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山府城,戰爭的氛圍瀰漫,朱以海嚴陣以待,而敵軍也開始排兵佈陣,隨時準備攻城。
毛文龍陪同朱以海站立在城樓上,居高臨下觀看着城外的情況,第一時間,毛文龍就看到四萬敵軍居然看不到任何的攻城器械,似乎並不是來攻城的?
帶着這樣的疑問,毛文龍向朱以海言道:“敵軍數量的確不少,可卻不見任何的攻城器械,他們似乎沒準備攻城?”
朱以海顯然也看到這些,他呵呵笑道:“本王與總兵的看法相同,他們肯定另有目的。”
毛文龍望了朱以海一眼,然後沉聲問道:“那王爺接下來想怎麼辦?”
朱以海不以爲然的說:“看不到敵軍有攻城器械,現在我們根本就不必畏懼他們,靜待其變即可。”
毛文龍點點頭,不再言語,朱以海的想法與自己相同,這會倒是不必再有爭論。可惜現在毛文龍沒有熱氣球,不然面對這樣的四萬大軍,根本不足爲慮。
沉寂了片刻,朱以海猛然嘆道:“沒有想到這些商幫,竟有這樣的實力,這纔回去幾天,便能夠組織幾萬人馬。雖然都是民勇,與先前闖賊的起義軍差不多,但也足見他們這些商幫在省城的實力。”
毛文龍有些意外的看着朱以海,臉上慢慢露出了笑意:“王爺能夠意識到這些,實在可喜可賀。這些商幫能夠在倭寇的強壓之下,依舊在省城混得風生水起,定然有他們獨特的生存之道,所以,毛某一直勸說王爺莫要小視了他們。”
朱以海聞言笑着點頭承認了,這次倒是沒有再與毛文龍爭論。
忽然間,敵軍的營地裡衝出兩匹戰馬,快速的奔到城下一箭之地才停了下來。一個壯漢男子穩坐戰馬之上,稍微打量了城樓幾眼,然後便放開嗓子大吼:“朱以海可在?”
洪鐘一樣的聲音在寂靜的曠野上回蕩,城樓上的朱以海更是聽得一清二楚。他並沒有去迴應,而是皺着眉頭,臉上帶着些許不滿的神色。
而剛剛喊話的漢子沒有得到迴應,他似乎並不生氣,繼續自顧自的再次喊話:“城內的朱以海聽着,我們將軍給你半天的時間考慮,午時之後,若你還不打開城門出來投降,那麼我們將立刻攻城,絕不姑息!”
“哼!”朱以海突然冷哼一聲,直接奪過身旁侍衛背上的弓箭,他二話不說,上前幾步走到牆跺口處,彎弓搭箭,動作麻利。
“嗖……”
利箭瞄準喊話的壯漢,呼嘯而去。
猛然間感覺到異常,壯漢慌忙四處查看,當他看到一支利箭直奔自己而來之時,臉色立刻大變。擡手間,壯漢揮刀準備磕掉利箭,然而,他的動作還是慢了一步,利箭好似長了眼睛一樣,衝着他面門射了過來。
揮刀的時候就感覺到不妙,壯漢的身手也是了得,知道自己的刀無法磕飛利箭,他乾脆整個人翻身躍下馬背。在地上連續幾個翻滾,然後才穩穩的站立起來。
壯漢的摸樣很是狼狽,但好歹他已經撿了一條小命,沒有被利箭所傷。而他剛剛的坐騎,並沒有他這麼好運了,直接被朱以海射出來的利箭射中馬脖子。
戰馬發出一聲悲鳴,高高揚起的前蹄差點就把下了戰馬的壯漢給撞到在地上。壯漢快速的避開襲擊的戰馬,等到他回頭去看,戰馬已經翻到在地上,四蹄開始猛烈的抽搐,眼看着是沒救了。
壯漢突遭這樣的變故,愣神了片刻,臉上逐漸露出怒意,當他擡頭想要對着城樓上破口大罵之時。猛然間,卻又看到再次把弓箭對準自己的朱以海,壯漢顯然不笨,他不敢再多言,灰溜溜的逃了回去。
把前來挑釁的傢伙趕跑,朱以海丟下弓箭,冷聲對身旁的將領吩咐:“若還有人敢來叫陣,殺無赦!”
青懷武臉色一寒,當即拱手應聲:“是,王爺!”
敵軍中軍大營。
賴家興與凌大可正在臨時搭建的大帳裡面等候前去喊話的消息,然而,沒過一會,剛剛那個差點被射死的壯漢便匆匆回來。一身狼狽摸樣的壯漢,直接衝進大帳裡面,滿臉氣憤的向二人稟道:“將軍,朱以海老兒太不識趣,屬下剛剛前去喊話,那老傢伙二話不說,直接放箭,若不是屬下反應快速,說不定這會已經死在其箭下。”
兩人聞言臉色陰沉下來,賴家興看向身旁的凌大可:“大哥,看來這個朱以海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們也不必再跟他囉嗦了,直接用火炮轟他。”
凌大可卻搖頭言道:“不可,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我們不能直接攻城。一旦開戰,必然會造成莫大的傷亡,到時就算我們能夠打勝仗,後果也是我們負擔不起。”
四萬兵馬幾乎是兩家一半的家底,若是直接在佛山這裡拼完了,那麼省城的商幫必然實力大損。而省城裡面那些虎視眈眈的商幫,定然會一擁而上,最後省城的商幫必然是凶多吉少。
賴家興頓時啞口,自家的情況,他當然也是一清二楚。眼前這四萬兵馬可不是他想怎麼禍害就怎麼禍害,一旦傷亡太大,他們這兩個將領也是難逃罪責。
雖然明白不能輕易開打,可賴家興還是不甘心的說:“大哥,那我們現在怎麼辦?難道就這樣與朱以海耗下去嗎?”
本來兩人已經想好計劃,憑藉四萬兵馬的浩大聲勢,期望着一來就把朱以海給震住,然後儘量和平解決佛山府城的事情。但一來,他們便遭到朱以海強勢的迴應,連聽聽他們喊話都沒有。
這無疑超出凌大可的意料,一時間他也不知接下來該如何是好?
正在兩人困惑之時,剛剛前去喊話的壯漢猶豫了一下,張口言道:“將軍,這個朱以海顯然不會輕易妥協,屬下覺得我們應該用火炮轟他們一下,說不定就能夠把他給嚇住。”
凌大可雙眼一亮,贊同道:“好,就依你的辦法,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