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福王,也意味着送走了麻煩,福王離開西安之後,西安便又恢復了往常的平靜。毛文龍也終於可以把心思放在遼東那邊的事情上。
陳繼盛已經送來消息,阿斗與吳三桂已經順利抵達遼東,開始計劃着要給皇太極製造麻煩的事情。毛文龍對此很寬心,他心裡明白,阿斗與陳繼盛會把事情辦妥,至於他自己則無需去過多的干擾,放手讓他們去幹即可。
崇禎送來了一封信,在信裡委婉的表示對於福王一事抱歉的態度,然後希望毛文龍可以不計前嫌,先把公主放了,讓她回到南京。
毛文龍在洪承疇的面前抖了抖信紙,呵呵笑言道:“這皇上越來越厚臉皮了,給我帶來這麼大的麻煩,居然妄想一句抱歉便把事情全部抹過去,世上哪有這樣便宜的事情。”
洪承疇沒有興趣去看崇禎的信,他只是瞥了一眼,低聲言道:“扣押公主一事的確不能做得太過,要不你就回信口頭答應一下皇上,就說已經還公主自由。至於現實裡該怎麼辦還是怎麼辦,不至於落人口實。”
毛文龍無所謂的說:“落人口實,現在還有什麼人敢說我毛文龍的不是。這事暫時不用去理會了,四川那邊已經交代好,福王一到那裡便可接手先前五千兵馬的軍權。有九寨溝那些隱士相助,四川用不了多久便會風起雲涌,到時皇上自然沒有心思再來煩我,讓他與福王去周旋吧。”
洪承疇輕輕的點頭,沒有任何的表示,目前北方依舊是一片荒蕪,戰亂之後百業待興,許許多多的麻煩需要花心思去解決。北方一天沒有恢復過來,南方就不應該去過多的關注。
“總兵,現在我們治下百業待興,而限制我們的便是人口。沒有人口的填補,其它的一切做得再好也只是空談,你看是不是先想辦法把人口的事情解決一下,我們再談其它?”洪承疇道出心中的疑慮。
提起這件頭疼的事情,毛文龍也是頗爲苦惱,他搖頭言道:“人口的問題豈是想辦法就能解決的,這事只能慢慢來,急不了。”
洪承疇聞言輕嘆道:“好不容易打下了整個北方,卻因爲人口的問題,現在不得不停滯下來,可惜啊!”
毛文龍顯然沒有洪承疇那麼悲觀,他輕笑道:“其實這樣也未必不是好事,目前北方人少,正好是我們東江軍鞏固基礎的好機會。若是從外面招收流民前來,難保不會混入一些奸細或者別有目的的人在其中。”
洪承疇釋然笑道:“總兵所言有理,倒是下官心急了。看來要想解決人口的問題,還得先壯大我們東江軍。”
說到壯大軍伍的事情,毛文龍突然呵呵笑了起來。洪承疇不知毛文龍在樂呵什麼,滿臉疑惑的問詢:“總兵有什麼好開心的?”
“軍師有所不知,目前陸地上的東江軍數量已經差不多飽和。當然是在目前整個北方人口缺少的情況下,至於日後人口多了起來,我們卻可以慢慢招收流民,慢慢招兵買馬。兩邊同時進行,完全可以確保北方的穩定。所以,這陸上的事情除了儘快恢復農業生產之外,已經沒有什麼好多慮的了。”
“難道總兵又想再次擴張山東的海軍?”洪承疇皺着眉頭,似乎對毛文龍的決定有所疑慮。
毛文龍點頭承認:“不錯,現在該到了全力發展海軍的時候了,天津衛以及皮島這兩處,我準備開放港口與海外的船商進行貿易。”
“開放港口……”
洪承疇很是吃驚,大明從來都是施行海禁的政策,永樂盛世的時候,朱棣曇花一現的開放了一段時間。最終卻還是依舊重新關閉,大明盛世都無法行得通的事情,毛文龍此刻卻妄想着再次開通港口與外商進行貿易?這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便是腦袋被驢給踢壞了。
洪承疇沉下臉來,鄭重的說:“總兵請三思,海上的倭寇一日不解決妥善,開放港口貿易定然也不會有人敢來。下官認爲這事還是得再等等,切勿操之過急。”
毛文龍呵呵輕笑兩聲,徑直轉身在書房裡一番尋找,不久,便拿出一張洪承疇從未見過的紙張出來。毛文龍在洪承疇疑惑的目光中,把紙張攤開在桌子上。
這紙張顯然是一張世界地圖,正是隨同毛文龍一起穿越過來的東西,毛文龍在地圖上指出目前整個大明的版圖,笑言道:“這是目前我們大明的全部版圖,而這些全部都是我們的海岸線。這是南海還有東海,如此廣闊的海域卻這樣放任荒廢着,放着這樣寶貴的財富任憑外人在此糟蹋,你覺得蠢不蠢?”
“這,這是地圖?”洪承疇根本就沒有去聽毛文龍說什麼,此刻,他已經被眼前這張地圖震驚到。
毛文龍爲了說服洪承疇,他已經拿出壓箱底的東西,而在拿出來之前,他當然想好如何解釋這東西的來歷。這會,毛文龍不慌不忙的解釋道:“震驚吧!這地圖是我從一個據說走遍全世界的海商手裡弄來的,你看外面的地域多廣闊。與外面那廣闊的地域比較起來,你還覺得大明還是那個上朝,那個世界第一嗎?”
洪承疇依舊處於震驚之中,毛文龍卻又繼續言道:“你知道先朝永樂時期,爲何永樂大帝要派鄭和打造規模那麼龐大的船隊出海嗎?”
“爲什麼?”洪承疇的腦子此刻已經有些反應不過來。
毛文龍得意的笑道:“因爲他也發現了外面那廣闊的天地,可惜他當時只是去探索,卻沒有想着去征服。只有付出卻沒有收入,船隊龐大的開支最終還是因爲入不熬出,迫於無奈而停止繼續探索下去。”
洪承疇心裡雖然對毛文龍剛纔所言還不能盡信,可也沒有像一開始那樣牴觸毛文龍發展海軍的決定。短暫的思索後,洪承疇言道:“總兵的決定或許是對的,現在的情況已經超出下官的認知,無法給總兵好的建議,一切全憑總兵主意。下官不再於此事同總兵做任何的討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