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拿手雷來炸死這狗日的!”墨離大喝道。
墨離身後的一名把總嚴三慶慌忙說道:“將軍,手雷已經用完了!”
“什麼?”墨離要崩潰了,才一會功夫就把幾十顆手雷給用完了,你們這羣敗家子啊......不過也怪韃子來得太快了,手雷還沒造出多少,就匆忙投入實戰了。
墨離叫道:“來人!拿我的槍來!”
林果聞聲趕來,跑到墨離身邊,見鰲拜順着雲梯往城下退去,於是取下自己的弓箭,張弓搭箭對準鰲拜射去。
鰲拜忍着背上的疼痛,一邊退走一邊揮舞大刀撥飛林果射來的羽箭,就連明軍砸下去的滾木都被他磕飛了。
墨離大怒,接過手下遞過的火繩槍,迅速裝填彈藥,瞄準鰲拜點火。
鰲拜動作很快,沒多大功夫就溜到了城下,眼看着就要跳下雲梯,騎上戰馬撤離戰場。
砰!一陣硝煙騰地瀰漫開來,空氣中充滿了火藥的味道。鰲拜跨上戰馬正要往回撤,忽然慘叫一聲,只見他的左肩被墨離的火繩槍的彈丸擊中,劇烈的疼痛令他差點摔下馬來。
林果歡喜的大叫道:“打中了打中了!墨大人好厲害!”
墨離來不及說話,繼續裝填彈藥,準備再給鰲拜來一發,因爲鰲拜雖然被擊中了,但卻不是打在要害部位,未必便會嗝屁。
鰲拜忍着劇痛,一撥繮繩,打馬就往金軍後隊衝回去。數十名金兵也趕忙護衛着鰲拜撤退,墨離又打了兩槍,結果都沒有打中,林果等人又再拉弓射箭,鰲拜這廝竟然好似有神靈護體一樣,再沒射中。
墨離嘆息道:“可惡!竟然讓這狗韃子跑掉了!這傢伙這麼能打,不知道是誰?”
“他叫瓜爾佳.鰲拜,是皇太極手下的戰將,去年本將隨督師馳援京師之時曾與此人對陣過,勇猛有餘,謀略不足。”不知何時,何可綱出現在城頭上,看着城下騎馬逃走的鰲拜淡淡的說道。
“什麼?他就是滿洲第一巴圖魯鰲拜?”墨離頗有些吃驚的說道,怪不得如此悍勇呢,原來是大有來頭的。
“什麼滿洲第一巴圖魯?”何可綱疑惑的說道,其他人也投來不解的眼神。
呃,他喵的,泄露天機了,墨離想了想,尷尬的掩飾道:“這個,何將軍,我是覺得這個韃子很是勇猛過人,實在是個厲害角色,韃子不是管勇士叫巴圖魯嗎?我覺得這個鰲拜應該可以算是韃子中的佼佼者了吧。”
“哦,原來是這樣。”何可綱頷首說道:“不過韃子中出色的戰將很是不少,鰲拜此人雖然悍勇,不過比他名氣大得多的人比比皆是,像阿濟格、莽古爾泰、嶽託、阿敏等等,甚至就是多爾袞,雖然還很年輕,卻也混出了不小的名堂來,要說鰲拜是滿洲第一巴圖魯,只怕還輪不到吧。”
“何將軍說的甚是。”墨離趕緊點頭附和,“不過就這樣讓這個鰲拜逃走了,末將心裡也實在是憋屈。”
何可綱微微一笑,說道:“墨參將不必介懷,我想日後還會有機會和韃子交手的,到時再殺他個痛快!”
衆人皆點頭稱是,於是都去清點戰場,整理城防。
墨離回到兵營,對林果說道:“果兒,剛纔你是嚇傻了嗎,多危險啊!”
林果感激的點點頭,說道:“大人,我、我......果兒謝謝大人的救命之恩!剛纔要不是大人救我,我可能現在就回不來了。”
“嗯,沒事了,你不也救了我嗎。以後記住了,上了戰場一定要保護好自己,不然怎麼殺敵人啊!”墨離說道。
“是,大人。”
墨離一邊進屋一邊說道:“對了,關鋒你去問問任三強,劉將軍的物資去弄回來了沒有?特別是桐油,這玩意可稀缺得很。”
“大人,我這就去問。”關鋒點點頭。
鰲拜強忍着劇痛,撐着一口氣衝回清軍大營,還沒進到營帳,背上的刀傷加上槍傷一併發作,巨大的疼痛感令他昏了過去,一頭栽倒在馬下。
“鰲拜大人!”身旁的清兵慌忙下馬扶起鰲拜,卻見他臉色慘白,神志不清,急忙將鰲拜擡回營帳,並派人去稟報。
中軍大帳裡,多爾袞年輕白皙的臉上佈滿了不可思議的神色。鰲拜傷重昏迷了?
“巴哈達,鰲拜是怎麼受的傷?他不是咱們女真人驕傲的巴圖魯嗎?”多爾袞沉着臉說道。
巴哈達跪伏在地上,有些惶恐的說道:“貝、貝勒爺,鰲拜大人本來已經攻上明國的城牆了,可是您卻忽然讓人下令收兵,鰲拜大人一時驚慌不察,所以才......”
“放肆!你是說本貝勒害的鰲拜受傷了?”多爾袞冷冷的斥道。
“小、小的不敢!”巴哈達嚇得在地上磕頭不已。
“你個狗奴才!滾吧!趕緊找幾個郎中給他瞧一瞧。”多爾袞揮了揮手。
鰲拜是鑲黃旗人,是大汗皇太極旗下的武官,而多爾袞則是正白旗旗主,這個時候兩黃旗和兩白旗雖然還沒有到爭權奪利的時候,但各旗之間有着各自地盤和利益,互不干涉。
這次鰲拜等一批鑲黃旗的將領均是借調給多爾袞統一指揮,嚴格的說來並不能算是他的部下,若是出了什麼大差錯,皇太極那裡他也有責任,因此他也不希望鰲拜出事。
多爾袞想了一下,決定去看看鰲拜。他還想弄清楚明軍那種黑乎乎的圓狀武器到底是怎麼回事。
劉天祿的兵營裡,墨離憋着一肚子的火氣,看着劉天祿一字一句的說道:“劉將軍,我們打韃子有錯嗎?”
劉天祿一臉愕然的表情,說道:“墨參將何出此言?韃子本乃我大明的家奴,卻屢屢進犯我大明,燒殺擄掠,無惡不作,我們身爲大明的將士,自然應該戍邊衛國,驅除韃虜,何錯之有?”
“那麼我和你之間有仇嗎?”墨離忍住心中的怒火,繼續不溫不火的說道。看着劉天祿一臉假惺惺的做作樣子,他就像一個不斷充氣的氣球一樣,馬上就會要爆炸。
“墨參將說笑了,我們同爲軍中袍澤,怎麼會有仇恨可言?就算是偶爾有點小矛盾,那也只是我們兄弟之間的小摩擦而已,意見不同嘛,難免的。說開了就好了,是吧?”
“那麼你告訴我,你爲什麼要把我們兵營裡剛剛製作出來的手雷全部給帶走了?你知道就因爲我們沒了那一部分手雷,我們少殺了多少韃子?又多損失了多少弟兄嗎?”
“咳咳,墨參將這話就見外了吧?這個我們怎麼說都是兄弟嘛!我帶走那些手雷也是爲了去殺韃子嘛!還分什麼彼此呢?對不對?”劉天祿笑笑。
“對你麻痹!”墨離終於憤怒了,上前一步,一拳朝劉天祿面門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