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及的開羅機場,我們剛剛走出機場,迎面就走過來一個人,這個人有點偏瘦,大約四十左右,但看得出來,歲月並沒有在他的身上留下多少的痕跡。
“你們好,喬先生!”他抄着一口流利的中國話,這一點還是讓我很欣慰,他皮膚有些黝黑,張嘴的時候露出一口小白牙,看來開羅的陽光在他身上留下了不少痕跡。眼睛很小,但細長的眼睛中卻不時的乍現幾道冷光,尤其是他打量我的時候,我甚至能夠看到一絲警惕。
“你是?”我問了問!
瘦小的男人看了我一眼,緩緩的說道:“鞠躬盡瘁!”
我愣住了,但緊接着我明白了!我明白老頭子兩天前在我耳邊說那句話的意思了,這是暗號!
“死而後已!”我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道!
他笑了笑,揚起了笑臉,伸出手:“楊毅!國防部特種部隊XXX軍隊少校!喬先生,至今天開始,您在非洲的行動,將由我全程負責!”
我笑了笑,伸出手和他握在一起,但我沒說話。
走出機場第一個感覺就是乾燥!極其乾燥!我們十個人,石頭和飄雨沒在隊伍裡,我們剛下飛機的時候,就分開了,楊毅和他的兩個同志還有三輛陸虎吉普車。我注意到開車的司機都是中國人,每個人都是一臉嚴肅,面色冷峻,一句話不說,很明顯,都帶着幾分軍人的氣息。
汽車在陽光下開了不到二十分鐘,我上車之後就不停的喝水。
“我們現在去哪兒?”我笑道:“我這次來可是做好了開荒的準備,從零開始幹起。”
楊毅笑了笑:“喬先生,沒有你說的那麼可怕,如果事情順利的話,我想我們最多一個星期就能辦完所有的事情了……好了,先帶你們回駐地休息一下,中午我請你們吃飯,然後晚上我們就要離開這裡。”
汽車足足開了兩個小時,已經開出了開羅市,然後一路朝着東去了,最後我們來到了一個工程的駐地。
這裡是瀕臨尼羅河畔,世界聞名的尼羅河並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麼波瀾壯闊,恰恰相反,它看上去很小,比我想象中的要小多了,而且水流平緩的近乎乾涸了。
“比長江看上去小氣多了……”我嘟囔了一句。
這裡的駐地很大,遠在河上,一個巨大的水利工程項目正在施工中,巨大的剷土車來往,還有機器的轟鳴,我看見來往的工人大多數都是亞裔,很顯然不少都是中國人。還有一些技術專家帶着安全帽拿着圖紙在河畔站在儀器後面測量什麼。
炎熱的氣候下,毒辣的陽光毫無遮擋的灑在地面上,我下車才走了兩步,就感覺到腳下地面發燙。
“這是什麼地方?”
“一個合作項目,由國內的一家大型工程公司和埃及方面合作,共同施工……嗯,這些是正常的對外勞務工程,你不用管這些,我現在帶你們去休息。”
距離河邊大約一千步的地方是一座低矮的簡易樓,我隨着楊毅走進了一樓的辦公室,終於享受到了一點陰涼之後,我嘆了口氣:“這裡這麼熱,你們常年在這裡工作的人是怎麼挺過來的?”
楊毅舔了舔乾裂的嘴脣,彷彿輕描淡寫一般,淡淡道:“國家需要。”
我站了起來,臉色多少有點不自然,曾經的我也是國家的一部分,只要國家需要,我可以隨時隨地的付出自己的生命!但如今,我不過是一個黑幫老大,一個生活在陰暗中的人!
我故意站在窗邊朝着外面看了幾眼,立刻就辨認出來,整個工程營地的佈局,都是帶着幾分軍事化的氣息,從門口,到裡面的佈局,顯然非常適合保衛措施的分佈!
我略微出了會兒神,然後轉過身來:“不用休息了,我們直接開始吧……我今晚去哪裡?做什麼?”
楊毅看着我的眼睛,遲疑了一下:“你真的不用先休息一下?”
“真的不用!”我笑了笑:“我來非洲可不是休息的,早點完成任務,早點回家!”
他點了點頭,嘴角露出一絲微笑來,然後引着我來到了一個會議室。
會議室裡只有楊毅,我,至於我的手下,都在休息室裡喝水,兩個工程駐地的人員站在了會議室門口把住了門。
“請把您的手機關掉給我……還有您身上的任何電子儀器都請關掉。”我準備跟着楊毅進會議室的時候,門口的兩個保衛人員直接攔住了我。
我看了他們一眼,沒說話,前面的楊毅回頭笑了笑,擺擺手:“不用了,他是自己人。”隨後他看着我:“我們如果不相信你,也不會找你了。”
我卻主動拿出了手機交給了保衛:“不,我知道你們是有紀律的。”
“哈哈”楊毅笑道:“好了,不用弄得這麼誇張……我們不是叫你去當詹姆斯•邦德,這個工作並不複雜。”
正式坐下之後,楊毅打開了會議室裡的一個幻燈機,然後他的臉色漸漸嚴肅起來:“我想米卡這個人,你已經有過一些瞭解了吧!現在我介紹一下他的駐地,也就是H國的地理位置。”
燈光閃爍之後,面前的屏幕上出現了一個黑人的照片,然後變成了一組照片。
那個照片的上黑人正是米卡!
