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繼盛帶着三千騎兵追殺無名鎮的掌櫃以及逃走的人手,最終還是可惜的慢了一步。眼睜睜的看着那些人逃進了開封城,而在他們進城後,城門再次緊閉起來。
很顯然,這些人在開封城還是頗有實力,不然守城的官兵定然不會隨意放人進入。
陳繼盛也只能無奈帶兵回到無名鎮,向毛文龍稟告事情的始末。
開封城在短暫的騷動後,便又歸於平靜,看到凶神惡煞的騎兵回去,所有人都鬆了口氣。
而那個掌櫃在安排妥當那些手下之後,獨自匆匆向府衙跑去。
掌櫃僅僅只是無名鎮的一個管理者,他並不是正主,真正的正主此刻正在府衙內,他必須得儘快把無名鎮的情況報告上去。
在府衙,掌櫃同樣不需要任何的通報,他到了府衙後徑直進入,那些看守的官兵竟然沒有任何攔截。
後院知府大人的書房,此刻燈火通明,從昨晚畢元帶着僅有的一萬兵馬前去伏擊毛文龍之後。知府大人就一直心神不寧的等待着消息。
可整整一天過去,他卻沒有得到任何有關的消息,這會,知府大人已經心急如焚。
而此刻,在他的書房內,可不止他一人,還有一個女扮男裝的女子。
此女子膚白貌美,神色淡定,與知府的焦躁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而且知府似乎對眼前的女子很是忌畏,就算他此刻內心焦躁,卻不敢對眼前的女子有任何的不敬。
女子斜了知府大人一眼,突然張口言道:“大人何必如此焦急,區區一個毛文龍還只帶了一百親衛。畢將軍帶的是一萬精兵,要是這樣還殺不了毛文龍,你還有什麼好焦急的。”
知府大人有苦難言,卻又不能對眼前的女子不敬,只得苦笑道:“少夫人有所不知,目前開封城兵力空虛,若是畢元將軍無法刺殺毛文龍成功,他要是帶兵來打,開封城定然不保。到時皇上怪罪下來,我們都絕對沒有好果子吃。”
女子眼裡閃過一絲陰狠,她咯咯笑道:“大人應該知道無名鎮,若是真需要人手的話,憑我們之間的交情,這個忙本夫人倒是可以幫你的。當然,只需你拿出錢財來,要多少人都不在話下。”
知府無奈的搖搖頭:“少夫人擡舉了,要是本知府有錢糧,自然就無需這般苦惱。”
女子可惜的說:“那就愛莫能助了。”
“大人,無名鎮的客棧掌櫃前來求見。”門外的守衛忽然敲門大聲通傳。
“進來。”知府用眼神請示了女子後,才大聲對門外的守衛喊道。
房門應聲而開,客棧掌櫃慌張的進入,房門重新閉合之後,掌櫃快速的掃了眼房內。見到獨坐一旁的女子時,他雙眼一亮,趕緊上前低聲稟道:“少夫人,無名鎮被毛文龍帶兵佔領。”
女子的神情頓了一下,然後陰聲問道:“你確定是毛文龍帶人所爲,手下的弟兄傷亡如何?”
掌櫃的不敢有絲毫的遲疑,趕緊稟道:“手下倒是沒有什麼傷亡,只是那些打雜的夥計死傷了二十幾個。還有,屬下可以確定無名鎮乃是毛文龍帶人所佔領。”
女子忽然直立而起,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把短劍,鋒利的劍刃就架在掌櫃的脖子上。她獰聲言道:“未能守住無名鎮,那還留你何用!”
話音一落,掌櫃的還未來得及求饒,女子直接手一揮,利劍從掌櫃的脖子上劃過。
血光頓現,掌櫃連一聲驚呼都未能發出,雙手捂着被割開的傷口,圓睜的雙眼滿是不甘的神色。
知府哪裡料到少夫人會如此心狠手辣,嚇了一跳的他,剛想張口呼喊外面的守衛。不料女子一個陰狠的眼神丟過去,知府便把到了嘴邊的呼喊給硬生生的咽回肚子裡。
從女子的眼神當中,知府清楚的知道,若是他敢大喊出聲,絕對會被其一劍斬殺。
這女人的兇名在開封城內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她本是城內第一大族,清家大小姐。她本是一個大家閨秀,過着無憂無慮的生活,只因三年前,清家突然遭遇橫禍。
三年前清家全家出動回陝西老家祭祖,卻被起義軍盜匪屠殺一空,只餘眼前的清家大少爺正妻一人僥倖活了下來。她在清家原來的老管家護送下,回到開封城後,散盡家財,拉起一股莫大的勢力,從此落草爲寇,過起刀口上討生活的日子。
後來更是暗中弄了那個無名鎮,至今都沒有人清楚的知道她的勢力到底有多大。知府也只知道,凡是得罪她的人都沒有一個有好下場。
而且知府還清楚的明白,目前開封城內,有着大量清家下屬隱藏在其中。估計就是眼前的莊夜香一聲令下,整個開封城立刻就會變成她囊中之物。
知府爲了自己頭上的烏紗帽,也爲了自己的小命,他一直都很小心。也從來不敢對莊夜香有半點的不敬,畢竟清家以前就在開封城內是第一大家族,關係錯綜複雜。
莊夜香看着掌櫃慢慢的氣絕身亡,她才收起手中的短劍,冷冷的問知府:“你可瞭解這個毛文龍是何人?”
知府不敢有絲毫的隱瞞,他如實回道:“傳言,這個毛文龍乃是先前鎮守遼東,抵抗金兵的一員大將。後來因爲那個袁崇煥奪了他的兵權,不知是何原因,他就來到了河南境內的葉縣。最近更是直接佔領了徐州與歸德府,與那些農民軍都屬於朝廷必除之人。”
莊夜香遲疑了片刻,冷冷的說:“不管他毛文龍是何人,凡是敢打我莊夜香主意的人都得死。”
知府聽得雙眼大亮,很顯然,此刻的莊夜香已經恨上了毛文龍。這也算是有了共同的目標,他連忙說道:“要殺毛文龍的話,少夫人有何需要,儘管吩咐,只要本知府辦得到的一定全力支持。”
莊夜香斜了他一眼,冷笑道:“等我去會會那個毛文龍再來商議,倒要看看他是不是長了三頭六臂。”
在知府滿臉錯愕當中,莊夜香徑直轉身離開,片刻後便消失在茫茫的夜色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