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自行車,穿快遞制服,頭上還倒戴着一頂帽子。
看到蘇澤的這身打扮,就有不少人嘿嘿笑了出來,蘇澤要演一個快遞小哥,那這肯定是一個特別接地氣的小品。
燈光昏暗,僅有一束不甚明亮的光束隨着蘇澤的前行緩緩移動,人們看不清舞臺的後面一部分是什麼。
蘇澤歪七扭八地把自行車騎到舞臺前方中央,下了車,把車子插好,然後站在自行車旁邊,陡然一跺腳,口中大喊一聲:“到!我是大辟叉快遞公司的金牌特送員9527!”
“嘿嘿嘿……”不少人被大劈叉快遞這個名字逗樂了。
而舞臺上的蘇澤口中卻是毫不停歇:“今天你的狀態怎麼樣?”
自己問完,他又握起拳頭揮動着,充滿激情地喊着:“好,好,非常好,非常好,耶!”
“以右邊自行車爲基準,向右看齊,立定!標準站姿!”
蘇澤自己一邊喊着一邊不停地做着動作,立定站好,雙手放在前面。
接下來,蘇澤進入了一種彷彿打了雞血的激情模式,整個人都嗨了起來。
“我們是不是最棒的團隊?是!我們要不要拿出最好的狀態?要!我們要不要展現出最好的自己?要!我們的口號是:加油,加油,我最棒!加油,加油,我最強!加油,加油,我最棒!加油,加油,我最強!加油,加油,我最棒!加油,加油我最強!耶——!”
蘇澤這一連串熱血沸騰的口號,伴隨着充滿熱情的動作,使得觀衆席上的許多人哈哈哈大笑起來,一個個人的興趣很快就被提了起來。甚至蘇澤在喊口號的時候,觀衆席上的很多人也在一邊鼓掌一邊嗷嗷叫!blP1
這樣的場景,他們在平時的生活裡沒少見,甚至其中一部分人還在這種每天都會給員工打雞血的公司裡待過。此時站在觀衆的角度來看,感覺這種行爲又帶勁,又好玩,又傻傻的,很有意思。
表演結束後的集體休息室裡,老龍他們都繞有興趣地看着蘇澤的表演,他們都清楚,他們的進步來自於蘇澤的壓迫,而且他們今天的小品中,也有許多靈感來自於蘇澤的小品和相聲。
他們想要打敗蘇澤,但他們也想看看,蘇澤會不會一次又一次地帶給觀衆驚喜,帶給他們驚訝。
而從這個開頭來說,毫無疑問,蘇澤已經成功地邁出了第一步!
在觀衆們的胃口已經被他們四組人養起來之後,蘇澤照樣利用自己的表演和頗具特色的開場,一下子抓住了觀衆們的興趣心。
蘇澤喊完口號,又推着自行車向着舞臺側邊走,嘴裡發出“嘟嘟嘟”的聲音,示意自己在趕路,然後把自行車停在了舞臺側邊。走出兩步,忽然轉過頭來,指着自行車來了一句:“我不鎖你了哈!”
說完又向前走兩步,停住,再次轉過頭指着自行車,用哄孩子般的語氣囑咐着:“但你不許找別的自行車玩,我一會就回來啊!”
“哈哈哈……”觀衆們發出笑聲,這人也是會玩,和自行車都能這麼聊的嗎?
蘇澤叮囑完自行車,走出幾步,敲門狀,但是身前的門沒鎖,蘇澤一下子向前跌倒在地,“哎呦!”
而就在他倒地的瞬間,陰森恐怖的音樂聲突然響起,燈光稍稍打亮,這個時候大家才注意到在蘇澤後面舞臺的右側有一個臺子,臺子上面,一個穿着一身白衣,凌亂的長髮披肩散落的女人坐在那裡,在蘇澤進門的時候,緩緩起身,彷彿幽靈女鬼一般!
難道這還是個鬼片?不少觀衆紛紛一驚,興趣愈發濃厚。
蘇澤這時候還沒有轉身,他有些害怕地打量着這昏暗陰森的環境,聲音也在顫抖:“你好,我是大辟叉快遞公司的,請問哪位親要發快遞呀?”
臺子上的女人已經坐了起來,緩緩轉過了身,大家這才發現這個“女鬼”就是上次扮演蘇澤那個刁蠻妻子的江魚。
江魚走到臺子邊上,伸手做開門狀,意思是這個臺子是一個獨立的房間,此時她打開了房門,輕飄飄地說了句:“來了啊?”
“啊?”蘇澤被嚇了一跳,哆嗦着轉頭看過去。
江魚看着他,對他招了招手:“進來吧。”
在陰森恐怖的音樂下,蘇澤都快哭了,一小步一小步地向着臺子走過去,而觀衆們最喜歡看到的就是這了,蘇澤越倒黴,他們看得就越開心,哈哈笑着,嘩嘩啦啦鼓着掌,眼睛卻是一眨不眨地盯着蘇澤和江魚,生怕錯過一個好玩的地方。
蘇澤上了臺子,江魚忽然伸出了手,嚇得蘇澤猛一顫,差點摔倒。
“單子給我。”沒想到江魚說出的卻是這。
蘇澤哆哆嗦嗦地把快遞單給了江魚,江魚拿過去唰唰唰寫好,還給了蘇澤。
蘇澤把快遞單接過去,低頭看看,這一下子呼吸都急促了,他嚥了一口唾沫,打着哆嗦問道:“姐,我多句嘴,你這收發咋是同一個地址呢?”
