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兩個字，數學老師所有的希望落空，但是他還是鼓足勇氣，再一次的開口，“需要多少？”
“看你的心願有多大。”黑袍聲音沙啞，平靜的回答。
“我的心願有多大？”呢喃着這一句話，數學老師若有所思，想着前幾天，自己拿着錢賄賂教導主任。
可是這幾天，教導主任看到自己就像是看到瘟疫一般，避之不及，明明答應給自己的位子也成了別人的。
手不由的攥緊，數學老師不甘心的看着這一個黑色的背影，“大師，我的心願很大。”
許久，沙啞的聲線震顫着笑起來，很難聽。
“這樣，那我幫幫你吧。”
晚上的城市，繁華美麗，街道上面車水馬龍，來來往往的行人，沒有了白天的行色匆匆，多了鮮活的表情，相互的笑着，鬧着。
這就是城市的夜晚。
數學老師站在馬路上，盯着紅燈，手緊緊地抓着自己的口袋。
剛纔，大師給了自己一個法寶，只要有了這個法寶，就可以順利的拿到更多的頭髮。
眸子裡面閃爍着興奮的情緒，數學老師激動的嘴角開始不斷的抽搐。
順着人羣往前走，前面就是自己的希望。
來到教導主任的家門口，遠遠地就看到了教導主任坐在窗戶邊上，笑着和別人打電話。
走近一點，就聽到，“什麼？你是在說數學組的小陳？就他還想要升職？還真的以爲給了我這麼點錢，就可以升職了？這點錢，估計也是他省吃儉用下來的吧？哈哈哈……真是天真可笑。”
心口的怒火不斷的燃燒着，數學老師的手緊緊地捏着口袋裡面的法寶，腳步不再停留，整個人順着牆壁往上走，脫離了地球引力，詭異的順着外面的牆走到二樓。
騙子，騙子！
他走進了臥室，裡面並沒有開燈，屋裡的人已經睡着了。
他沒有停下腳步，如履平地地走到天花板上面，居高臨下看着熟睡中的教導主任，微胖的臉，一睜開眼就是掩不住的貪婪。
於是拿出口袋裡的小刀。
慢慢伸出手，冰冷的小刀貼着頭皮，緩緩地滑動，就像是一件完美的藝術品，鮮血開始順着傷口洶涌，炙熱的腦漿，還在不斷的跳動。
數學老師冷冷的看着這一切，嘴角帶着微笑。
教導主任是被疼醒，睜開眼睛，猛的看到了數學老師，他站在天花板上，就這麼笑着俯視着自己。
根本來不及尖叫，就被揮舞着的小刀，一刀鎖喉。
喉嚨割開了，鮮血順着動脈往外面冒，支氣管也被割開，張着嘴巴，教導主任最後的那一點的求救都被堵住。
只有那些滾燙的不斷的冒着泡泡的鮮血還在咕咚咕咚的響着。
身邊，自己的老婆還在熟睡，恍然無知。
他親眼看着數學老師，一點一點的將自己的頭皮整個的割下來，茂密的頭髮在他的手裡面，沾着鮮血，就像是一道詭異的涼拌菜，帶着鮮活的生命。
然後他死了，在疼痛中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不甘心的死了。
數學老師開心的笑着，將割下的頭皮小心的收好，順着天花板離開了。
再一次見到大師是在自己的辦公室裡面，數學老師將剛剛割下來的頭皮恭敬地遞過去。
黑夜之下，巨大的黑色袍子包裹着他，什麼都看不清楚，“大師，夠了嗎？”數學老師小心翼翼的問道。
大師將頭髮拿走，聲音帶着不知滿足的喜悅，“還差一點。”
“那怎麼辦？”數學老師面色猙獰，嗜血而瘋狂，“他有個老婆，我去把他的老婆也殺了。”
“乾脆拿你的補上吧。”
下一秒，疼痛席捲而來，數學老師眼睜睜看着忽然撲向自己的大師，驟起的狂風吹開了臉上的黑袍，滿臉陰邪的笑容。
看清楚了，看清楚了！原來是……
不甘心！不甘心！爲什麼，明明馬上就可以升職了！
靈魂不斷的壯大，膨脹，黑色滾動着，數學老師的眸子充血，死死地盯着不遠處的教導主任。
“你是不是很不甘心？爲什麼不去報復？”聲音帶着無邊的誘惑，在數學老師的耳邊響起來。
對，我要報復！報復這一幫心而無信的傢伙！他們都應該去死！
數學老師抓起教導主任不停掙扎的魂魄，一口吞了下去，就像品嚐着美食。
夜色寂靜，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黑色的身影並沒有停留，很快的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但是辦公室裡面的那兩具屍體，就這麼躺着，血流成河，一直從炙熱變成了冰冷。
天亮了，數學老師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食堂的門口。來來往往的學生有很多，卻沒有人能看到自己。
於是就開始恐懼，害怕，無助。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什麼自己會在這裡？
爲什麼……他們能從我的身體裡穿過去……
這一段記憶最終還是隨着靈魂消失了。
北溟蕪澤看着魂飛魄散的數學老師，不說話，輕輕地揮一下手，校長就失去意識，倒在椅子上面。
我叫起來，“你這是在幹什麼？”
“清除記憶。”北溟蕪澤簡明扼要的回答我，刪除人類的記憶對他而言就跟使用電腦的快捷鍵一般簡單。
我噤聲。
明明發生了很多的事情，卻又結束的卻那麼快，好像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
“你們怎麼會在這裡？”校長睜開眼，皺着眉一臉陌生的看着我們。
對他而言，我們就是兩個突然的闖入者，北冥蕪澤的聲音帶着學生的青澀緊張，“校長，我們是要來資料的。”
“哦，對對對。”校長彷彿大夢初醒，一點也沒有懷疑的意思，起身把一份文件遞給我。
“蘇眠同學，你們要的資料。”校長的表情依舊是和藹可親，和剛纔凶神惡煞的驅鬼師判若倆人。
我接過資料，臉上的微笑有一點掛不住，“謝謝校長。”
“沒事，沒事。”校長目送我們離開，下意識摸了摸手指上的戒指，臉色驟然一變。
他帶了很久的戒指上面，竟然出現了一道裂縫。
蒼白着臉的回頭，眼睛盯着櫃子，裡面那一道深色的裂縫刺目無比。