然後,就是一些通過衛星拍攝的地理圖片,我看見那些圖片中,都應該是在很高的高空之上拍攝的,而且拍攝的水平很高,楊毅將幻燈片裡的照片,組合在一起,最後形成了一幅圖!
“這就是H國的平面圖!這是一張衛星投射圖片,這圖片上標註的每一個地方,您都要看仔細了,因爲標註的地方,都是米卡特別在意的地方,據說這個米卡記憶不好,所以他習慣性的將在意的地方,派重兵把守!”楊毅看着照片裡那些紅色標記的地方,指給我特別囑咐的說道。
“嗯•••看起來不是很大!”我撇了撇嘴。
“的確很小。但千萬不能小瞧了H國的存在,這個小國曆來都是非洲政權改變最頻繁的一個小國!因爲這裡的地理位置非常好,北臨尼羅河河畔,東臨哈撒拉沙漠,背靠着一座非洲最高的山峰,易守難攻!你看這裡•••”楊毅走到幻燈機前,手指着一個片綠色的地方。
“嗯•••”
“這裡是H國的正前方,也就是說想要抵達H國,只有兩條路,第一飛機!當然坐飛機的同時,你就要有被打下來的思想準備!其次,就是走這條路!穿越這片三十公里的原始森林!在這片森林中最可怕的不是叢林裡那佈滿棘刺的泥濘道路,最可怕的是,這片叢林中的毒蛇猛獸。”楊毅的眼神彷彿有點模糊,看着窗外。
我沒有在意他的眼神,掏出香菸來:“可以麼?”
看見他點頭,我點燃了一枝香菸:“也就是說我想要接近H國,很難!”
他笑着,看了我手裡的香菸:“戰神?嗯,你還有這種煙?”他舔了舔嘴脣,“好久沒吸這種香菸了。”
“來一枝?”我把香菸扔給了他,他點燃了之後,深深吸了一口,然後對我笑了笑:“我知道,喬先生你這樣願意爲祖國效力的朋友,我是很感謝的。我們這些人,我這樣的身份,在海外做這些工作,就是爲了祖國效力。”
我正色道:“這點我很尊敬。曾經我也是!”我勉強笑了笑,多少有些不甘,但更多的是淡然••••••
楊毅笑了笑,緩緩的吸了一口煙:“不是很難!而是非常難!不過•••”
“靠!”我豎起一根中指!
“喬先生很幸運,每年這個時候,都是米卡徵兵的時候!明天是最後一天,你和你的手下當然還有我,晚上我們一起抵達撒哈拉,那片沙漠每年這個時候是它最繁榮的時候,到時候我們混在人羣中,明天的人肯定不會少。”
看見我不解的皺着眉頭,他解釋道:“在非洲這種徵兵很正常,非洲是個戰亂的國家,常年以戰亂聞名世界,在這裡每個非洲的人都有義務參軍,而且非洲的人都已經習慣了戰亂,他們經常接受戰爭的洗禮。”
我沒說話,這個國家我無法評論,但這個問題卻讓我陷入了沉思,一個經常遭受戰爭洗禮的國家,徵兵的時候,卻仍然踊躍報名,這個國家的風土國情很讓我欽佩。
而國人呢?
和平已經讓國人陷入了一種和平感•••••
我緩緩的吸了一口煙:“非洲的人是一羣值得讓人佩服的人羣!他們是好樣的!其實,這種常年接受戰爭洗禮的國家,至少人羣都保持了一種憤怒的情緒•••••他們懂得戰爭的重要性!這一點至少比國人強••••”
楊毅笑了笑,淡然的說:“一條沉睡的東方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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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時候,我們的車子開出了尼羅河畔,楊毅緩緩的啓動車子,一路朝着北方開去,路面很不平穩,坑坑窪窪的••••車子裡我們一行十一個人!
晚上十點,我們正好抵達撒哈拉沙漠,當我們到這裡的時候,這片熱浪滾滾的沙漠中,已經人山人海了,遠遠望去的時候,成羣的黑人站在空曠的沙漠中,彷彿在等待着什麼••••
當我們一行十一人下車的時候,這羣人看我們的眼光,顯然都不怎麼友好,畢竟這一羣東方人的面孔,很是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