“嘿嘿嘿……”觀衆們嘿嘿笑起來,他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種“鬼片”形式的小品。
江魚在另一邊收拾着什麼,然後拿着一條長長的寫滿了大字的白紙,掛在了蘇澤的脖子上,“這你都看出來了,來,帶着這個過去吧!”
“哈哈哈……”一片笑聲,同一個地址,去哪兒?
難道是去“那邊”?
蘇澤顯然也是這麼想的,他都快哭了:“姐,同城,異地,包括國外,我們都能對付,但是你要從一個世界到另一個世界,大辟叉做不到哇——!”說到最後,蘇澤真的哭出來了。
江魚看着他,撇撇嘴,往外面一指:“樓下你還做不到嗎?”
陰森的音樂聲戛然而止,預示着這並非是大家想象中的“鬼片”,而是真實的世界。
蘇澤也長長地鬆了一口氣:“哦——哎呦我去,嚇死我了,你這樓上樓下你還發快遞啊?”
“我樂意。”
“姐,你這屬於扶貧吶!”蘇澤笑道,然後低頭看看脖子上的白紙:“哎呦我去,我還以爲是輓聯呢,快遞費十塊錢!”
蘇澤笑呵呵地向江魚伸出手,卻沒想到江魚把他向門外一推:“對方付款!”
然後“啪”地關上了門。
蘇澤無奈地攤攤手,從臺子的幾層臺階上下來,在小品裡面,這意思就是下樓了,他一邊走着,一邊吐槽:“哎,你說這人有意思沒,發這玩意,我要天天接這活,我早買房子了,沒準還是小別墅呢!”
一邊說着,他吊兒郎當地走到舞臺左邊,左邊有一個門樣式的道具,示意着這裡也是一個獨立的房間,此時左邊的燈光也打亮了,房間裡面站着一個男的。
這個人叫姜琳,是石權幫蘇澤找來的助演,今年三十多歲了。姜琳不是正經學表演的,他年輕的時候是擺攤烤羊肉串的,但是一直迷戀表演,後來京城一個話劇團去姜琳那地方演出,團長無意中發現了姜琳的表演天分,就把他帶來了京城發展,幾年的時間,姜琳雖然沒有混成大腕,但在喜劇表演這個行當裡也算站穩腳跟了。
能夠和蘇澤合作,姜琳是非常期待的,他看過蘇澤的相聲和小品,覺得蘇澤非常有天賦,跟着蘇澤一起表演肯定能夠學到東西。
而當他看到這個名爲《情感快遞》的小品劇本後,他更是堅定了這種決心!
他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有意識的小品劇本,他暗暗發誓,自己一定要配合蘇澤演出好,讓蘇澤滿意,爭取後面繼續做蘇澤的搭檔!
蘇澤拿着“輓聯”來到門前,敲了敲門,“您好,大劈叉9527,有您的快遞!”
姜琳打開門,無精打采地看着他。
“是姜琳先生吧?”
“說。”
“吶,您的聯。”蘇澤走進門,指着紙上的字大聲讀道:“以後請不要再打呼嚕了,再打呼嚕就用大嘴巴子踢死你啊啊啊啊!歎號歎號歎號!”
然後伸出手,笑眯眯道:“快遞費十塊錢!”
姜琳晃着腿、歪着頭看着他:“誰送的?”
蘇澤指了指外面:“樓上那老孃們兒……”
“那是我媳婦兒!”
觀衆們嘿嘿笑了起來,此時的他們才明白,原來這樓上樓下兩個人是夫妻啊!
可是夫妻爲什麼還要住在樓上樓下呢?爲什麼說句話還要寫在紙上讓送快遞的帶過去?
吵架了?應該是吵架了吧?爲什麼吵架的?一對吵架的夫妻和一個快遞員,接下來又會發生什麼?
很多人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被這個小品完全吸引了。
姜琳看着蘇澤,問道:“想要這錢嗎?”
“想!”
“傳朕旨意,你告訴她,我就打呼嚕她愛聽不聽,不聽滾!這戒指給她,連帶這個‘切~’一塊打包給我送過去!”
然後他“啪”地關上了門,“貨到付款!”
“哈哈哈——”
“嗷嗷——”
熱烈的掌聲響了起來,已經有觀衆隱隱預料到了,接下來的時間,蘇澤恐怕就要來回折騰於這兩口子之間了!
“什麼情況?”此時的蘇澤又迷茫又生氣:“不送了!”
可是自己手裡還拿着人家的戒指呢啊,無奈他只能走向江魚那邊,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