲道:“謹遵吾皇教誨！”
秦牧不但以皇帝的身份,親自主持理工學院的開學典禮。而且還親自給全體師生上了第一堂課,通過這一系列的舉動,來提高理工學院的地位,提升師生的自豪感。
他首先給師生們講解的是萬有引力。牛頓以萬有引力爲核心創立的經典力學理論體系,對物理學的進步作出了巨大的貢獻。對天文學、宇宙學都有巨大的幫助,堪稱人類歷史上最偉大的科學發現之一。
秦牧不知道牛頓現在出生了沒有,但他好歹對萬有引力有一些瞭解。除了牛頓那蘋果落地的現象外,它還舉例說道:“比如說潮汐。爲什麼有潮汐,相信很多人都知道,潮汐與月亮有很大的關係。沒錯。海水正是受到月亮的引力,月亮又老換地方,海水被引力牽動,所以大海纔有了潮汐,我們從月亮運動的規律,就可以推算出潮汐的規律。”
除了引力之外。他還用一系列的小實驗來講解重力、離心力、摩擦力等等。
“基本上,離心力和物質的引力是一種相對的力。諸位請看。”秦牧把用地根棍子沾了水,然後放在手中一挪。棍子旋轉時,把沾在上面的水珠甩出去。“大家請看,通過這個現象,可以證明,物體在旋轉時,會產生一種離心力,旋轉的速度越大,離心力越大,理論上,離心力大過引力時,就能擺脫引力。
諸位師生萬萬不要小看這些,朕給你們舉個例子,現在軍方用的線膛槍,它之所以能比滑堂槍射程更遠,更精準,諸位可知其中的原理?
沒錯,子彈在出膛時,跟着膛線高速旋轉,就會產生一種離心力,而這離心力能幫助子彈減少外力的牽引,所以子彈在做慣性運動時,射程變得更遠,飛行更穩定,更精準。
由此可見,朕所說的這些力學,只要能弄清楚它的原理,就會有無窮的妙用。”
秦牧的課程,生動有趣,每一種講解,都會拿一些小實驗來做旁證,聽得現場的師生如癡如醉。
在化學方面,秦牧也做了不少小實驗,比如,他先把濃硫酸加熱,然後在杯子裡放些白糖,然後滴入幾滴濃硫酸。
剎時間,奇異的景象出現了,杯裡的白糖頓時變成一堆蓬鬆的“黑雪”,在嗤嗤地發熱冒氣聲中,“黑雪”的體積不斷增大,最後滿出杯子外來。
這些奇異的現象,看得在場的師生都屏住了呼吸,眼睛瞪圓。
就在大家等着聽皇帝揭曉其中的原理時,秦牧卻洗手不幹了。
等他洗完手,仔細地用手帕擦乾,回過頭來,看到幾百師生乾巴巴地等着,他淡淡地說道:“朕不會告訴你們,這其中的原理何在,朕希望將來由你們來告訴朕,這是怎麼回事。
朕要你們解答的,絕不止這些,你們要告訴朕天體是怎麼運行的,一年會爲什麼有春夏秋冬,淮南的枳子爲什麼到了淮北就水土不服,貓什麼什麼要抓老鼠,爲什麼會下冰雹,爲什麼水不會燃燒,等等,等等,朕有十萬個爲什麼,等着你們來解答。朕不要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答案。”
秦牧成立理工學院,這本身就是一個史無前例的創舉,他迫切地想看到,中國在自然科學方面,走在世界的前例。
怎麼才能保證中國一直強大,不再被外敵踩在腳下蹂躪?秦牧覺得,歸根結義不在於體制的改革,而在於自然科學的發展。
只要中國在科學方面領先於世界,就算出現幾個昏君,甚至是王朝更迭,也不可能再象原來的歷史那樣,被外敵踩在地上,無情地蹂躪。
而科學的發展,一但有了基礎,形成了一定的體量,它就會形成一種強大的向進的慣性,絕對不是哪個昏君就能阻止它的進步的。就象西方的教會,即便燒死了一批批的“異端”,但卻不能阻止科學的進步。
秦牧還年輕,不出意外的話,再活五十年也有可能。
在他這個皇帝全力推動之下,五十年之後,中國的科學發展,雖然不知道能達到什麼樣的高度,但可以確定是,那時絕對不是某個昏君可以逆轉科學進步的了。
理工學院的師生,在秦牧一再鼓舞之下,不少人激動得眼含熱淚,暗暗立誓,終生不渝投入進去。
秦牧離開學院時,全體師生大禮參拜,恭送御駕。這大禮不光是因爲他是天子,更因爲全體師生對他的敬重。
學院是天子省吃儉用掏錢辦的,教材是天子日理萬機之餘費盡心思編撰的。
亙古以來,從未有哪個皇帝象這位大秦天子一樣,省吃儉用,自掏內庫大辦教育,各地的皇家蒙學已經多達五六百所,數以萬計的貧困之家的孩子,得以免費入學讀書。
這樣一個人,即便他不是天子,一樣值得大家打心裡去敬重。
秦牧在大辦教育的過程中,額外收穫了一份厚實的回報,那就是大秦正統迅速深入人心,一所所皇家蒙學,絕對不光是招收了一些學生那麼簡單;
毫不誇張地說,每一所皇家蒙學,都凝聚了一個地方的人心。說不好聽點,哪怕秦牧現在突然駕崩了,這些地方的民心也一定會擁護太子秦業爲帝,這就是正統的力量。
當然,想秦牧突然駕崩的不是沒有,比如巴圖爾汗,比如奇他特,比如雅圖,在他們眼裡,秦牧就是個天大的禍害。
不過禍害活千年,詛咒他突然噎屁的人註定是難以如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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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再次感謝浮雲孤獨等人的臘八粥,今冬不用飯肚子了,萬一遇到個妹子,我也可以說,我有一碗粥,分點給你云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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